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味兒:汪曾祺的小說充溢著“中國味兒”,他的《受戒》和《大淖記事》,開創(chuàng)了“20世紀(jì)80年代中國小說新格局”!妒芙洹繁蝗藗兪①潪樾聲r期文壇的一只“報春燕子”、一枝芳香四溢的“奇花”!钋宓氖闱椋盒≌f以散文的筆調(diào),極富詩情地展現(xiàn)了生活風(fēng)光和人情風(fēng)俗,在渾樸自然、清淡委婉之中,滿溢和諧的意趣。汪曾祺自稱是“一個中國式的抒情的人道者”!畈豢裳哉f的溫愛:汪曾祺以優(yōu)雅散淡的筆觸,靈敏細(xì)致地挖掘平民生活中的人性美和人情美,在平凡中折射出人生哲理。他的小說從容平淡,給人一種“不可言說的溫愛”,就像一幅幅生動活潑的畫,是一個愛與美的世界。 詩耶?畫耶?汪曾祺的作品是一幅幅水彩,充溢著一種獨(dú)特的藝術(shù)魅力。他寫情,像咕咚咚流的小河水,走遠(yuǎn)了,水聲漸不聞,也恍然有余音,悠然不盡。他寫事,像拿著一只幽淡的筆,靜靜地坐在燈下,宣紙上白描,一筆也不多,舒展又從容。平平淡淡的敘述,戛然而止的余韻,寫的人,伴著一杯清茶,流下一滴溫?zé)岬臏I,讀的人亦然。他慣于寫普通人,平常事,市井人生,人間煙火,而且?guī)е驈奈氖降?ldquo;溫愛”與同情,因?yàn)?ldquo;我對這些人事*為熟悉”。他筆下那些帶有民俗風(fēng)情的小說,把一種久違的民族文化傳統(tǒng)注入當(dāng)代中國,對新時期小說的影響十分深遠(yuǎn)。《大淖記事》一書精選了汪曾祺筆下那些幽淡而溫厚的故事,使人咀嚼古老而又平常的一點(diǎn)人事哀樂。本書還由汪曾祺先生的女兒按四季風(fēng)物的順序精選了數(shù)張先生的經(jīng)典畫作,以饗讀者。 本書簡介: 《大淖記事》一書是汪曾祺系列經(jīng)典小說的合集,本書精選了汪曾祺先生小說創(chuàng)作的經(jīng)典作品13篇,主題皆以自然味、傳統(tǒng)味、中國味為旨?xì)w,寫的是鄉(xiāng)情的風(fēng)致、中國的舊味兒,以及五行八作的微小個體的哀樂故事,無關(guān)乎政治之翻天覆地,只關(guān)乎永恒的人與人生。作者以散文筆調(diào)寫小說,用筆淺淡,水氣氤氳。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顯現(xiàn)奇崛,情韻靈動淡遠(yuǎn),風(fēng)致清逸秀異。 作者簡介: 汪曾祺,中國當(dāng)代著名作家、戲劇家,師從文學(xué)大師沈從文先生。他被譽(yù)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汪曾祺在散文及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上頗有成就,對戲劇與民間文藝也有深入鉆研。汪曾祺的語言樸素、平淡、韻味無窮,讀他的文章,像是一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很親切地跟你談一點(diǎn)他所知道的生活。 目錄: 大淖記事001受戒023老魯047?異秉067歲寒三友081?雞鴨名家119皮鳳三楦房子 139?徙159???八千歲 183曇花、鶴和鬼火?201?鑒賞家 213黃油烙餅223云致秋行狀235汪曾祺的語言很怪,拆開來沒什么,放在一起,就有點(diǎn)味道。他的句子大都短峭、平實(shí)、樸拙,文字直白沖淡,像在水里洗過一樣,汪曾祺師承沈從文,習(xí)得最要緊的是“要貼到人物寫”和對話不能寫成“兩個聰明腦殼在打架”,要平實(shí)。貼著人物寫,后來被他引申為“氣氛即人物”。 ——史航 汪曾祺的一生是為藝術(shù)的一生。 他的作品從一開始,就是以民間生活的題材引人入勝。五行八作中的能工巧匠、倒了運(yùn)的農(nóng)民、各種各樣的小商人、邂逅的囚徒、見多識廣的食客、淳樸的勞動婦女、亦僧亦俗的和尚、風(fēng)流倜儻的名士,是最基本的人物。從中可以看到他思想的豐富淵源,對于時代的獨(dú)特回應(yīng)。 ——季真紅 我一直對朋友鼓吹三樣事:汪曾祺的文章、陸志庠的畫、鳳凰的風(fēng)景。 ——黃永玉汪曾祺的語言很怪,拆開來沒什么,放在一起,就有點(diǎn)味道。他的句子大都短峭、平實(shí)、樸拙,文字直白沖淡,像在水里洗過一樣,汪曾祺師承沈從文,習(xí)得最要緊的是“要貼到人物寫”和對話不能寫成“兩個聰明腦殼在打架”,要平實(shí)。貼著人物寫,后來被他引申為“氣氛即人物”。——史航 汪曾祺的一生是為藝術(shù)的一生。他的作品從一開始,就是以民間生活的題材引人入勝。五行八作中的能工巧匠、倒了運(yùn)的農(nóng)民、各種各樣的小商人、邂逅的囚徒、見多識廣的食客、淳樸的勞動婦女、亦僧亦俗的和尚、風(fēng)流倜儻的名士,是最基本的人物。從中可以看到他思想的豐富淵源,對于時代的獨(dú)特回應(yīng)。——季真紅我一直對朋友鼓吹三樣事:汪曾祺的文章、陸志庠的畫、鳳凰的風(fēng)景。 ——黃永玉 有一天,葉至誠拿了一篇小說來給我們看,所謂的我們是方之、高曉聲和我。小說的作者就是汪曾祺。小說的題目我記不清了,好像是《異秉》.內(nèi)容有一個藥店里的小學(xué)徒,爬到房頂上去曬草藥等情節(jié)。我之所以至今只記得這一點(diǎn),是因?yàn)槲壹耶?dāng)年的隔壁也有一個小藥鋪,所以看起來特別親切,至今也印象深刻。我們3個人輪流讀完作品后,都大為贊賞,認(rèn)為寫得太好了,如此深厚純樸、毫不裝腔作勢的作品實(shí)在久違。同時也覺得奇怪,這樣好的作品為什么不在北京的那幾份大刊物上發(fā)表,而要寄到《雨花》來。葉至誠說稿件已在北京的兩大刊物吃了閉門羹,認(rèn)為此稿不像小說也不像散文,不規(guī)范。這話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出于政治考慮的托詞。我們幾個人對此種說法都不以為然,便要葉至誠去說服主編顧爾鐔,發(fā)!顧爾鐔號稱顧大膽,他根本用不著誰來說服,立即發(fā)表在《雨花》的顯要位置,并且得到了普遍的贊揚(yáng)和認(rèn)可。從此,汪曾祺的作品就像雨后春筍,在各大刊物出現(xiàn)。——陸文夫《大淖記事》這地方的地名很奇怪,叫做大淖。全縣沒有幾個人認(rèn)得這個淖字?h境之內(nèi),也再沒有別的叫做什么淖的地方。據(jù)說這是蒙古話。那么這地名大概是元朝留下的。元朝以前這地方有沒有,叫做什么,就無從查考了。大淖東頭有一戶人家。這一家只有兩口人,父親和女兒。父親名叫黃海蛟,原來是挑夫里的一把好手。因?yàn)闉槿酥艺\老實(shí),二十五歲了,還沒有成親。那年在車邏挑糧食,遇到一個姑娘向他問路。這姑娘留著長長的劉海,梳了一個“蘇州俏”的發(fā)髻,還抹了一點(diǎn)胭脂,眼色張皇,神情焦急,她問路,可是連一個準(zhǔn)地名都說不清,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逃出來的使女。黃海蛟和她攀談了一會,這姑娘就表示愿意跟著他過。她叫蓮子。——這地方丫頭、使女多叫蓮子。蓮子和黃海蛟過了一年,給他生了個女兒。七月生的,生下的時候滿天都是五色云彩,就取名叫做巧云。蓮子的手很巧、也勤快,只是愛穿件華絲葛的褲子,愛吃點(diǎn)瓜子零食,還愛唱“打牙牌”之類的小調(diào):“涼月子一出照樓梢,打個呵欠伸懶腰,瞌睡子又上來了。哎喲,哎喲,瞌睡子又上來了……”這和大淖的鄉(xiāng)風(fēng)不大一樣。巧云三歲那年,她的媽蓮子,終于和一個過路戲班子的一個唱小生的跑了。那天,黃海蛟正在馬棚灣。蓮子把黃海蛟的衣裳都漿洗了一遍,巧云的小衣裳也收拾在一起,悶了一鍋飯,還給老黃打了半斤酒,把孩子托給鄰居,說是她出門有點(diǎn)事,鎖了門,從此就不知去向了。巧云的媽跑了,黃海蛟倒沒有怎么傷心難過。這種事情在大淖這個地方也值不得大驚小怪。養(yǎng)熟的鳥還有飛走的時候呢,何況是一個人!只是她留下的這塊肉,黃海蛟實(shí)在是疼得不行。他不愿巧云在后娘的眼皮底下委委屈屈地生活,因此發(fā)心不再續(xù)娶。他就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和女兒巧云在一起過了十幾年。他不愿巧云去挑扁擔(dān),巧云從十四歲就學(xué)會結(jié)漁網(wǎng)和打蘆席。巧云十五歲,長成了一朵花。身材、臉盤都像媽。瓜子臉,一邊有個很深的酒窩。眉毛黑如鴉翅。長入鬢角。眼角有點(diǎn)吊,是一雙鳳眼。睫毛很長,因此顯得眼睛經(jīng)常是瞇皠著;忽然回頭,睜得大大的,帶點(diǎn)吃驚而專注的神情,好像聽到遠(yuǎn)處有人叫她似的。她在門外的兩棵樹杈之間結(jié)網(wǎng),在淖邊平地上織席,就有一些少年人裝著有事的樣子來來去去。她上街買東西,甭管是買肉、買菜,打油、打酒,撕布、量頭繩,買梳頭油、雪花膏,買石堿、漿塊,同樣的錢,她買回來,分量都比別人多,東西都比別人的好。這個奧秘早被大娘、大嬸們發(fā)現(xiàn),她們都托她買東西。只要巧云一上街,都挎了好幾個竹籃,回來時壓得兩個胳臂酸疼酸疼。泰山廟唱戲,人家都自己扛了板凳去。巧云散著手就去了。一去了,總有人給她找一個得看的好座。臺上的戲唱得正熱鬧,但是沒有多少人叫好。因?yàn)楹眯┤瞬皇窃诳磻颍强此。巧云十六了,該張羅著自己的事了。誰家會把這朵花迎走呢?炕房的老大?漿坊的老二?鮮貨行的老三?他們都有這意思。這點(diǎn)意思黃海蛟知道了,巧云也知道。不然他們老到淖東頭來回晃搖是干什么呢?但是巧云沒怎么往心里去。巧云十七歲,命運(yùn)發(fā)生了一個急轉(zhuǎn)直下的變化。她的父親黃海蛟在一次挑重?fù)?dān)上高跳時,一腳踏空,從三丈高的跳板上摔下來,摔斷了腰。起初以為不要緊,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不想喝了好多藥酒,貼了好多膏藥,還不見效。她爹半癱了,他的腰再也直不起來了。他有時下床,扶著一個剃頭擔(dān)子上用的高板凳,格登格登地走一截,平常就只好半躺下靠在一摞被窩上。他不能用自己的肩膀?yàn)榕畠簰陰准乱律眩I兩枝花,卻只能由女兒用一雙手養(yǎng)活自己了。還不到五十歲的男子漢,只能做一點(diǎn)老太婆做的事:績了一捆又一捆的供女兒結(jié)網(wǎng)用的麻線。事情很清楚:巧云不會撇下她這個老實(shí)可憐的殘廢爹。誰要愿意,只能上這家來當(dāng)一個倒插門的養(yǎng)老女婿。誰愿意呢?這家的全部家產(chǎn)只有三間草屋(巧云和爹各住一間,當(dāng)中是一個小小的堂屋)。老大、老二、老三時不時走來走去,拿眼睛瞟著隔著一層魚網(wǎng)或者坐在雪白的蘆席上的一個苗條的身子。他們的眼睛依然不缺乏愛慕,但是減少了幾分急切。老錫匠告誡十一子不要老往淖東頭跑,但是小錫匠還短不了要來。大娘、大嬸、姑娘、媳婦有舊壺翻新,總喜歡叫小錫匠來。從大淖過深巷上大街也要經(jīng)過這里,巧云家門前的柳陰是一個等待雇主的好地方。巧云織席,十一子化錫,正好做伴。有時巧云停下活計,幫小錫匠拉風(fēng)箱。有時巧云要回家看看她的殘廢爹,問他想不想吃煙喝水,小錫匠就壓住爐里的火,幫她織一氣席。巧云的手指劃破了(織席很容易劃破手,壓扁的蘆葦薄片,刀一樣的鋒快),十一子就幫她吮吸指頭肚子上的血。巧云從十一子口里知道他家里的事:他是個獨(dú)子,沒有兄弟姐妹。他有一個老娘,守寡多年了。他娘在家給人家做針線,眼睛越來越不好,他很擔(dān)心她有一天會瞎……好心的大人路過時會想:這倒真是兩只鴛鴦,可是配不成對。一家要招一個養(yǎng)老女婿,一家要接一個當(dāng)家媳婦,弄不到一起。他們倆呢,只是很愿意在一處談?wù)勛。都到歲數(shù)了,心里不是沒有。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飄過來,飄過去,下不成雨。有一天晚上,好月亮,巧云到淖邊一只空船上去洗衣裳(這里的船泊定后,把槳拖到岸上,寄放在熟人家,船就拴在那里,無人看管,誰都可以上去)。她正在船頭把身子往前傾著,用力涮著一件大衣裳,一個不知輕重的頑皮野孩子輕輕走到她身后,伸出兩手咯吱她的腰。她冷不防,一頭栽進(jìn)了水里。她本會一點(diǎn)水,但是一下了懵了。這幾天水又大,流很急。她掙扎了兩下,喊救人,接連喝了幾口水。她被水沖走了!正趕上十一子在炕房門外土坪上打拳,看見一個人沖了過來,頭發(fā)在水上漂著。他褪下鞋子,一猛子扎到水底,從水里把她托了起來。十一子把她肚子里的水控了出來,巧云還是昏迷不醒。十一子只好把她橫抱著,像抱一個嬰兒似的,把她送回去。她渾身是濕的,軟綿綿,熱乎乎的。十一子覺得巧云緊緊挨著他,越挨越緊。十一子的心怦怦地跳。到了家,巧云醒來了。(她早就醒來了。┦蛔影阉旁诖采。巧云換了濕衣裳(月光照出她的美麗的少女的身體)。十一子抓一把草,給她熬了半铞子姜糖水,讓她喝下去,就走了。巧云起來關(guān)了門,躺下。她好像看見自己躺在床上的樣子。月亮真好。 《受戒》“明子!”“小英子!”“你受了戒啦?”“受了。”“疼嗎?”“疼。”“現(xiàn)在還疼嗎?”“現(xiàn)在疼過去了。”“你哪天回去?”“后天。”“上午?下午?”“下午。”“我來接你!”“好!”……小英子把明海接上船。小英子這天穿了一件細(xì)白夏布上衣,下邊是黑洋紗的褲子,赤腳穿了一雙龍須草的細(xì)草鞋,頭上一邊插著一朵梔子花,一邊插著一朵石榴花。她看見明子穿了新海青,里面露出短褂子的白領(lǐng)子,就說:“把你那外面的一件脫了,你不熱呀!”他們一人一把槳。小英子在中艙,明子扳艄,在船尾。她一路問了明子很多話,好像一年沒有看見了。她問,燒戒疤的時候,有人哭嗎?喊嗎?明子說,沒有人哭,只是不住地念拂。有個山東和尚罵人:“俺日你奶奶!俺不燒了!”她問善因寺的方丈石橋是相貌和聲音都很出眾嗎?“是的。”“說他的方丈比小姐的繡房還講究?”“講究。什么東西都是繡花的。”“他屋里很香?”“很香。他燒的是伽楠香,貴得很。”“聽說他會做詩,會畫畫,會寫字?”“會。廟里走廊兩頭的磚額上,都刻著他寫的大字。”“他是有個小老婆嗎?”“有一個。”“才十九歲?”“聽說。”“好看嗎?”“都說好看。”“你沒看見?”“我怎么會看見?我關(guān)在廟里。”明子告訴她,善因寺一個老和尚告訴他,寺里有意選他當(dāng)沙彌尾,不過還沒有定,要等主事的和尚商議。“什么叫‘沙彌尾’?”“放一堂戒,要選出一個沙彌頭,一個沙彌尾。沙彌頭要老成,要會念很多經(jīng)。沙彌尾要年輕,聰明,相貌好。”“當(dāng)了沙彌尾跟別的和尚有什么不同?”“沙彌頭,沙彌尾,將來都能當(dāng)方丈,F(xiàn)在的方丈退居了,就當(dāng)。石橋原來就是沙彌尾。”“你當(dāng)沙彌尾嗎?”“還不一定哪。”“你當(dāng)方丈,管善因寺?管這么大一個廟?!”“還早吶!”劃了一氣,小英子說:“你不要當(dāng)方丈!”“好,不當(dāng)。”“你也不要當(dāng)沙彌尾!”“好,不當(dāng)。”又劃了一氣,看見那一片蘆花蕩子了。小英子忽然把槳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邊,小聲地說:“我給你當(dāng)老婆,你要不要?”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你說話呀!”明子說:“嗯。”“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明子大聲地說:“要!”“你喊什么!”明子小小聲說:“要——!”“快點(diǎn)劃!”英子跳到中艙,兩只槳飛快地劃起來,劃進(jìn)了蘆花蕩。蘆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蘆穗,發(fā)著銀光,軟軟的,滑溜溜的,像一串絲線。有的地方結(jié)了蒲棒,通紅的,像一枝一枝小蠟燭。青浮萍,紫浮萍。長腳蚊子,水蜘蛛。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白花。驚起一只青樁(一種水鳥),擦著蘆穗,撲魯魯魯飛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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