一《石頭記》還是《紅樓夢》？
主題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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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紅樓夢》的書名問題實在是一個很基本的問題，因為近幾十年來，研究《紅樓夢》的專家和學(xué)者都考慮過這個問題，亦寫了不少文章討論《紅樓夢》究竟該叫《紅樓夢》，還是該叫《石頭記》。過去有人把《紅樓夢》翻譯成英文時都是譯成《紅樓夢》的，現(xiàn)在霍克斯（DavidHawkes）則把它譯成《石頭記》（TheStoryoftheStone）。如果這個書名不加以統(tǒng)一，是會引起很多混亂或不方便的。首先，讓我們對這本名著的書名之起源作一個回顧。
《紅樓夢》的最早底本————甲戌本（1754年底本）第一回中就講：“……空空道人聽如此說，思忖半晌，將這《石頭記》再檢閱一遍……”脂硯齋在此書名旁批道：“本名�！币虼擞腥苏J(rèn)為《石頭記》就是這書的本名。接下來的文字則作：
……因見上面雖有些指奸責(zé)佞，貶惡誅邪之語，亦非傷時罵世之旨；乃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倫常所關(guān)之處，皆是稱功頌德，眷眷無窮，實非別書之可比。雖其中大旨談情，亦不過實錄其事，又非假擬妄稱，一味淫邀艷約，私訂偷盟之可比。因毫不干涉時世，方從頭至尾抄錄回來，問世傳奇；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為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東魯孔梅溪則題曰《風(fēng)月寶鑒》。后因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并題一絕云：“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甲戌本全名作《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由此可見，脂硯這個批書人是主張用《石頭記》的。此外，如上面所引這段文字說的，這書還有其他幾個不同的名字，如《情僧錄》《紅樓夢》《風(fēng)月寶鑒》《金陵十二釵》。這里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就是曹雪芹本人是主張用《金陵十二釵》為書名的。甲戌本的前面有篇《凡例》，第一條就說：
《〈紅樓夢〉旨義》：是書題名極（多）□□《紅樓夢》是總其全部之名也；又曰《風(fēng)月寶鑒》，是戒妄動風(fēng)月之情；又曰《石頭記》，是自譬石頭所記之事也。此三名，皆書中曾已點睛矣。如寶玉做夢，夢中有曲，名曰《紅樓夢》十二支，此則《紅樓夢》之點睛。又如賈瑞病，跛道人持一鏡來，上面即鏨“風(fēng)月寶鑒”四字，此則《風(fēng)月寶鑒》之點睛。又如道人親眼見石上大書一篇故事，則系石頭所記之往來，此則《石頭記》之點睛處。然此書又名曰《金陵十二釵》，審其名則必系金陵十二女子也。然通部細(xì)搜檢去，上中下女子豈止十二人哉？若云其中自有十二個，則又未嘗指明白系某某。極（及）至《紅樓夢》一回中，亦曾翻出金陵十二釵之簿籍，又有十二支曲可考。
關(guān)于《凡例》的作者是誰，有人認(rèn)為是曹雪芹，但也有不少紅學(xué)家是反對這種看法的，現(xiàn)在這場筆墨官司仍持續(xù)不休。此外，《凡例》有幾處佚漏，學(xué)者們對這問題也是意見分歧的。但無論如何，《凡例》清楚地告訴我們《紅樓夢》是“總其全部之名也”，可見寫《凡例》的人是覺得此名足以涵蓋書中所有的旨意。在《凡例》的后面有首詩曰：“浮生著甚苦奔忙，盛席華筵終散場。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夢盡荒唐。謾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癡抱恨長。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彪m然《凡例》到底是誰寫的，紅學(xué)家的看法很不一致，但我同意胡適之先生的看法，認(rèn)為這應(yīng)該是曹雪芹自己寫的。1980年6月在美國威斯康星大學(xué)召開的“首屆國際紅樓夢研討會”上，我宣讀了《〈紅樓夢？凡例〉補佚與釋疑》一文，現(xiàn)已編入香港中文大學(xué)出版社1983年出版的該會《論文集》，這里就不多說了。
現(xiàn)在讓我列舉一些贊同這書叫《石頭記》的人所提出的理由。第一個理由就是脂硯齋的批語注明它是“本名”；其次就是書一開始時就講了個頑石補天的神話，且把這傳奇記錄在石頭上，這石頭也就是主人公賈寶玉的前身，這塊通靈頑石墮落情根，然后回憶其一生的經(jīng)歷，將之編寫在這石頭上，所以順理成章地可說此書應(yīng)叫《石頭記》；第三個理由就是曹雪芹本人是很喜歡石頭的，他畫過石頭，敦敏有《題芹圃畫石》，我在替周汝昌先生的書《曹雪芹小傳》寫序時就特別指出這點，并說明雪芹是受了其祖父曹寅的影響。曹寅的《楝亭詩鈔》這部詩集，第一首詩就是詠面對石壁的，可見雪芹與石頭的淵源。此外，就是中國人一向認(rèn)為“石能言”，早在《春秋》《左傳》里就有這說法，這是表示對腐敗政治的一種抗議。因此中國的某些紅學(xué)家為了強調(diào)政治的關(guān)系，遂主張用《石頭記》一名，他們認(rèn)為如果用《紅樓夢》的話，就會減弱書中反抗封建主義的思想。最后一個理由就是：脂硯齋和畸笏叟這兩大批書人主張用《石頭記》為名，可能是得到曹雪芹本人同意的。
在另一方面，主張用《紅樓夢》為名的理由也很多�！斗怖肥拙渚褪怯谩都t樓夢》這個名字，并說“《紅樓夢》是總其全部之名也”。換言之，它能夠總括此書的一切。而事實上在書里也一再提到《紅樓夢》是書的名字。例如甲戌本第五回寫到《紅樓夢》仙曲十二支時，脂批說：“點題，蓋作者自云所歷不過紅樓一夢耳�！秉c題意即點破主題，可見批書人也在強調(diào)《紅樓夢》反映了書的主題。庚辰本（1760年的底本）第四十八回在講到香菱夢中作詩說夢話時，有條雙行夾批：“一部大書起是夢，寶玉情是夢，賈瑞淫又是夢，秦之家計長策又是夢，今作詩也是夢，一并風(fēng)月膉（鑒）亦從夢中所有，故紅縷（樓）夢也。余今批評亦在夢中，特為夢中之人特作此一大夢也。脂硯齋。”這是脂硯親手批注的，顯然他也特別注重書中“夢”這一個觀念。曹雪芹的兩個好友敦敏、敦誠在贈詩給他時，也時常提到“夢”。敦誠有《寄懷曹雪芹（沾）》的詩道：“揚州舊夢久已覺”，這句還可能只是脫胎于晚唐杜牧的名句：“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也許不足為據(jù)。可是敦誠的哥哥敦敏卻也有記載雪芹的一首詩說：“秦淮舊夢人猶在，燕市悲歌酒易醺�！边@就不見得是空套話了。而最重要的還是敦誠《贈曹雪芹》詩中說的“衡門僻巷愁今雨，廢館頹樓夢舊家”。竟把“樓夢”兩個字連在一起用絕非偶然。我的看法是二敦與雪芹時有往還，當(dāng)然知道他正在撰寫《紅樓夢》，因此詩句中提到的“樓夢”字樣一定是影射《紅樓夢》這一書名。
我們現(xiàn)所知的各種版本中，自從近一兩百年來廣受歡迎的程、高活字本出版后，很多都把書題名為《紅樓夢》。光緒年間也有些版本是叫《石頭記》的，民初有正書局出版的亦名《石頭記》，但大體而言，在曹雪芹去世前幾年，乃至于他死后，《紅樓夢》這一名字就逐漸比《石頭記》更廣為流行了。那究竟《紅樓夢》正式定為書名是不是始于程高本呢？我們知道早在脂批的本子里，書名雖為《石頭記》，但其中還是遺留下不少的痕跡顯示《紅樓夢》是原來的書名。如己卯本（1759）第三十四回回末有云：“《紅樓夢》第三十四回終�！边@句話清楚地告訴我們脂硯齋雖然比較傾向于以《石頭記》為名，但在雪芹的原稿中還是保留《紅樓夢》這一名稱。此外，在列藏本第十回的前面，第六十三回、第六十四回與第七十二回回末皆記載書名作《紅樓夢》，可見原來的底稿是叫《紅樓夢》的，但后來要改時沒改得了。我們現(xiàn)在所知的好幾個鈔本也有些是叫《紅樓夢》，例如程高刻本之前的甲辰夢覺主人本（1784），還有就是1789年的己酉本和乾隆時期百二十回《紅樓夢稿本》都早已叫《紅樓夢》了。清人周春在《閱紅樓夢隨筆》中提到有人曾在1790年程高本出現(xiàn)之前買到一種百二十回的《紅樓夢》鈔本，袁枚在《隨園詩話》中也說在乾隆五十五、五十六年間，即1790年至1791年之間，就看到有人買到一種叫作《紅樓夢》的鈔本，可見此名由來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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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的看法是曹雪芹在寫《紅樓夢》之前，本來就有個底稿小冊子叫《風(fēng)月寶鑒》，它受《金瓶梅》的影響很深，講的是王熙鳳與賈瑞的事情。后來他要擴充來寫，開始時用《石頭記》這名字，因為所寫的正是石頭墮落情根，于國于家無望之事，但這并不表示他最初的設(shè)想就是要用《石頭記》為書名。我認(rèn)為他原來要寫的并不是《石頭記》，也不是《紅樓夢》，而是《風(fēng)月寶鑒》，講的是男女間的風(fēng)月故事，等到他擴充寫作時就成了《石頭記》或《紅樓夢》。真正說來，他那時最初到底是用《石頭記》還是《紅樓夢》作書名，還很難斷定�！帮L(fēng)月”的觀念和“紅樓”更接近，煉石補天的神話也可能是后來套上去的。更何況《紅樓夢》中的有些詩詞是老早就構(gòu)想好了的，甲戌本第一回中脂批曾說：“……余謂雪芹撰此書，亦為傳詩之意。”雪芹詩詞之佳是不爭的事實，庚辰本第二十二回有條脂批作：“看此一曲，試思作者當(dāng)日發(fā)愿不作此書，卻立意要作傳奇，則又不知有如何詞曲矣！”這些證據(jù)都說明了雪芹當(dāng)年雖沒有采用戲劇方式來傳詞曲，但《紅樓夢》的觀念是很早就有的了。曹家敗落以后，他本人不去終身從事于仕宦而專心創(chuàng)作小說，就是這部巨著產(chǎn)生的背景。如果說《石頭記》是其本名之一，我們并不反對，但是《紅樓夢》更能概括全書的主題思想和故事情節(jié)。
從《凡例》中我們知道這書又叫《金陵十二釵》�！斗怖纺┝艘粭l，后來庚辰各脂批本及百二十回本都改入第一回中，有一段作者自云：
今風(fēng)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dāng)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xì)推了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于我之上，何堂堂之須眉，誠不若彼一干裙釵。實愧則有余，悔則無益之大無可奈何之日也�！抑锕滩荒苊�，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不肖，則一并使其泯滅也�！_卷即云“風(fēng)塵懷閨秀”，則知作者本意原為記述當(dāng)日閨友閨情，并非怨世罵時之書矣。
可見他想到一生中認(rèn)識的女孩，個個都比他好，他深覺慚愧，所以說是強調(diào)閨友閨情，遂題名曰《金陵十二釵》。這個書名和主題，與《紅樓夢》這題名比較接近，與《石頭記》這書名則頗無關(guān)系。
再看看曹雪芹的軒名叫悼紅軒，書中女主角林黛玉是絳珠仙草，寶玉是“赤瑕宮神瑛侍者”，住的是怡紅院，這些都含有“紅色”的意思在內(nèi)，脂批也清楚點明了。尤其是悼紅軒顯然是悲悼那批女孩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也可證明《紅樓夢》這個觀念是很早就有了的。至于要判斷這部小說該采納哪個名字，我認(rèn)為應(yīng)就書中的主題意向來看何者更合乎本意，若能斷定名字的先后次序，則應(yīng)尊重作者后來修改的看法，采納較后的一個。
曹雪芹在撰述此書時，情節(jié)越演越復(fù)雜，結(jié)構(gòu)越來越精細(xì)。因此我認(rèn)為唯有《紅樓夢》一名最能包涵全書所有的旨意。故事是講石頭墮落紅塵，由一僧一道把它帶到溫柔鄉(xiāng)里，富貴場中，《紅樓夢》恰好涵蓋這方面的意思。
現(xiàn)在讓我們來分析一下歷代的文獻對于“紅樓”和“紅樓夢”這幾個詞的解釋�！凹t樓”二字大概包括有三個層面的意義：
1？貴
�。ㄌ疲┒纬墒健队详栯s俎》：長安“長樂坊安國寺紅樓，睿宗在藩時舞榭”。
�。ㄌ疲┥騺缙凇都t樓院待制》詩：“紅樓疑見白毫光，寺逼宸居福盛唐。”
李白《侍從宜春苑》詩：“紫殿紅樓覺春好。”
2？富
白居易《秦中吟》詩：“紅樓富家女�！�
《故事成語考》婚姻項：“紅樓是富女之居。”
3？溫柔（風(fēng)流）
�。ㄌ疲╉f莊《長安春》詩：“長安春色本無主，古來盡屬紅樓女�！�
李白《陌上贈美人》詩：“駿馬驕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車，美人一笑褰珠箔，遙指紅樓是妾家。”
“紅樓”二字過去有人翻成RedChamber，現(xiàn)在楊憲益夫婦則譯為RedMansions，書名作ADreamofRedMansions；把寧國府譯作NingMansion，把榮國府譯作JungMansion。這樣一來，就把“樓”和“府”等同混淆了起來，也把原本僅具有象征意義的“紅樓”一詞給坐實了。我認(rèn)為“紅樓”是抽象地寓有富貴和風(fēng)流之意在內(nèi)，所以Chamber會比Mansion來得恰當(dāng)。
至于“夢”這一觀念，《紅樓夢》十二支曲中雖有佛教思想，但雪芹本人并不完全相信佛教真能解脫人生的苦惱�！逗昧烁琛返慕忉尵褪侨耸赖囊磺袧M足了，到頭來終難免一死，這是無法解脫的。他在《虛花悟》中就曾說：“聞?wù)f道，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jié)著長生果�！笨梢娝彩锹犝f皈依可以解脫而非真正的解脫�！都t樓夢》的悲劇意義正在這里。
現(xiàn)在讓我們看看過去詩詞中提到“紅樓夢”的有：
李商隱《春雨》詩：“紅樓隔雨相望冷，……殘宵猶得夢依稀�！�
（前蜀）尹鶚《何滿子》詞：“每憶良宵公子伴，夢魂長掛紅樓�！�
�。ㄌ疲┯邬]（8世紀(jì)下半期）《送唐大夫讓節(jié)歸山》詩：“到時浸發(fā)春泉里，猶夢紅樓簫管聲�！保ā恫耪{(diào)集》略異）
�。ㄌ疲┎叹�8、9世紀(jì)之間）《詠子規(guī)》：“千年冤魄化為禽，永逐悲風(fēng)叫遠(yuǎn)林。愁血滴花春艷死，月明飄浪冷光沉。凝成紫塞風(fēng)前淚，驚破紅樓夢里心。腸斷楚詞歸不得，劍門迢遞蜀江深�！保ā度圃姟肪硭陌倨呤�
這最后一首詩尤其重要。因為《全唐詩》是由曹寅編的，所以雪芹很有可能看過這首詩，而《紅樓夢》的風(fēng)格也和這詩很相似。
甲戌本第一回中說道：“吳玉峰題曰《紅樓夢》”，這大約是雪芹的狡猾之筆，吳玉峰應(yīng)該是一個假名�！坝穹濉敝傅氖菍氂襁@塊頑石的出身地“青埂（情根）峰”。至于“吳”姓應(yīng)該是諧音“無”字，脂批在批“吳新登”時作“無星戥”，所以“吳玉峰”可能就是“無玉峰”，這“青埂峰”和頑石其實是沒有的。以“吳（無）玉峰”來改題《紅樓夢》，正暗示作者是比較重視后面這個名字。
我個人的看法是采用《紅樓夢》為書名，不但不會縮小這部小說的意思，反而是“總其全部之名”。用《石頭記》固然好，但它只能說明石頭墮落情根而無法概括富貴風(fēng)流全部的意思在內(nèi)。我們雖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兩個書名的先后次序，但應(yīng)該尊重作者較后修改的書名，并且要看此書名是否能包括全書的主題。就這幾點來看，《紅樓夢》是能把主題解釋得更廣泛、更深刻，因此它比《石頭記》一名來得更恰當(dāng)、更貼切。再者，自從《紅樓夢》出版以后和流傳開來的這一兩百年里，《紅樓夢》這一個書名實比《石頭記》更廣為人知，因此隨意地更改它，不僅違背了廣大讀者的意愿，也與歷史事實不符。若以《紅樓夢》一名流行的深度和廣度來看，我認(rèn)為這個書名肯定是比《石頭記》更為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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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于臺北《學(xué)叢——新加坡國立大學(xué)中文系學(xué)報》創(chuàng)刊號，1989）
P1－P11
周策縱教授一生于學(xué)可謂無所不窺，涉獵范圍包括甲骨文、金文、歷史、詩歌、小說、翻譯、經(jīng)學(xué)等領(lǐng)域，且均有所建樹。他倡導(dǎo)的將中國傳統(tǒng)的考據(jù)學(xué)與西方漢學(xué)的治學(xué)方法與精神結(jié)合在一起的研究方法更是具有世界性意義。在所有涉獵中，周教授以對“五四”運動與《紅樓夢》的研究最為著名。周策縱教授是國際《紅樓夢》研究會主席，多年潛心于《紅樓夢》研究，所發(fā)之論，無人能望其項背，早年即已被公認(rèn)為紅學(xué)研究的泰斗級人物。
本次出版的《周策縱作品集》囊括了周策縱教授的個人回憶，及其在“五四”運動、紅學(xué)、文學(xué)、歷史、哲學(xué)、經(jīng)學(xué)等領(lǐng)域最具代表性的文章，共分五冊出版，為中國文史及周教授生平研究提供了寶貴的材料。本冊專門收錄了周教授紅學(xué)研究相關(guān)的十九篇文章，探討了包括《紅樓夢》的書名、殘鈔本辨疑、《紅樓夢》研究在西方的發(fā)展、曹雪芹家世政治關(guān)系等方面的問題，并收錄了《論關(guān)于鳳姐的“一從二令三人木”————“紅樓夢考”之一》《有關(guān)曹雪芹的一件切身事————胖瘦辨》等妙解“紅樓”難題的文章。
本套叢書采用商務(wù)印書館（香港）《周策縱文集》書稿，經(jīng)重新編排、校訂，將周策縱教授關(guān)于“五四”運動與《紅樓夢》的研究文章單獨成書，以滿足不同讀者的需求。即將出版的《周策縱作品集》第四冊與第五冊，分別包括經(jīng)典與訓(xùn)詁、詩詞與其人其事方面的文章，讓讀者領(lǐng)略一代漢學(xué)大師在不同領(lǐng)域的經(jīng)典之作。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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