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海明威及其創(chuàng)作被張愛玲、王小波、索爾·貝婁、村上春樹等中外著名作家視為“偉大的作家”、“偉大的作品”。 2.《老人與!肥怯绊憵v史的百部經典之一。美國文學史上里程碑式的經典名著,堪稱塑造當代美國人民感情和態(tài)度的精神源泉之一。 3.所選篇目均為海明威經典代表之作,譯文均為口碑譯者(如董衡巽、陳良廷、蔡慧、馮亦代等)的代表譯作。 本書簡介: 此文集收錄的篇目均為海明威短篇小說中的經典之作,與?思{不同,令海明威成名并且經久不衰的,當屬他凈化了傳統(tǒng)文風的短篇小說。這些小說以陳述句為主,描寫精準洗練,對白簡短,給讀者以直接生動的印象。無論在題材內容或手法技巧方面,海明威的短篇小說都可看作是一部濃縮了的長篇小說,他早期短篇小說大多以密歇根州北部為背景,部分根據事實編寫,生動而精確地表達印象深切的重大時刻,表達那種不妨恰如其分地稱為“對事物真諦的頓悟”的經歷。海明威的后期短篇小說以美國為背景,講述了海明威做了丈夫和父親,甚或病人的感受,文章中主題和人物的變化就如同他本人的生活那樣豐富多彩。 作者簡介: 海明威(1899—1961),美國作家、記者,出生于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市郊區(qū)的奧克帕克。“迷惘的一代”作家中的代表人物,一生共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11部,短篇小說集9部以及非小說4部,1954年“因為他精通于敘事藝術,突出地表現在其近著《老人與!分;同時也因為他對當代文體風格之影響”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代表作品《老人與!贰短栒諛由稹贰队绖e了,武器》《喪鐘為誰而鳴》等。 目錄: 原序 老人與海 乞力馬扎羅的雪 三聲槍響 印第安人營地 醫(yī)生和醫(yī)生太太 十個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搬走了 越野滑雪 暴風劫 世上的光 拳擊家 殺手 最后一片凈土 目錄: 原序 老人與海 乞力馬扎羅的雪 三聲槍響 印第安人營地 醫(yī)生和醫(yī)生太太 十個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搬走了 越野滑雪 暴風劫 世上的光 拳擊家 殺手 最后一片凈土 大雙心河(第一部) 大雙心河(第二部) 寫作 你們決不會這樣 兩代父子 他們都是不朽的 好獅子 忠貞的公牛 一個非洲故事 你總是的,碰到件事就要想起點什么 前言原序 海明威的早期短篇小說中有不少以密執(zhí)安州北部為背景,他家在瓦隆湖畔有一所小別墅,他小時候和青年時代在那里度過暑天。他在那里結識的那伙朋友,包括住在附近的印第安人,無疑都寫進各篇短篇小說里了,可能有些插曲至少有部分事實根據。海明威力求生動而精確地表達印象深切的重大尖銳時刻,表達那種不妨恰如其分地稱為“對事物真諦的頓悟”的經歷。身后發(fā)表的遺著《度夏的人們》和名為《最后一片凈土》的片段都出自這一時期。 后期的短篇小說也以美國為背景,講的是海明威做了丈夫和父親,甚或病人的感受。人物角色和主題變化就如同作者本人的生活那樣豐富多彩。題材的一個特殊來源是他二三十原序 海明威的早期短篇小說中有不少以密執(zhí)安州北部為背景,他家在瓦隆湖畔有一所小別墅,他小時候和青年時代在那里度過暑天。他在那里結識的那伙朋友,包括住在附近的印第安人,無疑都寫進各篇短篇小說里了,可能有些插曲至少有部分事實根據。海明威力求生動而精確地表達印象深切的重大尖銳時刻,表達那種不妨恰如其分地稱為“對事物真諦的頓悟”的經歷。身后發(fā)表的遺著《度夏的人們》和名為《最后一片凈土》的片段都出自這一時期。 后期的短篇小說也以美國為背景,講的是海明威做了丈夫和父親,甚或病人的感受。人物角色和主題變化就如同作者本人的生活那樣豐富多彩。題材的一個特殊來源是他二三十年代在基韋斯特的生活。他駕駛自己的漁船“棟梁”號在海上的遭遇,加上他的廣闊交游,就構成他幾篇杰作的靈感。兩篇寫亨利·摩根的短篇小說《過海記》(載一九三四年五月號《四海一家》雜志)和《買賣人的歸來》(載一九三六年二月號《老爺》雜志),都從這一時期汲取靈感,最后都一并寫進長篇小說《有錢人和沒錢人》中了,不過,按照初次發(fā)表時那樣,分開來讀,倒也恰當,而且饒有興味。 海明威一定是文學史上最有洞察力的旅行家之一,他的短篇小說從整體看來,描述了人間百態(tài)。一九一八年,他應聘作為美國戰(zhàn)地服務隊的隊員,在意大利執(zhí)行救護任務。這是他首次橫渡大西洋,當時只有十八歲。他到達米蘭那天,一個軍火工廠爆炸。他和小分隊中其他志愿人員奉命前去搜集死者殘骸。才過了三個月,他雙腿受了重傷,住進了米蘭美國紅十字會醫(yī)院,隨之接受門診治療。這些戰(zhàn)時經歷,包括他遇到的人物,為他寫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長篇小說《永別了,武器》提供了不少細節(jié)。這些經歷還激發(fā)他寫出五篇短篇小說杰作。 二十年代,他幾度重訪意大利,有時作為專業(yè)記者,有時純?yōu)橛斡[。他那篇寫跟一個朋友開車跑遍墨索里尼時期的意大利的短篇小說《祖國對你說什么?》成功地表達了極權主義統(tǒng)治的酷劣氣氛。 在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二四年期間,海明威幾度去瑞士為《多倫多星報》搜集資料,他的課題包括經濟狀況和其他實際問題,但是也有瑞士冬季運動的描述,如雙連雪橇、滑雪和險象叢生的雪橇賽。正如在其他領域中一樣,海明威在發(fā)掘可以成為旅游熱點的勝地和游樂項目方面,也走在他同儕前面。同時,他還積累了不少短篇小說的構思,題材有詼諧的,有嚴肅的,也有專寫死亡的。 一九二三年,海明威從當時居住的法國到馬德里去游覽,在美國朋友的陪伴下,首次觀看斗牛。從第一頭公牛沖進場中那時起,他就深為折服,離場后竟成為終身斗牛迷。對他來說,眼看一個人同一頭狂野的公牛相斗,與其說是體育運動,不如說是悲劇。斗牛的技巧和慣例,徒步斗牛士必備的本領和勇氣,以及公牛的兇猛暴烈,都令他著了迷。不久他就成為公認的斗牛知識專家,并就此題材寫了一部著名的論著:《午后慘死》。有若干短篇小說也以斗牛為題材。 后來,海明威竟愛上了西班牙的一切——它的文化,它的風景,它的藝術寶藏以及它的人民。一九三六年七月的最后一個星期,西班牙內戰(zhàn)爆發(fā),那時他是一個堅定的擁護共和國政府派,協(xié)同為他們的事業(yè)提供援助,并以北美報業(yè)聯盟記者的身份,從馬德里報道這場戰(zhàn)爭。他根據內戰(zhàn)期間在西班牙的全部經歷,除了寫出長篇小說《喪鐘為誰鳴》和劇本《第五縱隊》之外,還寫了七篇短篇小說。 一九三三年,海明威妻子寶蓮的有錢叔叔格斯·佩弗提出資助他到非洲進行游獵。他完全被這個前景迷住了,還做了沒完沒了的準備工作,包括邀請一批朋友同行,并為此行選購了合適的武器和其他裝備。 這次游獵雖只持續(xù)了十星期,但他所見一切事物都在腦海中留下不可泯滅的印象。也許由于他滿腔熱情和興趣的緣故,他恢復了幾乎毫不失真地記錄事物細節(jié)的童稚能力。他第一回遇到著名白種獵人菲利普·珀西瓦爾,頓時對他那份冷靜而有時狡黠的行家風范佩服之至。游獵結束后,海明威腦海里充滿了對寫作具有無比價值的形象事件和人物研究。此行收獲就是寫出非虛構小說《非洲的青山》,以及幾篇精彩的短篇小說。這些作品包括《一個非洲故事》(一九八六年五月發(fā)表的遺著長篇小說《伊甸園》里,又把這故事穿插進另一個故事中),還有《弗朗西斯·麥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和《乞力馬扎羅的雪》。 盡管在巴黎的歲月對海明威發(fā)展成為作家起了明顯的重大作用,然而他的短篇小說中以巴黎為背景的卻寥寥無幾。他自己也明白那點事實,在《不固定的圣節(jié)》的序言里,他不無惆悵地提到他本來也許可以寫的題材,有些也許可以寫成短篇小說。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海明威充任戰(zhàn)地記者,報道諾曼底登陸和巴黎解放的消息。他似乎還召集過一批隨德軍撤退的軍外偵察員。這期間他所寫的短篇小說中虛構成分和非虛構成分的比例協(xié)調,也許從未確定,包括先前未曾發(fā)表的《岔路口感傷記》在內。 海明威生命將近結束前,還為一個朋友的孩子寫了兩篇寓言:《好獅子》和《忠貞的公牛》,一九五一年發(fā)表于《假日》雜志。他還在《大西洋月刊》上發(fā)表過兩篇短篇小說:《得了條明眼狗》和《人情世故》,都刊登于一九五七年十二月二十日的那一期上。 陳良廷 幾乎沒有哪個美國人比歐內斯特·海明威對美國人民的感情和態(tài)度產生過更大的影響。 ——約翰·肯尼迪 海明威的所有作品都洋溢著他那閃閃發(fā)光、但卻瞬間即逝的精神……他的短篇小說的精華在于使人得出這樣的印象,即作品中省去了一些東西,確切地說來,這正是使作品富于神秘優(yōu)雅之感的東西。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西亞·馬爾克斯 海明威本人及其筆下的人物影響了整整一代甚至幾代美國人,人們爭相仿效他和他作品中的人物,他就是美國精神的化身。 ——《紐約時報》 海明威有著一種強烈的愿望,他試圖把自己對事物的看法強加于我們,以便塑造出一種硬漢的形象……當他在夢幻中向往勝利時,那就必定會出現完全的勝利、偉大的戰(zhàn)斗和圓滿的結局。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索爾·貝婁幾乎沒有哪個美國人比歐內斯特·海明威對美國人民的感情和態(tài)度產生過更大的影響。 ——約翰·肯尼迪 海明威的所有作品都洋溢著他那閃閃發(fā)光、但卻瞬間即逝的精神……他的短篇小說的精華在于使人得出這樣的印象,即作品中省去了一些東西,確切地說來,這正是使作品富于神秘優(yōu)雅之感的東西。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加西亞·馬爾克斯 海明威本人及其筆下的人物影響了整整一代甚至幾代美國人,人們爭相仿效他和他作品中的人物,他就是美國精神的化身。 ——《紐約時報》 海明威有著一種強烈的愿望,他試圖把自己對事物的看法強加于我們,以便塑造出一種硬漢的形象……當他在夢幻中向往勝利時,那就必定會出現完全的勝利、偉大的戰(zhàn)斗和圓滿的結局。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索爾·貝婁 《老人與!肥且皇滋飯@詩,大海就是大海,不是拜倫式的,不是麥爾維爾式的,好比荷馬的手筆:行文又沉著又動人,猶如荷馬的詩。真正的藝術家既不象征化,也不寓言化——海明威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但是任何一部真正的藝術品都能散發(fā)出象征和寓言的意味,這一部短小但并不渺小的杰作也是如此。 ——美國藝術史家 貝瑞孫 老人與海 他是獨個兒搖只小船在灣流墨西哥灣暖流的簡稱。這股水勢旺盛的暖流從古巴西南方一帶開始,經過古巴北面向東,再向東北流入北大西洋。下文里多處提到的洋流,就是這股暖流。打魚的老漢,已經八十四天沒釣著一條魚了。頭四十天,有個男孩子跟他一塊兒?墒沁^了四十天一條魚都沒撈著,孩子的爹媽便對他說,老漢現在準是徹底salado,就是說倒霉透了,所以孩子照爹媽的吩咐跟了另外一只船,它第一個星期就捉了三條好魚。眼看老漢每天搖著空船回來,孩子心里怪難受的,總要下海灘去,不是幫他搬回那堆釣繩,就是幫他扛走拖鉤和漁叉,再還有卷攏裹著桅桿的那張船帆美國華納兄弟公司把這部小說搬上銀幕(一九五八年拍成,斯本塞·屈塞演主角)前,請海明威審閱電影劇本。他在這個地方做了增刪。經他修改后的句子是:“……總要下海灘去,不是幫他搬回那堆挺沉的釣繩,就是幫他扛走桅桿和船帆。”這一改,孩子和老漢的負擔就比較均勻了,文字也更有條理。帆是用些面口袋補過的,一卷攏,看上去就像一面老打敗仗的旗子。 老漢的樣子枯瘦干癟,脖頸兒盡是深深的皺紋。顴骨上有些皮癌黃斑,太陽從熱帶海面反射上來,就會造成這種沒什么大害的皮膚癌海明威的老友和私人醫(yī)生索托隆戈認為,按科學來講,這種良性皮膚癌是沒有的。他估計,小說主人公面部可能是由于過分日曬而生的“黃褐斑”(chloasma)。。黃斑一直往下,蔓延到他臉的兩側;他那雙手因為用繩索對付沉重的海魚,落下了褶子很深的累累傷疤。不過沒有一處傷疤是新的。全是老疤,像缺水缺魚的沙漠里那些風蝕的巖溝一樣老。 他這人處處顯老,唯獨兩只眼睛跟海水一個顏色,透出挺開朗、打不垮的神氣。 “桑提阿果伯伯,”孩子對他說,這時候小船已經給拖上沙灘,他們正爬著岸坡!拔矣挚梢愿龊A恕N覀兡菞l船已經賺了些錢啦。” 老漢教過孩子打魚,孩子也愛他。 “別價,”老漢說,“你上了一條走運的船,跟他們待下去吧! “您記得吧,那回您八十七天沒打著魚,后來咱倆一連三個星期,天天打的都是大魚。” “記得,”老漢說,“我知道你離開我,不是因為你怕靠不住! “是爸爸叫我離開的。我是孩子,得聽他的! “我知道,”老漢說,“這都是常情。” “他不大有信心。” “是那樣。”老漢說,“咱們可就有信心,對不對?” “對,”孩子說,“我請您上餐館喝瓶啤酒,喝完咱們把全套家伙扛回家去,行嗎?” “哪能不行呢?”老漢說,“打魚人的交情! 他倆在餐館坐著,好些漁民拿老漢打趣,他也不生氣。那些上點年紀的漁民瞅著他,覺得難過。但是這種心情他們沒有外露,卻很有禮貌地談起洋流,談他們把釣繩漂下去多深,談這些連續(xù)不變的好天氣,談他們出海的新見識。當天捕撈順利的漁民們已經回去,把他們打的槍魚全開了膛,平放在兩條厚木板上,每條木板由四個人分兩頭抬著,搖搖晃晃地抬到漁棧,等冷藏車來,給運到哈瓦那市場。捉住鯊魚的人,已經把魚送到港汊對過的鯊魚加工廠,那兒用滑車把魚吊起,挖肝、去鰭、剝皮,再把肉剖了片,準備腌上。 刮東風的時候,總有一股腥臭打鯊魚加工廠飄過汊灣來;但今天只有極淡的一點兒氣味,因為風向已經倒轉往北,接著便停了。餐館這兒挺舒暢,又有陽光。 “桑提阿果伯伯。”孩子說。 “嗯!崩蠞h答應。他手里端著酒杯,正在想多年前的事。 “我去給你打些明兒用的沙丁魚,行嗎?” “別價。你去打棒球吧。我還劃得動船,羅赫利歐會幫我撒網! “我想去一趟。要是不能跟您打魚,有什么地方讓我出把力也好! “你買酒請了我啦,”老漢說,“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您頭一趟讓我跟船,那時候我多大?” “五歲。那天我釣上來的一條魚太活太猛了,差點兒把船搗爛,你也差點兒送命。還記得嗎?” “我記得魚尾巴啪嗒啪嗒地亂撞,坐板直發(fā)裂,木棒托托地打著響。我記得您把我推到船頭那堆濕淋淋的繩子上,只覺得整個兒船都哆嗦,聽見您砍樹似的掄起木棒打魚,我滿身都是魚血那股甜滋滋的氣味! “你真的記得,還是后來才聽我講的?” “打咱們頭回一塊兒出海那天起,什么事我都記得! 老漢用他那有圈曬斑的、一雙信任而慈愛的眼睛望著他。 “你要是我的孩子,我就帶你出海去冒風險了。”他說,“可你是你爹媽的孩子,再說你跟的那條船又走運。” “我去打些沙丁魚,可以嗎?我還知道,打哪兒可以拿來四條小魚做魚食。” “我今兒用完還剩下幾條。我撒了鹽裝在盒子里了。” “我給您拿來四條新鮮的吧。” “一條夠了。”老漢說。他的希望和自信原本沒有枯死,現在更鮮活起來,就像爽風一吹,總使人感到的那樣。 “兩條!焙⒆诱f。 “那就兩條。”老漢同意了,“你這不是偷來的吧?” “我倒樂意那么做,”孩子說,“不過我是買的! “謝謝你啦!崩蠞h說。他向來憨直,沒想過他打幾時起養(yǎng)成了謙和的態(tài)度。但他知道他已經養(yǎng)成了這種態(tài)度,知道這并不丟臉,也不損害真正的自尊心。 “看這股洋流,明天是個好天!彼f。 “您要上哪兒去打魚?”孩子問。 “去得遠遠的,風向變了再回來。我想天不亮就出海! “我要讓他也到遠海去打魚,”孩子說,“那么著,你釣了個老大的家伙,我們好來幫你。” “他不喜歡跑老遠去打魚。” “您說得對!焙⒆诱f,“可是我只要見了他看不見的東西,比方說找食的鳥,就能讓他去追鲯鰍! “他的眼睛那么不行嗎?” “他快瞎了! “奇怪,”老漢說,“他從來不捉海魚。那才傷眼睛哩。” “不過您在莫斯基托斯海岸尼加拉瓜的東海岸,舊譯“莫斯基托斯海岸”。那一帶地方捉了好些年海魚,您的眼睛還挺好! “我是個特別的老頭兒! “可您要捉一條老大的魚,現在力氣行嗎?” “我看能行。再說還有好些竅門兒! “咱們把東西扛回去吧!焙⒆诱f,“扛完我好拿了快網快網(cast-net)是撒到水里、旋即收起的簡單漁網,有別于“建網”、“張網”等定置漁網。去撈沙丁魚! 他們從船上取了用具。老漢把桅桿架上肩,孩子抱住木箱,里面盤著編得結結實實的棕色釣繩,還拿了拖鉤和帶把子的漁叉。裝魚餌的盒子跟木棒一起留在船后艄下面,每回把大魚拖到船邊上,就用這木棒來制伏。按說誰也不會到老漢船上來偷什么的。不過呢,最好把船帆,把那很重的一堆繩子送回家去,一來免得給露水浸壞,二來老漢雖然拿穩(wěn)本地人不會偷他東西,他卻認為,把拖鉤和漁叉留在船上是不必要的誘惑。 他們一同順著上坡路走到老漢的窩棚跟前,從敞開的門口進去。老漢把桅桿連同裹著它的船帆挨墻靠著,孩子把木箱等等放在旁邊。桅桿差不多跟這單間的窩棚一般長。窩棚是用王棕樹上耐久的護芽葉編搭的,里面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泥地上有個用炭火燒飯的地方。四面棕色的墻壁,是把纖維堅韌的棕樹葉子壓平了交疊成的,墻上有一幅耶穌圣心的彩圖和一幅科夫雷童貞圣母像科夫雷是古巴東部一個銅礦區(qū)的市鎮(zhèn)。南面小山上有著名的慈悲圣母院,每年九月八日善男信女們前往朝拜。海明威把授予他的諾貝爾獎章贈給了慈悲圣母院。該獎章現在存放于該院的奇跡禮拜堂。。這都是他妻子的遺物。早先墻上還有他妻子一張上了色的照片,但他摘下了,因為他看了覺得怪孤單的,現在照片擱在屋角的架子上,上面蓋著他的干凈襯衣。 “您有什么吃的呢?”孩子問。 “一鍋黃米飯就魚吃。給你來點兒好嗎?” “不用。我回家吃。要不要我生火?” “不要;仡^我來生。不然我吃冷飯也行! “我可以用一下快網嗎?” “當然可以! 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快網,孩子還記得他們倆是幾時賣了網的呢。但兩人天天都要這么胡謅一遍。什么一鍋黃米飯啦,魚啦,其實都沒有,孩子也知道。 “八十五是個吉利數目!崩蠞h說,“我要是捉回來一條魚,剖開洗好還有一千多磅重,你見了高興嗎?” “我要拿快網去撈沙丁魚了。你坐在門口曬曬太陽,好嗎?” “好。我有張昨天的報,我要看看棒球新聞。” 孩子不清楚昨天的報會不會也是隨口胡謅的。不過老漢從床底下掏出了報紙。 “佩利闊在bodega〔酒店〕給我的!彼隽私忉。 “我撈了沙丁魚再來。我打算把您要用的魚跟我的都拿冰鎮(zhèn)著,到了早上咱們分。等我回來,你可以跟我講講棒球比賽了吧。” “揚基隊不會輸的。” “可是我怕克利夫蘭的印第安人隊要贏! “小家伙,要相信揚基隊。想想那個大球星狄馬吉歐吧! “底特律的猛虎隊,還有克利夫蘭的印第安人隊,我怕他們都很強呢! “當心啊,要不然就連辛辛那提的紅隊啦、芝加哥的白短襪隊啦,你都要害怕了! “您細瞧瞧報,等我回來告訴我! “你看咱們該買張尾數是八十五的彩票嗎?到明兒就八十五天了! “買也可以,”孩子說,“不過按您創(chuàng)的紀錄,買張八十七的怎么樣?”上面孩子說過,有一回老漢八十七天沒打著魚,但隨后他倆“一連三個星期,天天打的都是大魚”,孩子的意思似乎是說八十七預示著成功。 “那樣的事不會有第二回的。你估計你找得著一張八十五的嗎?” “我可以訂購一張。” “一張就是兩塊半錢。咱們跟誰去借呢?” “那好辦。我什么時候都能借來兩塊半錢! “我看我沒準兒也能。不過我盡量不借。開頭是借債。再下去就是討飯了! “不要著涼,老伯伯,”孩子說,“別忘了現在是九月天啦! “是大魚跑來的月份,”老漢說,“五月間誰都干得了打魚的活兒。” “我馬上撈沙丁魚去!焙⒆诱f。 孩子回來的時候,老漢正熟睡在椅子上,太陽已經落了。孩子從床上抱來舊軍毯,展開了蓋在椅背上、老漢兩肩上。這副肩膀也怪,雖然很老,仍然挺有勁。脖子同樣結實,只要老漢腦袋耷拉在前頭睡著了,脖子上便不大能看出有褶子。他的襯衣縫補過很多回,結果簡直像那張帆,補丁都曬掉了色,深的深,淺的淺,花不棱登的。但是老漢的頭臉可真老相了,眼睛一閉,他的臉就缺了活氣。報紙攤在他膝頭上,被他一只胳膊壓著,晚風吹不走。他光著腳。 孩子從他那兒走開了。再回來的時候,老漢還在睡。 “醒醒吧!”孩子說,把手放在老漢的一邊膝蓋上。 老漢睜開了眼,過了一會兒心神才從老遠的夢境回來,接著他現出了笑容。 “你拿來什么啦?”他問。 “晚飯。”孩子說,“咱們這就吃晚飯! “我不怎么餓! “來吃吧。您不能光打魚不吃東西啊! “我也這么做過!崩蠞h一面說,一面站起來,把報紙收了折好。然后他動手疊毯子。 “把毯子留下,圍在您身上吧!焙⒆诱f,“有我活著,就不能讓您空著肚子去打魚! “那你就愛護身體,盡量活長些吧!崩蠞h說,“咱們今兒吃什么?” “烏豆煮米飯、煎香蕉、一個葷的燉菜! 孩子是用雙層金屬飯格從餐館把飯菜提來的。兩份刀叉和湯匙,每份都包了餐巾紙,裝在他衣兜里。 “這是誰給你的?” “馬丁老板。” “我一定要謝謝他。” “我已經謝過他了,”孩子說,“您用不著再謝他。” “我要把一條大魚的肚子肉送給他,”老漢說,“他這么照顧咱們,不止一回了吧?” “我看是這樣! “那我得送他些比魚肚子肉更夠意思的東西才行。他替咱們想得很周到。” “他讓捎來兩瓶啤酒! “我頂喜歡罐裝啤酒。” “我知道?蛇@是瓶裝的,是阿圖埃伊啤酒,回頭我把瓶子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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