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恰似庭中樹,一日秋風(fēng)一日疏! 他們從民國走來,以獨有的魅力點綴著百年中國的歷史。他們多已羽化凋零,但從不曾真正遠去。 本書鉤沉民國以來數(shù)十位文化名人的生平傳奇和作者親歷的點滴往事:有開啟學(xué)術(shù)與自由之風(fēng)的北大校長蔡元培,有一代儒宗、史學(xué)大家錢穆;有毀譽參半傅斯年,有一道清流吳大猷;有賦詩填詞鼓吹抗戰(zhàn)的江南才子盧冀野(盧前),有單槍匹馬刺殺軍閥孫傳芳的烈女施劍翹;有當(dāng)代“思想者”周有光、紅學(xué)泰斗周汝昌,有漫畫人生華君武、聾啞作家周楞伽,有胡適、蘇雪林、唐德剛這三只“徽駱駝”,有朱家驊、李劍晨、袁曉園、項美麗、錢思亮、吳作人、張允和、季羨林、唐瑜、張充和、陳荒煤、戈寶權(quán)、黃苗子、郁風(fēng)、馮亦代、黃宗英、周而復(fù)、周汝昌、林海音、范用、聶華苓、文潔若、新鳳霞、宗璞、浩然、冰心、巴金、顧毓琇…… 百年中國,幾家風(fēng)骨;國士名流,漸次凋零。 作者簡介: 張昌華,1944年生于南京。當(dāng)過兵,教過書。80年代初忝列編席,直至退休。曾任江蘇文藝出版社副總編輯。著有文化隨筆集《書香人和》、《走近大家》、《青瓷碎片》、《書窗讀月》、《曾經(jīng)風(fēng)雅》、《民國風(fēng)景》、《故人風(fēng)清》、《百年風(fēng)度》等。 目錄: 自序家住六朝煙水間 蔡元培:中國一“完人” 胡適與另兩只“徽駱駝” 一言難盡朱家驊 錢穆:夫子百年 傅斯年的俠骨柔腸 “中國水彩畫之父”李劍晨 百年滄桑袁曉園 美麗的項美麗 江南才子盧冀野 施劍翹,拔劍問青天 我所知道的周有光先生 吳大猷,清流遠去 臺大校長錢思亮 吳作人的幽默自序家住六朝煙水間 蔡元培:中國一“完人” 胡適與另兩只“徽駱駝” 一言難盡朱家驊 錢穆:夫子百年 傅斯年的俠骨柔腸 “中國水彩畫之父”李劍晨 百年滄桑袁曉園 美麗的項美麗 江南才子盧冀野 施劍翹,拔劍問青天 我所知道的周有光先生 吳大猷,清流遠去 臺大校長錢思亮 吳作人的幽默 張允和的《昆曲日記》 季羨林的《清華園日記》 聾啞作家周楞伽 “二流堂主”唐瑜 張充和的《仕女圖》及其他 陳荒煤這塊“煤” 戈寶權(quán)的黃昏歲月 苗子與郁風(fēng) 馮亦代與黃宗英 周而復(fù)函札六通箋注 “君武大寫” 周汝昌寶刀不老 林海音的城南舊事和臺北家事 “三多”先生范用 聶華苓印象 文潔若素描 新鳳霞及其三位師長 宗璞二題 浩然與我 五位百齡老人剪影 代跋還原民國范兒的本色【三多“先生范用】 范用(1923-2010)先生個子不高,自謙說”我很丑,也不溫柔“。我看他臉模十分周正(曾見他年輕時的照片,帥極了),鼻梁上架著一副大邊框眼鏡,精神矍鑠,思維活躍。自被撞折腿以后,以拐助行。初次晤面見他時,他身著中式深藍色上裝,下穿灰色褲子,足蹬圓口軟底黑布鞋。一身國貨,一副布衣打扮,外加一顆童心。這位故耋野老,退休后賦閑在家,但舉手投足、言談?wù)f笑仍不失仙風(fēng)道骨。 據(jù)悉他已有兩個雅號--”范老板“和”文史館長“,我想再送他一個”三多先生“。稱他”范老板“那是名副其實:此公本是人民出版社副社長、三聯(lián)書店總經(jīng)理,手持書稿的生殺予奪權(quán),以及印數(shù)多少,酒錢(稿酬戲稱)幾何。只需他大筆一揮,一錘定音,不乏老板氣概的。譽他”文史館長“,那是他的同仁、下屬們沒大沒小地拿他尋開心,皆因他數(shù)十年如一日辦公的人民出版社五二〇辦公室與洗手間”門當(dāng)戶對“,以”文史“而戲謔罷了。我稱他為三多先生,那是不容他自辯,且有目共睹的。 三多者,書多、酒多、友多也。 書多 我曾坐探過,范用方莊寓所有兩間書房,書櫥四面林立,櫥內(nèi)的書們摩肩接踵,還有成堆成摞的被冷落在圓桌上、墻腳下,當(dāng)”候補委員“亟待升遷。再說客廳吧,大小書架亦有三四只之多。他的藏書不僅量豐,質(zhì)地也上乘。中國的、洋人的,故者的、活著的,盒藏的、線裝的,作者簽名的、自購的……包羅萬象。某年夏天我到他府上請教版本學(xué),他忽進忽出,如數(shù)家珍般地搬出魯迅先生督印的《鐵流》(1931年,三閑書屋版)、周作人的《藥味集》(1942年版)、俞平伯的《燕知草》(1930年版)和豐子愷的漫畫《社會相》(1935年版)等等。書封破損、紙頁發(fā)黃,年齡均在一個甲子之上,多為簽名(章)珍本。范用肯定還有些秘不示人的孤本,我曾耳聞他有一本艾青先生《大堰河》初版本,連艾青先生自個兒也沒有了。范用曾持此書給艾老看。艾老為之動容,在書上題了首詩: 好像一個孤兒 失落在人間 經(jīng)歷了多少烽火硝煙 經(jīng)歷了多少折磨苦難 相隔了四十多年 終于重新相見-- 身上沾滿斑斑點點 卻保持了完好的容顏-- 可不簡單 題贈藏書的范用同志,以志感激。 艾青1978年10月24日于北京 至于那些二三十年代的書,版權(quán)頁上都有作者簽章的印花票,圖案精致、色彩紛呈,讓我大飽眼福。此外還有些”孤本“,那是他自編的--剪刀加糨糊的剪貼本。我垂詢他的藏書總量幾何,他說沒統(tǒng)計過。如京華要評藏書狀元的話,他是有資格入圍的。戈寶權(quán)先生說范用”是書的奴仆,又是書的主人“。誠然,他畢生只干與書打交道這個行當(dāng):他少年時賣書,成人后編書,老了又寫書。在漫漫人生途中,他自嘲是”十足胡涂蟲,左右拎勿清“。故而書多,”輸“也多。當(dāng)年造翻派數(shù)顧茅廬,把他的書用吉普車、平板車、自行車,”輸“到自家的炕頭上;后來,”文革“”輸“了,書又被輸回來,可嘆的是多為大路貨。直至?xí)r下他憶及那本泥牛入海的原版《法國文學(xué)插圖集》珍本,仍扼腕不已,大有切膚之痛。 范用視書如命根子,但他對朋友從不吝嗇,樂為奉獻。只要有友朋伸手,他必提供。筆者受惠良多,感觸甚深。我在編”雙葉叢書“時還未結(jié)識先生,他獲知我在覓陸小曼的照片和手跡時,善解我意,主動地將《志摩日記》(1947年晨光版)寄我。記得他是用兩塊硬紙板將書夾牢捆上掛號寄的,并對我約法三章:矚我用畢千萬不要寄回,進京時捎去,璧還。據(jù)說這本書是他在琉璃廠書攤上淘得。也就是在這本書上,我發(fā)現(xiàn)一枚他粘貼在書扉頁上的自制藏書票,十分有趣。藏書票的畫面是他自繪的一只多層書架,上兩層密密麻麻擠滿書,惟中層少了些許,致使書們呈微斜狀。右邊有一行小字:“愿此書亦如倦鳥歸巢”,真教你拍案叫絕。偶有藏書借出杳如黃鶴者,他也一笑置之。今春,我陪他去探望病重的戈寶權(quán)先生,在回來的途中,我談及戈老將他一生收藏的兩萬冊藏書捐給國家時,范用笑著說:“戈老當(dāng)雷鋒,我也沾光呢,他在捐書時把借我的幾本書也全捐啦! 作為一個高層次的出版家,他不忘把精品書奉給讀者,他有超前意識,更不忘為讀者打開一個又一個海外窗口。從《傅雷家書》、《文化生活譯叢》的出版,以至《讀書》、《新華文摘》的創(chuàng)辦,都凝聚著范用的心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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