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工程連接的千里奇緣
劉莎
她很久沒有聽過這樣親切的話語了，喊了一聲娘，撲在婆婆的懷里，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們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
1998年的春天，楊普照邁過了40歲的門坎。那時的他還沒有媳婦兒。
不是楊普照不想娶媳婦，而是他做過的傻事拖累了他。他的親事成了母親的一塊心病，老人家四處托人，為兒子的婚事費盡了心機，面對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到了1998年冬天的時候，一個女孩會從貴州的大山里來到楊普照身邊，與他結(jié)成了人生伴侶。提起這件事，楊普照笑著對我說：“我是沾了希望工程的光，說不定我還是全國惟一的因為希望工程而受益的中年人呢。”
讓生命載著愛心飛翔
1980年7 月，躊躇滿志的楊普照參加了當(dāng)年的高考。但黑色七月里的拼搏并未給他帶來圓滿的結(jié)局。盡管他交出了一份讓人滿意的答卷，卻因為自小留下的小兒麻痹癥而被拒之于高校門外。
楊普照并沒有為自己身體的殘疾而自卑，也沒有為未能獲得進(jìn)一步深造的機會而消沉。那些日子里，他整天都沉醉在書海里，企盼著用讀書、寫作來彌補身殘的不足，充實自己的生活，進(jìn)而做出一番事業(yè)。而機遇也總是偏愛有準(zhǔn)備的人。到了第二年冬天，村小學(xué)公開招聘教師時，楊普照便以優(yōu)異的成績走上了講臺，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校園里，到處都充滿了春的氣息，孩子們那歡樂的笑聲感染著這里的每一個人。生活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里，楊普照的心情更是開朗了許多。有一天，他突發(fā)其想，自己今生已與大學(xué)無緣了，那就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到這些可愛的孩子們身上，讓他們來實現(xiàn)自己的大學(xué)夢吧。有了這種想法，楊普照更是把自己的一腔心血傾注到孩子們身上，他把鋪蓋搬到學(xué)校，將學(xué)校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那些可愛的孩子便成了他活著的全部理由和希望。課堂上，他的嗓子講啞了，手指也被小小的粉筆磨出了厚厚的積繭；課堂下，他孜孜不倦地批改孩子們的作業(yè)，給差生補課，不愿看到任何一個孩子掉隊；夜深了，他屋里的燈光總是最后一個熄滅，不知有多少次因為講課而累暈過去。他就這樣不知勞苦地奉獻(xiàn)著自己的青春年華，他企盼著有一天能分享孩子們的喜悅。
1989年9 月，新學(xué)年已開學(xué)半個多月了，楊普照發(fā)現(xiàn)自己班上一位叫李娜的同學(xué)還沒有來報到，便決定前去家訪。等他來到李娜家時，他的眼睛濕潤了。這是個什么樣的家�。簝砷g土坯搭成的草房在秋風(fēng)中搖搖欲墜，屋子里連個小凳子也沒有，鍋里是放得冷清的玉米糊糊……眼前的一切深深地震撼了楊普照的心。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邊竟還有如此貧困的家庭。他掏出身上僅有的90元錢塞到李娜媽媽手中說：“嫂子，讓孩子上學(xué)去吧�！�
重新獲得了上學(xué)機會的李娜感激地給老師跪下了，楊普照趕緊將她拉起來，眼含熱淚地告訴她：“你千萬別這樣，只要你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能夠考上大學(xué)，就算報答我了。學(xué)費的事我給校長打個申請減免的報告，你們就不用多操心了�！�
就這樣，李娜重新走進(jìn)了她心愛的教室。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學(xué)費其實是楊老師拿自己的工資替她交的；她更不知道，直到她升入中學(xué)后，楊老師仍然悄悄地替她交學(xué)費，請求中學(xué)的老師對這個可憐的孩子多加關(guān)照。
1996年，李娜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xué)。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這位她所敬愛的師長。當(dāng)楊普照聽到這個曾一度失學(xué)的孩子將成為一個高校學(xué)子的喜訊時，不由得流下了幸福的熱淚。整整16年了，終于有人替他圓了昔日的大學(xué)夢。
楊普照尚未從李娜成才的喜悅中平靜下來，又一個失學(xué)的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天，楊普照從市希望工程辦公室下發(fā)的資料中認(rèn)識了一個叫黃寧的孩子。小黃寧家住沁陽市城關(guān)鎮(zhèn)，父親早已去世，媽媽拼命干活拉扯著他們兄妹3 人。一個婦道人家?guī)е? 個孩子的生活實在是太艱難了。無奈的媽媽想讓小黃寧輟學(xué)回家?guī)兔�，但小黃寧卻生性好學(xué)，仍舊天天往學(xué)校跑。最后，媽媽只得跑到學(xué)校將他往家里拖�；丶业穆飞希↑S寧哭著向媽媽乞求：“媽媽，我要讀書，我要上學(xué)�！�
母親又何曾不愿讓自己的孩子讀書？可孩子又怎能理解母親的難。面對那數(shù)百元的學(xué)費，她曾四處告借，可誰看到她那貧困的家，便會隨便找個理由把她推走。面對這求救無門的境地，做母親的又有什么辦法？她狠下心來打了兒子一巴掌，一邊將孩子往家拖一邊罵兒子不懂事。然后，她自己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小黃寧的故事使楊普照止不住潸然淚下。那一天，他向校長請了假，拄著拐杖來到15公里外的市希望工程辦公室。獲得資助的小黃寧復(fù)學(xué)了。當(dāng)他聽到資助他上學(xué)的楊老師是個殘疾人的消息時，他綻滿了笑容的小臉上布滿淚水……
楊普照至今還是一個民辦教師，在任何一級的教師名單中都找不到楊普照的名字，但他教的每一茬學(xué)生都以一流的成績考上中學(xué)。他的教案常常成為“范本”而被老師們“傳閱”。這里的人們一提起楊普照，都會流著眼淚講述一段與他有關(guān)的故事。他教出的學(xué)生個個都是那樣的優(yōu)秀；他每月70多元的工資全都用在了貧困學(xué)生的身上；雖然也有人罵他傻，但更多的人們卻被他的故事感動著。同時，他的親友、同事也為他的婚姻大事一直沒有成就而焦慮著。
苦妹子，何處是我幸福的家
1998年6 月的一天，楊普照正在上課，校長過來告訴他，讓他趕緊回家一趟，說是有個從貴州來的客人在家里等他。
楊普照不知道找他的人會是誰，也不知道人家為啥要找他。但他還是堅持講完課才拄著拐杖往家趕。
楊普照回到家中，只見母親在廚房里忙活，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坐在屋里看電視。他剛走進(jìn)屋里，那個女人便迎上來說：“你就是楊老師吧？我叫羅桂香，是從貴州來的�！�
“你好，有什么話坐下來慢慢說�！�
楊普照和羅桂香相對而坐。雖然對方夾帶著貴州方言的話很難聽懂，可他還是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中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羅桂香是個苦命的女子，她從小就生活在安順郊區(qū)一個景色怡人的小山村里。在她16歲那一年，父親因病去世了，母親經(jīng)不住這沉重的打擊和貧困的煎熬，拋下她和年幼的弟弟不辭而別。從此，小桂香成了家里的主心骨。為了供養(yǎng)弟弟讀書，她不得不一邊讀書，一邊像大人一樣在田里勞作，干那些永遠(yuǎn)也干不完的家務(wù)。為了支撐這個破敗的家，她每日里除了讀書外，還得起早貪黑，辛勤勞作，企盼用自己的雙手為弟弟撐起一片藍(lán)天。然而，要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又談何容易？地里打的糧食雖然夠吃，可她又從哪里去籌措兩個人的學(xué)費呢？好心的親友見他們過得實在艱難，便勸她將弟弟送給有錢的人家收養(yǎng)，卻被她一口回絕了。弟弟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在父親墳前發(fā)過誓，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讓弟弟離開這個家，就一定要讓他完成學(xué)業(yè)。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盡管村里不少人家通過那條窄窄的鄉(xiāng)間公路運來建筑材料，建起了漂亮的紅磚瓦房�？闪_桂香卻依然住在幾十年前爺爺親手砌起來的土坯房里。這座老房就像上了年紀(jì)的老人一樣老態(tài)龍鐘，到處是裂縫，天上一下雨，屋里便濕漉漉的。這座老屋真的不能再住人了。
為了改變家里的困境，羅桂香決定走出山寨，外出打工。1993年，羅桂香來到安順城里，在一家小飯店找了一份刷盤子的工作。然而，雖然她拼命地工作，又一再節(jié)衣縮食，可在兩個弟弟那一再高漲的學(xué)費面前，她的力量卻是那樣的渺小。面對貧窮，她不愿低頭，她好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戰(zhàn)勝來自方方面面的困難，為弟弟營造一個溫馨的家�？伤齾s不知道到何時才能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biāo)。
1995年8 月，羅桂香的弟弟考上了市里的重點中學(xué)，她也考上了一所中專。可她打工掙來的錢卻早已花光了。面對這數(shù)千元的學(xué)費，羅桂香束手無策了。她是多么希望有人能伸出手來幫幫她呀。然而，茫茫人海中，能夠幫助她的人又在何方？
眼看著同學(xué)們一個個歡天喜地地去學(xué)校報到了，她卻只能在街頭茫然地流浪。她不敢回去面對弟弟那渴望的目光，無奈地坐在城市街頭大哭起來。
就在羅桂香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老板娘給她出了個主意：找個對象嫁出去，用彩禮錢支付弟弟的學(xué)費。羅桂香想想再也沒有其它辦法可以解決這個難題，只得點頭答應(yīng)。隨后，老板娘將她介紹給自己38歲尚未娶妻的表哥。接過老板娘遞到她手上的5000元錢，羅桂香難受得只想流淚。
弟弟終于走進(jìn)了他心愛的教室，羅桂香卻失學(xué)了。為了弟弟，她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她不愿嫁的男人�？伤齾s又是那樣的不甘心。結(jié)婚那天，面對著滿屋的喜慶，她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蒼天啊，你怎能如此不公？命運啊，你為何要一再捉弄我這個苦命的女子？那天晚上，羅桂香怎么也難以入睡。等丈夫睡著后，她索性坐起來，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寫成文字。她想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講給別人聽，好減輕藏在心中的痛苦。
3 個月后，羅桂香用自己的心血寫成的這篇文章在一家女性刊物上發(fā)表了。不久，她收到了一封來自河南的讀者來信。這位叫楊普照的讀者在信中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勸她莫要為一時的困難而把婚姻當(dāng)買賣。還說自己將盡最大的能力去幫助她，稍后，她竟真的收到了對方寄來的1000元錢。面對這顆善良的心，她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因為此時的她早就為那幾千元錢把自己賣了出去。
好心的大哥啊，我愿做你的新娘
羅桂香企盼借助丈夫的力量資助弟弟完成學(xué)業(yè)，企盼著平平淡淡地度過此生，卻沒有想到自己會跳進(jìn)了火坑。
羅桂香的丈夫本是安順城里的混混，曾因犯罪而被捕入獄，這就是他年屆40尚未成家的原因。如今，本該痛改前非的他卻并沒有吸取以前的教訓(xùn)，依然和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天天在外惹是生非。更讓羅桂香傷心的是，他不但對羅桂香十分刻薄，還動不動就對她拳打腳踢。他以為羅桂香是他買來的老婆，就應(yīng)該在他拳頭下逆來順受。
這一年，羅桂香的女兒已經(jīng)兩歲了，可她在夫家的地位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丈夫仍然是動輒就對她打罵，使得羅桂香再也無法忍受。一天，羅桂香無意中從一本雜志上讀到一篇文章，這篇文章的主人公引起了她的關(guān)注�！皸钇照铡�，這不就是數(shù)年前為她提供幫助的那個人嗎？她急忙找出在箱底下壓了好幾年的那封信和文章中的地址對照，不錯，一點也不錯，這篇文章的主人公正是曾給她幫助的沁陽市邗邰小學(xué)教師楊普照。直到這時，羅桂香才知道幫她的恩人竟然會是個月收入只有幾十元的民辦教師，更讓她未曾想到的是這位好心人竟至今尚未成家。
楊普照的故事打動了羅桂香的心。那一天，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曾無數(shù)次想脫離現(xiàn)在的丈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卻不知道屬于自己的幸福在哪里。而在她得知楊普照的現(xiàn)狀后，卻似乎看到了幸福在向她招手。是的，既然他對素不相識的人都會獻(xiàn)出一片愛心，又怎會讓自己的親人受到絲毫的委屈？在這個物欲橫流，許多人為金錢而爾虞我詐的世界里，這樣的好男人又到哪里去找？如果我能成為他的妻子……
羅桂香的心動了，數(shù)日之后，她從遙遠(yuǎn)的貴州來到了太行山下。
羅桂香的故事講完了，楊普照半天沒有吭聲，而站在他身邊的母親卻早已淚流滿面。她既同情羅桂香的遭遇，也為兒子所做的一切感到驕傲。以前，她一直以為兒子很傻，傻到把自己的血汗錢送給素不相識的人。卻沒有想到，兒子的好心，竟會給她換回個俊俏的媳婦來。但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兒子會一口回絕羅桂香的要求。就在她覺得兒子的婚事有了著落時，卻聽兒子說到：“小羅，我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我卻不能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你還是回家吧。”
且不說楊母對兒子的話感到吃驚，就連羅桂香也沒有想到楊普照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沉默了半天才對楊普照說：“大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是真心喜歡你啊。難道你忍心看著我重新跳到火坑里？難道我的命就真的這么苦嗎？”
“桂香妹子，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可我是個殘疾人，工資又不高，年齡也比你大，你跟了我會受苦一輩子的。再說你還有屬于自己的家庭……”
“我說過了，我早就想脫離那個家庭。我知道你是個殘疾人，可我不會嫌棄你，所有的苦我都能吃得了。你年齡比我大，可我不在乎。大哥，你就把我留下吧！”
“婚姻的事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定的，你可以先在這里住下來，我們接觸一段時間再說，好不好？”楊普照作出了讓步。
半個月后，楊普照看到羅桂香有些心神不定的樣子，就問她是不是想家了。得到她肯定的答復(fù)后，從不輕易向人借錢的楊普照跑了好幾家借來4000元錢，遞到羅桂香手中說：“你準(zhǔn)備一下，明天就回去吧�！�
羅桂香走了。村里說啥話的人都有，有人說這女人是個騙子，她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騙錢；有人說楊普照是個傻貨，到了嘴邊的肉都不知道咋吃；也有人說楊普照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這一輩子都娶不上媳婦了。就連普照的母親也難以理解兒子所做的一切，她是多么想早日抱上孫子啊！
然而，就在人們對這件事議論紛紛時，楊普照卻收到了羅桂香寫給他的信。在信中，羅桂香飽含真誠地寫道：“大哥，匆匆一見之后，我似乎看到了你那顆金子般的心。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再也無法離開你了�，F(xiàn)在，我正在和那人辦理離婚手續(xù)，請你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重新回到你身邊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永遠(yuǎn)做你的新娘……”
羅桂香沒有讓她心愛的人失望。到了那年冬天的時候，她帶著女兒，走出了自己生活了30多年的大山。當(dāng)她再一次見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心上人時，動情地對他說：“大哥，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笨粗@失而復(fù)得的媳婦，楊普照的母親笑了。她抱起隨媳婦一起來到這里的孫女，真誠地說：“放心吧閨女，他要是敢動你一指頭，娘也不會依他�！绷_桂香很久沒有聽過這樣親切的話語了，她喊了一聲娘，撲在婆婆的懷里，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們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
將善良進(jìn)行到底
楊普照終于有了自己的家，但他那顆善良的心并沒有因為有了家而終結(jié)。他的心依然牽掛著那些貧困的學(xué)子。
婚后的生活是清貧的。楊普照的收入本來就不高，再加上他經(jīng)常資助家庭貧困的學(xué)生，使得自己并沒有留下多少積蓄。然而，成家后的楊普照卻不能不有所牽掛。以前，他可以把自己的全部收入都拿出來，現(xiàn)在卻不能不想到自己身后還有兩張要吃飯的嘴。有一段時間，他曾因無力去資助那些貧困的學(xué)子而緊鎖眉頭。
丈夫的心事妻子怎能不知道？但是，羅桂香對丈夫所做的這一切不僅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發(fā)誓決不會去拖他的后腿。1999年冬天，楊普照發(fā)現(xiàn)妻子出去買菜時總是磨蹭很長時間才回來，而且買回的菜還不是很好。他跟羅桂香說了幾回，她卻像沒聽到似的，買回來的菜反倒一天比一天差。楊普照有些生氣了，決定跟著妻子去看個究竟。一個星期天的中午，他偷偷跟在妻子身后來到菜市，妻子的舉動卻不由得讓他吃驚：妻子正彎著腰、低著頭撿別人丟棄的菜葉……楊普照的眼淚溢滿了眼眶，他丟下拐杖撲上前去抱住妻子：“香，我讓你受苦了�！�
節(jié)流莫如開源，羅桂香一邊想辦法節(jié)衣縮食，一邊又積極地創(chuàng)收。她跑到5 里外的煤炭轉(zhuǎn)運場，像男人一樣做起了裝卸工。雖然每裝卸一噸煤炭只能掙3 元錢，可她卻干得那樣起勁。是的，丈夫的身體需要補養(yǎng)，他牽掛的孩子們需要錢呀！
2001年春天，羅桂香在深圳工作的弟弟前來探望她。當(dāng)他看到煤黑子一樣的姐姐時，不由得一陣心酸。他悄悄地對羅桂香說：“姐姐，你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不能看著你在這里受苦，跟我去深圳吧�！钡戳系轿羧諟仨樀慕憬銋s是那樣固執(zhí)。羅桂香笑著對弟弟說：“小弟，姐姐的日子過得是有些清貧，可你姐夫待我很好，我從來也沒覺得在這里受到了什么委屈�！绷_桂香的弟弟發(fā)現(xiàn)，姐姐在說這話時，臉上溢滿了幸福。
2002年3 月10日是楊普照感到最幸福的一天。這一天是他的生日，幾位曾受到他資助的孩子來到他身邊，給他送上了最真誠的生日祝福。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在鄭州市某公司做白領(lǐng)的李娜來到他身邊，表達(dá)她對恩師的深深謝意；已是中學(xué)生的黃寧給他送來了自己親手做的生日賀卡；仍在學(xué)校讀書的陳佩佩把自己的獎狀貼到楊老師的床頭；羅桂香的弟弟也從深圳給姐夫寄來一束鮮花……看著孩子們那虔誠的面孔，聽著孩子們那親切無比的祝福，楊普照的眼睛再一次濕潤了。
楊普照的故事講完了，當(dāng)我就要離去的時候，他一臉真誠地對我說：“我并不希望那些受到資助的孩子們到家里來感謝我，只要他們好好地讀書，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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