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陳清平是冷艷孤高的女強人,是植萃的陳總,是陸氏的陳董,是鉆石富二代陸南山的妻子,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的幸運女人。然而,紙醉金迷的浮華之下是怎樣的晦暗骯臟,哪怕是看似最親近的枕邊人也未必知曉,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清楚。陳清平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就是個錯誤,直到遇見他……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的人生注定只有悲傷。因為遇見了你,我的愛情注定悲傷…… 第1章 來電 景瑤哄孩子似的用盡了好話才把陸南山哄進浴室。聽到他開淋浴的水聲之后,從沙發(fā)坐墊的縫隙里摸出了他剛才掉落進去的手機。 來電堅持不懈,震得掌心嗡嗡作響。她剛才看的清清楚楚,手機就是由于來電的震動才滑出去的。他今天帶她去參加個私人飯局,那個肥頭大耳的王總一直吵著要敬他,今天或許喝的太多了,他意識有些不清,手機從褲兜滑出去也沒發(fā)現(xiàn)。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告訴他有電話,也不知道自己支開他是要怎么面對這來電。 心卻隨著這震動聲七上八下的打鼓。 屏幕上的那三個字宣示了來電的是誰。 她從未見過來電的這個人,只在某次飯局上聽見他接電話,他很少對著電話大吼,但那次他氣得額上青筋都要蹦出來似的,他說:“陳清平,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隨后便掛斷了電話。 她當然知道那個名字是誰。 不知道他們因為什么吵架,但他從未對她動過那樣的怒。至少他們認識以來,從沒有過。 她想他們之間的矛盾一定到了難以調解的地步。不然也不會有她的存在。 可這個人知道她嗎?這個人知道陸南山平時與她相處都是盡著力的討她高興,她偶爾耍耍無賴,陸南山也當她在撒嬌。如果那個女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嫉妒的失去理智吧。 她心里閃過隱隱的得意,可卻苦于這得意難以在人前示意,仿佛女人費勁心思畫好了妝,約會卻泡湯一樣。 不能不說機會真是難得,或許人在晚上便不容易理智。也或是好奇心太勝,于是腦子一熱,也來不及多想,毫不猶豫的劃了通話鍵,不待對方說話,便搶先開口,“南山剛進去洗澡。你是誰?請問有急事嗎?需要我叫他出來接電話嗎? 她話說的如此曖昧,只要不傻,便知道不是陸南山的秘書。 對面的女人靜了一瞬之后,說,“謝謝。請你告訴他一個小時之后務必跟我聯(lián)系! 女人語調平靜無波,并且彬彬有禮,不急不惱。 景瑤被這意外的反應惹的十分不快,心里懊惱,自己說的這么明顯了,怎么還不明白。于是立刻不假思索的回擊,“那我可做不了主。陸南山如果非要留下,那我可攆也攆不走。他這個人一向賴皮,以前……! 她故意停頓下來,這停頓讓人不浮想聯(lián)翩都難。 對面的女人卻似乎是輕聲笑了下。 景瑤對這笑聲頗感疑惑。 那邊淡淡回答,“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打擾了! 不待景瑤再說什么,對方已經(jīng)先掛斷了電話。 景瑤對著忙音的電話只覺得十分的奇怪,甚至懷疑剛才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難道不過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陳清平。 沒錯,就是她。 她雖沒見過這個女人,但這個名字已經(jīng)成了她臆想中的敵人。 景瑤還在疑惑,已經(jīng)聽見浴室里的水聲似乎是沒了,陸南山要出來的動靜。她急忙把手機原樣塞了回去。 陸南山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頭發(fā)也未來得及擦干。水珠一滴滴的滑落到肩上,再碎裂開來。 裸露的大片麥色胸膛緊致結實,充斥著力量與美的結合。 景瑤一看見他這個樣子頗為性感蠱惑,想到平時的那些纏綿,忍不住面紅耳赤。 側頭對著男人微微一笑,只覺得這笑容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的柔情。 可男人今天實在喝的夠多,腦子里頭一片漿糊,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所以也未看出這笑容里有什么特別,只面無表情的瞥她一眼,那眼神沒有任何溫度,仿佛那嬌俏美麗的女孩跟那張床前的地墊沒有任何區(qū)別。然后他走向床鋪,直直趴下閉上了眼。 景瑤看了看沙發(fā)縫里的手機,又聽到旁邊竟然隱隱響起的鼾聲,暗暗的想,這可不是我不想說的。 陸南山醒來的時候,廚房已經(jīng)傳來了香味。 景瑤對自己的定位十分精準,她知道自己既不會熱歌勁舞,也不會琴棋書畫,不但沒有任何過人的天賦,連上個班都是一到周一盼周末的樣子。 所以立誓要朝賢妻良母的方向發(fā)展,男人的胃是她目前最想克服的敵人,她知道男人家里做飯的阿姨肯定很專業(yè)。 但她自信,自己只要肯用心,就不會比別人差,于是對下廚有著難以形容的精力。甚至還報了個烹飪班,學煲湯,做點心,每天忙的不亦樂乎。 今天不過是個早點,已經(jīng)準備了7、8碟。從餐前的開胃銀耳湯,到餐后的水果都不一而足。 陸南山卻在床上足足又躺了十分鐘才起,他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夢驚醒的。他揉著發(fā)疼的眉心,努力回憶著夢中的細節(jié),只記得夢見了小時候養(yǎng)過的一只貓咪。那只貓后來死于一場意外。那場意外同時失去的還有他的母親。 這么多年過去了,年少失恃的悲痛已經(jīng)隨著歲月淡去。 除了母親忌日,他甚至很少再想起母親。 怎么會突然夢見她?夢中的她似乎在對自己遙遙招手要說些什么,可他卻死活聽不清楚她的話。他只覺得這是個不太好的夢。 他正陷在回憶中,沙發(fā)縫隙的手機又嗡嗡的震動起來。他尋著聲音過去,仿佛是自己手機的樣子。 今天是周末,沒事不會有人這么早打電話。 他立刻從床上彈起來,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眼神立時變得冷峻起來。 劃了通話鍵。 那邊不待他開口,便先說話,“請轉告陸南山,他的父親人在ICU,情況不太樂觀。希望他能盡快趕到醫(yī)院! 陸南山大驚,“你說什么?” 對面聽出是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如果你這會兒有時間,那就醫(yī)院見吧! 陸南山對著忙音的手機足足愣了半分鐘,他確定這不是夢,她也不會跟他開玩笑之后,立刻撿起自己的衣服,邊穿邊往外走。 景瑤已經(jīng)準備妥當,款款走來喚他去吃飯。她特意打扮一番,不過是吃個早飯,做頭發(fā)花了半個小時,光發(fā)尾的幾個卷,就難燙的要命。 化妝用了40分鐘,再加上在廚房浪費的時間,她自覺自己絕對是個稱職的妻子。想到這個稱呼與面前的男人聯(lián)系起來,心中有些難以形容的甜蜜。 只是她想不到陸南山看向她的目光卻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你昨天動了我的電話?”他冷聲質問,表情嚴肅,卻手忙腳亂中把扣子扣錯了位置,顯然要面對的事十萬火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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