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蕭洛霍夫的傳奇人生


作者:李毓榛     整理日期:2021-12-17 03:54:45


  俄語中“哥薩克”一詞,一般認為來自突厥語,意思是“勇敢的人”,“自由的人”。有的學者甚至更進一步地考證,認為是來自突厥語系的土耳其語和韃靼語,意思是“不戴頭盔、不穿鎧甲的騎兵”。這兩種說法從兩個側(cè)面都指出了哥薩克的本質(zhì)特征:愛好自由,勇武剽悍。哥薩克不是一個民族,他們大都是俄羅斯人,他們是俄羅斯人中一個特殊的群體。哥薩克分布的地區(qū)很廣,在俄羅斯,有頓河哥薩克,烏拉爾哥薩克;在烏克蘭,有扎布羅什哥薩克(他們大都是烏克蘭人),還有高加索哥薩克,等等。
  那么哥薩克是些什么人呢?
  以頓河哥薩克來說,按一般的說法,大都是逃亡的農(nóng)奴、士兵、仆役等,因為不甘忍受封建農(nóng)奴主的奴役和壓迫或者因為犯罪逃避懲罰,逃到當時統(tǒng)治者勢力比較薄弱的荒僻邊遠的頓河流域地區(qū),這里水草豐盛,草原遼闊,森林茂密,漁獵資源豐富,而且大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那時從伏爾加河下游到整個頓河流域,直到第聶泊河畔,這一大片遼闊的地區(qū)都叫“蠻荒之地”,這就給那些逃亡者提供了天然的棲身之所。所以頓河哥薩克大多以漁獵為生,除此之外,搶劫掠奪也是他們的重要生活來源。這樣的生活方式要求他們必須采取集體行動,一塊生活,一起漁獵,用一個口袋盛獵物。頓河地區(qū)的方言中“同事,戰(zhàn)友”一詞就是由“用一個口袋盛獵物”而來的。
  俄國以文字記載的歷史文獻中,最早提到頓河哥薩克的是在伊萬雷帝時代,1549年伊萬雷帝派遣使臣向諾蓋大公傳達機密口諭:“我們聽說,克里米亞沙皇對你們不懷好意,他給阿斯特拉罕沙皇送去大炮,并派人支援他們。因為你對我很友好,所以我命令我的普季夫利哥薩克和頓河哥薩克去攻占克里米亞的兀魯思。”
  根據(jù)這一記載,有的歷史學家推斷,頓河地區(qū)的哥薩克,其生存的歷史要比有關(guān)他們的書面記載早幾百年,可能在韃靼人統(tǒng)治時期的金帳汗國就有了。還有一個傳說,1380年庫利科沃大戰(zhàn)前夜,頓河哥薩克曾向頓斯科伊大公敬獻兩尊圣母像,現(xiàn)在這兩尊圣母像還保存在莫斯科。有位俄羅斯記者在一篇回憶蕭洛霍夫的文章中談到哥薩克的歷史淵源:“按中學教科書的說法,頓河哥薩克是逃避農(nóng)奴制的逃亡農(nóng)民。實際上早在農(nóng)奴制以前斯拉夫人的許多部族就居住在黑海、亞速海東岸和頓河流域。早在我們紀元之初許多文獻記載中就已提到居住在北高加索的安迪斯拉夫人和羅斯斯拉夫人!庇纱丝梢钥闯,頓河哥薩克的歷史是很久遠的,俄羅斯其他地區(qū)的哥薩克有的就是從頓河地區(qū)遷移過去的。普希金在他所著的《普加喬夫暴動始末》中就曾指出“烏拉爾哥薩克人起源于頓河哥薩克人”。
  作家莫洛扎文科是蕭洛霍夫的同鄉(xiāng),他寫了本書叫《奇爾河————哥薩克的河》,奇爾河是頓河的支流,蕭洛霍夫曾在奇爾河畔的村鎮(zhèn)渡過他的少年時代。莫洛扎文科在該書中說:“編年史的文獻中最早出現(xiàn)‘哥薩克’這個詞,可以上溯到1400年以前。這個詞最初是指韃靼人的騎兵和亞速海的哥薩克。1471年土耳其人占領(lǐng)了亞速海,把哥薩克統(tǒng)統(tǒng)趕走了。在1530年和1548年又兩次提到頓河哥薩克襲擊土耳其和韃靼商人。從1550年起,為數(shù)眾多的頓河哥薩克開始為俄羅斯皇帝服役,但也常常給皇帝制造許多麻煩。按俄羅斯人的理解,哥薩克是國家邊境地區(qū)的自由士兵!
  傳說在15-16世紀之交,自由城諾甫哥羅德被攻克之后,這個城市中最勇猛、最強悍的人都沿著伏爾加河或第聶伯河順流而下,加入了哥薩克的隊伍。現(xiàn)存古老的諾甫哥羅德風格的教堂和至今依然在當?shù)赝ㄐ械哪承┘儗僦Z甫哥羅德的語■就可以作為證明:比如,哥薩克鎮(zhèn)上的人,也和諾甫哥羅德人一樣,把湖泊、池塘都叫“水泊”。
  莫洛扎文科認為,頓河兩岸是個多民族雜居的地區(qū),他從頓河地區(qū)哥薩克姓氏的來源,推斷頓河哥薩克是來自不同的民族。他在《奇爾河————哥薩克的河》一書中寫道:頓河人很樂于接納所有外來人,不管他是什么種族,只要他能夠捍衛(wèi)自由就行。因此,這里有韃靼人,土耳其人,希臘人,德國人。從那時起格列科夫(源自“希臘人”),塔塔林諾夫(源自“韃靼人”),圖爾琴科夫(源自“土耳其人”),日德琴科夫(源自“猶太人”),格魯濟諾夫(源自“格魯吉亞人”),卡爾梅科夫(源自“卡爾梅克人”),波利亞科夫(源自“波蘭人”)等就成了頓河地區(qū)最常見的姓氏了。這是自古以來的哥薩克姓氏。當然,也有其他情況。比如那些以搶劫為業(yè)的人,干脆就叫“強盜”,他們的姓就是沃羅帕耶夫(源自“強盜”一詞)。經(jīng)過世代相傳之后,這些外來的人,無論是宗教信仰,還是生活習俗,都同當?shù)氐耐林呀?jīng)沒有什么差別了,實際上已經(jīng)融入俄羅斯民族了。
  蕭洛霍夫在《靜靜的頓河》第二卷第五章寫到布爾什維克地下工作者施托克曼在調(diào)解哥薩克和道利人為磨面而發(fā)生的群毆時,特別講到了哥薩克的歷史來源,因為缺少文化知識的一般哥薩克也不清楚,他們是俄羅斯人。施托克曼問哥薩克阿豐卡·奧澤羅夫,你是什么人?阿豐卡回答說:
  “我嘛,是哥薩克,你哪,是茨岡人吧!”
  “不,我們都是俄羅斯人!
  “胡說八道!”阿豐卡一個字一個字地加重說道。
  “哥薩克都是俄羅斯族出身的。你知道這段歷史嗎?”
  “可是我要告訴你,哥薩克是哥薩克代代相傳下來的!
  “古時候,農(nóng)奴從地主那里逃了出來,到頓河沿岸落了戶,人們就管他們叫哥薩克!
  狩獵和搶掠養(yǎng)成了哥薩克勇武剽悍的性格,他們四處搶掠,不僅搶劫俄羅斯的商人,而且也搶劫沙皇政府的運輸物資,有時甚至越過國境線到土耳其去搶掠,用歷史學家布羅涅夫斯基的話來說:“他們的攻擊不分敵友,靠搶劫的財物來生活和致富,所以只要是有東西可搶的人便是敵人,而沒搶到東西便是損失!彼愿缢_克常常給沙皇政府制造麻煩,使沙皇政府大傷腦筋。每當土耳其大使來告哥薩克狀的時候,沙皇們總是盡力擺脫干系:“頓河人雖然也說俄語,并不是我們的人,你們對他們可以隨便處置!”但是過后卻又秘密地給頓河地區(qū)運送武器、火藥、布匹、糧食,并諭令嚴密注視土耳其人和克里米亞韃靼人的行動,及時通報“異教徒”的行動和意圖。
  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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