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書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講一位普通的母親如何將自己的孩子養(yǎng)大成人,可是也在這段時間失去了另一個兒子,而失去的兒子又在暗里地用自己單薄的身軀養(yǎng)著這個飄搖的家;第二部分是失去的兒子回歸母親的懷抱,卻是以殘疾的狀態(tài)回來,這位母親用內(nèi)心的愛換回來了兩位兒子的孝心; 2.本書不只是在說這個小家庭的孝道,而是影射了這個社會需要更多的愛,特別是對老人,長輩的愛,我們的父母需要我們這顆在外拼搏的心的關愛著孤獨的老人,父母同時也在惦記著孩子的冷暖。 作者簡介: 夏云華,又名夏榮華,1949年出生,湖南武岡市人。先后擔任過縣委宣傳部的新聞專干,縣、市兩級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市委政法委副書記,在全國各級報刊上發(fā)表的各類作品頗豐,其事跡被收入《文藝報》主編的《藝術人生》一書。 2006年8月作者從株洲市司法局局長的崗位上實改非(由領導崗位調(diào)整為非領導崗位)之后,開始從事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已經(jīng)出版的長篇小說有:《終生情人》《死囚無罪》《獨領風騷——省委書記生活札記》。愛子情深,讀書育人 20世紀80年代,古城武岡。 離城不到十公里的石羊橋最早建于宋代,現(xiàn)存的橋是明朝時期重建的,橋墩、橋梁、橋身,全是方方正正的清一色的石頭砌的。橋下流水潺潺,一年四季不僅從未干涸,而且河水最淺也在三尺以上。早晨冉冉升起的旭日和傍晚緩緩西墜的落日放射的霞光將倒映在水中的石羊橋染得五彩繽紛,令人目不暇接。 林振國家新建的四合院就建在橋頭。此時,院門口有幾個人在放鞭炮。一顆顆沖天炮直沖云霄,一串串長鞭炮響個不停。 全村男女老少和林家的親戚朋友打扮得整整齊齊,互相打著招呼朝林家大院涌去。 四合院正屋的屋檐下懸掛著一幅很長的紅綢布,上面用黃漆寫著“歡迎各位親朋好友前來參加周歲宴”十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正屋的臺階被臨時改作舞臺,花鼓劇團的演員在演折子戲,兩個演員正在唱《劉?抽浴。 院子的曬谷坪里整整齊齊擺了30張圓桌,桌上擺著茶水、香煙、瓜子、花生、糖和水果。 先來的客人在喝茶聊天、抽煙閑談。 一個白發(fā)白須,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漢在一個十五六歲男青年的攙扶下,從外面走了進來。 正在招呼客人的林振國看見后趕忙走上去扶住老人說:“二爺爺,您老這么大年紀還親自來,叫我們這些孫輩們怎么受得了?” 二爺爺用右手捋了捋雪白的長須爽朗地說:“我們林家有玄孫了!這么大的喜事我能不來嗎,你給我那玄孫子起了個什么名字?” 林振國興奮地說:“按家譜他是義字輩,我給他起名林義龍,小名就叫龍龍。您是我們林家的老祖宗,您看這個名字行不行?” “義龍,義龍,仁義之龍。這個名字起得不錯,起得好!”二爺爺滿意地說。 “二爺爺,”林振國恭敬地說,“等會還要麻煩您老人家親手將我家祖?zhèn)鞯拈L命鎖給龍龍戴上! “好!應該的,應該的。相信龍龍比我還要長壽!倍敔斦f。 林振國高興地扶著老人往中間邊走邊說:“二爺爺,今天您老人家非上座不可啊! 二爺爺經(jīng)過的地方,人們都紛紛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上菜咯!”只聽一聲高喊,六個青年伢子每人端一個木條盆,每盆上面放著五碗菜,從臨時搭建的伙房里走了出來,走到宴席前一人管五桌,一桌一碗菜放好后又到伙房里端第二道菜去了。 坐在席上的人則忙著倒酒,倒飲料。 等到扣肉上席后,只見司禮的中年漢子林振群走到臺階上讓唱花鼓戲的演員暫停一下,面對大伙大聲說:“請大家安靜一下,酒席馬上開始!現(xiàn)在請村長和今天的東道主振國哥、秀珍嫂兩口子抱著寶寶到主席臺上就位! 村長林學義離席大步走到臺上,林振國緊跟其后走了上去。 在人們的呼歡聲和掌聲中,長著一雙明亮大眼、秀氣端莊的寧秀珍抱著龍龍靦腆地走了出來。 小龍龍張開兩手,躺在媽媽懷里咧嘴大笑。 林振群說:“現(xiàn)在請村長代表親朋好友致賀詞! 林學義給大家鞠了一躬后說:“今天對林振國和寧秀珍兩口子來說真是一個好日子!既是他們夫妻‘十羊珠寶行’開張三周年的紀念日,又是他們的寶貝兒子龍龍誕生一周歲的吉祥時。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我在這里謹代表所有的父老鄉(xiāng)親和親朋好友,一祝我們村里第一個帶頭致富人林振國和寧秀珍兩口子生意興。欢K麄兊男殞汖堼埥〗】悼,長大后升官發(fā)財,光宗耀祖!” 全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掌聲稍停,林振群說:“現(xiàn)在由林振國致謝詞!” 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的林振國笑容滿面地說:“我林振國40歲得子的福氣是前世修來的。今天各位親朋好友、父老鄉(xiāng)親能來參加龍龍的周歲宴,是給我和秀珍的面子,有勞大家破費。在這里我和秀珍代表龍龍對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說完他和秀珍一起向來賓們?nèi)瞎。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大家原諒! 林學義、林振群、林振國從一年輕妹子手托的條盆里各端過一杯酒舉在手中,林振群大聲宣布:“酒席正式開始,鳴炮!我和村長陪振國哥先敬大家一杯,干!” 剛停了一會的鞭炮又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 龍龍被鞭炮聲嚇得哇哇大哭。 小保姆嬋娟趕緊將龍龍抱進房去。 一貫游手好閑的癩二狗空著雙手從門口溜了進來。 林振群迎上去大聲呵斥:“誰讓你進來的?你這個好吃懶做的家伙,給我滾出去! 癩二狗死皮賴臉地說:“這又不是你家里,我是來給振國哥和秀珍嫂道喜的,關你屁事。” 見振群要動手揍癩二狗,振國忙攔住他說:“算了,今天是好日子,別讓他吵吵鬧鬧掃了大家的興! 林振國攔住一個端菜的人說:“阿雷,你把他帶到伙房里去,讓大師傅弄點吃的給他,不要怕?lián)嗡浪!?br/> 阿雷答應一聲,領著癩二狗走了。 酒宴散后,大部分客人還等在那里看熱鬧。 原來這一帶有個風俗習慣,孩子周歲時要抓周,以此來預測他的前途。 林振群指揮人將一張大圓桌擺在院子中間,在桌子的四周擺放著算盤、假槍、假刀、鋼筆、銅印、木斧、木鋤、粉筆、美元、注射器、望遠鏡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 幾十名男女老少將桌子圍了個水泄不通,等著看龍龍抓周,看他長大了到底有多大的出息。 林振國抱著龍龍從堂屋里走出來,秀珍和小保姆嬋娟跟在后面。 人們自覺讓開一條路,讓林振國一行走了進去。 林振國走到圓桌邊,將龍龍放到桌子中間,然后自己站到放銅印的地方,滿懷希望地喊道:“龍龍,爬到爸爸這里來!” 龍龍聽到聲音朝放著銅印的地方慢慢爬過來,人們都屏氣凝神地看著,林振國高興萬分。龍龍爬到離銅印還有兩三步的地方停住了,他抬起頭東張西望,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龍龍向前爬呀,抓住銅印長大了做大官啊!”人群中有人喊。 龍龍睜著一雙大眼朝林振國望了一眼,調(diào)頭朝左邊爬去。 林振國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秀珍忙走到擺有美元的地方喊:“龍龍,到媽媽這里來,撿起這張美元,長大了好出國留洋去! 龍龍向媽媽爬去,才爬了兩步就停住了。他的眼睛在玩具上望來望去,然后朝小保姆嬋娟站的地方爬去。 嬋娟撿起桌子上的鋼筆,用手晃動著對龍龍說:“龍龍,過來!接過阿姨手里的筆,長大了當個桃李遍天下的大教授! 龍龍瞪著大眼看了看嬋娟,猶豫了一下后朝放著算盤的方向使勁爬去。 人群里響起了歡呼聲,幾個人同時喊:“龍龍,抓算盤,長大了和你爸爸一樣,當老板發(fā)大財! 龍龍爬到放算盤的地方伸出右手,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沒有抓算盤而是抓起了放在算盤旁邊的一把假刀。 龍龍望著手里的假刀在傻笑。 人群一片嘩然。 秀珍臉色大變。 林振國自嘲地說:“看來我家龍龍不愛紅裝愛武裝,喜歡舞刀弄槍,長大了當個軍官也不賴呀!” 抓完周接著就是放煙花。20世紀80年代在農(nóng)村放煙花還是稀罕事,十里八鄉(xiāng)的人聞訊都趕來圍觀,其壯觀程度完全可以和正月十五城里看花燈媲美。 林振國只好安排人將幾十箱禮花彈從家里搬到了石羊橋上,為了防止傷人,他讓村長選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守住橋的兩檔頭,不準無關人員上橋。 觀看煙花的人在河堤兩岸站了里三層外三層,一些膽大的年輕伢子或爬到樹上或站在屋頂上觀看。 七個半大小伙在橋中間同時點燃一排煙花,然后趕緊往橋的兩頭跑。 隨著一連串的響聲,禮花彈躥上天空之后炸開了,空中出現(xiàn)了一朵朵千姿百態(tài)的菊花。 “快看,好漂亮喲!”人群里發(fā)出了一陣陣驚嘆聲。 又一排禮花點燃后在空中炸開了,無數(shù)把彩色“雨傘”懸掛在空中緩緩地隨風飄去。 站在林振國旁邊的林振群一邊觀看禮花,一邊說:“振國哥,你做生意發(fā)了財,家產(chǎn)幾百萬我不羨慕,但如今計劃生育抓得這么緊,一對夫妻只準生一個,你能養(yǎng)兩個兒子我就不能不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瞎說!”林振國說,“我不和大家一樣,也只生了一胎么! “可你除了龍龍之外還有義仁,你硬比別個要多個崽呀!绷终袢赫f。 “你說義仁呀,你不是不知道,那又不是我親生……”林振國不經(jīng)意地說著,看見5歲的小義仁拿著一束摔炮正興沖沖地走來,連忙改口說:“不錯,我八字比別個好,多要個崽! 小義仁的眼里頓時蓄滿了淚水,林振國的前半句話顯然被他聽到了。 天空中的禮花像一朵朵盛開的玫瑰。 躺在嬋娟懷里的龍龍笑得燦爛如花。 十羊珠寶行坐落在武岡城的鬧市區(qū),門口車水馬龍,左右兩旁店鋪林立,十分繁華。 五個門面的商鋪,落地玻璃窗,鍍金大門,顯得氣派非凡。 走進店鋪,中間一圈是黃金柜,各種金首飾、金菩薩、金動物、金碧輝煌。 左邊一排是白銀柜,擺滿了白銀制品,銀杯、銀壺、銀餐具,應有盡有。 中間一排是玉器柜,有綠玉、墨玉、鵝黃色或乳白色的玉,各種雕刻惟妙惟肖,美輪美奐。 右邊一排是寶石柜,紅寶石、藍寶石、夜明珠、大小不一的珍珠爭相輝映,光彩奪目。 店里顧客盈門,服務員應接不暇。 老板林振國坐在玉器柜靠墻的一張桌子邊,左手持一方墨綠色的和田玉,右手持一把鋒利的激光刀細致地在玉石上雕刻著。雕一會兒他就將玉石舉到眼前仔細端詳思考一番,然后再雕,其全神貫注的程度幾乎到了忘我的地步。 “振國,振國!”一個蓄著分頭,個子肥胖,眉稀眼小的中年男子站在柜臺前連喊兩聲,見他沒有反應遂大喊一聲:“林振國、林老板!” 聲音之大將店里所有顧客、營業(yè)員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中年男子和林振國的身上。 林振國嚇得一彈而起,等看清是老同學兼公司副經(jīng)理張利機之后,他慢慢走到柜臺邊略帶責備地說:“你怕是吃了炸藥,聲音就不能小一點么?” “我都喊了你幾聲了,你是兩耳不聞店中事,一心只顧雕玉器。我不把聲音提到高八度,你能聽得到?”張利機解釋說。 林振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找我有事嗎?” “你忘了?”張利機奇怪地望著林振國說,“昨天不是約好今天請新疆來的馬老板吃飯的嗎?” 林振國用右手拍了一下額頭說:“瞧我這記性,像被狗吃了似的。可今天是我寶貝兒子龍龍三周歲的生日,清早出門時我答應過回去陪他吃晚飯的。這樣吧,馬老板那里麻煩你帶兩個人去陪好了! “這怎么行?馬老板是新疆一家玉器廠的供銷經(jīng)理,我們的貨有四成來自他們廠里,你不親自去陪,人家會誤以為是我們瞧不起他,萬一斷了我們的貨源怎么辦?再說龍龍又不是第一次過生日,你不回去嫂子絕不會怪你!睆埨麢C說。 “馬老板剛來那天我不是設宴為他接過風嗎,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相信能夠幫我打好圓場的。”說到這里,林振國情不自禁地補充了一句:“你要知道供貨商多的是,可龍龍對我來說卻只有一個。 張利機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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