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暗影中,鼠輩潛行,毒魔深藏。幾大團伙相互爭斗、相互利用,鋪成了一張犯罪的大網(wǎng)?茖W狂人研制新型毒品,梟首“柴狗”盯上了這塊“肥肉”。臥底柴狗集團的便衣邊江借柴狗之命再臥底,深入毒穴,誓要掃清一切毒魔。便衣邊江深入虎穴,在“黑龍”、“神龍”、“柴狗”三個團伙之間游走。三個團伙之間因利益引發(fā)的合作、爭斗,團伙成員間的關(guān)聯(lián)、相互利用鋪成了一張犯罪的大網(wǎng),這使臥底警察的工作變得無比艱難,他該如何利用團伙之爭、取得團伙成員信任,圓滿完成臥底任務(wù),徹底消滅罪惡的大網(wǎng)呢? 便衣邊江1 第一章 命運轉(zhuǎn)折 邊江不知道父親為什么給自己起了這么一個名字,從小小伙伴就嘲笑他:邊江邊江,發(fā)配邊疆。長大后,邊江高考填了服從分配,陰差陽錯地上了邊疆大學,真的成了發(fā)配邊疆。大學畢業(yè)后,他不想留在邊疆,加入了公考大軍,從南方考到北方,最后,考上了漢都市的鐵路公安。筆試,面試,政審,體檢,一路過關(guān)斬將,進展得頗為順利?蓞⒓优嘤柕牡谝惶欤吔腿堑溋。 五月份的漢都,霧霾剛?cè),天氣尚不算熱。培訓的地址是漢都人民警察訓練基地。參加培訓的人都通過了公務(wù)員考試,初為公務(wù)員的喜悅在每個人的心頭燃燒著,基地里充斥著興奮的氣息。此時學員們已經(jīng)開始列隊集合,但正式訓練還沒開始。 邊江隨意地看向遠處,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他的高中同學胡成嗎?胡成是邊江高中時的情敵,搶走了邊江的女友涂瑩瑩,膩了之后,又拋棄了她?既」珓(wù)員名單公示的時候,邊江并沒有看見胡成的名字,而且胡成穿著便裝。邊江心想,胡成應(yīng)該是來找人或者辦事的。這時,胡成也看見邊江了。胡成扭頭看一眼看臺,嘴角一挑,大步朝邊江走過來。 培訓基地的總教練王志此時正站在看臺上,看著操場上的學員們,目光深邃冷峻,他最恨違反紀律的行為。 邊江不想看見胡成,也不想跟他打招呼,怕自己忍不住揍這混球兒,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于是一見胡成過來,便轉(zhuǎn)過身去!鞍,這不是邊江嗎?”胡成笑嘻嘻的聲音從邊江背后傳來,同時一條胳膊搭在了邊江的肩膀上。邊江側(cè)過臉看了一眼胡成,冷冷一笑作為回應(yīng),想走開,卻被胡成按住了肩膀!鞍,聽說,后來涂瑩瑩還去找過你?”胡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邊江甩開胡成的胳膊,冷冷說道:“看來那次沒把你打殘是我的失誤! 高中畢業(yè)后,涂瑩瑩找到邊江,淚水汪汪地告訴他,自己當年被胡成騷擾,胡成哭著跪在她面前,賭咒發(fā)誓說自己愛她,請求她的原諒,并承諾會照顧她一輩子。當時涂瑩瑩很害怕,怕拒絕胡成后,他找自己的麻煩,又看他誠心認錯,便無奈地答應(yīng)了。這便是涂瑩瑩和邊江分手的原因。邊江得知一切后,如五雷轟頂,提出要幫涂瑩瑩教訓胡成這混蛋,涂瑩瑩卻說事情都過去了,她不想再追究。而邊江也沒有答應(yīng)涂瑩瑩和好的請求,只是這件事如鯁在喉,多年揮之不去。 胡成的手臂再次搭在了邊江的肩頭上,嘿嘿一笑,說道:“老同學,怎么一見面就這樣啊。雖然那小妞被我玩過了,但至少長得好看呀,有個二手貨給你也不錯,不要不知足。 边吔o緊攥著拳頭,渾身都在發(fā)抖,但他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能沖動,畢竟這么多人看著呢。胡成卻蹬鼻子上臉,用搭在邊江肩膀上的手拍了拍邊江的臉:“干嗎?生氣啦?怎么不再打我一次呀?上次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嗯?”胡成說完快速轉(zhuǎn)身,來到邊江面前,一拳打在邊江的肚子上。 這一拳頭打得很隱蔽,幾乎沒人看見,但力度也不輕,邊江忍不住彎下腰。一抬頭,正好迎上胡成陰險得意的目光:“干嗎瞪我呀?我也沒說錯嘛,瑩瑩嘛,嘿嘿,確實不錯,你該體驗體驗!闭f著又沖著邊江來了一拳。這一次邊江忍不住了。在撂倒胡成的同時,他雙手鎖住胡成雙腕,倒背擰成麻花狀,右膝頂住胡成后背,將胡成的雙手奮力往上一推。邊江動作太快,胡成都沒來得及招架一下,人就已經(jīng)被按在了地上,緊接著邊江揪住胡成的頭發(fā),揚起手,“啪!”一記耳光重重打在胡成的臉上,胡成的鼻腔里頓時噴出一股血泉。胡成頓時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由于他的叫聲過于浮夸,已經(jīng)引起了其他學員的注意,與此同時,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狡詐。 “干什么呢!”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邊江連忙轉(zhuǎn)身,只見總教練王志眉頭緊鎖、怒目圓睜走過來。第一天培訓就有人打架滋事,這令王志極為憤怒。胡成見狀立即抹了下鼻血,弄得滿臉都是血漬,對王志說道:“教官!我今天就是來送朋友的,正好看見我這位老同學,剛跟他打了個招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上來就打人。您說這種人怎么能當警察。 王志皺眉看向邊江,又看看胡成,問道:“你打個招呼,他就打你?為什么?”胡成低下頭,一臉委屈:“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他高中的女朋友后來跟我在一起了,他記恨我?邊江,不是吧,這都過去好幾年了,你咋還放不下呢……”惡人先告狀,邊江眼看自己有理也講不通了,不等胡成說完,又要揍他,但很快就被其他學員拉住了。 “我都在這看著你們呢,竟然還敢動手?!”王志被氣得眉毛都歪了。邊江甩開拉住他的學員,整理下衣服,站直身子一字一句地對王志說:“報告教官,他在撒謊,我揍他是因為這混蛋高中時禍害過我們班一個女生,我是替那女孩兒打他的!”王志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邊江緊抿著嘴唇,梗著脖子不回答。這時從王志身后走來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男子,他看看邊江,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此人比王志矮半頭,身材矮,卻極為壯實,渾身的肌肉將身上的警服撐起來,仿佛一座鐵塔。矮壯男子靠近王志,踮起腳尖,趴在王志耳邊,輕聲說了句話。王志的臉色略微變化了一下,隨即緩和了下來。他看了矮壯警官一眼,微微點頭,再看邊江時,眼神便神秘起來,簡單問邊江:“姓名,籍貫! “邊江,槐安市!边吔ǖ卣f,看不出絲毫慌張的神態(tài)。矮壯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培訓的第一天,就動手打人?磥恚氵不夠格成為一名鐵路公安。你被退訓了!蓖踔镜穆曇舨淮,可這句話對邊江來說,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胸口上。從準備國考開始,邊江付出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馬上要成為國家公務(wù)員了卻被開除,他不甘心。 邊江沒有轉(zhuǎn)身離開,更沒有痛哭流涕,跪求教官留下自己,只是站在原地,雙手握拳,對王志說道:“如果誰先告狀就聽誰的,甚至連原因都沒調(diào)查清楚,就將我退訓,那看來這份工作也跟我期待的不一樣。”邊江又用冷酷的目光看了一眼胡成,甚至夾雜著一絲憐憫。邊江沒有再說一句話,對王志深深鞠躬,轉(zhuǎn)身離開。 王志愣了一下,和矮壯男子快速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后訓練正式開始,學員中少了一個邊江。看臺上,矮壯男子的身影也不見了。邊江回到了宿舍,看著剛剛?cè)胱,還沒來得及鋪開被褥的宿舍,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當他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的時候,一串腳步聲從走廊里傳來,最終來到了邊江宿舍的門口,那腳步聲極其沉穩(wěn),而且速度很快。邊江聞聲好奇地看向門口,發(fā)現(xiàn)矮壯男子正站在門外。 “教官好!边吔⒄,正色喊道。他記得這名男子,剛才和王志站在一起,所以猜想應(yīng)該也是名教官。矮壯男子微微點頭,再度露出那種神秘微笑,用渾厚的男低音說道:“剛才看你打那小子,好像還有兩下子!彼f著走到邊江面前,上下打量著。邊江則注意到他雙手骨節(jié)處凸起,右手小臂處有蜈蚣狀的傷疤,看起來是被利器劃傷的。 “報告教官,小時候練過幾天!边吔Ь创鸬,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古銅色的肌膚透著一種特有的光澤。矮壯男子圍著邊江轉(zhuǎn)了幾圈,眼睛始終在邊江身上掃著,良久,他突然拍拍邊江的肩膀:“如果給你個機會留下來,你愿不愿意?” 邊江看看矮壯男子的眼睛,停頓片刻問道:“什么條件?”矮壯男子一怔,微微一笑,用手指抹了下嘴角,指著邊江:“有意思。”他在邊江面前踱了兩步,然后定睛看著邊江,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神秘而認真地說:“沒有條件,只不過,你不能和大家一起培訓了,要去另外一個培訓班!边吔櫚櫭碱^,盯著矮壯男子看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矮壯男子滿意地笑笑:“那就一言為定了,我去和王隊長說,你先在宿舍待著,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講!闭f完,離開了宿舍。邊江到嘴邊的問題,只得咽了下去。 短短一個小時,邊江仿佛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突然被退訓,又突然要去另一個培訓班,這讓邊江隱隱感到一絲不安,畢竟天上不會掉餡兒餅,天知道那個培訓班是干什么的。但他心里仍希望能留下來當警察,畢竟自己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考上了公務(wù)員,所以對矮壯男子鋪的臺階,邊江不想拒絕。 半個小時前,操場上。 學員們已經(jīng)在武警的帶領(lǐng)下,開始了隊列訓練。矮壯男子和王志站在樹蔭底下說著話。“那小子看起來有點二,培訓第一天就打人。這樣的人。能干得了你的活兒嗎?”王志問道。矮壯男子搖搖頭,從王志兜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我覺得還行,他不二!蓖踔菊f:“就憑他剛才那么沖動,還不二?” 矮壯男子彈了彈煙灰:“剛才我找了兩個學員簡單打聽了下,有個高中和他同校的,說他之所以打那個小子,是因為那小子當初糟蹋的女孩兒是他女朋友。所以他打人,八成是被激的!蓖踔拘α耍骸斑@么說來,還是個情種。”“不止,”矮壯男子淡淡地說,“你沒注意到他剛才撂倒那小子時用的手法。那是標準的大擒拿手,雖說在民間很普遍,可他用得很老到,應(yīng)該是從小開始練的! “哦?這么說,這小子真是個練家子。你確定要這小子?”王志頓了頓,繼續(xù)說,“就算他有兩下子,也是被那個叫胡成的誣陷了。單沖他這股沖動勁兒,將來不壞你的事才怪!卑珘涯凶訁s滿不在乎地說:“那倒也未必,規(guī)規(guī)矩矩反而不好,而且他身上有股江湖氣,我最看重。”矮壯男子吐出一個煙圈,看著天邊的白云說道,“說起來,他也算是俠肝義膽,敢做敢當,雖說做事有點不計后果,卻能做到進退有度,非常適合執(zhí)行那個任務(wù)!痹捯魟偮,王志的手就哆嗦了一下:“怎么,上邊同意那個計劃了?”矮壯男子點點頭:“嗯,近期就會啟動。我那幾個兄弟,絕對不能白死!”說著,矮壯男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把煙蒂扔到地上,用腳捻滅,嘴角向下,嘴唇緊抿著,眼神深邃又犀利。王志嘆了一口氣,拍拍矮壯男子的肩膀,沒再說話。 矮壯男子見過邊江后,就沒再出現(xiàn)。邊江一個人在宿舍里待了一天,閑得直發(fā)慌,來來回回地在屋里走著,連飯也顧不上吃,怕矮壯男子過來找他,又怕情況有變,自己最后還是得離開,一顆心懸著,別提多難受了。 下午六點半,培訓結(jié)束,學員們紛紛回到宿舍,見到邊江依舊在宿舍待著,紛紛上前問候。有幾個和邊江熟識的學員勸他,讓他去向教官求情,如果就這么走了,太可惜了。邊江剛想說話,門口傳來了一怒喝:“邊江,你怎么還沒走?快走!”眾人回頭,竟是那矮壯男子。大家知道他是教官,卻不知道他的職位,全都立正站好,不敢隨便吱聲。 邊江先是愣了一下,但想起矮壯男子之前說過,去參加另一個培訓班的事情要保密,便猜到矮壯男子是來接自己的。他冷靜地站起來,拉著行李箱向前跨出一步,正要回答,一只白胖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用力往后一扯,有人悶聲喊著:“教官,我有意見!”說話的人,名叫崔華,別人取諧音給他起外號叫翠花,雖然名字像個女的,卻是個實打?qū)嵉拇罄蠣攤,而且是個年近三十,體重過二百的胖爺們。邊江不認識他,只是在報到時見過,點頭之交,連名字都不知道,只聽別人叫過他外號“翠花”。 矮壯男子瞪了翠花一眼,鷹一般的眼睛透著一股寒氣,連邊江都不由得心里一顫。翠花愣了下,毅然往前邁了一步,聲音陡然提升:“我就是有意見!雖說他犯了錯,可你們好歹也得調(diào)查一下吧?據(jù)我所知,是那個挨打的先動手!卑珘涯凶右馕渡铋L地看著他,眼神中少了些許殺氣:“你想講理啊,好,那跟我走吧,出去講理去。還有你,邊江,也出來!闭f著,矮壯男子往后退了一步,讓出門口,示意翠花出門說話。 翠花又是一愣,嘀咕著:“出去就出去!”隨即大跨步地邁了出去。邊江趕緊跟著走出去,快速追上翠花,小聲說道:“哥們兒,我不想連累你,趕緊跟教官服個軟,回去吧。”翠花看邊江一眼:“哎,你別管我,我就看不慣這種事!”邊江想繼續(xù)說,矮壯男子卻緊跟著走出了宿舍。邊江擔憂地看了一眼翠花,只好不再多說。 矮壯男子一言不發(fā)走在前面,帶著他們倆走出培訓場地,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越野車,然后發(fā)動汽車載著他們倆駛離了培訓基地。邊江和翠花并排坐在后座上,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邊江見翠花出了一頭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輕輕拍拍翠花的手,沖矮壯男子說:“您把他放下,讓他接受正常培訓吧,我跟您走!卑珘涯凶右呀(jīng)把車開上主路,點上一根煙,頭都沒回,淡淡地說:“出來了,就回不去了!贝浠ú唤麖埓罅俗彀停^了好半天,才小聲地問道:“教官,那您這是要帶我們?nèi)ツ膬喊。靠偪梢哉f說吧!卑珘涯凶訌能噧(nèi)后視鏡里快速看了翠花一眼,冷冷說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車子正快速朝東邊駛?cè),訓練基地再往東,便出了漢都所在的省份了。矮壯男子戴上藍牙耳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只簡單說了一句話:“除了邊江,增加一個人,姓名崔華!贝浠ㄒ宦,越發(fā)緊張,更多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流,臉色難看得就像剛吃了只死蒼蠅。 夜幕早已降臨,車子在國道上行駛了很久,邊江的手機早沒電了,于是探著頭看了一眼車內(nèi)的時鐘,發(fā)現(xiàn)竟然已是晚上十點了。這時,車子駛離國道,拐到了一條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又行駛了個把小時,拐了無數(shù)個彎,終于停在一所廢棄的工廠前。 邊江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賣到黑工廠,隨時逃跑的準備,但看看旁邊的翠花,不免有些擔憂,翠花太胖,要帶著他跑,就太費勁兒了。矮壯男子下車后,就催促他們倆下車,隨后三人走進了一片狼藉的廠區(qū),最終來到破舊廠房前,他們面前是兩扇銹跡斑斑的大鐵門,門鼻上掛著鏈條鎖。矮壯男子掏出鑰匙,打開了鎖頭,推開大門,一陣怪異的咯吱聲,仿佛開啟了秘密監(jiān)獄的大門。 翠花哆嗦了一下,轉(zhuǎn)身想跑。矮壯男子側(cè)過臉,冷冷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被公安部除名。如果想繼續(xù)做鐵路公安,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留下來,跟著我接受特殊訓練。”說著,他自顧自地走了進去,不再理會邊江和翠花。兩人快速交換眼神。翠花明顯露出一絲恐懼,杵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邊江只好拍拍翠花的肩膀,小聲說:“先進去再說! 一進鐵門,別有洞天。原來這里是一個小別院。院子不大,二三百平方米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簡易的小型訓練基地,別看外面的廠房和院落都臟兮兮的,里面卻是平整的水泥地,借著月光,能看見一些訓練器械,單雙杠、獨木橋等,沙袋、杠鈴之類的東西堆在院子的角落里。 小院北面有三間小屋,矮壯男子走進最東頭的小屋內(nèi),邊江和翠花緊跟過去,一進屋,就愣住了。雖說屋子不大,里面卻應(yīng)有盡有:電視、冰箱、洗衣機、電腦,甚至還有一個iPad和打掃衛(wèi)生的小機器人。這些東西,是一個家庭的基本配置,可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看見這些,還是著實讓邊江和翠花吃了一驚。 矮壯男子轉(zhuǎn)身,立正,沉聲說道:“邊江,崔華,聽令!”他的聲音不大,卻極有震懾力。邊江和翠花不由自主地立正,正視他。 “你二人已被選為鐵路公安便衣隊特勤,我是你們的上級,李剛,以后你們要稱呼我凌哥。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二人將為執(zhí)行公安部代號‘打狗’的秘密任務(wù)進行特訓。任務(wù)完成之時,便是你們二人歸隊之時。到時候,立功,晉升,不在話下。” 李剛說話干脆,毫不拖泥帶水,停頓一下,審視邊江和翠花,問道:“有沒有問題?”邊江還沒說話,翠花就撓撓頭:“凌哥,那我們平時能回家嗎?”李剛冷笑道:“回家?隨時可以,但回去就別再回來了。對了,你們的家人已經(jīng)收到了你們的退訓通知書,退訓原因是打架斗毆,行為極其惡劣,公安部永不錄用,并記入檔案,作為日后公考的參考。” 這下,邊江和翠花徹底傻眼了!坝小斜匾龅眠@么絕嗎?”翠花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李剛似乎料到他們的反應(yīng),解釋道:“這樣是為了方便你們將來打入犯罪團伙,底子干凈才不會被懷疑,所以連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F(xiàn)在你們的父母應(yīng)該在滿世界找你們。你們告訴他們,確實被退訓了,不過已經(jīng)在漢都找了一份工作,現(xiàn)在很好,讓他們不要掛念。” “啊,我媽會殺了我的!”翠花咧著嘴,郁悶說道。矮壯男子撇下嘴:“具體怎么說,那就看你們自己了,我不管那些。去吧!贝浠ń^望地嘆了口氣,看看邊江,只見他掏出手機,從桌子上拿起一根充電線,默默給手機充電去了。 “你們的房間是另外兩間,中間那個能做飯!崩顒偫淅湔f道。邊江和翠花只好默默離開;一進自己的屋子,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陳設(shè)簡單,只有床和簡單的日用品,完全不像李剛的房間設(shè)備齊全,好在一人一間房,有單獨的衛(wèi)浴,條件也不算太艱苦。邊江住進了中間的屋子,一進屋便迫不及待地給手機充電,打開手機后,連續(xù)的叮咚聲響起。微信、短信、電話鋪天蓋地襲來。盡管邊江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可聽到父親的詢問后,心里還是泛起了一絲波瀾。 邊江的母親早年去世,父親是一名普通工人,一個人把邊江拉扯大,一直希望邊江能有份穩(wěn)定的工作,要是能落戶漢都,便了卻此生心愿了。邊江給父親簡單回復(fù)了短信,便將手機再次關(guān)機,和衣躺在了床上。夜深人靜,外面的鳴蟲不停地叫著,邊江和翠花徹夜未眠。天還沒亮的時候,邊江便聽到嘹亮的哨聲,緊接著便是粗暴的踹門聲,李剛在門外大聲喊著:“起床了,起床了!” 邊江和翠花剛剛進入夢鄉(xiāng),就被喊醒,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來到小院里。李剛已經(jīng)精神奕奕地站在院里,小眼睛在他們倆身上掃著:“就你們兩個這速度,如果放到我們那會兒的新兵連,早就被打八百遍了!”翠花噘著嘴,眼睛睜都睜不開,小聲嘟囔著:“我們又不是來當兵的……神經(jīng)病……” 聲音剛落,李剛暴起一腳踹在翠花肚子上,直接將翠花踹倒在地,肥胖的身體趴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悶聲叫了起來。事發(fā)突然,無論是邊江還是翠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皯{什么打人,憑什么打人!”邊江怒吼著,彎腰扶起翠花。李剛走到邊江面前,瞪著眼睛,兇狠地說:“憑你們兩個已經(jīng)被開除,你們只有聽我的,才有機會回去!彼目谒畤娏诉吔荒。邊江被徹底點燃了,猛地推了一把李剛,怒吼著:“老子不干了!不就是一個破工作嗎,老子不伺候了!” 邊江一邊喊著一邊把李剛推到墻角,同時做好了打架的準備。李剛沒有還手,被他推到墻角后,反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不干了?可以啊。從今往后,你們兩個的檔案中,會留下毆打警察,還有被開除公務(wù)系統(tǒng)的信息。有這樣的案底,我看你們以后還怎么就業(yè)! 看著李剛囂張的面容,邊江手上的力度漸漸變小,最終松開手,憤恨地瞪了一眼李剛,點著頭后退兩步:“算你狠!”李剛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走到翠花身邊:“如果你再躺在地上裝疼,我真打你了。”話音剛落,翠花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以標準軍姿站好。李剛笑笑,繼續(xù)喊著:“立正,稍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你們現(xiàn)在沒有后路,只能聽我指揮。我會帶你們集訓一個月,然后去執(zhí)行‘打狗’任務(wù),只要任務(wù)執(zhí)行完畢,你們不但能恢復(fù)身份,更能立功升職,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見他們兩人不再說話,李剛怒吼著:“聽明白沒有!”“聽明白了!”這一次,邊江和翠花的聲音異常整齊。李剛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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