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偶爾遇見的傳奇:民國才女寫真


作者:王鶴     整理日期:2014-05-04 09:48:57

這是一本關(guān)于女人的書。不僅因為它由女性作者書寫,更因為它所描述的是女性的生活,承載的是女性生命的歡喜與悲愁。作者搜集了大量資料,梳理湮沒在時間長河中的如煙往事,以女性的直覺,現(xiàn)代的視角,走近那些風(fēng)華絕代的民國女子,體味她們的落寞,解讀她們的惆悵,展現(xiàn)她們的美麗與哀愁。這些活躍在民國文壇、畫壇和文化界的“才女”們無一不是當(dāng)時的弄潮兒,她們或者秉家學(xué)之厚,或者折桂新潮之巔,或者著文嘆命窮,引得文壇幾多感慨,或者夫妻伉儷攜手,在青史上留下幾段佳話……28位民國時期絕世奇女子的秘辛往事,大體可分為以下幾類:作家如:呂碧城、蘇雪林、馮沅君、石評梅、林徽因、沉櫻、蕭紅、楊絳、韓素音、林海音、張愛玲、聶華苓等。畫家如:蔣碧薇、陳小翠、周煉霞等。明星如:胡蝶、黃宗英等。名媛如:黃逸梵、陸小曼、曹誠英、董竹君等。這本書區(qū)別于其他以“民國才女”為主題的暢銷書的地方在于作者選材精到。除了眾所周知的張愛玲、楊絳、林徽因之外,她還關(guān)注到了一些讀者此前關(guān)注卻未曾得到史家重視的爭議性人物和邊緣人物,如:被魯迅在《紀(jì)念劉和珍君》、《寡婦主義》中點名批判的北師大女校長楊蔭榆;在張愛玲自傳《小團圓》中反復(fù)提到的“母親”黃逸梵;被田漢贊為“側(cè)帽更無脂粉氣、傾杯能作甲兵談”,一生與老舍志同道合卻始終未能抒懷的女劇作家趙清閣等人。王鶴透過這些“才女”風(fēng)華銳利的生命表象,看到了整個大時代的呼聲,通讀全文,亦可以感受到五四運動帶來的自由和平等、抗日戰(zhàn)爭時期中國女性體現(xiàn)出的民族氣節(jié),以及文革時期籠罩在整個社會上的動蕩與惶惑。此外,作者對動蕩中的人性描寫也頗為細(xì)致,王鶴時刻從女人的立場出發(fā),去觀照那些在歷史中沉浮的女人張揚背后繁復(fù)的計算,幸福背后欲蓋彌彰的蒼涼。她的字字句句沒有離開女人,也沒有忘記回到“人”的立場,因而讓讀者有了幾分切己的共鳴。
  作者簡介:
  王鶴,1984年畢業(yè)于四川大學(xué),現(xiàn)任職于成都日報副刊。已出版隨筆集《愛與傷奔涌不息》《晚明風(fēng)月》,與王澤華合著《民國時期的老成都》。
  目錄:
  呂碧城:奇女子驚才絕艷
楊蔭榆:中國第一位大學(xué)女校長
黃逸梵:行蹤飄忽的旅客
蘇雪林:有時自省有時狂
蔣碧微:愛是有摧殘性的
馮沅君:三寸金蓮一級教授
董竹君:娜拉出走之后
程俊英:由絢爛歸于沉潛
曹誠英:夢魂無賴苦纏綿
石評梅:無窮紅艷煙塵里
陳小翠:翠樓清韻已成絕響
陸小曼:一生半累煙云中
林徽因:太太豈止在客廳
沉櫻:春意闌珊櫻花未殘
胡蝶:竟能消幾番風(fēng)雨呂碧城:奇女子驚才絕艷      
  楊蔭榆:中國第一位大學(xué)女校長
  黃逸梵:行蹤飄忽的旅客      
  蘇雪林:有時自省有時狂      
  蔣碧微:愛是有摧殘性的      
  馮沅君:三寸金蓮 一級教授  
  董竹君:娜拉出走之后        
  程俊英:由絢爛歸于沉潛      
  曹誠英:夢魂無賴苦纏綿      
  石評梅:無窮紅艷煙塵里      
  陳小翠:翠樓清韻 已成絕響  
  陸小曼:一生半累煙云中      
  林徽因:太太豈止在客廳      
  沉櫻:春意闌珊 櫻花未殘    
  胡蝶:竟能消幾番風(fēng)雨        
  周煉霞:一枝紅杏靚畫苑      
  蕭紅:文字與人生一起脫軌    
  楊絳:偶爾遇見的傳奇        
  趙蘿蕤:幽蘭漸染風(fēng)霜        
  王瑩:用書香抵御浮艷        
  趙清閣:清流笛韻 翠閣花香  
  潘素:山明水秀寫淡遠(yuǎn)        
  韓素音:傷殘之樹葉成蔭      
  林海音:難得;垭p修        
  張愛玲:說不說錢都荒寒      
  聶華苓:千山外水長流       
  黃宗英:描罷彩妝又握筆      
  王玉齡:另外一出《謫仙記》  “一年前撞見她的文字是在《讀庫》。把亂世的女性行為心理寫得個驚天動地、河山失色……淡冶思考,蒼翠走筆,包裹著冷色的溫暖,文字寬度和硬度正好。這屬于王鶴的特質(zhì)。”——伍江陵“除了眾所周知的張愛玲、楊絳、林徽因、陸小曼之外,王鶴還關(guān)注了一些爭議性人物和邊緣人物:曾被魯迅在《紀(jì)念劉和珍君》、《寡婦主義》中點名批判的北師大女校長楊蔭榆;在張愛玲自傳《小團圓》中反復(fù)提到的“母親”黃逸梵;被田漢贊為“側(cè)帽更無脂粉氣、傾杯能作甲兵談”,與老舍志同道合卻終究未能抒懷的女劇作家趙清閣等人。王鶴透過這些“才女”風(fēng)華銳利的生命表象,看到了整個大時代的呼聲,通讀全文,可以感受到五四運動帶來的自由和平等、抗日戰(zhàn)爭時期中國女性體現(xiàn)出的民族氣節(jié),以及“文革”時期籠罩在整個社會上的動蕩與惶惑!薄幷摺白髡邔邮幹械娜诵悦鑼戭H為細(xì)致,從女人的立場出發(fā),去觀照那些在歷史中沉浮的女性張揚背后繁復(fù)的計算,幸福背后欲蓋彌彰的蒼涼。她的字字句句沒有離開女人,也沒有忘記回到“人”的立場!薄x者英斂之1902年創(chuàng)辦《大公報》,宣揚維新變法,上世紀(jì)20年代又創(chuàng)立輔仁大學(xué),他是英若誠的祖父、英達(dá)的曾祖父。呂碧城與英斂之相會于1904年5月上旬,5月10日,她的一闋《滿江紅?感懷》便發(fā)表于《大公報》。她慷慨高歌女權(quán),嘆息婦女從古至今“蛙居井底”的羈絆、郁悶,長抒“一腔熱血無從灑”的憤激,詞風(fēng)飄灑勁健,很有點橫空出世的意味。英斂之借夫人“潔清女史”之名寫有跋語,稱與呂碧城交談,感覺她“思想極新,志趣頗壯”,急欲力挽頹風(fēng),有淋漓慷慨之致,堪稱女中豪杰,裙釵中未曾見過!踔液汀秴伪坛莻鳌分v述,呂碧城結(jié)識英斂之夫婦、其《滿江紅》詞亮相《大公報》的次日,英氏夫婦陪著她游覽天津芥園,費資為她購買香水、胭脂粉、胰皂等。英斂之日記記載,1904年5月13日,他居然難以成眠,凌晨五點就起身填詞。文人墨客一旦有了心事,總是將亂紛紛的千絲萬縷揉成詩情,拋灑出去又收攏回來:“莫誤作,浪蝶狂蜂相游冶。嘆千載一時,人乎天也!彼悬c惶然,有點氣惱地感覺到自己的“怨艾顛倒,心猿意馬!”午后,呂碧城與英夫人淑仲上樓寫字。隨后,英淑仲跟丈夫長談,表示想去北京念書。英斂之為何輾轉(zhuǎn)反側(cè)、心神不寧又強自按捺?英淑仲又為何突然想去研習(xí)學(xué)問?5月17日,呂碧城暫回塘沽舅舅家,英斂之與她“暫時惜別,相對黯然”,英淑仲則發(fā)奮寫字、閱讀,似有奮起直追之念。19日晚,淑仲“因種種感情,頗悲痛,(英斂之)慰之良久始好”。很顯然,呂碧城翩然臨近英家,前后不過十余天,已讓英氏夫婦內(nèi)心,各有莫名震動。當(dāng)然,他的那番心旌搖蕩,不過淺嘗輒止。待到呂碧城任北洋女子公學(xué)總教習(xí)期間,英斂之與她已漸行漸遠(yuǎn),分歧日增。英的日記里不時出現(xiàn)與她觀點相異、言語不合的記載,從開始的“聞碧城諸不通語,甚煩悶”,到覺得她“虛驕刻薄,態(tài)極可鄙”,兩人的關(guān)系已發(fā)展到難抑憤懣與厭棄,見了面甚至也不肯交談,心不合面亦不合。后來,英斂之跟呂碧城已經(jīng)很疏遠(yuǎn)的二姐呂美蓀反倒走得很近。  **************************************************************************蘇雪林最深刻、最耐人尋味的反省,是那篇《吳稚暉先生與里昂中法學(xué)院——一個五四時代青年的自白》,文章為40年代中期賀吳稚暉80大壽而寫。到法國里昂留學(xué)的第二年,蘇雪林和同學(xué)們鬧了一場大風(fēng)潮,起因是為學(xué)膳費:原來,里昂中法學(xué)院雖然是中法合辦,法方僅提供校舍,中方負(fù)擔(dān)經(jīng)費。因為大部分經(jīng)費出自廣東,所以廣東學(xué)生不僅學(xué)膳費全免,每月還有幾百法郎津貼。于是,幾位自費同學(xué)動議爭取“平等待遇”。自費學(xué)生未出國前本來已欣然與學(xué)校說妥,每年自己負(fù)擔(dān)六百銀元的學(xué)膳費,“這比之自費留學(xué)英美已不知便宜若干倍”。為什么還要鬧呢?蘇雪林解釋,六百銀元在當(dāng)時的中國也是一筆不少的數(shù)目,貧寒之家,負(fù)擔(dān)起來仍覺吃力,若能不出豈不是更好?所以他們不顧出國前與學(xué)校所立的契約,要求豁免這筆費用。學(xué)校不允,風(fēng)潮遂起。蘇雪林家境也不算很寬裕,六百銀元是父親找一位本家借的,因此同學(xué)一邀請她去鬧“平等待遇”,她就答應(yīng)了。一些學(xué)生除了貼傳單,“將吳先生和幾個學(xué)校當(dāng)局,攻擊得體無完膚”,還幾次把吳稚暉招到教室質(zhì)詢,以“徇私”、“植黨”和種種污蔑不實之辭,加以指控!斑汉戎,連校舍的墻壁都為之震動!币幌蜿P(guān)愛、寬待學(xué)生的吳稚暉,不得不黯然離校赴英。蘇雪林等人爭取到“平等待遇”,不僅為斗爭勝利沾沾自喜,還寫了幾篇宣言寄回國內(nèi)各大報紙發(fā)表,題目是“開庭審判吳稚暉”之類,報刊則夸之為“二十八宿鬧天宮”。她分析這次風(fēng)潮產(chǎn)生的時代背景:五四運動“動搖了數(shù)千年來封建的壁壘,沖決了最森嚴(yán)的禮教的藩籬,打破了蒂固根深的傳統(tǒng)習(xí)慣”,令個人主義大倡,青年人醉心于大破大立,“以叛逆為美德……以破壞為當(dāng)然手段”,不免有呵佛罵祖、抹煞一切的“狂”,和壁立萬仞、唯我獨尊的“妄”!白值浜腿祟惲夹纳纤小異鄞鳌鹁础屑ぁ穷愖盅郏轿ㄎ抑髁x面前,照例是不能存在的!被厥淄拢K雪林深感當(dāng)年的孟浪、無理;不遵守契約;為謀私利而無事生非,且美其名曰爭公理;鬧到后來,竟完全忘其所以,覺得自己的動機非常光明純潔,舉動非常悲壯,儼然感覺自己是一個極力與黑暗及不公道搏斗的革命志士。凡不敢附和我們舉動者,非視之為“懦夫”,則斥之為“叛徒”。人到中年、閱歷已多的蘇雪林,深以年輕時的食言背信為恥,也悚然心驚:“這才知青年的正義感和熱忱是可以誤用的。自由權(quán)利之濫用,也是非常危險的!彼M(jìn)一步闡述:“假自由之名以行惡固可怕,因自由之故忘其惡而反以為善尤可怕,以其可以流為‘暴民政治’而不知!边@一番懺悔,有由衷的內(nèi)疚羞愧,嚴(yán)厲的自我鞭撻,以及明晰深刻的反思。她說,自己今日作此坦白,對吳稚暉先生誠然是多余的,但“若不如此則不能求得良心的平安”。年少輕狂,原本不足為奇,難得的是,有多少公眾人物肯這么回頭審視、自我批評?她這篇“自白”篇幅不算長,卻勝過好些鴻篇巨制。無論蘇雪林為文、為人是否曾經(jīng)偏頗、焦躁,有這篇深摯的自剖自省,可知當(dāng)時年近五十的她,已經(jīng)有靜水深流般的從容、渾厚!**************************************************************************蔣碧微夫婦1927年回國,徐悲鴻次年初擔(dān)任中央大學(xué)藝術(shù)系教授,在畫壇聲譽鵲起,子女也相繼出生。后來,國民黨元老吳稚暉牽頭,為他們在南京建造華屋。異域10年,求學(xué)的漂泊、清寒已成往事,遠(yuǎn)大前程將徐徐展開。蔣碧微的人生,好像也跟著要進(jìn)入華彩篇章,她終于可以向那些冷眼看笑話的人們證明,她從前的“孟浪”之舉,到底沒錯。蔣碧微喜歡也擅長社交,賓客往來,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羨慕贊美,令她怡然自得。位于傅厚崗的徐家宅邸,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但是,因為性格、志趣和生活方式的巨大差異,夫妻感情卻漸漸淡薄了。她明白,徐悲鴻的心力全部在他熱愛的藝術(shù)上,自己“無法分潤一絲一毫”。徐悲鴻受不了她的控制欲和過于挑剔,她則覺得丈夫凡事以自我為中心,有藝術(shù)家“但取不予”的自私,性格偏激,就連齋名都是說一不二的“應(yīng)毋庸議”,畫室里的集句聯(lián)則是“獨持偏見,一意孤行”。30年代初,徐悲鴻愛上學(xué)生孫多慈(原名孫韻君,他為她改名“多慈”,恰與“悲鴻”呼應(yīng),還刻了一方印章“大慈大悲”),他對這位“天才橫溢”的女生悉心指點,多方提攜,還幫她聯(lián)系中華書局出畫冊。蔣碧微感覺到婚姻岌岌可危,既悲且怒,奮起捍衛(wèi)。她可不是只曉得獨自抹淚、凄凄切切的怨婦,她的姿態(tài),硬朗得像個全身披掛、劍拔弩張的斗士,每根毫毛都豎成了匕首。徐悲鴻戴在手上的紅豆戒指(孫多慈贈與紅豆,徐悲鴻鑲成金戒指,鐫上“慈悲”二字)既礙眼又堵心,她無計可施。但孫多慈送給老師妝點花園的楓樹苗,“師母”理所當(dāng)然要找機會全部拔掉,徐悲鴻只得憤然刻下一枚“無楓堂”印章,將公館稱為“無楓堂”,將畫室命名為“無楓堂畫室”;徐悲鴻繪的《臺城夜月圖》,畫家與孫多慈一同入畫,蔣碧微自有促狹辦法,讓他不得不自己動手,把一對意中人從畫布上刮去,盡管難抑悲憤;徐悲鴻替孫多慈張羅出國留學(xué)的官費,蔣碧微則寫信給相關(guān)負(fù)責(zé)人,讓此事泡湯……總之,她機警、敏捷、驍勇,對“入侵者”躍馬橫刀,絕不手軟。夫妻倆的冷戰(zhàn),曠日持久。徐悲鴻有家不愿回,遠(yuǎn)避廣西桂林。1938年,他曾在桂林的報紙上刊登啟事,聲明與蔣碧微脫離同居關(guān)系。但他跟孫多慈的八年戀愛,因?qū)O父的堅決反對,最終無果。徐悲鴻的第三任妻子廖靜文(他的發(fā)妻很早就病故于老家宜興)出現(xiàn)在徐、蔣婚姻早已名存實亡之時,所以蔣碧微處之泰然。她只是看似輕描淡寫地轉(zhuǎn)述,說廖靜文拿出一瓶毒藥,威脅徐悲鴻:除非立即登報和你太太離婚,再跟我舉行婚禮,不然我們就一起吃下這瓶藥,同歸于盡。徐悲鴻嚇得趕緊答應(yīng)。徐悲鴻確實曾在貴陽的《中央日報》登出啟事:“悲鴻與蔣碧微女士因意志不合,斷絕同居關(guān)系已歷八年……破鏡已難重圓,此后悲鴻一切與蔣女士毫不相涉。茲恐社會未盡深知,特此聲明。”三天后又登廣告與廖靜文訂婚!巴印边@兩個字眼,每每令蔣碧微勃然大怒:她18歲跟他一起生活,同享過藝術(shù)和青春的歡愉,分擔(dān)過貧寒日子的衣食無著,也短暫分享過他成功的榮耀,她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所欠缺的,不過就是鳳冠霞帔、八抬大轎。假如,他倆一直琴瑟和諧,私奔就是值得頻繁提起的趣事、佳話;而她仿效紅拂夜奔,卻落得有始無終,私奔就成了無法抹煞的難堪,難以愈合的舊傷。這傷口從未愈合,一戳就痛,他卻偏要一戳再戳,她“受辱以后也就留下了永遠(yuǎn)無法消弭的憎恨”;蛟S,她也會暗自痛悔:從前年輕,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差了一場盛大的儀式,少了一紙鄭重的婚書,以致授人以柄。跟孫多慈分手后,徐悲鴻也曾多次委曲求全,向蔣碧微示好、求和,試圖彌合裂痕。她卻又凜然地將他拒之門外,言語、舉措冷若冰霜,有時還很尖酸刻薄。她約請徐悲鴻來家里商量子女的撫養(yǎng)問題,那則刊登“分居”啟事的報紙就鑲在玻璃鏡框里,赫然放在客廳迎門的書架上,下面還寫了“碧微座右銘”五個大字,顯然是硬要讓他看見。徐悲鴻給蔣父喪禮送的奠儀,她也偏要退回?傊,擺明了勢不兩立、一刀兩斷的態(tài)度。蔣碧微自陳:“和悲鴻結(jié)縭二十年,我不曾得到過他一絲溫情的撫慰!蓖略趺纯赡芤还P勾銷呢?單看他在巴黎給她畫的那些畫,哪一幅不是彌漫著雙向的依戀與歡好?但是,人的記憶的確太有選擇性,歡愉容易隨風(fēng)飄散,創(chuàng)痛卻印痕至深,往事歷歷在目,她又焉能不耿耿于懷!**************************************************************************像周煉霞這類活色生香的人物,報紙當(dāng)然最喜歡追捧!盁拵熌铩钡拿,在上海灘十分響亮。小報熱衷于刊登周煉霞的逸聞趣事,包括虛虛實實的艷聞,她也頗有娛樂精神,不以為忤,一笑了之。性情和處世態(tài)度風(fēng)趣諧謔、脫略不拘,令周煉霞泰然度過幾十年的斜風(fēng)細(xì)雨,或狂風(fēng)驟雨。“文革”中,她也難逃厄運,罪證之一,竟是她那闕《西江月?寒夜》:幾度聲低語軟,道是寒輕夜猶淺;早些歸去早些眠,夢里和君相見。丁寧后約毋忘,星華滟滟生光;但使兩心相照,無燈無月何妨。最后兩句特別新鮮、別致,曾經(jīng)眾口傳誦。但是,按照紅衛(wèi)兵的荒唐解釋,這“無燈無月何妨”卻是在表白“但求黑暗,不要光明”。周煉霞被毆打至傷,一只眼失明。身體與精神經(jīng)受的傷害之深,不言而喻。幾個同代的女畫家中,陸小曼幸而已于1965年病逝,恰好躲過“文革”的煉獄;跟周煉霞同樣遭受折磨的陳小翠和龐左玉,都在愁絕中選擇了自殺;僅余一目的周煉霞不僅沒有輕生,還請人刻了兩枚印章,一枚選用屈原《九歌?湘夫人》的“目眇眇兮愁予”,一枚使用成語“一目了然”。她后來的書畫作品,就鈐了這兩枚印章!**************************************************************************據(jù)說,有人問趙蘿蕤,喜歡陳夢家是否因為他擅長寫詩,她連聲否認(rèn)!澳菫榱耸裁茨?”“因為他長得漂亮!笨此麄z早年的合影,她玲瓏娟秀,他器宇軒昂,一對璧人,賞心悅目。還真有李白《古風(fēng)》“綠蘿紛葳蕤,繚繞松柏枝”的意境。據(jù)吳學(xué)昭《聽楊絳談往事》講述:陳夢家家境清寒,此時在燕京大學(xué)做研究生,從容庚習(xí)古文字學(xué),住在趙家,生活費需趙蘿蕤幫助籌措。趙紫宸當(dāng)時在國外,本來每月給寶貝女兒八十元零花錢,聽說陳夢家的事后不再給女兒錢。趙蘿蕤在清華也是優(yōu)秀生,享有獎學(xué)金,她每月向阿季(楊絳)借十元,下月還了又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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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遇見的傳奇:民國才女寫真的作者是王鶴,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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