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帥多金,紅顏無數(shù),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為她打造一個幸福的城堡,給她無盡的寵愛。 她以為可以永沐愛河,誰料他的愛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無情的傷害。 她傷痕累累,卻換不回他一個憐惜的眼神。 夜店里他與別的女人舉止親密,賓館里他私會神秘男人...... 當(dāng)愛已擱淺,是否他們注定辜負(fù)一生? 作者簡介: 心語如蘭,又名艾冬陽,新浪第四屆原創(chuàng)文學(xué)大賽大獎得主,鄭州市第十七屆精神文明建設(shè)“五個一工程獎”獲得者,已出版長篇小說:《別在天亮之前離開我》《是你的冷漠讓我沉淪》《我是你的誰》。 目錄: Chapter1回首來時路 Chapter2彼時風(fēng)雨 Chapter3孤家寡人 Chapter4如此糾結(jié) Chapter5性情突變 Chapter6愛憎分明 Chapter7疑竇叢生 Chapter8遍布謊言 Chapter9離婚協(xié)議 Chapter10真相大白 Chapter1回首來時路 康禧足浴城在陶德凱的公司正對面,只隔著一條馬路。 在三樓房間內(nèi)等著足療技師到來時,我以至今保持1.5的視力向?qū)γ娴膶懽謽峭。果然,透過第11層的玻璃墻,隱約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向足浴城這邊看來。 我知道那是陶德凱。他說這家的技師水平最高,讓我在這兒辦卡做保健,其目的無非是可以方便地監(jiān)視我。 他的控制欲和征服欲真是無時無處不在。如他選中的寫字樓層數(shù),11,也是在諧音遙遙領(lǐng)先。他的妄自尊大,我當(dāng)初為什么沒有認(rèn)清呢? 陶德凱果真不知道嗎?我對他,和有關(guān)他的一切,已經(jīng)厭倦了。 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響起來,“夏女士您好,我是大堂經(jīng)理,請問我可以進(jìn)來嗎?” “請進(jìn)。”怎么搞的,技師遲遲未到,經(jīng)理倒來了。 “不好意思啊,這會兒正是高峰期,技師全部上鐘了,得麻煩您再等一會兒。”大堂經(jīng)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很職業(yè)化地微笑著,看起來謙和禮貌。 “這么巧,一個技師也沒空下來?”我有些不耐煩了。從看到那個監(jiān)控開始,我就沒法淡定了,“盡管今天下了點雨,不那么燥熱,可畢竟還是夏季,這不是你們的淡季嗎?” 經(jīng)理小心地看看我說:“倒還真有一個,只是他剛來不久,我怕服務(wù)不周到的話,會讓您對我們的印象打折扣,對顧客,我們是不能馬虎的。” 我有些明白了。剛才辦卡時一次性交納了1萬塊錢,在他們眼里,我也算是個相對長期的顧客了,怕我對服務(wù)不滿意,中途退卡或是卡刷完后再不過來。如果是散客的話,有可能就用新手去應(yīng)付了。 只是,新手老手對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家里有最新版的足療養(yǎng)生機,功能也夠齊全,如果我想做的話,在家也可以做的。我只是不能拂了陶德凱的“好意”罷了,畢竟這是他允許我獨自一人外出待著的唯一的地點。 “算了,就他吧。人總有從生手到熟手的過程,就當(dāng)給他一個機會好了!蔽覕[了下手。 “好的好的,謝謝您理解。我一定囑咐他,讓他好好做。”經(jīng)理出去了。 不大一會兒,一個男生怯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可以進(jìn)來嗎?” “進(jìn)來吧!蔽野胩傻阶惘煷采,閉上了眼睛。 “165號技師為您服務(wù)。請問,您需要更換按摩服嗎?”他問。 “不需要!苯裉煳掖┑氖橇㈩I(lǐng)長袖的麻質(zhì)衣服,不算太緊,褲子雖然長,可褲腿也挽得起來。 我這樣的裝束,會讓人以為我是個刻板的老修女吧,畢竟夏天這樣穿的人不多。辦卡時前臺的服務(wù)小姐雖然沒說,可沖她瞄我的好幾眼,我也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只是我懶得給自己找借口,更懶得向她解釋。我要是說了的話,無非是給他們一些談資罷了。 “哦,那您先泡著腳,我給您倒茶去。請問,您要喝什么茶?我們這里有普洱、毛尖、菊花茶……”小技師說話像背書一樣機械,雖然也流利,聲音里卻明顯透著緊張。 “我要白開水!蔽掖驍嗔怂。我越來越不喜歡摻雜任何一種物質(zhì)的東西。我只想要原生態(tài)。 “好的,請稍等!泵菜朴(xùn)練有素,可怎么也遮不住他作為新手的局促。泡腳的水有些偏涼了,可我不想開口和他說。 在家窩的時間太久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閉著眼,想象感知周圍的一切。想象的空間好歹大些,比眼睛看到的周而復(fù)始的局部的重復(fù),要豐富得多。 他又進(jìn)來了,“白開水給您放這兒了。我們這里還供應(yīng)熱飲,有果汁,還有咖啡……” “謝謝,我什么都不想要!蔽矣忠淮未驍嗔怂。 他沒再說話,氣氛有些異樣。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瘦削的小男生局促地站著。他個頭不高,眼睛很大,這會兒正忽閃忽閃地看著我,無所適從的樣子。 哦,我讓他緊張了。他一定認(rèn)為,我對他不滿意,所以才拒絕他的服務(wù)。他擔(dān)心我會投訴他,這會影響到他的顧客滿意度,甚至?xí)绊懰奶岢伞偛潘f的那些服務(wù)項目,本來就是含在昂貴的計費里的,要了正常,不要才不正常。 在他眼里,我也許不正常?晌覜]辦法像別人一樣正常。 我不想讓年輕的技師為難,沖他笑了笑,說:“我胃不好,只想喝白開水。對了,我的腳已經(jīng)泡了這么久,可以開始足底按摩了嗎?”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小心地走近來。 165號雖然是新手,可對足療流程,應(yīng)該也算掌握到位了。他把我的腳洗過后,擦干凈輕放在按摩幾上,把凳子拖過來坐下。我聽到他開啟精油瓶的聲音。 他仍在緊張。我敢說,自始至終,他眼睛的視線控制在30厘米以內(nèi)。 “我們這里還免費供應(yīng)果盤,您需要的話,我去拿。”他說。 我沒有出聲。 “您的腳趾甲不長,但要是想修剪的話,我可以幫您修剪,我不會弄疼您的!彼說。 我任他自說自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待會兒有小吃供應(yīng),有酸辣面、水餃、餛飩、湯圓……” “別和我說話,”我忍不住打斷他,“你只用記住一點就可以了,做按摩的時候力度小些,我怕痛! 他立馬噤聲了。我理解他的驚愕,但我真的討厭回答任何問題。 中央空調(diào)的溫度,對我來說偏低了,我瑟縮了一下。 他是個細(xì)心的男孩子,立即放下精油瓶子,幫我把剛才泡腳時挽起的褲腿放下來。 他想要把我的褲子捋平展,于是把褲管向上折了折,想要從上往下整理一下。但他停頓住了,他的手在發(fā)抖。我腿上的傷痕嚇著他了。別說是他,就是我也常被自己的身體嚇著。那些遍布全身的青紫印跡讓人觸目驚心。這次陶德凱難得地沒有親自出面,甚至沒有要孟樵過來,而是讓我自己辦卡自己消費,是不想讓人把我和他扯上關(guān)系,不想讓他的暴行被人知道吧。 技師的手還在發(fā)抖。我推開了他,自己整理好了衣服,然后若無其事地要他繼續(xù)。 他沉默了下來,開始一步步按流程做服務(wù)項目,做得很認(rèn)真,一點兒也不含糊。他先為我做足底按摩,然后開始按摩頭部、四肢,示意我翻過身,接著按摩頸部、背部。 他很聽話,手法果然很輕柔,力度也恰到好處,我都快要睡著了。 后來,在聽到幾個火罐的輕微碰撞聲,我背部的衣服被輕輕地撩起來后,我才突然意識到,在背部拔火罐的服務(wù),我應(yīng)該謝絕的。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隨著一聲驚呼,他手里拿著的一個火罐應(yīng)聲落地,掉到地上摔碎了。而在他后退的同時,又帶倒了足療床上放著的一筐火罐,房間里充斥著玻璃器皿紛紛落地破碎的聲音。 很快,走廊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在來人推門閃進(jìn)來的前一秒鐘,他拉過薄被蓋到了我的身上。 進(jìn)來的是值班經(jīng)理。她懊惱地責(zé)備著165號:“還不快點向顧客道歉?” 我轉(zhuǎn)過身去沖她笑了笑,“不是他的錯,是我剛才拉被子的時候碰掉的。需要賠償多少,待會兒一并結(jié)算吧! 經(jīng)理換了笑臉說:“沒嚇著您就好。他是新手,您多擔(dān)待!彼龂诟165號趕緊再去取一套。 男孩子什么也沒有解釋,跟著經(jīng)理輕輕地帶上門出去了。 他再進(jìn)來的時候,眼睛里滿是淚水。 我對他說:“對不起!笔俏易屗芪。 他含著眼淚,搖了搖頭。 “我這樣子,不用做了!蔽覜_他提在手里的火罐箱,抬了抬下巴。 他點了點頭。之后,就是難堪的沉默。 其實我這是自找麻煩,我就是在此睡大覺也好,只要避得開陶德凱!跋鹌つ樝壬泵祥圆皇窃谔盏聞P面前說過嗎,其實有些人花錢來足浴城,點了技師甚至什么也不做,就是來睡覺的,盡管收費比鐘點房要昂貴。 我應(yīng)該也屬于那類人吧,要的就是置身人群角落里的那點兒安靜,那點兒安全。 “你看著時間,到了下鐘的時候就走吧。具體怎么結(jié)算,包括我該賠償?shù),我不會讓你為難!蔽覍165號說。 他搖了搖頭,什么也沒有說,倒哭了起來。 那壓抑的啜泣聲,讓我突然有些不安!皠e哭了。男孩子不要輕易掉眼淚。你服務(wù)得很好,我以后都點你的鐘。我記得你的工號,165。”我故作輕松地說。 他擦了擦眼淚,沖出了房間。有人在走廊里問他怎么了,他吼了一句:“別和我說話! 這孩子,學(xué)我說話呢。 結(jié)賬出門,看著對面的寫字樓,感覺一股寒氣從心中溢出,冰冷犀利,一下一下切割著我敏感脆弱的神經(jīng)。 我沒有打車,步行著,慢慢踱回了家。 房子裝修很豪華,我的大幅照片掛在不同的角落,貌似這里尊貴的女主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在進(jìn)門之前,我要鼓起怎樣的勇氣。從什么時候起,我變成了這樣一個怯懦的人? 捧著杯子喝白開水,讓自己暖和起來?赡芤驗樾奶珱龅木壒,我的體質(zhì)也越來越偏寒了,總是手腳冰涼。 是不是要感謝那些醫(yī)生呢?是他們的話,才讓我有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那天,醫(yī)生把我的情況說得很嚴(yán)重:“以我的經(jīng)驗看,她的身體現(xiàn)在非常糟糕……”陶德凱一臉的驚異。 那個醫(yī)生是孟樵找來的,他后來讓孟樵專門問了一下,糟糕是什么意思。記得后來孟樵神情緊張地來找陶德凱,兩人在陽臺上說了半天。出來后陶德凱表情復(fù)雜,原來的不以為然,也有所收斂。 我一個字也沒有問。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比醫(yī)生更了解,我知道我該積極治療的,否則真的會有危險,但我決意放棄。在陶德凱對我的傷害停止之前,我的治療又有什么意義呢?如果他讓我的傷口結(jié)痂的目的,就是為了再一次揭開它,讓我痛得更深,我還有接受他尋醫(yī)問藥的必要嗎? 我只在孟樵再次帶醫(yī)生來的時候,告訴醫(yī)生我失眠嚴(yán)重,需要借助安眠藥。醫(yī)生開了藥方,卻慎重地卡著藥的用量,一粒也不肯多帶給我。我只有不斷地說這樣的藥量對我無效,使他惶恐地加大劑量給我。畢竟他拿了錢,是想讓顧主滿意的。 我很快如愿以償,開始了不分晝夜的昏睡。睡著了好,我可以把那些屈辱和痛苦,當(dāng)作一場暫時侵入的夢。 可奇怪的是,從我有意麻醉自己開始,陶德凱卻再沒有來傷害我。他每晚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由孟樵拖著回來,沾著床就睡死過去。 今天也是這樣。孟樵累得滿頭大汗,幾乎是把陶德凱扔到床上的。 我看也沒看他們。孟樵只好獨自費勁地把陶德凱調(diào)整到相對舒服些的狀態(tài),然后站起身長出了一口氣,準(zhǔn)備回到樓下他自己的家里去。 陶德凱終于安生了。對這樣一個沒有意識的男人,我感覺還算安全,盡管我不得不和他待在一張床上,可好歹他不吐酒,我還待得下去。我和他,就如地鐵中相鄰的兩個陌生人。 “起來給他找點東西蓋上,要不然會感冒的。你放心,我這就走,什么也不會看!泵祥耘R走時,看我始終背對著他們自顧自吃藥睡覺,對陶德凱的哼唧無動于衷,忍不住說了我一句,口氣中盡是不滿。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身上蓋著的涼被扯掉,扔給了他。他垂著眼皮,蓋在了陶德凱的身上,卻在抬起頭來時如雷擊般表情痙攣。 我盯著孟樵因驚懼扭曲的臉,“你滿意了吧?”除了睡衣遮住的敏感地帶,我渾身上下,甚至連脖子的傷痕,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有什么權(quán)利指責(zé)我?他以為,我只知道拿東西遮住自己,就是個不知道心疼男人的壞女人嗎?他以為只有他在別人前面無條件地維護(hù)陶德凱的尊嚴(yán),他知道不知道,我這樣做,也正是為了維護(hù)陶德凱的面子。 當(dāng)然,更是為了我的尊嚴(yán)。盡管我過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人過的。從地獄里修煉出來的人,也許會成為真正的勇士,但我知道自己永遠(yuǎn)不會修煉成功,我只會慢慢地被蹂躪成煉獄里的灰燼。因為我跌入的,是魔鬼布下的火坑。 孟樵的神情凝重讓我冷笑。我起身去壁柜里拿衣服穿的時候,索性把嚇壞165號足療技師的后背呈給了孟樵。讓他好好看個夠吧,反正也嚇不到他,他原本一直冷血。 孟樵的聲音在發(fā)抖,他結(jié)巴著說:“我、我不知道……” 我轉(zhuǎn)身惡狠狠地看著他,“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這會影響陶德凱在你心中至高無上的形象嗎?會讓你心生惻隱,對我有些許憐憫之意嗎?你不是一直都在排斥我,認(rèn)為我是高攀了陶德凱嗎?這下你高興了吧,這就是我高攀的下場!事到如今,我什么也不想解釋,我認(rèn)了。也許是我命該如此! 他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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