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風聲鶴唳:林語堂筆下最悲壯的愛情傳奇


作者:林語堂     整理日期:2014-12-09 17:44:14

  “風聲鶴唳”是亂世之中人心的驚恐彷徨,更是戰(zhàn)火之下個人的卑微與無助。彌漫的硝煙籠罩了現(xiàn)實的種種,生命與情感卻在此時變得更為清晰。穿越抗日的烽火,丹尼與博雅、老彭的故事讓我們看到愛情死生契闊的動人與悲壯,更讓我們看到了民族危亡關頭國人的掙扎與奮斗,感受到了民族斗爭的風起云涌。
  丹尼和《飄》中的“郝思嘉”一樣,在戰(zhàn)爭之中得到了個人生命的升華。她的成長是戰(zhàn)火下被迫的堅強,也是不懈努力之后的華麗轉身。這是一個女人的成長史詩,也是一個國家在苦難中前進的縮影。
  《風聲鶴唳》是《京華煙云》的續(xù)篇,與《京華煙云》《朱門》并稱為“林語堂三部曲”。
  作者簡介:
  林語堂(1895-1976)
  文化大師,作家,以英文書寫而揚名海內外,四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曾任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美術與文學主任、國際筆會副會長。
  林語堂旅居美國數十年,骨子里仍是傳統(tǒng)的中國文人,其作品無不體現(xiàn)著儒釋道三者的結合,傳達著中國人特有的智慧、氣質和情懷。
  他一生筆耕不輟,著作等身,代表作品有《生活的藝術》《吾國與吾民》《孔子的智慧》《老子的智慧》《京華煙云》《風聲鶴唳》《蘇東坡傳》《武則天正傳》等。


  丹尼和郝思嘉一樣,經歷戰(zhàn)火的洗禮,獲得了生命的升華,該書堪稱中國版的《亂世佳人》。
  ——《紐約時報》一九三八年一月五日,丹妮和玉梅到達漢口。南京在十二月十三日淪陷,足足有七十五萬居民離開了那兒。另外有數百萬人離開海岸鄉(xiāng)村的家園,乘郵輪、帆船、汽車或步行沿河而上。這個內地都城的街上擠滿難民、士兵、童軍、護士、公務員和穿中山裝的政府人員。旅社、飯店和電影院老是客滿,饑餓的男女有些一看就知道是中等階層,日夜在街上流蕩,貧富都沒有差別。新年那天,有人看見一位上海來的摩登小姐站在碼頭上,向輪船上下來的旅客兜售她的毛大衣,好換幾塊錢買食物。疲憊的士兵不斷穿過本城。很多女員工走來走去,有些穿童軍服,有些穿長袍,有些在值班,有些在找尋南京來時失散的親友。長江的渡船總是坐滿了人,長江對岸的武昌也像漢口一樣擁擠。歷史上最大的移民開始了。數百萬人由海岸涌到內地,拋棄家園和故鄉(xiāng),跋山涉水,都難以逃避在敵人侵略中遭受屠殺的命運。敵人的鞭笞太可怕了。
  中國戰(zhàn)線在蘇州崩潰,迅速癱倒,過了三星期連首都也淪陷了。但是恐怖的不是戰(zhàn)爭、炮彈、坦克、槍支和手榴彈,甚至不是空中的炸彈,雖然榴散彈的沖擊、爆炸和吼聲相當嚇人。不是死亡、肉搏,鋼鐵互擊的恐懼。自有文明以來,人類就在戰(zhàn)役中互相廝殺。閘北附近的村民在幾個月的槍林彈雨中并沒有拋棄家園。但是上帝造人以來,人也從來沒見過狂笑的士兵把嬰兒拋入空中,用刺刀接住,而當作一種運動。也沒有遮住眼睛的囚犯站在壕溝邊,被當作殺人教育中的刺刀練習的標靶。兩個軍人由蘇州到南京一路追殺中國的潰兵,打賭誰先殺滿一百人,同胞們一天天熱心寫下他們的記錄。武士道的高貴,連中古歐洲的封建社會也做不出來;連非洲的蠻人也做不出來。人類還是大猩猩的親戚,還在原始森林中蕩來蕩去的時候,就已經做不出這種事了。猩猩只為雌伴而打斗,就是在文明最原始的階段,人類學中也找不到人類為娛樂而殺人的記錄。
  恐怖的是人,是一個民族對另一個民族所做的慘事。大猩猩不會聚攏猩猩,把它們放在草棚中,澆上汽油,看它著火而呵呵大笑;大猩猩白天公開性交,但是不會欣然觀賞別的雄猩猩交合,等著輪到自己,事后也不會用刺刀戳進雌猩猩的性器官。它們強暴別人妻子的時候,也不會逼雌猩猩的伴侶站在旁邊看。
  這些事情并不是虛構的,因為有人也許會以為這是近乎發(fā)瘋的作家最富想象力的杰作。不,這些都是中國抗戰(zhàn)和日本皇軍真真實實、有憑有據的歷史。只有歷史檔案的國際委員會的正式報告才有人相信,在小說中大家反而不信了。我們不談歷史,只談小說,所以暫時略去不談。但是我們對于日本民族心理以及整個人類學所隱藏的現(xiàn)象,深感興趣。孟子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比绻献诱f得不錯,我也相信他說得不錯,那么日本人也應該有惻隱之心。但是我們現(xiàn)在有必要解釋人類的善行和惡行,一切宗教和哲學都主張人心惡念的存在。宗教假設有魔鬼,因為魔鬼對宗教和上帝一樣重要,希伯來“善風聲鶴唳靈”沖突的觀念是最典型的,基督教神學也把加馬來和畢斯勃情節(jié)化了。只有在特殊的時間和特殊的情況下,天使魔鬼混合的人類,才會完全失去羞恥心,被隱藏在心中的魔鬼完全控制住。異常和犯罪心理,大眾和民族心理必須共同合作,才能把事件弄個明白,可惜我們懂的太少。
  我們可以回溯中國歷史上一個相同的例子,張獻忠嗜殺的喜好也到達頂點。十七世紀初期明朝還沒被清朝滅亡,就先因治理不當而陷入亂局,這個狂人占領了四川,將軍的手下將殺人當作信仰,寫下了中國歷史上空前絕后的記錄。除了狂人行動實在找不出其他的解釋。年表上資料太少了,我們無法了解張獻忠心靈暗淡的過程。他也許遭到很大的不幸,也許愛情上遭到大挫折,只能由他的口號中找到蛛絲馬跡:“天生萬物以養(yǎng)人,人無一善以報天,殺!殺!……”據說有一次他用砍下的女人小腳做成一座尖塔。他找不到最小的來裝飾頂尖。于是他想到愛妾的小腳,叫人把他愛妾的小腳砍下來,點綴在小腳堆上,開懷大笑起來,心滿意足。但張獻忠為何說人負天,他必須替天殺人呢?是什么忘恩的大舉使他心智癲狂?難道是他好友奪取他所愛,他向全人類報仇?
  但是張獻忠只想滅絕忘恩的人類。他殺人后并不指望親自統(tǒng)治人民,或者由傀儡來統(tǒng)治。他的瘋狂行為局限在他自己的狂熱里,其他方面他倒是正常的。他不想屠殺人民,一面建立“新秩序”。他殺別人,也自知會被人殺掉。
  他殺人狂笑,被殺的時候也大笑不已。
  張獻忠愛亂殺人,所以他失敗了。太平天國也一樣,日本人也會是這樣失敗的。為了逃避占領區(qū)“新秩序”的恐怖,逃避日本人堅稱的“樂土”,
  四千萬難民放棄家園,逃向漢口新都,涌到內地去。戰(zhàn)爭會給人帶來奇妙的改變。
  對于數百萬難民、對于留在淪陷區(qū)的人,甚至對于住在后方,看到無數人群跋山涉水的人來說,戰(zhàn)爭代表一千種變化。沒有一個人的生活不受移民、長期抗戰(zhàn)和封鎖的影響。很多人突然改變習慣、拋下熟悉的老家和舒服的日子,開始過路邊原始的生活。有些人不幸遠離了“文明”,有些人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新的價值,發(fā)現(xiàn)人類缺少了很多東西也能活下去,生活的要件其實少之又少。還有人發(fā)現(xiàn)了真正的中國,發(fā)現(xiàn)四千年來偉大的平民特性,發(fā)現(xiàn)學校地理書上所讀到的無垠土地、城市、高山、河流和湖泊。
  很多坐慣私家車的學生竟有力氣跋涉一千里的高山和深谷。電燈換成幽暗多煙的油燈,密集的巷道房子和電車換成農舍、家禽場和跨檻的地板,蒸氣熱換成沒有保溫設備的房間和泥地,氣油味換成稻草味,冷氣換成天然的山風和星空的奇景。連母雞孵蛋都沒看過的小姐發(fā)現(xiàn)她們若想吃雞肉,就得用發(fā)顫的小手割破雞喉嚨,宰雞拔毛;很多有錢人失去了家園和財產;很多人失去親友,很多人遭受到刺心瀝血的經驗。有些父母買不起全家的船票,只好留下一二個大孩子,事后永遠不能原諒自己。有些父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小孩被人推下太擠的帆船,推入江心里。他們不得不繼續(xù)前進,而這段回憶卻永難忘懷。戰(zhàn)爭就像大風暴,掃著千百萬落葉般的男女和小孩,把他們刮得四處飄散,讓他們在某一個安全的角落躺一會兒,直到新的風暴又把他們卷入另一旋風里。因為暴風不能馬上吹遍每一個角落,通常會有些落葉安定下來,停在太陽照得到的地方,那就是暫時的安息所。
  這段中國抗戰(zhàn)史和所有偉大運動的歷史一樣,銘刻在這一代的腦海和心里。五十年或一百年后,茶樓閑話和老太太聊天時一定會把幾千個風飄弱絮的故事流傳下來。風中的每一片葉子都是有心靈、有感情、有熱望、有夢想的個人,每個人都一樣重要。我們此處的任務是追溯戰(zhàn)爭對一個女人的影響,她也是千百萬落葉之一。
  丹妮變得太多了,碰面的時候老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到他的錢莊去,探知他目前正在對岸武昌替佛教紅十字會工作,她的面孔消瘦蒼白,眼睛比以前更深更黑。服裝也換成簡單的藍布袍,在這個戰(zhàn)時新都里,太“俏”是不受歡迎的。她穿著布衣,寬寬的袖子掛在身上,她覺得快樂,不僅因為她不想招人批評,也因為她已經感染了戰(zhàn)區(qū)的氣氛,穿上布鞋,她的步調也變了,她在武昌的泥沼地中走來走去,心中充滿了升華和自由的感覺。
  不過改變的不止是她的外表。到漢口的路上,她一直很沮喪。玉梅看她白天躺在床上,身體好好的,心里卻有病,好幾個鐘頭不說話,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玉梅問她某些實際的問題,丹妮老是說:“有什么關系呢?”
  她總覺得自己一直在窺視別人的花園,想進去,卻被無情地關在門外。寶芬和暗香的態(tài)度幾乎像博雅變心一樣使她難受。她以前被別的男人甩過,但是她和博雅的關系比較深,和她想進古老大家庭的夢想連成一體。最后的打擊不僅粉碎了她的希望,也改變了她對一切戀愛的看法。她再度失敗,而且以悲哀的決心承認失敗,不過她似乎也超越了愛情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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