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壇小世界》為“中國書籍文學館”叢書之一。
文壇雖然熱熱鬧鬧,但終究是一個一小世界。《文壇小世界》作者孟繁華從不同的視角,來考察和審讀文壇的種種現(xiàn)實,有人文的,有精神的,有現(xiàn)實的,有先鋒的,無論從什么視角,都別開生面,告訴讀者一個不一樣的文壇,一個鮮活的小世界。目錄:
第一輯人與事
謝冕先生的性情
一個歌者的浩茫心史
從北京到沈陽
新世紀的新青年
吳玄和他的“惡之花”
儒雅的詩人誠懇的朋友
小敘事與大歷史
山巖上刻滿的都是情和義
令人感動的是文化理想
“姓黃的河流”
在精神的云端擁抱生活
厚今不薄古守正即創(chuàng)新
關于“母愛”的懺悔錄
讓愛成為精神療治的良藥第一輯 人與事
謝冕先生的性情
一個歌者的浩茫心史
從北京到沈陽
新世紀的新青年
吳玄和他的“惡之花”
儒雅的詩人誠懇的朋友
小敘事與大歷史
山巖上刻滿的都是情和義
令人感動的是文化理想
“姓黃的河流”
在精神的云端擁抱生活
厚今不薄古守正即創(chuàng)新
關于“母愛”的懺悔錄
讓愛成為精神療治的良藥
“我們?yōu)槭裁床豢鞓贰?br /> 大清的覆滅與“越軌的筆致”
休提纖手不勝兵執(zhí)筆便下風華日
迷人的七都
第二輯 讀小說
從高加林到涂自強
太行深處民間秘史
無邊的痛苦與想象的長虹
都市深處的冷漠與荒寒
在歷史與虛構之間
重臨小說的起點
追問“紅塵”的共同困惑
秋日的憂傷與溫婉的筆致
荒誕的生活像詩篇
社會密碼與文化記
為什么對“緩慢”如此迷戀
“現(xiàn)代”欲望與鄉(xiāng)土的“潰敗”
生活的深水區(qū)人性的縱深處
《云端》與歷史邊緣經(jīng)驗
當個人的歷史已無法書寫
本土文化資源的現(xiàn)代之光
“70后”的身份之謎與文學地位
在絕望的盡頭看到光
第三輯 (后)時代
“清”的美學和批判
話語狂歡與“多余的人”
一個“報信的人”
后先鋒時代的先鋒寫作
風雨飄搖中的歷史與人性
花季的焦慮與校園病
兩種文學的交融或嫁接
這一代人的愛與狂
少年的感悟
第四輯 看文壇
新人民性的文學
當代文學地理學與地方性經(jīng)驗
文學大東北:地緣文學的建構與想象
非虛構文學:走進當下中國社會的深處
文學經(jīng)典與“偉大的小說”
一份雜志與都市文學
琴壇村的民主琴弦
浪漫主義文學思潮的興起
《五十度灰》和它的“神話”制造
隱士并未歸去
媒體文化與精神生活的重建
內(nèi)心的困惑
第五輯 序與跋
為了精致的寫作和閱讀
一份雜志與當代中國文學現(xiàn)場
文人的情懷、趣味與文化信念
地域風情與人文關懷
幽靈化的江湖王國
風聲雨聲讀書聲
三十年:攜手走過青春
《眾神狂歡》第三版后記
《堅韌的敘事》后記
《堅韌的敘事》韓文版序
《文學革命終結之后》后記
《謝冕的意義》后記
后記吳玄和他的“惡之花”對作家來說,這是一個不寫作就死亡的時代。于是,文學生產(chǎn)在當下的“繁榮”是歷史任何一個時期都難以比較的。在這種文學之外的競爭中,像吳玄這樣能夠持久堅持耐心的作家可謂鳳毛麟角。他的作品并不多,至今也只有十幾個中篇和一部長篇。因此他不是一個風情萬種與時俱進的作家,而是一個厭倦言辭熱愛修辭的作家。今天對這樣一個作家來說不是一個恰逢其時的時代。他不僅要面對大眾文學的激烈競爭,同時要與他們的前輩“戰(zhàn)斗”。因此,他們的焦慮不僅來自當下的環(huán)境,同時還有大師經(jīng)典的“影響”。但作為“異數(shù)”的吳玄似乎淡然處之不為所動:他堅持自己對現(xiàn)實生活和心理經(jīng)驗的感受,直至寫出長篇小說《陌生人》。
吳玄寫得很慢,關于《陌生人》先得從《同居》說起,這部中篇小說對吳玄來說重要無比,他開始真正地找到了“無聊時代”的感覺,何開來由此誕生。何開來這種人物我們也許并不陌生:德國的“煩惱者”維特、法國的“局外人”阿爾道夫、默爾索、“世紀兒”沃達夫、英國的“漂泊者”哈洛爾德、“孤傲的反叛者”康拉德、曼弗雷德、俄國的“當代英雄”畢巧林、“床上的廢物”奧勃洛摩夫、日本的“逃遁者”內(nèi)海文三、中國現(xiàn)代的“零余者”、美國的“遁世少年”霍爾頓及其他“落難英雄”等,他們都在何開來的家族譜系中。因此,“多余人”或“零余者”是一個世界性的文學現(xiàn)象。值得我們注意的是,當中國的“現(xiàn)代派”文學潮流過去之后,“多余人”的形象也沒了蹤影。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吳玄逆潮流而動,寫出了何開來?吳玄對何開來的家族譜系非常熟悉,塑造何開來是一個知難而上正面強攻的寫作。他一直是有自己獨立的看法的,他說:“我寫的這個陌生人——何開來,可能很容易讓人想起俄國的多余人和加繆的局外人。是的,是有點像,但陌生人并不就是多余人,也不是局外人。多余人是19世紀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產(chǎn)物,是社會人物,多余人面對的是社會,他們和社會是一種對峙的關系,多余人是有理想的,內(nèi)心是憤怒的;局外人是20世紀存在主義的人物,是哲學人物,局外人面對的是世界,而世界是荒謬的,局外人是絕望的,內(nèi)心是冷漠的;陌生人,也是冷漠絕望的,開始可能是多余人,然后是局外人,這個社會確實是不能容忍的,這個世界確實是荒謬的,不過,如果僅僅到此為止,還不算是陌生人,陌生人是對自我感到陌生的那種人!薄皩δ吧藖碚f,荒謬的不僅是世界,還有自我,甚至自我比這個世界更荒謬!保ā赌吧恕纷孕颍┖伍_來和我們見到的其他文學人物都不同,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人物對生活充滿了盎然興趣,對滾滾紅塵心向往之義無反顧。無邊的欲望是他們面對生活最大的原動力。但何開來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興趣,生活仿佛與他無關,他不是生活的參與者,甚至連旁觀者都不是。
因此,《同居》里的何開來既不是早期現(xiàn)代派文學里的“憤青”,也不是網(wǎng)絡文化中欲望無邊的男主角。這個令人異想天開的小說里,進進出出的卻是一個無可無不可、周身彌漫的是沒有形狀的何開來。“同居”首先面對的就是性的問題,這是一個讓人緊張、不安也躁動的事物。但在何開來那里,一切都平靜如水處亂不驚。何開來并不是專事獵艷的情場老手,重要的是他對性的一種態(tài)度;當一個正常的男性對性事都失去興趣之后,他還會對什么感興趣呢?于是,他不再堅持任何個人意志或意見,柳岸說要他房間鋪地毯,他就去買地毯,柳岸說他請吃飯需要理由,他說那就你請。
但他不能忍受的是虛偽或虛榮,因此,他寧愿去找一個真實的小姐也不愿意找一個冒牌的“研究生”。如果是這樣,作為“陌生人”的何開來的原則是不能換取的,這就是何開來的內(nèi)部生活。
長篇小說《陌生人》可以看作是《同居》的續(xù)篇,主人公都是何開來,也可以看作是吳玄個人的精神自傳,作為作家的吳玄有表達心理經(jīng)驗的特權!赌吧恕肥呛伍_來對信仰、意義、價值等“祛魅”之后的空中漂浮物,他不是人世而不得的落拓,不是因功名利祿失意的委頓,他是一個主動推卸任何社會角色的精神浪人。一個人連自我都陌生化了,還能夠同什么建立起聯(lián)系呢。社會價值觀念是一個教化過程,也是一種認同關系,只有進入到這個文化同一性中,認同社會的意識形態(tài),人才可以進入社會,才能夠獲得進入社會的“通行證”。何開來放棄了這個“通行證”,首先是他不能認同流行的價值觀念。因此在我看來,這是一部更具有“新精神貴族’’式的小說。吳玄是將一種對生活、對世界的感受和玄思幻化成了小說,是用小說的方式在回答一個哲學問題,一個關于存在的問題,它是一個語言建構的烏托邦,一朵匿名開放在時代精神世界的“惡之花”。在這一點上,吳玄以“片面的深刻’’洞穿了這個時代生活的本質(zhì)。有思考能力的人,都不會懷疑自己與何開來精神狀態(tài)的相似性,那里的生活圖像我們不僅熟悉而且多有親歷。因此,何開來表現(xiàn)出的是一個時代的精神病癥。如果從審美的意義上打量《陌生人》,它猶如風中殘荷,帶給我們的是頹唐之美,是“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蒼茫、無奈和悵然的無盡詩意。
因此,因為有了《陌生人》,使吳玄既站在了這個時代文學的最前沿,同時使他有可能也站在了文學的最深處。我可以不夸張地說,這是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讀到的最具震撼力的小說。
P2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