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謎寶藏系列之三 通天之塔下


作者:鳳舞焰     整理日期:2023-01-01 12:36:36

  青河三道海子石堆墓與神秘的麥田圈居然擁有同樣的圖案。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軸心時代”嗎?在阿爾泰山,達(dá)爾文的生物進(jìn)化論受到了空前挑戰(zhàn)。鹿石上刻繪了鹿騰空飛翔的圖案,有人說那是斯基泰人的信仰,也有人說那是鹿遭到獵殺時的真實寫照,那么,誰是真正的獵鹿人?傳說中的西王母居然是生活在阿爾泰山深處的獨乳亞馬遜人。斯基泰人,這個崇拜黃金的民族在“國王谷”里埋藏著怎樣的秘密?世界上真的有“獨目人”嗎?這個傳說中的遠(yuǎn)古種族為何會出現(xiàn)在大量的史前巖畫中?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傳說中:獨目人生活在新疆極北的阿爾泰山系,可是為什么,刻有獨目人形象的古老巖畫會出現(xiàn)在神秘的羅布泊?
  第一章 越獄
  “呂教授,包子,我們都被騙了,都被楊慕之給騙了!”
  “你說什么?”呂方陽迷惘地看看我,又看了看董胖子:“宋方舟,你是不是氣糊涂了?”
  我搖搖頭,呂方陽是在民豐被我們拉入伙的,他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我和包子卻是因為楊sir的謊言四處奔波,九死一生,現(xiàn)在包子還斷送了性命。布朗克說得對,我們不應(yīng)該和楊慕之在一起,如果我當(dāng)初聽了他的臨終勸告,今天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現(xiàn)在想來,阿伊姆娜和楊sir應(yīng)該也是一伙的,他們早就認(rèn)識,只是在我和包子面前假裝不認(rèn)識而已。不光他倆,還有電視臺的小姜,他們都是希德爾公司的人,商量好了下套讓我們鉆。拉提姆
  希德爾公司的人搜走了我身上的全部東西,其中也包括那個裝著黑色灰燼的鐵盒。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心中無處宣泄的痛苦和憤怒一點點轉(zhuǎn)換成了對楊sir的仇恨。希德爾公司的人還算人道,在馬桶和關(guān)押我們的房間中隔了一道小門,讓我們至少在上廁所時能保留自己的一丁點兒隱私,但洗澡和換衣服是肯定不行的。每天的中午和晚上,會有人從門下的小窗戶里遞進(jìn)來三個盤子,盤子里裝著非常簡陋的食物。也許是怕我們越獄,他們考慮得不可謂不細(xì)致,就連盤子和勺子都是塑料的。
  呂教授不是個特別愛干凈的人,山區(qū)里的氣候也還算涼爽,但現(xiàn)在畢竟是盛夏季節(jié),長期不洗澡,身上肯定會不舒服,所以,呂方陽每天都要對著鐵門一通嚷嚷,爭取改善自身的生活環(huán)境。從餐具的清潔問題到戶外活動時間,從夜間失眠到要求洗澡,他反應(yīng)的問題可謂面面俱到,只可惜,經(jīng)過幾天的努力爭取,門外也只多送進(jìn)來一盆清水,毛巾是沒有的,呂方陽只好脫了件T恤,沾著水擦了擦身子。和他相比,董胖子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的生活,他不嚷嚷也不鬧騰,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他說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多睡會兒吧,不然這日子怎么混?
  董胖子的確是個缺乏實干精神的人,他從來沒想過越獄。但大家同處一室久了,即便是我這個狀態(tài)麻木的人,也能發(fā)現(xiàn)他的少許優(yōu)點。比如說:他吃東西從不浪費,每次吃完飯后,我們把盤子放在地上,他的盤子永遠(yuǎn)最干凈,我甚至懷疑他有舔盤子的嗜好。再比如,每次有山風(fēng)從巴掌大的小窗戶外吹進(jìn)來,他都會很陶醉地閉上眼,這說明他依舊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即便房間里的空氣質(zhì)量只是稍稍改善了一點,他也能感覺到快樂。
  不吃飯不睡覺的時候,我總是坐在地上發(fā)呆,自從被關(guān)進(jìn)來后,我依舊經(jīng)常做夢,夢見美麗的姑娘在我身前翩翩起舞,夢見各種古怪的儀式。無數(shù)離奇的畫面在我腦海里反復(fù)回放,有時候,包子也會出現(xiàn)在畫面中,他站在鮮血淋漓的祭臺前,沖著我微笑,露出兩顆標(biāo)志性的大齙牙。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的心就是一陣抽痛,夢中的包子近在咫尺,卻又遠(yuǎn)在天涯,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抓不住他。
  現(xiàn)實和夢境的雙重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使我的神經(jīng)趨于麻木。盡管如此,我也并不是無事可做,事實上,我每天都會用指甲在石灰墻壁上劃一道線,然后用指肚在那條線上反復(fù)摩挲。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到了九月份,阿伊姆娜始終沒有來見過我,雖然隔壁房間時常傳來女人的笑聲和高跟鞋的腳步聲,但我不能確定是她。
  是的,我很注意門外的聲音。
  兩個月來,我所有的信息來源就是門外的聲音,因為我發(fā)現(xiàn)腳步聲可以透露出許多信息。比如敵人的人數(shù),外面通常會有兩個看守,吃飯時會增加到四個,看來他們都在隔壁房間吃飯,也就是說,如果我要越獄,需要對付四個人。再比如送飯人的腳步聲,這個信息至關(guān)重要,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們的飯菜并不是在隔壁房間做好后送來的,而是每天有專人從外面運來,有人送飯就有出入大山的交通工具,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聽聲音,那似乎是一輛山地摩托車。
  可惜好消息總是伴隨著壞消息,因為四個敵人和山地摩托車總是同時出現(xiàn),也就是說,山地摩托車停放在外面的時候,也是敵人人數(shù)最多的時候。
  呂教授和董胖子是指望不上的,要憑我一人之力對付四個訓(xùn)練有素的人,幾乎不可能,這也是我在這里呆了兩個月還按兵不動的原因。也許,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時機(jī),一個老天爺賜給我的時機(jī)。
  兩個月零十天,時機(jī)總算來了。
  這天中午,外面又響起了發(fā)動機(jī)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房子的正門被打開,緊接著,腳步聲輕了許多,節(jié)奏也慢了下來,我能分辨出那是女人的腳步聲。雖然大部分時間是男人送飯,但偶爾也會換成女人。聽聲音,今天似乎只有三個人。
  幾分鐘后,鐵門下方的小窗口被人打開,一只纖細(xì)的手將三個餐盤分別推了進(jìn)來,餐盤摩擦地面,卻沒有任何聲音,其中一個盤子似乎沒放穩(wěn),朝一邊傾斜,里面的濃湯流到我的褲子上,我皺皺眉頭,端起盤子一看,塑料餐盤的盤底居然有一個用油紙包好的小包裹,包裹被人用膠布貼在盤底,我拆開包裹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把匕首,這是一把戰(zhàn)術(shù)直刀,刀刃輕薄鋒利,透出冷冷的寒光。這時候,呂方陽已經(jīng)端起了另一盤食物,他也發(fā)現(xiàn)了盤子下粘貼的包裹,正要叫起來,我一把捂住他的嘴說:“不要出聲,打開來看看!
  呂方陽的手得瑟了一下,慢慢打開包裹,里面裹著一把女式手槍,槍身非常小巧,我聽楊sir提到過,這是奧地利格洛克26式手槍,是格洛克17式的改進(jìn)型。精度很高,體積只有成人手掌大小,9毫米口徑,射程40米,里面裝滿了子彈。董胖子第一次看到槍,睜大眼睛望著我倆,那眼神就像看著兩個外星人。
  我和呂方陽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長期的合作已經(jīng)使我倆形成了一種默契,不需太多的言語,我們就能從眼神和簡單的手勢中領(lǐng)會到對方的意圖。董胖子正想說什么,呂方陽沖過去,按住他的肩膀說:“不要說話,你也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鬼地方吧?”
  “可,可是…”董胖子面露懼色:“這是槍,要死人的!
  聽到‘死人’兩個字,我又想起了包子,心中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你什么也不用做,呆在一邊就行了!蔽乙贿呎f,一邊端起了最后一個餐盤,扯下餐盤下的油紙包,里面裹著一張?zhí)焐缴矫}的地形圖,其中的一個山坳處標(biāo)了紅點,應(yīng)該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
  匕首,槍和地圖。這些東西是誰帶進(jìn)來的,那人又為什么要這樣做?阿伊姆娜殺了包子,她不可能救我們,首先可以排除。我想到了楊sir,兩個多月過去了,他的腳傷應(yīng)該已經(jīng)痊愈,他過去是希德爾公司的人,對公司內(nèi)部很熟悉,買通熟人送進(jìn)這些武器不是不可能。這個騙子過去之所以裝出一副舍生忘死的摸樣,不過是想爭取我們的信任,利用我找到藏在阿爾泰山里的黃金寶藏。有可能,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有關(guān)通天之塔的存在,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想到這里,我就恨得牙癢癢,但轉(zhuǎn)念一想,不管他送進(jìn)來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必須充分利用,總好過一直呆在這個鬼地方,什么事也做不了。
  這樣想著,我趕緊把東西收好,若無其事地吃東西。董胖子快速端著盤子,縮到一旁的角落里,生怕再和我倆扯上關(guān)系。呂方陽湊過來,緊挨著我坐下,小聲問:“這些東西是不是楊sir送進(jìn)來的?”
  我搖搖頭:“不管是誰,有武器總是好的。”緊接著,我湊到他的耳邊,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半個小時后,呂方陽突然大叫起來,嚷嚷著肚子疼,還一個勁兒的往門上撞,門外的看守毫無動靜。顯然這招并不管用。我心中著急,想來這些人既然關(guān)了我們兩個多月,就說明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不會讓我們輕易死掉。于是橫下一條心,用匕首劃開了胳臂,鮮血流淌在地上,順著門縫蜿蜒而出,呂方陽顯然明白我的用途,繼續(xù)扯著嗓子大叫。
  這招果然有效,看守看到門縫里滲出的血,又聽到呂方陽的慘叫聲,頓覺不妙,終于打開了門。就在鐵門稀開一條縫隙時,我快速躲到門后,沖呂方陽做了個手勢。呂方陽順勢滾到陰暗處,鐵門打開了,伴隨著傾瀉而入的燈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探出頭來,剛要出聲,我立即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他的額頭,那人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我將他一把拉進(jìn)來,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足足高出我一個頭,是典型的俄羅斯人,他斜望著我,嘴角微翹,深藍(lán)的眼神中透著嘲諷和不屑,似乎根本不把額頭上的槍口當(dāng)回事。我想到了在臺臺爾石窟遭遇到的那群亡命徒,他們在進(jìn)攻對手的時候,甚至可以無視自己淌血的傷口,這個人和那群人應(yīng)該是一伙的,他們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可以忍受一定程度的疼痛,使進(jìn)攻的強(qiáng)度和靈敏度不受傷痛的影響,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戰(zhàn)斗機(jī)器,雖然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但當(dāng)我真正面對時,還是忍不住發(fā)怵,因為我對格斗一竅不通,即便手中有槍,但在心理和戰(zhàn)術(shù)上,我絲毫不占優(yōu)勢。
  董胖子依舊縮在角落里,神情緊張地望著我們,呂方陽站起來,手中捏緊匕首,我沖看守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出去,本意是想躲在這個人的身后,用他做人質(zhì),然后利用門口的山地摩托離開這里,誰知那人居然一動不動,依舊用嘲諷的眼神望著我,嘴里還冒了一句洋文。
  我沒想到這人居然吃準(zhǔn)了我不會開槍,不禁和呂方陽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看守趁我不注意,飛起一腳,重重揣在我的肚子上,我‘哎喲’一聲,被踹出兩米遠(yuǎn),拿槍的手條件反射地握緊,扳機(jī)摳動,響亮的槍聲隨即傳出,但看守很有經(jīng)驗,在將我踹翻的同時,他已經(jīng)側(cè)身閃到一旁,加上我在摔倒過程中失去了準(zhǔn)心,這一槍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眼見那人從腰上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呂方陽這個文弱書生終于發(fā)了狠,大叫一聲撲過去,我心頭一沉,呂方陽這個毫無章法的動作明顯是去送死,我已經(jīng)見過一個同伴死在眼前,不能再看到第二個。一時間,我顧不上瞄準(zhǔn),對著前方連開兩槍?词匕l(fā)出一聲低吟,手中的匕首落到地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我看到他的腕部流出一股鮮血,不禁奇怪,自己剛才雖然開了兩槍,但我的準(zhǔn)心一向很差,脫靶的可能性都有,怎么這么湊巧,居然打中了那人的手腕?
  下一秒,看守迅速閃身,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受傷的手腕上直插著一把長不過七公分的匕首,匕首沒把插入,顯然這一下扎得不輕。但這人不愧是臺戰(zhàn)斗機(jī)器,他巧妙地閃過身,另一只手伸向后背,摸出一把微型沖鋒槍,明顯起了殺心。由于他的角度發(fā)生了變化,呂方陽就站在他的左斜面,正對著槍口。我倒吸一口冷氣,迅速沖過去,想要擋在呂方陽的前面,突然,我的左肩挨了一腳,狠狠摔倒在地上,膀子就像脫臼一樣疼,一時間連站都站不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又一個看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房間里,只是他一直隱藏在陰暗處,眼看著同伴身處劣勢,居然不上來幫忙,一直忍到了現(xiàn)在。
  兩個看守都穿著六色迷彩裝,我每一次看到這樣的裝束,心中都會有不祥的預(yù)感,現(xiàn)在,預(yù)感即將應(yīng)念,我眼睜睜看著一個看守單手握著微型沖鋒槍,對準(zhǔn)了呆若木雞的呂方陽。
  但槍聲并沒有如我預(yù)料一樣響起,似乎那人有瞬間的猶豫。就在這時,關(guān)閉的鐵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響,一時間,一股破壞性極強(qiáng)的沖力席卷而來,鐵門掙脫了門框的束縛,被整個掀翻,飛速撞向持槍的看守,看守來不及躲閃,身體被門重重向后推去,眨眼間就被抵死在墻壁上,口吐鮮血。與此同時,大量濃煙夾雜著碎磚塊洶涌而至,我掙扎著站起來,拉了一把呂方陽,他正要開步,腰間突然被另一名看守踢中,斜倒在地上。我只見身前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已經(jīng)伸到眼前,從我胸前劃過,我的衣服前襟立即被劃破一條口子,傷口處滲出隱隱的鮮血。我暗叫一聲不好,慌忙摸了摸胸前,好在匕首入肉不深,雖然出了點兒血,但還不算嚴(yán)重。來不及喘息,匕首再次斜劃而來,這一次我看清了匕首的走勢,下意識朝后一閃,雖然閃過了這一擊,但對方步步逼近,速度奇快,而且招招帶著殺氣,我即沒有出招的速度,也沒有招架的辦法,眼看著自己被逼到了墻壁的死角,我心中焦急,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血濺當(dāng)場時,匕首突然在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突然停住,與此同時,呂方陽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跑,宋方舟,跑!”
  我低頭一看,呂方陽趴在地上,死死抱著看守的一只腿?礃幼,他也知道我們不是看守的對手,所以至少希望能替我爭取一點時間,讓我逃出去。那看守顯然沒想到呂方陽會這樣做,頓時目光一凜,眼中殺氣更勝,掄起匕首斜切過去,我突然感到血氣上涌,胸腔中燒灼的怒火一股腦散發(fā)出來,身體本能的一顫,我大吼一聲,朝高我一頭的看守猛撲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將槍口直插進(jìn)他的嘴里。也許是太過輕敵,看守猝不及防,被我壓倒在地上。
  我的身體由于激動微微顫抖,極力大睜著眼睛,眼中充滿嗜血的光芒。我想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非?膳拢驗槲野l(fā)現(xiàn)看守眼中的殺氣頓時被恐懼代替,就連一旁的呂方陽也露出驚訝地表情。
  空氣中依舊充斥著濃重的煙霧和火藥味,我不知道是誰用匕首刺中了看守的手腕,也不知道是誰用炸藥炸開了鐵門,但此時此刻,所有的戰(zhàn)斗都隨著我瘋狂的舉動停止下來。呂方陽從外面房間找來一根繩子,將看守綁在門框上。我試著和他交談了幾句,但那人似乎只會說俄語,而我只會中文和英語,我們語言不通,只好作罷。反正我們手上有地圖和山地摩托車,離開這里沒有問題。
  董胖子已經(jīng)嚇得渾身發(fā)軟,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和呂方陽居然可以收拾掉兩個訓(xùn)練有素的看守。他更想不到,停在門口的摩托車居然加滿了油,就像知道我們今天會越獄一樣。
  我走過去拉了他一把,說:“一起走吧,我們送你出去!
  董胖子有片刻的猶豫。
  “怎么你還想等著那幫人回來收拾你?”呂方陽苦笑一聲:“也好,反正他們發(fā)現(xiàn)窩點被抄了,正缺個出氣筒!
  這句話提醒了董胖子,他立即站起來,頭點得像雞啄米:“走,我要走!”
  就這樣,我們?nèi)齻坐上山地摩托車,按照地圖上指引的方向,一路朝北開去。臨走前,呂方陽還不忘搜走看守的錢包,出門就得消費,沒錢可不行。
  按照圖上的標(biāo)注,我們現(xiàn)在處在天山山脈東段的巴爾庫山區(qū),只要一路朝北走,就能找到國道218,上了國道,就不怕找不到路了。
  兩個多月的牢獄生活,我們最大的收獲就是減肥,我和呂方陽幾乎瘦成了皮包骨頭,董胖子雖然胖,但現(xiàn)在至少比剛進(jìn)去時輕了二十斤,要不然,這輛摩托車肯定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
  一路上,我的腦子里充滿了疑惑,吃飯前,我明明聽見兩男一女三個人的腳步聲,之后卻只看見兩個看守,那女人負(fù)責(zé)送餐,之后又突然消失,說明她很可能就是在暗中幫我們的人,這個女人是誰?但更奇怪的是,如果那人要救我們,為什么一直不現(xiàn)身?我想到了阿伊姆娜,但隨即又想起包子跌落懸崖時的慘狀,頓時狠狠咬了咬牙。
  山地摩托車的性能很好,雖然山路崎嶇,卻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故障。反倒是秋天山谷里的氣候比想象中冷了許多,尤其在翻越達(dá)坂時,我甚至被凍得雙手發(fā)麻。好在這樣的路程沒有持續(xù)太久,三個小時后,我們的眼前終于出現(xiàn)一條寬闊平整的公路,公路修建在連綿起伏的山巒之中,像一條鑲嵌在山間的玉帶,我們沿著公路向東南方向行進(jìn),來到一座位于山間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名叫包格旦敦楞,我們打算在這里暫住一晚,明天再轉(zhuǎn)國道216,去烏魯木齊。我們很快找到了村里的招待所,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又去買些廉價衣服換上。入夜,大家在招待所旁吃烤羊肉,三個人都很久沒沾葷腥了,烤羊羔肉剛端上來,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那吃相,恨不得把骨頭一塊兒吞了,店主人忍不住多看了我們幾眼,也許是怕我們噎著,他好心端了幾碗水來,我擺擺手,大聲說:“老板,來半斤老白干!
  老板詫異地盯著我,我這才想起來,他不會漢語,而且這地方也不可能有老白干。我不禁有些失望,老板猶豫一下,試探著從壁櫥下搬出一個大壇子,他將壇子抱起來,揭開蓋湊到我跟前,示意我聞一聞,濃濃的酒香迎面撲來,我深吸了一口,笑著點點頭,看來天下的食客都一樣,自古酒肉不分家,老板雖然聽不懂我的話,卻能猜到我想要什么。他樂呵呵地替我們每人倒上一碗,乳白色的酒液流進(jìn)碗里,濃郁的芳香立即四散開來,喝上一口,冰涼清透,沁人心脾。呂方陽哎呀一聲笑道:“馬奶子酒,好東西!”
  董胖子問:“馬奶子酒是什么?”
  呂方陽回答說:“馬奶子酒是一種經(jīng)過發(fā)酵加工的馬奶飲料,介于酸奶和酒之間。除了能解渴補(bǔ)充體力以外,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天氣多熱,都能保持較低的溫度,所以牧民在勞動中都喜歡喝,而且稱它是草原牧民的啤酒。”
  就著羊羔肉下酒絕對是一種享受,我仰脖喝下一碗,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呂方陽長長舒了口氣,不無感慨地說:“可惜人不齊啊!”
  都說觸景能傷情,其實喝酒也能傷情。我一聽,心情頓時陰沉了不少,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有將楊慕之的騙局告訴呂方陽,憑他的性格,要是知道楊sir是這種人,肯定氣得吐血,跳起八丈高要找楊慕之拼命,呂教授的書生意氣我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很多次,所以寧愿把這口氣憋屈在心里,總好過他做出什么傻事來。
  呂方陽見我陰沉著臉,以為我又想起了包子,一時悲從中來,將碗里的酒澆在地上說:“小康吾友,你我雖然相識不久,但方陽一直敬仰你的俠義心腸,你若泉下有知,就喝了這碗酒吧!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情更加沉悶,一個勁兒的吃肉喝酒,把自己灌醉了事。
  這天晚上,我想我是真的喝高了,渾身發(fā)軟,頭重腳輕,嘴里還一直嚷嚷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胡話。呂方陽和董胖子夾住我的胳膊窩,把我抬回了房間。這一夜我休息得很不好,頭暈?zāi)X脹,胸口發(fā)悶,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肉吃多了,每半個時辰就要去廁所里吐一次,直到吐得酸水直冒,臉色發(fā)青,我才癱軟在房間的地板上,就這樣靠著床沿坐到天亮。
  天剛亮,呂方陽就敲響了我的房門。他焦急地告訴我:董胖子不見了,錢包也丟了。
  我苦笑著擺擺手,說沒什么,董胖子至始至終就不想和我們扯上關(guān)系,要走就走吧。
  “你說得好聽,沒有錢,我們吃什么,喝什么?”呂方陽非常氣憤:“虧我們還做了兩個多月獄友,這人怎么說走就走,一點階級感情都沒有。”
  “人各有志,既然大家都離開了牢籠,當(dāng)然有選擇的自由。錢的話我身上還有點兒,付昨晚的房費應(yīng)該夠了!闭f到這里,我看了呂方陽一眼:“我們兩個,差不多也該散伙了!
  “散伙?散什么伙?”呂方陽反問,表情顯得很詫異。
  “當(dāng)然是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痹捯怀隹冢易约菏紫染透械矫H,接下去該去什么地方,又該做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雖然也想找阿伊姆娜替包子報仇,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就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希德爾公司就更別提了: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特工和軍人,遍布世界的情報網(wǎng)絡(luò),這家公司簡直就是迷一樣的存在,我根本就斗不過。
  呂方陽顯然也有同樣的疑惑,他坐下來,一字一句地問:“我倒想聽聽,你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也許,先回去找包子的尸首吧!蔽覈@息一聲。
  “這都過兩個多月了,又是那么高的懸崖,能找到嗎?”呂方陽也嘆了口氣:“再說了,你還記得具體方位在哪兒嗎?”
  被他這兒一問,我還真想不起當(dāng)初包子墜崖時的方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呂方陽拍拍我的肩膀說:“宋方舟,我知道你受的打擊不小,不過,包小康為什么會遇害,你想過嗎?當(dāng)初在懸崖上,他和阿伊姆娜單獨說話的時間還不到半分鐘,短短的半分鐘,他究竟說了什么,居然會惹來殺生之禍?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確定。
  呂方陽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我沒猜錯,包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會被阿伊姆娜殺死滅口!
  “可包子會知道什么?”我大感意外,這段時間來,我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連如此簡單的問題也沒有想到。
  呂方陽搖搖頭:“所以才必須去調(diào)查清楚。宋方舟,我們一路走來,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生死,我是一個學(xué)者,探究奧秘是我的職責(zé),也是興趣所在?晌乙恢毕氩幻靼,你一個小飯館兒的老板,犯得著跑來冒險嗎?究竟是什么讓你堅持了這么久?”
  我微微一愣,自己之所以能堅持下去,不就是想要解開自身的謎團(tuán)嗎?呂方陽的問題,我其實早有答案,但兩個多月的牢獄生活似乎磨折了我的信念,太多的不確定使我變得彷徨無助,竟連潛藏在心底的強(qiáng)烈愿望也恍惚了不少。人雖然自由了,心卻依舊被囚禁在狹小的空間里,F(xiàn)在,聽了呂方陽的話,我不禁胸口一熱,心境也隨之開闊不少,壓抑了很久的渴望再次升騰起來。是啊,我已經(jīng)自由了,就算楊慕之背叛了我,就算包子離我而去,我依舊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呂方陽,”我壓制住心頭的渴望,用盡可能平穩(wěn)的語氣說:“我想去個地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什么地方?”
  “阿爾泰山,一個能解開一切謎底的地方!
  呂方陽笑了:“當(dāng)然,我就等你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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