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臺北給我一個放手的理由


作者:堂心子     整理日期:2014-08-24 11:26:59

女主角:柳貝兒,咖啡館的店員
  男主角:杜攸,知名攝影師
  因為心臟的殘疾,柳寶兒結(jié)束了年輕的生命,只留下一本暗戀日記,里頭的字字句句,都是花樣少女甜蜜微酸的暗戀情事。這本日記被寶兒的妹妹貝兒發(fā)現(xiàn),心中甚是感動,為了完成已故姐姐的夢想,圓了她未完的戀愛夢,柳貝兒偽裝成姐姐的身分,逐步接近姐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作者簡介:
  筆名:堂心子(臺灣作家)理工管理科系畢業(yè),喜歡閱讀、旅游、研究歷史和中藥學(xué)。曾當(dāng)過上班族,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曾在傳統(tǒng)的中藥進(jìn)口貿(mào)易商工作、當(dāng)過數(shù)學(xué)老師。書寫過數(shù)百萬字,已出版過七十?dāng)?shù)本羅曼史小說、童書數(shù)本,得過數(shù)個兒童文學(xué)獎、文學(xué)首獎,版權(quán)販
  目錄:
  楔子
  第一章·邂逅
  第二章·再逢
  第三章·桔梗花
  第四章·大雷雨
  第五章·曼特寧
  第六章·懷念的回憶
  第七章·暗房
  第八章·星星金幣
  第九章·攝影集
  第十章·告別
  第十一章·白色日記
  第十二章·特別想看的夕陽
  第十三章·柳貝兒
  第十四章·幸福不必永恒楔子
  第一章·邂逅
  第二章·再逢
  第三章·桔;
  第四章·大雷雨
  第五章·曼特寧
  第六章·懷念的回憶
  第七章·暗房
  第八章·星星金幣
  第九章·攝影集
  第十章·告別
  第十一章·白色日記
  第十二章·特別想看的夕陽
  第十三章·柳貝兒
  第十四章·幸福不必永恒
  第十五章·貝兒日志——愛你的九十九個理由邂逅
  2008年3月11日星期二天氣陰
  氣象報告說,今天會下雨,冬北季風(fēng)過境,溫度會降到十度左右,但我的心情可謂是陽光普照。
  一早,當(dāng)我見到窗外有鳥兒停在花架的盆栽上時,我就知道會有好事發(fā)生。
  咖啡館一樣在上午十一點開門,在開門前的這幾個小時里,我有足夠的時間好好吃頓早餐,逛逛花店,之后去看展覽。
  展覽!
  是的,那是我作夢都想不到的事,我最崇拜的攝影師,有﹁亞洲奇幻師﹂之稱的他,正在馡麗畫廊開2008年的初春攝影展,如果我的運氣可以再好一點的話,也許還能見到他,然后請他在我所收集的每本攝影集上簽名。
  別懷疑,為了今天,我可是很慎重地把擺在我書柜最重要位置上的攝影集全都搬了下來,一本一本仔細(xì)地又翻賞了一遍。
  果然是我的偶像的作品,看那在極度曝光下所顯現(xiàn)出的人象照,小女孩的臉孔猶如天使般,與背景的深藍(lán)相映,顯出她極端無邪天真的氣息,好高超的手法!
  我曾經(jīng)不只一次問過自己,我是在何時迷上他的?
  記得那是在三年前,一個晴空萬里的夏天,也在同樣的畫廊,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的攝影展,展覽的主題仍然是人物。當(dāng)時的我就想,怎么有人能將人物拍得這么好呢?從照片中那些人物的眼中,彷佛可以見到他們的心中正在想些什么,可以觸及他們的靈魂,與他們深談。
  那一天的我,感動得幾乎要哭了。
  而讓我感到更感動的,當(dāng)我知道導(dǎo)覽介紹的那個人,正式拍攝這些照片的攝影師時,他那一派輕松,談笑風(fēng)生,完全沒有知名攝影師架子的模樣,讓我的心和靈魂飛到了他的身上,好希望能進(jìn)一步認(rèn)識他。
  我的心碰咚碰咚地狂跳,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沒有道理,更不需要任何理由,心頭蝴蝶翩翩飛舞,讓人愉快得整夜不需合眼,也一樣精神奕奕。
  那一次我們雖然只短短交談不到十句話,但我已開始悄悄地期待能有下一回的見面。
  但這一等,就是一年!
  半個小時后,離我第一見到他的時間,剛好滿一年,我終于有機(jī)會能再見到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一次能有更長的時間與他交談。不知他喜不喜歡喝咖啡?又喜歡什么口味的咖啡?我好想告訴他,我是個煮咖啡的高手,如果有機(jī)會、也有榮幸的話,我好希望他能品嘗一下我特別為他煮的咖啡。
  寶兒筆
  ***
  春
  同樣的春,同樣的月份,相較于去年,氣候卻有明顯差別,明明農(nóng)歷春節(jié)剛過不久,氣候一下子由嚴(yán)寒跳轉(zhuǎn)為酷熱,若不是路旁行道樹株株綠芽剛發(fā),提醒了大地剛回春,真會被酷熱的氣候所蒙騙,以為夏天已至。
  寧靜的午后,一部小發(fā)財車在交通混亂的十字路稍停,等了一個紅燈后,右轉(zhuǎn)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一條小巷道,然后在右側(cè)的一棟老舊公寓前停下。發(fā)財車的駕駛拉開車門,跳下車,走向正挽著手站在老公寓前講話的一對女人。
  「貝……寶兒,妳真的要這么做嗎?」何雨琳紅著眼眶,除了傷心外,還忍不住擔(dān)憂地皺起了眉頭。
  「姨媽,是的,我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我柳寶兒做事,從不后悔的!沽鴮殐簭堥_雙手,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何雨琳。
  這一抱,抱得何雨琳淚眼婆娑,眼淚直掉。
  「妳這樣、這樣……教我怎么向妳死去的媽媽,還有在英國的爸爸交代?對了……還有、還有妳姑姑那邊怎么說?」
  柳寶兒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拜托,這種事有什么好交代的呢?我是去完成夢想耶,姨媽妳應(yīng)該要恭喜我才對啊!而且要祝福我我能順順利利地完成夢想,實現(xiàn)夢想才對。」
  「寶兒呀……」喊了聲,何雨琳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時,發(fā)財車的駕駛剛好走來,站在兩人身旁。「怎么樣?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嗎?這是最后一回了,等東西都搬上車后,我們就出發(fā)了。」
  哭成了淚人兒的何雨琳抬頭看他,邊抽噎邊點著下巴!付疾畈欢嗔耍秦悺瓕殐翰桓覀円黄鹱,讓我怎么放心得下?」
  柳寶兒露出苦笑,收回搭在阿姨肩上的雙手,抬頭看著發(fā)財車的駕駛,伸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敢陶桑⒁叹吐闊┠懔。」
  發(fā)財車的駕駛靦腆地微紅著臉,抬手搔搔一頭短發(fā)!改挠惺裁绰闊繆厔e忘了雨琳可是我的老婆耶,照顧她本來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拱峒也痪褪亲詈玫淖C明?為了避免老婆大人觸景傷情,所以他們才毅然決定搬到中部居住。
  「我知道。」柳寶兒抬臉來看著他,咬了咬嘴唇,勉強地擠出笑容,張開雙臂,大步上前,做了同樣的動作,緊緊抱住他。「姨丈,你要保重喔!
  松開雙手后,她退開一步。
  發(fā)財車的駕駛給予一記溫柔的笑!笂呉惨粯,要記得放假的時候到中部來看我們,還有我們搬走了,這間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妳干脆別在外頭租屋子,搬過來住。」
  柳寶兒朝著老公寓看了眼,眼神暗了下來,掩蓋不住憂傷。
  阿姨會觸景傷情,她也一樣呀!
  「姨丈,我還是住正現(xiàn)在的房子就好,反正也已經(jīng)住得習(xí)慣了,搬了反而麻煩。」轉(zhuǎn)頭看了眼忙上忙下的搬家工人,柳寶兒收回目光后說:「你們別掛心我,放假的時候,我會去看你們!
  幫忙搬家的人從樓上下來,這次搬的是幾個裝水果用的厚紙箱。「喂,阿龍哥,這幾箱要放哪兒?發(fā)財車上嗎?」
  看了看那幾個紙箱,何雨琳忍不住又嗚咽了聲,哭了出來。
  柳寶兒上前。「對不起胖大叔,這幾個紙箱放我的車上可以嗎?」
  被稱胖大叔的人朝著柳寶兒看看,又看了眼哭得不能自己的何雨琳,嘆息著猛搖頭。「就后面那部紅色的小車子嗎?」
  他問柳寶兒,揮了揮手,讓跟在后頭的幾人將紙箱搬到紅色March小車旁。
  柳寶兒快速跑到車邊,掏出鑰匙開了車門,拉開后車箱的門。
  「放后車箱里吧,如果放不下的就放車后座,或是副駕駛座也可以!顾峙苓^來,順手將副駕駛座的車門也拉開。
  姨丈不希望阿姨睹物傷情,所以這幾箱東西暫時放到她的住處,是再好不過的決定。
  胖大叔指揮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三兩下就把紙箱給解決了,幾個碰碰聲響傳來,車門也已關(guān)好,柳寶兒一回頭,小發(fā)財車上的東西也已裝好,而且捆綁妥當(dāng)。
  朝著發(fā)財車看了幾秒,柳寶兒轉(zhuǎn)身走回到何雨琳身旁。「阿姨、姨丈,一路順風(fēng),你們要多多保重!
  何雨琳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笇殹瓌e太勉強自己,如果遇到困難一定要記得阿姨…….」
  「還有姨丈我!」發(fā)財車駕駛插話。
  何雨琳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轉(zhuǎn)回到柳寶兒身上。「總之,就是別勉強自己,若不開心,隨時都可以到中部來找阿姨,知道嗎?」
  柳寶兒點點頭,很堅強的沒掉淚!肝抑懒耍⒁。」
  說著,三人已來到發(fā)財車旁,柳寶兒幫阿姨拉開車門。
  何雨琳坐上車。
  姨丈也回到駕駛座。
  「阿姨、姨丈,你們要保重喔!管囎影l(fā)動,緩慢往前開,柳寶兒在車后大喊,猛力的揮舞著雙手。
  車子里的何雨琳探出頭來,不放心的大喊!肛悺.要記得絕對別勉強自己,不開心的話就到中部來找我們!」
  車子噗噗噗地吐出了幾個黑黑的煙圈,隨著煙圈慢慢上飄,漸漸不見,融入了空氣中,何雨琳的聲音也消失了,獨剩柳寶兒一人站在巷道里,目送著逐漸消失的車影,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回神,驟然轉(zhuǎn)身,走到紅色March小車旁,朝著空巷大喊。
  「好,開始了,柳寶兒,加油、加油、加油!」
  ***
  馡麗畫廊,座落在南京東路旁小巷道里的一間畫廊,別看它外表看起來不怎么起眼,但若提起馡麗兩字,在藝文界中可也是響叮當(dāng),相當(dāng)有名。原因無他,因為在這畫廊里展出過不少有名畫家的作品,臺灣老一輩的畫家也好,年輕一代的也罷,近年來連對岸知名的畫家,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在這兒開過畫展。
  當(dāng)然了,一個畫廊的經(jīng)營要成功,除了要有好的藝術(shù)家、藝術(shù)品配合之外,畫廊人員賣畫、開展的籌劃功力也很重要,開展要成功、畫作要賣得好,交際公關(guān)的手腕自然是不能少,提到馡麗的公關(guān)手腕,上至達(dá)官顯要、下至媒體友人,無一不豎起大拇指來鼓掌喝采,這也是百來坪大小的馡麗在經(jīng)濟(jì)景氣連連下挫的情況下,仍屹立不搖的主要原因。
  「哈、啊~~」上午十點三十五分,凌漫站在馡麗的門口,伸長了一手,按下手中的遙控器,看著電動鐵卷門一寸一寸往上卷,忍不住疲累,顧不及形象大大的打了個呵欠。
  「怎么一大早就在打呵欠,是昨夜玩得太晚了嗎?把攝影作品放在你們這兒展覽如何能讓人安心呀?」
  低沉的嗓音由凌漫的身后傳來,讓她猛一回頭。
  見到身后的人,那又高又壯一身小麥色肌膚,猶如剛從赤道國家回來的人,凌漫的臉上飄起了笑意。
  「杜大師,你終于回來了!」踩著腳上的三寸細(xì)跟高跟鞋,凌漫轉(zhuǎn)身,一扭一擺,姿體曼妙的來到杜攸身旁!附裉焓悄銛z影展的開幕日,我還以為你人不回來了,連通鬼電話也不給,害我擔(dān)心了一個晚上,怕會被那些愛八卦的媒體人給包圍攻擊到死,沒想到你杜大師倒是自己現(xiàn)身了,省了我不少事呀,還有……」
  話說到這兒,凌漫突然停頓,瞇起了雙眼,直瞅著杜攸看。
  幾秒后,抬手招呼了杜攸的胸膛一拳,嘴里發(fā)出嘖嘖響聲,哈的一笑,一手指著他的臉。「我就說哪兒不對勁,原來是你臉上多了把眼鏡。喂,杜大師,你可別這么過份喔,我這兒場地免費供你展覽,盼得也不就是賣出你的作品嗎?你呀,你現(xiàn)在用眼鏡把你全身上下最有價值、最值錢的東西給遮住了,我還賣你什么東西呢?」
  原來他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東西竟是他的一雙眼睛?
  杜攸微蹙眉心,不得不承認(rèn)無法招架凌漫的話,靜了幾秒,哼的一笑。「妳還是老樣子,牙尖嘴利,嘴巴里夸張的言論,又酸又狠,還是這么不饒人,三兩下就能把人堵得連一句想反駁的話都說不出,真想不透,蘇跖遙怎么會受得了妳!」
  他開攝影展,賣得是照片攝影作品,可不是賣他本人,更不是賣他的臉,與他眼鏡下的一對眼睛何干?
  凌漫一聽,哈哈笑了幾聲,低聲說:「喂,去旅行果然是有幫助吧?看看世界、看看海洋、草原、高山、湖泊,還有不同的風(fēng)土民情,果然讓你變得和去年不同了!
  說到了去年,杜攸的臉色一暗。
  凌漫發(fā)覺自己失言,連忙將話題轉(zhuǎn)開。「你看這鐵卷門多差勁呀,喀啦喀啦轉(zhuǎn)半天,等得人都快發(fā)霉了還沒全卷上去,上回就跟跖遙說該換了,他就硬說再等等,什么換門很麻煩啦,保全系統(tǒng)得重新做過,天知道是不是這么回事,我想他根本就是小器。別說那么多了,你先跟我進(jìn)去看看,看這次我們裱的框啦,還有掛的方式和展場的布置,你滿不滿意?」
  杜攸朝天空望了眼,天一樣晴得好亮。
  抬起手來,他略遮了遮眼前的光,勾動嘴角輕輕哼笑聲,恐怕連三歲小孩都能聽得懂凌漫的話轉(zhuǎn)得有多硬,更何況是他。
  「好呀,先看看也好,反正一會兒開幕肯定又要來很多讓人討厭的記者,尤其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狗仔,挖八卦和耙糞,可是他們的最愛。」
  凌漫朝著他看了看,撇撇嘴角!高@種事情本來就是魚幫水、水幫魚嘛,他們愛挖有炒作點的新聞,我們不也樂得能多上版面?不管結(jié)果如何,至少曝光度可以增加,總是事實,多一些人注意到展覽,來看展的人就會增加,看展的人一多,作品賣出的機(jī)會也會大增,如果這樣想,不就是我們所樂見的?」
  杜攸不認(rèn)同,但沒反駁,不想多作口舌之爭。
  不銹鋼卷門繼續(xù)喀喀響著,眼看已完全升到最頂端。
  凌漫上前再一次確定保全系統(tǒng)已解除,低頭由皮包中又掏出另一串鑰匙來,取出里頭造型最奇特的一把,走到光可鑒人的大片玻璃門前,傾身向前,在兩片粗銅鑄造的如意造型門把下,感應(yīng)過她右手姆指的指紋,而后將鑰匙插入孔中,將門打開。
  「杜攸,來幫幫我吧,每次開這扇門,我就火大。」兩片厚沉的門板玻璃,是特殊材質(zhì)制造,除了又重又沉,還能防火防彈,是不得了的好材質(zhì),防盜最佳利器,不過可苦了纖細(xì)瘦弱的凌漫,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寧可動腦,也絕不使力。
  幾個步伐上前,杜攸伸出一手,輕輕松松就將門給推開。
  「還好呀,不怎么沉嘛?」
  凌漫轉(zhuǎn)頭白了他一眼,挑起一眉,佯裝出激賞地說:「我想,不如這樣吧,你這次展覽的檔期間,每天都由你來開門好了!
  若聽不懂她那小心眼的話,就不配稱為多年好友。
  杜攸哪肯答應(yīng),只不怒不慍地覷了她一眼,繞過她,徑自往畫廊里走。「去叫妳的蘇跖遙來開門吧,沒事搞個防火防彈玻璃門干嘛?他是壞事做多、做絕了,怕仇家找上門嗎?」
  凌漫一聽哼哈的一笑,走進(jìn)畫廊里,隨手將門給推上,確實耗了她一些氣力,一個轉(zhuǎn)身,手在墻上亂摸一通,很快摸到了電源開關(guān),啪,瞬間室內(nèi)光明一片,電燈果然是人類的好朋友。
  「蘇跖遙要有時間來幫我開門,從明天起我就改姓蘇,干脆嫁給他!
  她的話讓杜攸的雙眼一亮!刚娴模考俚?」
  若她真的肯嫁,他可得把這好消息馬上告訴好友。
  蘇跖遙跟凌漫求婚都不知多少回了,每次總是被拒絕,若輕輕松松這樣的條件就能贏得美人歸,怕是不用一早來開門,半夜蘇跖遙都會等在這兒。
  凌漫當(dāng)然明了他的話意,白了他一眼,將話題轉(zhuǎn)開!覆贿^話說回來,用這么厚沉的門,還不是為了要保護(hù)你們的作品,那扇門可也是為了防盜才做的,說到底,也花了不少錢喔!」
  說著,她輕輕一笑,轉(zhuǎn)身欲進(jìn)辦公室里。
  而這時,就方才被拿來當(dāng)成話題談?wù)摰牟AчT后,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是個女子,黑直的秀發(fā)齊肩,剪了像洋娃娃一樣齊眉的流海,有著一雙黑白分明水韻動人的大眼,小小還算挺的鼻子,粉嫩嫩的唇,她羞怯地站在玻璃門外,懷中抱著一束紫色滾邊的桔;ǎ徛厣斐鲆皇,推開門準(zhǔn)備走進(jìn)畫廊來。
  她的動作,同時吸引了凌漫和杜攸的目光。
  「請問……」也是怯怯的嗓音,她一手就將門推開,小步走進(jìn)畫廊,厚沉的玻璃門在她身后緩緩彈回闔上。
  彷佛定格看了她幾秒,是杜攸先有了動作,轉(zhuǎn)回臉來,看著凌漫,爆出笑聲!噶杪姷搅藛?人家小妹妹都能一手推開門了,妳還嫌門重?我看有問題的是妳,根本不是跖遠(yuǎn),是妳懶得使力!」
  凌漫賞給他一記狠狠的大白眼。
  ***
  上午十點三十五分,影展的開幕茶會開始,果然如預(yù)期來了不少藝文版的記者,問話的內(nèi)容腥膻八卦絕對跑不掉,讓人恨得牙養(yǎng),想狠狠地?fù)他們幾拳,但杜攸忍住了,畢竟他已不是一年前的他,經(jīng)過了一年的放逐,不管是內(nèi)心還是外在,他都顯得更沉穩(wěn)。
  「杜攸,杜大師,能不能談?wù)勀氵@次的展覽為何都以風(fēng)景和建物為題材?過去你不是一直以拍人物照為豪,還被稱為亞洲的奇幻師嗎?大家都說透過你拍的人物照,彷佛可以見到被拍攝這的靈魂。為何你這次展覽連一張人物照都沒有?是因為前女友夏夢昀的關(guān)系嗎?」
  「對呀、對呀杜先生,是因為擅長拍攝人物照,洞悉透徹人心、靈魂的你,卻很意外猜不透自己女友夏夢昀的心,所以才放棄了拍攝人物照嗎?」
  「杜先生,你知道夏夢昀也開了攝影個展嗎?」
  「對呀,昨天我還去她的展場參與過開幕式,看來夏夢昀大有與你互別苗頭的意味喔,而且她走得就是過去杜先生你的風(fēng)格,是人像攝影,她還說杜攸算什么,不過是個過氣、毫無新意的攝影師!
  這句話夠狠,說得在場的眾人瞬間鴉雀無聲,目光不自覺地全落在那名記者身上,或許是瞬間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讓平日以追逐別人報導(dǎo)為業(yè)的記者,在一時間也感到不自在了起來,幾聲咳嗽,匆匆將話題轉(zhuǎn)開。
  「呃,先說明,我無惡意,沒別的意思,在場的媒體同業(yè)也都見過夏夢昀,她有說過這些話吧?她說這些話時,可是心高氣傲、氣焰不凡呀,話也不是我胡編出來的,大家說對吧?你們說說,昨天的展場開幕記者會,夏夢昀是不是有說了這番話?」
  眾人面面相覷,無人出面反駁,可見得夏夢昀在昨日的攝影展上確實可能說過這些話,F(xiàn)場頓時陷入了無聲的尷尬,看得凌漫急了,趕緊上前開口緩場,但有人似乎早了她一步,意外地挺身而出。
  「你們很奇怪耶,來看杜攸先生的攝影展,不看攝影展的內(nèi)容,不談作品,盡提那個什么夏夢昀干嘛?她是她,杜攸先生是杜攸先生,不是嗎?對于一個專業(yè)的攝影師,哪還分什么只拍人像,不拍風(fēng)景、建物照呢?這樣挑著什么拍,什么不拍,能稱是專業(yè)的嗎?就像在座的各位,明明是來采訪影展的開幕式,對于有關(guān)的問題卻問也不問,都只提那些無關(guān)痛癢的八卦消息,明明知道是小人利用拿來炒作自己身價的無稽之談,還一個勁地挑這些問題問,真讓人感到失望。」
  聲音由人群的最后傳來,隨著話聲結(jié)束,幾個團(tuán)團(tuán)圍住杜攸和凌漫的記者,突然地散了開來,大家一個勁轉(zhuǎn)身,目光紛紛集中,轉(zhuǎn)向那個說出這番不客氣話的人。
  是她!?
  這是今天杜攸第二次注意到她。
  那個一早就來看展的小妹妹,其實說她是小妹妹……..
  隨著杜攸的目光下移,思緒突然地卡住,因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呃,或許她的臉蛋看起來確實是娃娃臉了點,身高也嬌小可愛,但身材卻十足擺明了在抗議著說,我絕對、絕對不是什么小妹妹,也不是小女孩。
  見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女子不僅拉走了大家的目光,還狠削了那些記者們一頓,凌漫覺得自己再不上前緩場,攝影展的開幕會肯定難以善終,于是急急開口,說了緩場話。
  「呃,各位,既然來了,就用用餐點,看看攝影作品吧?我們準(zhǔn)備了全臺最知名的西點糕品,還有咖啡、紅茶和奶茶,大家別客氣,請自便,請自便。」
  凌漫說著,似解除魔咒的咒術(shù)師,一下子讓鴉雀無聲的現(xiàn)場全動了起來,記者們?nèi)〔偷娜〔停凑沟目凑,全都一哄而散,各做各的,或許是方才的一席話說得一針見血,反倒讓大家收斂了不少。
  凌漫重重嘆了口氣,見記者們鳥獸散,吃餐觀展,一顆七上八下懸著的心終于慢慢放下,拉回目光,卻見到那女孩仍站在原地不動,懷里捧著一早進(jìn)畫廊時就緊緊握著的桔梗花束。
  輕嘆了口氣,凌漫正想開口,那女孩卻先動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不,是走到杜攸的面前,非常有禮,先甜甜一笑,而后送出懷中捧著的桔梗花。
  「杜攸先生,我一直很喜歡你的攝影作品,是你忠實的『粉絲』,我叫柳寶兒,柳樹的柳,寶貝的寶,兒童的兒,今年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雖然別人常常因為我臉蛋的關(guān)系,把我當(dāng)成未成年的大女孩,但貨真價實地,我今年真的已經(jīng)二十四歲!
  杜攸看著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凌漫不覺有他,是杜攸的粉絲,難怪會開口解危。
  一個轉(zhuǎn)身,正想去招呼幾個剛進(jìn)畫廊來的客人,身后的話如疾雷一道,一下子將凌漫轟得動彈不得,錯愕又驚訝地轉(zhuǎn)回身來。
  「我想請問一下,杜攸先生,你目前有女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能跟你交往,當(dāng)你的女朋友嗎?」柳寶兒上前,送出捧在懷中的花。
  是被她突來的話嚇傻了吧?或是不想傷害過于直率的她,杜攸竟彷佛定格一樣,只靜靜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無拒絕,也沒開口答應(yīng)。
  「可以嗎?我可以當(dāng)你的女朋友嗎?」柳寶兒又上前一步,再問一次。
  刷刷刷,幾個動作,凌漫突然闖進(jìn)兩人之間,隔開兩人,一手拉起一個,飛也似的將人往辦公室的方向拖。
  拜托,這是發(fā)生何事了?上演狗血愛情大告白嗎?而這兩人,一個發(fā)呆、一個告白,也不想想隔墻有耳,那些噬血的記者正在一旁虎視眈眈,是打算讓明天的報紙版面上全填滿八卦的戀情風(fēng)暴?
  她可受不了,為了這個名叫柳寶兒的女子,又讓杜攸的花邊新聞鬧得滿城風(fēng)雨,毀了她一手精心策劃的攝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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