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我的父親劉少奇—我的父輩叢書


作者:劉愛琴     整理日期:2014-10-10 10:00:16

本書中,劉愛琴以充滿感情的筆調,從女兒的角度,向讀者全面地介紹了這位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高貴品格,為共產(chǎn)黨員樹立了一個學習的楷模。
  劉少奇是我國最早的黨員之一。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初期,他受黨的委托,參與領導聞名全國的安源工人大罷工。罷工勝利后,他肩負起領導安源工人運動的全面工作。他同工人打成一片,把黨的政治任務同工人群眾的切身利益結合起來,制定出適合實際的斗爭策略。轟轟烈烈的大革命時期,他參加領導五卅運動、省港大罷工和武漢工人奪回英租界的斗爭。大革命失敗后,在白色恐怖極端險惡的環(huán)境中,劉少奇同志在上海、天津、北平、哈爾濱等地堅持革命活動?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他擔任北方局書記,深入敵后,堅持執(zhí)行黨中央和毛澤東同志提出的開展獨立自主的敵后抗日游擊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方針,放手發(fā)動群眾,卓有成效地領導了華北抗日根據(jù)地和山西抗日新軍的創(chuàng)建工作,毛澤東稱贊他是“一針見血的醫(yī)生”。
  目錄: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再版后記你們要向工農(nóng)學習,拜他們?yōu)閹煟腿罕姶虺梢黄。離開群眾,你們將寸步難行,你們將一事無成。
  ——毛澤東
  我作為國家的總理,是為人民服務的,我一向反對“衣錦還鄉(xiāng)”的舊習俗,希望在全黨、全國樹立起四海為家的新風尚。我如果這樣要求別人,第一章
  我一遍遍地猜想著父母的模樣,編織著同父母見面的情景,想著想著,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苦難的童年。
  1938年,是我來到人世間的第十一個年頭。可我這個小傻瓜卻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更不曉得他們的長相和身在何處。因為這之前,我只知道自己是個家里養(yǎng)活不起的苦小囡,并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3月的漢口,陰雨綿綿。而我的心情就像這天氣,既冰冷,又壓抑。我實在不知道這當牛作馬的日子何時是個頭?這挨打受罵的折磨何時有個休?這童養(yǎng)媳的繩索會捆綁我多久?
  就在我在婆婆家度日如年,難以支撐的時候,奶媽和一個穿戴整潔的人突然來到婆婆家。我一看到奶媽,立即撲過去痛哭起來,嘴里喊著“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奶媽摟著我的頭,邊給我擦眼淚,邊安慰我:“孩子,別哭了,媽這次來,就是接你回家!逼牌乓宦犮蹲×,奶媽趕緊同婆婆耳語了幾句,同奶媽一起來的叔叔又把婆婆拉到門外低聲說了好半天。奶媽在屋里給我換了一套衣服,又給我梳辮子。嘴里不住地說:“這回好了,回家了。”我緊緊地拽著奶媽的衣角,很怕她再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之后,叔叔給了婆婆一包東西,便帶我離開了這個家。
  一出門,我頭也不回,跟著奶媽、叔叔一溜兒小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走,快離開這個不是人呆的地方。此時的我,真的就像出了籠的小鳥,自由、輕松,又有點不知所措。
  拐過路口,叔叔對奶媽說:“給她照張相吧。”照相?我長這么大,從沒照過相,也不知照相是怎么回事。在大人的擺布下,我第一次坐在了攝影燈下,拘謹?shù)卣樟宋胰松牡谝粡堈掌。從照相館出來,叔叔又讓奶媽帶我去洗澡、理發(fā),之后給我換上了一套白褂藍褲的學生裝。站在鏡子前,看著煥然一新的自己,我不明白這是要干什么,睜著一雙迷惑的眼睛問奶媽。奶媽高興地說:“孩子,這回你可真要回到自己的家了!闭f著,奶媽的眼圈里涌上了一層興奮的淚花。那位叔叔指著奶媽對我說:“她是你的奶媽,你還有親生父親,他在很遠的地方。這次我來接你,就是要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她是“我的奶媽”?我的“親生父親”?我剛剛輕松一點的心,一下子又縮緊了,這是真的?我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不,她就是我的媽媽!媽媽,你是不是又要把我賣到別的地方去?”我緊緊抓住奶媽的手,撲在她的懷里放聲大哭,鬧著要跟她回家。奶媽看到我這樣,也淚如雨下。她摩挲著我的臉說:“我真的是你的奶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媽也是沒有辦法呀。這次是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絕不會再賣你了!蔽肄D過頭來望著那個人,好像要從他的臉上找出答案,只見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再看看奶媽,她那張飽經(jīng)風霜,過早地布滿了皺紋的臉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堆滿了慈祥、溫柔的笑。我緊緊地抱著奶媽,抱著這位把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風里雨里疼我愛我勝過愛她親生兒子的奶媽不肯松開。
  奶媽離開后,叔叔把我送到了武漢八路軍辦事處。一位叫夏之栩的媽媽接待了我。她像早已熟知了我的一切,一邊撫摸著我身上被打的傷痕,一邊告訴我說,我的親生父親在延安。延安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那里沒有壓迫,沒有欺凌,沒有苦難……她說了許多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新鮮事兒。我的心早已隨著她的講述飛到了千里之外的延安,飛到了從我記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的父親身邊。
  在武漢八路軍辦事處又住了幾天,我身上的傷痕開始一塊一塊地愈合。我高興極了,心想這里真好,不挨打不挨罵,大人們對我都那么和藹可親,延安也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延安,我就想到了爸爸。爸爸是什么樣子的?是高還是矮?是胖還是瘦?幾經(jīng)思索,我的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想像中的爸爸的輪廓:高高的個子,勻稱的身材,慈祥的笑容,一雙大手把我攬在懷里……爸爸,我的親生父親,雖然我們還不曾見面,但我的心一直處在一種久違了的親情之中。還有媽媽,我的親媽媽一定也在延安,和爸爸在一起。此時此刻,爸爸媽媽一定也像我的心情一樣,渴望早日見到自己的女兒。
  過了幾天,又有幾個親人在延安的孩子來到了這里,我們都急切地想快點啟程,快點到達延安,快點看到自己的父母。終于,一天晚上,八路軍辦事處的人把我們送上了一列開往西北的火車,告訴我們是去延安找自己的親人。我高興極了。我們上了一節(jié)貨車廂,里面有許多用稻草覆蓋著的大木箱子,不知裝的是什么。大人囑咐我們,如果有人查問,就躺在箱子上裝睡,不要動。
  夜,黑沉沉的。我們乘坐的載貨列車風馳電掣般地由武漢駛往西安。我躺在封閉貨車的木箱上,怎么也睡不著。望著車的頂棚,一遍遍地猜想著父母的模樣,一遍遍地編織著同父母見面的情景……想著父親母親,又不禁想到了自己苦難的童年,一幕幕悲慘的經(jīng)歷浮現(xiàn)在眼前,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在我五六歲剛剛記事時,我們一家四口人——養(yǎng)父、養(yǎng)母(奶媽)、我和弟弟就在貧窮困苦中掙扎著。養(yǎng)父曾是當年武漢參加罷工的工人積極分子,早已失業(yè),整天在外打零工、找活干,一天掙不了幾個錢,家里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養(yǎng)母則常常是一只胳膊挎著籃子,里邊裝著襪板和針線,另一只手牽著弟弟和我,到處攬活,替人縫補漿洗,掙點錢糊口。我們沒有固定的住處,也沒有什么鋪蓋行李,一家人今天住在這兒,明天住到那兒。有時只有我們一家,有時又有很多人擠在一起,都是些無家可歸的人。
  一年,我們住在一個破閣樓里,地上鋪了些稻草和棉絮。我正在出麻疹,發(fā)高燒。養(yǎng)母看著我那燒得通紅的小臉兒,想留在家里守著我,可又得出去找生計,于哄著我說,“好孩子,你在家里躺著,媽干完活回來給你買一根油條吃,你好好等著媽,嗯?”我盡管害怕陰冷和孤獨,可是身不由己,只好點了點頭。養(yǎng)母帶弟弟走了,我躲在草鋪上渾身冷得直發(fā)抖。昏沉中等啊,盼啊,好不容易捱到天黑,養(yǎng)母才兩手空空地回來了。一進門就趕忙過來摸我的額頭,然后長吁了一口氣,“老天保佑,可算好些了!钡艿芤黄ü勺诹说厣稀pB(yǎng)母看看我,又望望他,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了我的臉上。明白了,媽媽又是一天沒有找到活干,哪里還會有油條呢?
  城里的日子實在熬不下去了,養(yǎng)父母帶我們離開了武漢,回到鄉(xiāng)下的老家。老家也窮,一個70多歲的奶奶守著一間破房子。養(yǎng)父給人家打短工,我們仍要靠挖野菜度日。
  我8歲那年,奶奶餓得骨瘦如柴,眼看就要不行了。養(yǎng)母哭著對我說:“孩子,明天媽送你到城里親戚家去,他們家能吃飽。只是你以后不能再回來了,媽有空兒會去看你!闭f完后,她的淚水簌簌地往下流。我怎么能離開媽媽,離開家呢?家里雖然窮,日子雖然苦,但生長在窮苦中的我,心里不覺苦,因為我有媽媽,有母女之情啊。如今要離開媽媽去親戚家,這怎么行?!我哭著鬧著喊著:“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别B(yǎng)母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勸我:“孩子,去吧,親戚家的日子好!蹦菚r幼小的我,哪里知道被生活逼迫無奈的養(yǎng)母是送我去當童養(yǎng)媳!
  奔馳的列車,咣當咣當?shù)仨懼,這單調、機械的節(jié)奏,在我聽來卻成了“干活、干活、干活”的斥責。我又想到了兇狠的婆婆。
  自從我到了漢口這個“親戚家”,我的身份一下子由女兒變成了女奴。
  養(yǎng)母一走,婆婆就扔給我一把掃帚“干活”!
  每天天不亮,婆婆就喊我起來劈柴、掃地、擔水、燒火……一會兒指使我干這個,一會兒又吆喝干那個。對我,她沒有滿意的時候,不停地咒罵,稍不高興就拳打腳踢。我的身上、胳膊上、腿上到處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兒時,養(yǎng)母給我扎了耳朵眼兒,戴上一對小耳環(huán),婆婆總是使勁地揪我的耳朵,使耳朵流血化膿,都要豁了,疼得我哇哇直哭。
  然而,更倒霉的事情還在后頭。
  不久,婆婆的孩子,也就是我那個才1歲多的“丈夫”出天花死了。婆婆把罪過推到我的頭上,罵我給她家?guī)砹诵皻,整天拿我出氣,動不動就打我一頓,一邊打,一邊罵:“為什么不讓你生天花死了,讓我的孩子生天花?…不打死你這個晦氣鬼,就難出我這口氣!”她氣勢洶洶,一手拿根竹子,一手揪住我的辮子,朝我劈頭蓋臉地打過來。
  整天過度的勞累和挨打受罵,我的神經(jīng)非常緊張。在一次驚嚇之后,我患了遺尿癥。這下子就更糟的,婆婆一發(fā)現(xiàn)我尿了床,就沒頭沒腦地打。然后逼我雙腿跪地,把尿濕的褥子蒙在我的頭上,一跪就是幾個小時。冬天沒有火,我跪在通風處,凜冽的寒風吹透我那又薄又破的衣衫,凍得瑟瑟發(fā)抖。我光著的雙腳和遮不住的小腿凍出一塊一塊的腫包。不久腫包化膿成瘡,流水結痂,一走路就像針扎一樣的疼。
  火車一聲長鳴,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翻了個身,感到很疲乏,真希望能睡一會兒,卻怎么也睡不著。剛剛經(jīng)歷過的往事就像過電影一樣,不停地在眼前浮現(xiàn)。
  這會兒,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是我和弟弟挎著籃子轉垃圾堆、撿煤核、拾柴禾、挖野菜的情景。偶爾撿到人家丟下的老絲瓜,我們會高興地帶回家煮煮吃,雖然嚼也嚼不爛,總還可以充饑。
  一會兒又想到了養(yǎng)母。以前,我只知道媽媽對我比對弟弟還親,有了好吃的,不給兒子也要給我。我身體弱,經(jīng)常有病,一發(fā)起燒來,她就抱著我哭。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透露過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們相依為命,度著艱難的時日。
  突然,婆婆的罵聲又不絕于耳,我回想起了自己掉在井里的事情。婆婆家的院角有口井,一丈來深,井口上沒有轆轤,一根繩子拴在桶上,在井里灌滿水后,全靠用手往上提。我們一象吃用的水都由我打。有一天我去打水,因為頭天又被婆婆毒打一頓,身上又疼又累,肚子也空。當我由井里向上提水時,只覺得一陣頭暈眼黑,身子隨著水桶“咕咚”一聲掉進井里。這家的男主人是個拉人力車的,這時正好在屋外修車,他聽到喊聲趕忙跑來,放下梯子把我撈了上來。出來后,我一連發(fā)燒了好幾天,昏沉中,常夢到婆婆打我,不時發(fā)出駭人的驚叫。那時,我真恨不得掉在井里淹死算了,免得活受罪。嗚,又是火車一聲長鳴,把我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到了現(xiàn)實。我更盼望早點見到父母。于是問陪我們的叔叔:“什么時候到延安?叔叔笑著說:“快了。”快了,我很快就要見到爸爸、媽媽了!在西安,我們下了火車,住進了西安八路軍辦事處。在這里,我們同樣得到了無微不至的關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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