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郛》是元末明初的學者陶宗儀所編纂,書名取揚子語“天地萬物郭也,五經(jīng)眾說郛也”,《說郛》意思就是五經(jīng)眾說。共100卷,條目數(shù)萬,匯集秦漢至宋元名家作品,包括諸子百家、各種筆記、詩話、文論;內(nèi)容包羅萬象,有經(jīng)史傳記、百氏雜書、考古博物、山川風土、蟲魚草木、詩詞評論、古文奇字、奇聞怪事、問卜星象等。為歷代私家編集大型叢書中較重要的一種。元末明初著名詩人楊維楨為之作序,說:“學者得是書,開所聞擴所見者多矣! 陶宗儀(1321~1407),字九成,號南村,浙江臺州黃巖人。父陶煜,字明元,號逍岙山人。相傳他家是東晉陶淵明的后裔。果真如此的話,那陶宗儀不慕榮利,清貧執(zhí)教,唯以著書為樂事,還真有先祖陶潛之遺風。他一生著書10余部數(shù)百卷。這部《說郛》,被收進了《四庫全書》,除此之外,《四庫全書》還收錄了他的《南村詩集》、《國風尊經(jīng)》、《四書備遺》、《古唐類苑》、《草莽私乘》、《游志續(xù)編》、《古刻叢鈔》、《元代掖庭記》、《金丹密語》、《滄浪棹歌》、《淳化帖考》等著述。臺州的文人學者,若論其著作被《四庫全書》著錄的數(shù)量,實在無出其右者。 陶宗儀編成《說郛》不久病卒,抄本被松江文士數(shù)家收藏。七十年后,官居湖廣副使、六十五歲的郁文博罷官歸松江,在龔某家借《說郛》細閱,覺得“是書搜集萬事萬物,備載無遺,有益后人。”但又發(fā)覺抄錄者馬虎了草,字多訛缺,于是每日端坐“萬卷樓”,逐一校勘,費時近十年,重新編成100卷?梢娞兆趦x原書工程之巨大。 明末清初,云南姚安人陶珽又對《說郛》加以增補,編成120卷。陶珽自署黃巖,是宗儀的遠孫。1914年,學者張宗祥任北京教育部視學,開始接觸古籍;1919年,教育部長傅增湘請張籌辦京師圖書館,并兼主任,時魯迅亦在教育部任職,對張宗祥說,館中藏有明代《說郛》120卷抄本,要他抄錄出來供大家研究。從此,“鐵如意館主”張宗祥走上古籍?敝,先后費時6年。 商務印書館張元濟得到消息,向張宗祥要去抄校本,以“涵芬樓”為名,于1927年11月出版,初版很快售完,連英國牛津大學也訂購兩套。 1990年8月,上海古籍出版社據(jù)陶宗儀、陶珽120卷本和《續(xù)說郛》46卷本,匯集影印出版,定名《說郛》三種,這是中國當代出版最大的叢書之一。 目前通行的《說郛》有二種本子:一是張宗祥先生根據(jù)原北平圖書館藏約隆慶、萬歷間抄本、傅氏雙鑒樓藏明抄本三種(弘農(nóng)楊氏本、弘治十八年抄本、吳寬叢書堂抄本)、涵芬樓藏明抄殘存九十一卷本和瑞安玉海樓藏明抄本十八冊校理成書,于民國十六年(1927)由上海商務印書館排印出版,即通常所謂涵芬樓一百卷本,也是現(xiàn)今學者據(jù)以考證、研究的主要本子;二是清順治問陶珽重編的一百二十卷本,即通常所稱的宛委山堂本。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將上述二種及《說郛續(xù)》,還有張宗祥先生用休寧汪季青所抄明抄本二十五冊校涵芬樓本的校記十余萬字,合以出版,稱為《說郛三種》,真可謂集《說郛》之大成了。該書出版說明中說:“至此《說郛》三種所收內(nèi)容,合而觀之,已多于《中國叢書綜錄》著錄,雖尚未敢稱為全璧,以目前而論,庶幾近之。” 明代藏書家鈕石溪家世學樓藏抄本《說郛》100卷,為世所重,現(xiàn)藏北京圖書館。 明代藏書家毛晉家汲古閣亦藏抄本《說郛》,后歸皖人馬玉堂(笏齋)。同治間為黃巖王詠霓(字子裳,號六潭)購得,民國間王舟瑤又購藏于黃巖九峰圖書館,建國初,項士元先生征集收藏于臺州專區(qū)文物管理委員會(今臨海市博物館),現(xiàn)為臨海市博物館的善本書之一。 補錄 1.汲古閣藏明抄本《說郛》序 (汲古閣藏明抄本《說郛》,初為毛晉所得,后歸皖人馬玉堂(笏齋)。同治間為黃巖王詠霓(字子裳,號六潭)購得,民國間王舟瑤(字星垣,號玫伯、默庵)又購藏于黃巖九峰圖書館,民國廿五年(1936)曾在杭州“浙江省文獻展覽會”展出。建國初,項士元先生征集收藏于臺州專區(qū)文物管理委員會(今臨海市博物館),現(xiàn)為臨海市博物館的善本書之一。此本共六十卷二十冊,卷首有楊維禎序,序云:“天臺陶君九成取經(jīng)史傳記,下迄百氏雜說之書干余家,纂成六十卷,凡數(shù)萬余條,名之曰《說郛》!毙蚰┦稹皶r至正辛丑(二十一年——1361年)秋九月望前二日”。這與涵芬樓本所刊楊序“纂成一百卷”云云迥異。書中第二十卷曾經(jīng)毛扆用朱筆校過,并于卷末題一短跋云:“此本《說郛》與世行本迥異,所未詳也。其二十卷載《雞肋編》,紕繆百出,幾不可讀,家藏有元人王元伯手抄本,取而校之,改正如右,然掛漏尚多,未能盡除也。歲在庚寅(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重陽前四日,虞山毛扆識,時年七十有一!迸遭j“虞山毛扆手!遍L文形朱文印(是卷首頁亦鈐有此印)。在每冊的首頁皆鈐白文“馬玉堂印”與朱文“笏齋藏本”,又每冊的首頁和末頁則鈐朱文“黃巖九峰圖書館藏書之印”,第一冊扉頁則蓋有“曾經(jīng)民國二十五年浙江省文獻展覽會陳列”朱文大印。王舟瑤也曾校過一部分,于卷首書目之后亦題有朱跋。) 陶氏《說郛》,諸家俱稱百卷,惟都昂《三余贅筆》稱本七十卷,后卅卷乃松江人取《百川學海》諸書足之!端膸焯嵋芬捎r原書殘缺,僅存七十卷!逗喢髂夸洝分敝^原書一百卷,后佚卅卷,宏治中上海郁文博仍補為一百卷。今案:郁氏序稱:“《說郛》百卷,余初未見,成化辛丑借錄于龔氏家,字多訛缺,兼有重出與當并者”(筆者按:此段文字系節(jié)錄)。并無“佚去卅卷,僅存七十卷”之說,且言“已編入《百川學!氛吡!秾W海》盛行于世,不宜存此,陡煩人錄,于是以其編入,并重者盡刪之,當并者并之,字訛者正之,缺者補之,與仍編為一百卷!笔怯羰纤姳居腥弊郑侨本恚瑒h去已見《學!氛撸侨 秾W!分T書足之,與都昂之說正相反也。至順治丁亥陶珽所編百廿卷本,已見《學!氛叻舶耸嘀校请s取諸書增益,不第非南村原本,亦非郁氏訂本矣。是本僅六十卷,為汲古閣舊藏以百廿卷刻本較之,非僅卷數(shù)不同,即編次亦異,凡刻本有而此本無者,約八百六十余種,此本有而刻本無者,亦約有百余種,當是南村初稿,其后增益為百卷耳。唯俗手所抄,誤字如麻,幾不可讀,其第一、第五、第七等卷、雖間經(jīng)校過,然亦草草,唯第廿卷為毛子晉所校,有跋語。其書后為皖人馬氏所藏,同治間復為吾鄉(xiāng)王六潭太守所得,今余為九峰購之,略記梗概如右。丁巳(民國六年——1917年)閏月王舟瑤。 2.續(xù)說郛四十六卷(通行本) 明陶珽,編,E,姚安人。萬歷庚戌進士。是編增輯陶宗儀《說郛》,迄於元代,復雜抄明人說部五百二十七種以續(xù)之,其刪節(jié)一如宗儀之例。然正、嘉以上,淳樸未漓,猶頗存宋、元說部遺意。隆、萬以後,運趨末造,風氣日偷。道學侈稱卓老,務講禪宗,山人競述眉公,矯言幽尚。或清談誕放,學晉、宋而不成;或綺語浮華,沿齊、梁而加甚。著書既易,入競操觚,小品日增,卮言疊煽。求其卓然蟬蛻於流俗者,十不二三,E乃不別而漫收之,白葦黃茅,殊為冗濫。至其失於考證,時代不明。車若水之《腳氣集》以宋人而見收,鮮于樞之《箋紙譜》以元人而闌入,又其小疵矣。 ----出《四庫總目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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