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以小說的形式復(fù)活了二三十年代的陽澄湖水鄉(xiāng)歷史。那段歷史,水鄉(xiāng)呈現(xiàn)了代代相傳的稼穡繁衍的一面,然而就這看似長夢不醒中,暗流在涌動,風(fēng)云在激蕩,及時順應(yīng)這一前所未有的變化并引領(lǐng)它的流向者,必將登上歷史的峰巔。 作者簡介: 邱鶴鳴,筆名鶴鳴、鶴影浜、小憨等,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生于陽澄湖畔,八十年代考入某重點軍事院校,畢業(yè)后留校工作。世紀末回原籍報社,從業(yè)新聞。長期堅持業(yè)余文學(xué)創(chuàng)作,曾在各類報刊發(fā)表文章數(shù)百篇;曾出版長篇小說《荷殤》(文匯出版社出版,《文學(xué)報》以整版篇幅摘登部分章節(jié))、小說散文合集《會飛的石人石馬》(古吳軒出版社出版,江蘇省作協(xié)主席范小青作序)。 目錄: 目錄: 一、綁匪遇到逃兵001 二、激流火并險灘018 三、師姐與阿姐036 四、滴血金元寶054 五、師姐的手與阿姐的唇072 六、愛的絕響是撞出來的090 七、強盜一出手有人成了共產(chǎn)黨分子106 八、荒島有野人123 九、強盜上了岸140 十、暗夜里那朵明媚的花158 十一、這計與那計176 十二、野人的菩薩192 目錄: 一、綁匪遇到逃兵 001 二、激流火并險灘 018 三、師姐與阿姐 036 四、滴血金元寶 054 五、師姐的手與阿姐的唇 072 六、愛的絕響是撞出來的 090 七、強盜一出手有人成了共產(chǎn)黨分子 106 八、荒島有野人 123 九、強盜上了岸 140 十、暗夜里那朵明媚的花 158 十一、這計與那計 176 十二、野人的菩薩 192 十三、重逢陽澄湖 208 十四、暗流涌風(fēng)云 227 背后有人襲來時,席弱水正沉浸在快樂中,是以一點苗頭都沒有預(yù)感到。直到一只黑乎乎的手掌從下巴頦下忽地冒出來,她才大吃一驚地回轉(zhuǎn)頭來——有人要勾她的脖子!她這一轉(zhuǎn)頭恰好給襲擊她的人提供了襲擊她的便利——那只黑手掌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頦。席弱水吃痛,本能地張開嘴來,這又像配合那人一樣——另一只捏著一團抹布的黑手掌,已經(jīng)等在她嘴邊,她嘴一張,那人便輕松利落地把抹布塞進她嘴里,滿當當,硬邦邦,滿嘴魚腥味油腥味灰塵味混雜在一起的怪味,瞬間沖向席弱水腦門,她猛一陣反胃,想吐,哪里吐得出來,想喊,已經(jīng)喊不出聲,聲音只是在喉嚨里打轉(zhuǎn),哼哼唧唧給自己聽。席弱水緊接著的本能反應(yīng)是脖子使勁,想扭回頭去,同時雙手想去掏嘴里的抹布。襲擊她的人沒管她的頭和脖子,雙臂合圍箍住她的胳膊,攔腰死死抱住她。席弱水胳膊劇疼,手里提著的包裹也掉了,頭一甩間,眼前又竄出一人,手里拿著個麻袋,一臉獰笑。席弱水驚上加怕,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見那人突然雙手高舉麻袋,兜頭套將過來——世界一下子黑了。席弱水只覺得頭在往黑窟窿里插去,空氣也黑得濃稠,鼻子要使勁才呼吸得動。緊接著黑窟窿橫過來了,顛起來了,腰腹被硌得生疼。 “快!船在那邊!” 席弱水這才明白,自己被扛在人肩上,人在往預(yù)先準備好的船跑去。 這是下午,太陽雖然有氣無力,但總算泛著白光。席弱水在這突然的變故之前,還對著太陽仔細看過一眼,因為她的心情不錯,心里亮堂堂的,仿佛有個太陽,就止不住抬頭望向天上的太陽。冬天的太陽總是迷惑人,看著暖暖的,等站到光底下,卻是冷的,這當然不怪太陽,是風(fēng),風(fēng)冷。席弱水在陽光和冷風(fēng)中愉快地往回走,從蠡口往鶴田浜趕,今天是廿四夜,家里人正等著她回去過節(jié)吃團子呢,出門前,阿婆金小妹特地叮囑過的。來蠡口是參加本地教師新春聯(lián)誼會,本來胡巷胡家義老師說好一起來的,可是他夜來發(fā)寒熱,動不了身。席弱水也想打退堂鼓,但一來本地教師首次聚會,席弱水特別想與他們認識交流;二來也想到鎮(zhèn)上給家人買點過年禮物,好讓他們高興高興。自從胡巷成立國民小學(xué),席弱水作為副校長,有了一份薄薄的薪水,平時省吃儉用,攢下幾個錢。直到會散,與同仁們把手作別;直到在街上為家里人——公公婆婆、兒子阿大、阿姐陸雪娥以及小叔子陶水明一家,妹夫張建德一家老小,一一買好禮物;直到走出北街口,走上鄉(xiāng)間土路,席弱水始終沉浸在愉快之中,在為自己的赴會感到慶幸,準確地說是為結(jié)識了一個人而高興。那人也是個教師,蠡口中心小學(xué)校長陳秋心。不為別的,只為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又多了個可以說說話的人了,這是只有席弱水自己才明白對她來說有多重要的事情,而且她預(yù)感到,不但是說說話而已,隨著以后交往的深入,兩人一定可以成為知音。陳秋心比席弱水大幾歲,三十四五的樣子,是位端莊秀麗的大姐,見了席弱水就像見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別提有多親熱了。世界上的人千千萬,投緣的能有幾個?投緣又能相處的有幾個?相處又相知的更能有幾個呢?幸好今天遇到了個陳大姐……席弱水越想越覺得今天來蠡口來得值了。她一點預(yù)感都沒有,這一趟蠡口之行,將要徹底改變她的人生之路,她以后的人生之路將會是怎樣的艱難曲折。也許還是有一點預(yù)感,她隱隱覺得自己與陳大姐之間必定會發(fā)生些什么,但是,席弱水怎樣也想不到,她與陳大姐相見的第二面與第一面之間,隔著的將是怎樣漫長的路,怎樣漫長的時光,F(xiàn)在,兩個黑影正悄無聲息地逼向她,兩雙魔掌正在悄悄地伸向她,她卻渾然不覺。她更加渾然不覺的還在身后頭,身后頭的蠡口鎮(zhèn),席弱水前腳剛離開的蠡口鎮(zhèn),已經(jīng)于瞬息之間陷入一片血光之災(zāi)中,一隊城里潰退下來的逃兵,在那里慘無人道地肆意燒殺搶掠。 席弱水在麻袋里伸胳膊蹬腿沒命地掙扎,無奈麻袋口已被扎牢,她根本是白費力氣。倒是嘴被塞住,鼻子又呼吸不暢,不一會兒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也就停了掙扎。不想忽又呼地一下冬瓜一樣滑到地上,腦袋碰到了硬東西,鉆心地痛。只聽遠處路上傳來大呼小叫聲、腳步雜沓聲。 “啥路道?不是沖我們吧?” “不像。趴溝里別動。” 兩個襲擊她的匪徒聽到了動靜,怕被人發(fā)現(xiàn),躲進了溝里,麻袋自然也從肩上甩下。席弱水就像落水之人見了救命稻草,拼盡全力呼喊,但任憑她喊得喉嚨都有血腥氣了,也不過是木匠鋸木頭那點動靜,刺刺啦啦的,在空曠的田野里,抵不上風(fēng)吹過小草發(fā)出的聲響,兩個匪徒都懶得制止她,其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過了好一會兒,遠處雜沓聲朝北去了,一個匪徒說道:“你先去岸邊解纜繩架櫓準備好,我看看再動! 又過了一會兒,席弱水的腰被一把箍緊,人被提溜起來,然后是急速地移動,她明白了,這次麻袋是被夾在匪徒腰間。匪徒跑得風(fēng)一樣快,由于是面朝上,她的頭和腿隨著他的步伐上下顛簸,她只感到自己的腰疼得快要斷了,但除了任人擺布,毫無辦法,她又氣又恨,又驚又怕,不覺掉下淚來。就在席弱水痛得快死過去時,“嗵”的一聲,她被摔在硬邦邦的平地上,緊接著“砰”的一聲,頭頂上啥東西蓋上了,整個世界更加黑暗,陷入淤泥里般黑,隨即黑暗晃動起來,一晃又一晃。 “快搖!鎮(zhèn)口好像又有人在往外跑! 匪徒的聲音被隔住了,像風(fēng)過帳子被濾掉大半,但還是清晰地傳進席弱水耳朵,她又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被扔進了船艙里,是后艙,因為匪徒搖櫓的聲音、說話的聲音就在自己頭頂上,剛才蓋上的是船艙板。 席弱水在黑暗里躺著,對這陌生的黑暗慢慢適應(yīng),滿心的恐懼漸漸平復(fù),嘴里被塞滿東西、嘴巴合不攏的難受勁愈發(fā)沉重,好在身上其他的疼痛沒了,腦子開始慢慢醒過來,轉(zhuǎn)動起來。闖入腦海的第一個疑問是這兩個匪徒綁走自己要做啥?謀財?自己身上就一個包裹,他們可以搶了去呀,沒必要搶人。敲詐?陶家窮得很,吃飽穿暖都勉強,哪來的余錢?害命?我跟他們無冤無仇,連人都不認識,聽他們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扯不上啊!席弱水被襲擊時驚慌失措,而且三下兩下就被套進麻袋里,雖然兩個壞人襲擊時緊挨著她,他們的面孔長成啥樣,現(xiàn)在想來,卻是模糊不清。 “哎呀,他奶奶的!總算是遠離鎮(zhèn)上了,往前就是大灣村,轉(zhuǎn)過大灣橋,就進陽元塘了! 大灣橋處在陽元塘與元和塘交匯口。陽元塘是連接陽澄湖與元和塘的重要水路,也是陽澄湖畔村民去蠡口、陸墓或者進蘇州城通常走的水路,從大灣橋一路向東四五里,就到了陽澄湖,沿路要經(jīng)過胡巷、錢家籪等鎮(zhèn)村。席弱水腦子飛飛轉(zhuǎn),忽然間眼里火星子一閃——這兩個賊胚莫非是陽澄湖里的強盜?! 過了一會兒,頭頂上又傳來聲音!八棠痰模∵@鎮(zhèn)上也不知出啥事了,這么多人慌慌張張地往外跑,長毛殺來啦?還是見了血滴子啦!”另一個說道:“管他個球!咱只要把這娘們交到湖里接應(yīng)人的手里就萬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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