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畫家馬奈有一幅名作《獵獅人》,畫面上長著絡腮胡子的實為軍火商的獵人姿態(tài)幼稚。為什么馬奈,如此才華橫溢的馬奈,會跑去給這個長著死魚眼的笨家伙畫肖像?馬奈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會是馬奈十六歲那年做水手時夢想成為的冒險家偶像嗎? 一次畫展,一個疑問,引發(fā)一連串的遐想和追問。倏忽間,時光從當代回轉到十九世紀。巴黎街頭,法國革命,火地遠征,佩杜澤這位夸夸其談的軍火商是怎樣和畫家馬奈、詩人、國王、催眠師、女演員攪和在一起的?他在巴黎組建的草臺班子有沒有尋到傳說中的神秘寶藏?普魯斯特、左拉、波德萊爾、娜娜……在榮光璀璨的年代,也是戰(zhàn)亂紛爭的年代,華麗壯美與卑微瑣碎并存,生于其間是否意味著冒險? 這同時也是一場敘事的冒險,文字的盛宴。作者勾勒了一位到處行走的當代寫作者,他身處一個語詞都消失的年代,卻洞見畫作中隱藏的蛛絲馬跡,以不遜于畫家們的油彩,栩栩如生地還原了情感與際遇皆跌宕傳奇的19世紀,用飽滿的筆觸向那個時代致敬。 作者簡介: 奧利維!ち_蘭(Olivier Rolin),一九四七年出生于巴黎西南面的布洛涅-比揚古市,童年曾經(jīng)在塞內加爾生活。羅蘭畢業(yè)于巴黎高等師范學院(文學、哲學), 在法國一九六八年五月風暴時期曾參與極左組織,并擔任軍事領袖,這一經(jīng)歷深深地影響了他的寫作。羅蘭喜歡詩人蘭波、作家康拉德。曾經(jīng)為《解放報》和《新觀察家》擔任自由撰稿人。一九八三年,羅蘭發(fā)表第一部小說《未來現(xiàn)象》,對革命希望之破滅進行思索。一九九四年創(chuàng)作小說《蘇丹港》,同年獲得費米娜獎。二〇〇二年,他的創(chuàng)作小說《紙老虎》,把更加個人化的關于一九六八年五月風暴的回憶在小說里抒情呈現(xiàn),進一步完善了他對一九六八年那個非凡時代的思索,《紙老虎》獲得二〇〇三年法蘭西文化大獎。羅蘭還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的游記!东C獅人》是一部以十九世紀印象派畫家馬奈的作品為題材的同題小說,創(chuàng)作于二〇〇八年。 二〇一〇年,奧利維埃·羅蘭獲得法蘭西學院保羅·莫朗大獎(獎勵其所有著作)。 目錄: 1六十八頭獅子,加一 2猴肉的滋味 3皇帝的馬拉了一坨屎 4鸕鶿的蠅糞 5維克多·雨果食鼠 6在巴塔哥尼亞捕殺美洲鴕 7舔血的狗 8鈷藍色海面上的鯨 9被活切成塊的牛 10有頭角馬闖進了植物園 11歡樂企鵝客棧 12成千上萬的海貍鼠 13思子心切的犀牛 14鼠皮遮羞布 15原駝(巴塔哥尼亞)1 六十八頭獅子,加一 2 猴肉的滋味 3 皇帝的馬拉了一坨屎 4 鸕鶿的蠅糞 5 維克多·雨果食鼠 6 在巴塔哥尼亞捕殺美洲鴕 7 舔血的狗 8 鈷藍色海面上的鯨 9 被活切成塊的牛 10 有頭角馬闖進了植物園 11 歡樂企鵝客棧 12 成千上萬的海貍鼠 13 思子心切的犀牛 14 鼠皮遮羞布 15 原駝(巴塔哥尼亞) 16 受傷的狐猴 1 六十八頭獅子,加一獅子臥在藍色的地上,橫跨畫幅,頭挨著左側邊緣,張著大口,獠牙畢露,一只亮晶晶的眼睛,睜著(活像一只義眼,不懷好意的人會如此嘲笑道),眼睛后方有一小洞,因為流出的血凝結而發(fā)黑,兩條后腿已然超出畫的右邊緣。前景,一柱灰色樹干赫然矗立在左邊,樹干上布滿鱗片狀剝落的黑色樹皮,還有散亂分布的黃色和暗綠色斑點。獅子的黑鬃毛搭在淡褐色的皮毛上,有一部分被樹干遮住。樹皮上有畫家的簽名:馬奈,1881。(一對肥胖程度不相上下的年輕混血情侶正一臉困惑地猜測寫的到底是什么:“米蓋爾?不,不是米蓋爾!)遠處,纖細小樹在地上灑下的淡淡影子被黃中帶粉的光斑刺出漏洞;樹干左邊的地呈藍色,后邊的部分則趨向淡紫丁香的顏色,畫幅下方是綠色的地衣。據(jù)說這幅畫在一八八一年的沙龍展出時地面干脆就是紫色的,被于斯曼斯認為“太膚淺”。獵人占據(jù)畫幅正中的右方。一件暗綠至黑的外套緊緊裹在身上,胸前是碩大的金色紐扣,腰上束著一條大扣腰帶。外套里面能看到白色襯衣的袖口,領口露出摔跤運動員般的脖子。他右膝跪地,手中握著一把雙筒的卡賓槍,槍口朝地,槍桿在他右臂臂彎處反著亮光,腳上的上等黑皮靴微微泛光,他看起來像在打埋伏,可是他在守候什么呢?被擊斃的獅子,就在他身后,難道他沒看見嗎?他是否在等另外一頭?難不成他是怕他的床邊小毯被偷走?“這位長著絡腮胡子的獵人的姿勢幼稚得就像在庫庫法的樹林里守株待兔”,于斯曼斯這個毒舌還如此寫道。其實,他看起來就像把腦袋鉆進外省小集市上逼真表現(xiàn)獵獅場景的裝飾布景里似的。一張野蠻人的臉,面無表情,或者粗糙地表達著某些情緒,遭遇意外的不悅,含糊的藐視,有點兒誰第一個靠近我就斃了誰那意思。粗壯,膨脹,彎彎的眉毛十分濃密,海象胡子般的厚重胡須擋住了嘴,面頰兩邊的寬鬢須簇擁著~個初見端倪的雙下巴。他頭戴一頂有藍色緞帶和羽毛裝飾的黑色高帽。臉色像粉紅的豬肉,酒糟鼻患者那樣的膚色(而且,這顏色還是修改過的:按照雅克一埃米爾·布朗什的說法,最初“肉紅得就像西紅柿一樣”)。他頗符合人們印象中舊時奧弗涅一帶的咖啡館老板的形象,奧弗涅酒館的掌柜肩頭,人們預期的往往是塊抹布,而不是一桿槍。他左腳的靴子看起來如有千斤重。跟穿這樣的靴子的人一般沒什么好商量的。他的眼神呆滯到遲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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