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布朗的《地獄》是一部躁動紛亂的驚悚小說。符號學家羅伯特?蘭登從佛羅倫薩到威尼斯再到伊斯坦布爾,一路大膽冒險中所破解的線索是否與歷史相吻合?但丁在《神曲》中使用了哪些密碼與象征?這部杰作的背后隱藏著那些宗教、哲學和科學主題?波提切利的《地獄圖》背后又隱藏著什么?隨著羅伯特·蘭登穿行于佛羅倫薩的大街小巷、一座座教堂、一條條秘密通道,小說的情節(jié)也一再峰回路轉,一點點地揭示出隱藏在但丁《神曲》中的詩句與象征背后的意義。而《解讀<地獄>》是一部探索但丁和丹?布朗文本世界奧秘的作品,是解讀丹?布朗《地獄》中所涉及的神話、謎團和地點的指南書,它分析了小說中涉及到的最晦澀的秘密,梳理了小說中的真實事件,探尋了充當小說背景的古城,還探討了丹?布朗所提出的一些問題。 作者簡介: 邁克爾·哈格(MichaelHaag),著名歷史學家,經常為《星期日泰晤士報》、《洛杉磯時報》撰稿。另著有《<達芬奇密碼>指南》、《亞歷山大:城市的記憶》、《圣殿騎士的悲劇》等。 目前居住在倫敦。目錄: 前言解密丹·布朗《地獄》 序丹·布朗的《地獄》 第一部分但丁和他的世界 第一章但丁·阿利基耶里 第二章貝雅特麗齊 第三章《神曲》 第四章佛羅倫薩與黑死病 第五章人文主義:重新發(fā)現一個更好的世界 第六章波提切利和地獄藝術 第二部分危難中的世界? 第七章馬爾薩斯的數學原理 第八章現代啟示錄? 第九章超人類主義者——永遠的樂觀主義者 第三部分《地獄》中的地點 第十章佛羅倫薩前言解密丹·布朗《地獄》 序丹·布朗的《地獄》 第一部分但丁和他的世界 第一章但丁·阿利基耶里 第二章貝雅特麗齊 第三章《神曲》 第四章佛羅倫薩與黑死病 第五章人文主義:重新發(fā)現一個更好的世界 第六章波提切利和地獄藝術 第二部分危難中的世界? 第七章馬爾薩斯的數學原理 第八章現代啟示錄? 第九章超人類主義者——永遠的樂觀主義者 第三部分《地獄》中的地點 第十章佛羅倫薩 第十一章威尼斯和伊斯坦布爾 第四部分丹·布朗和他的世界 第十二章蘭登與丹·布朗 第十三章《地獄》術語表 第十四章補充書目及網站黑死病親歷者 貝特朗在寫給我的信中顯得很自豪,他說他認為“地獄”是解決人口問題的一個文雅、人性的辦法。……與黑死病的歹毒相比,我承認這種方法包含了一定的悲憐之心。醫(yī)院里將不會擠滿奄奄一息的病人,街頭將不會有尸體腐爛,也不會有幸存者為失去心愛的人悲痛欲絕。 西恩娜·布魯克斯,《地獄》,第99章 第一位為但丁作傳的喬萬尼·薄伽丘親眼目睹了黑死病1348年傳播到佛羅倫薩時的情景。兩年后,他開始創(chuàng)作《十日談》:七位姑娘和三位青年為逃避瘟疫躲進了費耶索勒山上一座廢棄的別墅中,講述了一百個妙趣橫生且常常帶有色情色彩的故事。薄伽丘在講述這些故事之前栩栩如生地描述了在三月至七月那幾個夢魘般的日子里親眼目睹的一切,“佛羅倫薩城內失去生命的人超過十萬,而在這場致命疾病到來之前,誰也沒有料到佛羅倫薩會有這么多人!” 威尼斯的人口減少了四分之三,比薩的人口減少了七分之一,有些城市幾乎遭到了滅城之災。對佛羅倫薩死亡人數的估計說法不一,最低的估計為六萬人,但不管具體數字是多少,這場瘟疫給這座城市帶來的破壞在全意大利眾所周知,黑死病甚至被稱作“佛羅倫薩瘟疫”。 丹·布朗的《地獄》中,貝特朗·佐布里斯特留下一連串線索,將羅伯特·蘭登從佛羅倫薩一路吸引到威尼斯再到伊斯坦布爾。他這樣做其實是顛倒了黑死病1348年傳播的方向,目的是將他制造的減少人口的“地獄”放置在黑死病的歷史中心。 不過,黑死病的真正源頭在更遠的東方——中國。它于1347年終于傳播到了黑海。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爾當時的名稱)仍然是拜占庭帝國的首都,也是東西方貿易的一個主要港口。 究竟是鼠疫先傳播到君士坦丁堡然后再向北進入克里米亞還是相反,如今已沒有定論,不過我們知道熱那亞的商船在?靠死锩讈喐劭诳ǚ〞r無意中被傳染了鼠疫,然后通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回到了威尼斯、西西里和熱那亞,將其迅速傳播到了全意大利。1348年3月,鼠疫傳播到了佛羅倫薩。 薄伽丘很清楚鼠疫來自東方,但是像他那個年代的其他人一樣,他對鼠疫的病因和傳播方式一無所知。他推測“這場瘟疫不知道是受了天體的影響,還是威嚴的天主降于作惡多端的人類的懲罰天體所致! 癥狀與逃避 人們采取了預防措施,“清洗城里的多個污穢之地”;組織公眾祈禱和列隊行進,代人祈禱;拒絕任何病人進城;爐膛內燃燒大量杜松和硫磺,弄得大街小巷充斥著刺鼻氣味和濃煙,連屋頂上的鳥兒都中毒掉下來死了。當時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敵人其實是老鼠和跳蚤,于是“各種癥狀仿佛奇跡般地一一出現,瘟疫開始變得可怖、明顯”。 染病的男女,最初是在腹股溝或是腋窩下出現某種腫塊,到后來愈長愈大,大的如蘋果,小的如雞蛋。一般人管這腫塊叫gavovvioli(疫瘤),不消多少時候,這種不祥的腫塊就由那兩個部分蔓延到人體各部分。在這之后,病癥又變了,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體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現了黑斑或者紫斑,有時候是稀稀疏疏的幾大塊,有時候又細又密。正如腫塊一直是死亡即將到來的必然征兆,這些斑點無論出現在什么人身上,他也……上述癥狀出現后三天內,幾乎所有人都會或早或晚地死去,而且大多數病例都沒有出現任何發(fā)燒或其他病癥。 有些人的反應是選擇“凡是病人和病人用過的東西,一概避不接觸,他們以為這樣一來,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住了”,同時“避免各種享受活動”,只“吃最精致的食品,喝最美的酒,但總是盡力節(jié)制,絕不肯有一點兒過量”。其他人則剛好相反,認為“要開懷暢飲,頻繁光顧公共娛樂場所,尋歡作樂,盡情享用美食,什么都一笑置之,才是對付瘟疫的有效辦法”。 當然,還有一些人:采取了一種折衷的態(tài)度。他們既不像第一種人那樣嚴格克制著自己的飲食,也不像第二種人那樣大吃大喝、放蕩不羈。他們雖然也滿足自己的欲望,但是適可而止;他們并沒有閉戶不出,也到外面去走走,只不過手里總要拿些什么鮮花香草,或是香料之類,不時放到鼻子前去嗅一下,清一清神,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消除空氣中充斥的病人、藥物和尸體的氣味。 但是,薄伽丘認為最聰明的是那些“背離自己的城市,丟下了自己的老家,自己的親人和財產,逃到別的地方去,或者移居鄉(xiāng)間的”人——《十日談》中的十名青年男女就是這樣做的,而且幸存了下來。 從早餐到萬人坑無論人們采取何種方式,無情的喪鐘仍然對人們的行為產生了可怕的影響:我真不愿意再敘述下去,到后來大家你回避我,我回避你;街坊鄰舍,誰都不管誰的事,親戚朋友幾乎斷絕了往來,即使難得說句話,也離得遠遠的。這還不算,這場瘟疫弄得人心惶惶,竟至于哥哥舍棄弟弟,叔伯舍棄侄兒,姊妹舍棄兄弟,甚至妻子舍棄丈夫都是常有的事。最傷心、叫人最難以置信的,是連父母都不肯看顧自己的子女,好像這子女并非他們自己所生似的。 每日每夜都有許多人死在街頭,但是那些死在家里的人常常無人注意到,直到“腐爛的尸體散發(fā)出的惡臭讓人們得知真相;到處都是他們的尸體以及其他人的尸體,整個城市變成了一個大墳墓”。墳地不久便被葬滿了,而尸體仍然成百成百地被運到教堂,人們只好挖出一條條又長又寬的深坑,把尸體堆起來埋葬,“就像堆積在船艙里的貨物一樣,這些尸體,被層層疊疊地放在坑里。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泥土,直到整個坑都裝滿了,方才用土封起來!痹诒≠で鹂磥,令人最震驚的是人居然會那么突然地不堪一擊,早晨醒來后不到幾小時就被埋葬在了深坑中: 有多少英俊的男子、美麗的姑娘、活潑的小伙子(就連蓋倫、希波克拉底、伊斯克拉庇斯這樣的醫(yī)生都得承認他們身子最結實),在早晨還同親友們一起用早餐,十分高興,到了夜里,已到另一個世界去陪他們的祖先吃晚飯了。 從黑死病到文藝復興 西恩娜·布魯克斯在重復貝特朗·佐布里斯特的觀點時說:“黑死病減少了人口,為文藝復興鋪平了道路。”她在這里提及的是一些人的觀點,即十四世紀的歐洲已經“人口過!,而黑死病造成的人口急劇減少雖然令人震驚,但是從社會和經濟學的角度來說卻是好消息。依照這種觀點,雖然歐洲減少了約三分之一的人口,意大利的人口也減少了一半,黑死病卻是有益的,因為它為激發(fā)文化和知識復興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 簡而言之,這種觀點認為,那么多工匠、工人和農民死亡后,幸存者有了物以稀為貴的價值,他們因此收入增加,有了更高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更大的期望。佛羅倫薩史學家馬特奧·維拉尼在鼠疫過后寫道:“城里每一位卑鄙的工匠如今都期望能成為修道院副院長或者進入佛羅倫薩市那些了不起的辦公室內!钡鞘艿接绊懙牟恢皇枪そ。屬于死難者的土地、金錢、建筑和家具被重新分配給幸存者,無論他們屬于哪個階層。剩余的人口與之前相比人均財產增加了許多,因而有更多可支配收入,可以用在文化追求上。 然而,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佛羅倫薩或者整個意大利北部人口過剩,百姓窮困潦倒,或者無法追求文化卓越。正如黑死病之前佛羅倫薩的眾多建筑項目所示,實際情況正好相反。自1239年羊毛業(yè)進入佛羅倫薩以來,這座城市就一直繁榮昌盛,一直延續(xù)到1348年黑死病爆發(fā)那一年。 即便如此,鼠疫的確在一個特別關鍵的方面影響了佛羅倫薩的經濟;它將家庭支出變成了城邦支出。薄伽丘曾經寫道:“有多少顯赫的姓氏、巨大的家產、富裕的產業(yè)遺留下來沒有人繼承!”這些顯赫家族曾經是經濟和政治組織的基礎,如今因黑死病而四分五裂。從此之后,他們的職責主要由佛羅倫薩城邦承擔。 黑死病帶來了一種注重集體團結的新世界觀,而不再是以前那種狹隘的只關心家庭和家族的舊世界觀。家庭會隕滅,但城邦將永存;自此之后,富有階層開始將他們的金錢投資在城邦上。有了促進社會和諧與商業(yè)穩(wěn)定的目標后,佛羅倫薩成為了一個公司化經濟體。富有的佛羅倫薩人可以確保投資城邦項目(包括建筑和裝飾藝術)后有固定的回報,作為更廣闊的福利項目的一部分,目的是向孤兒、無嫁妝的女兒、窮人、老弱病殘?zhí)峁┰τ诠と?br/> 和富人而言,在營造出一個更穩(wěn)定的環(huán)境的同時,城邦也提供了直接投資學術和藝術的手段。正如喬萬尼·德·美第奇對兒子們所說,一個人自己富有是不夠的,他還負有美化城市的義務。他所創(chuàng)建的銀行家世襲貴族王朝將在文藝復興大部分時間內統(tǒng)治佛羅倫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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