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一部中篇小說,講述了一個發(fā)生在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故事。放蜂人趕春在婺源采油菜花時(shí),和美麗的本地少女蕓花相識相戀;楹螅瑑扇穗x開了蕓花的村莊四處輾轉(zhuǎn)養(yǎng)蜂。蕓花有孕后回老家待產(chǎn),趕春一個人在深山老林里放蜂時(shí),被大雨所困,為了救被河水沖走的蜂箱,他沖進(jìn)河里下落不明。暗戀蕓花多年的同村青年鄭青帶著蕓花母子開始了尋找趕春的放蜂旅程,一年又一年…… 作者簡介: 梔子,女,現(xiàn)居北京,發(fā)表作品近百萬字,近期出版長篇小說《房產(chǎn)大鱷》、《別碰我的婚姻》。有作品被改編成影視劇。 目錄: 放蜂人之戀 小桔的婚事 馬小背的異性關(guān)系 一葫聲音便夠了 自由撰稿人 寢食難安 一場意外的謀殺 我叔在城里當(dāng)局長 割草的小女孩 今晚去李村看電影第一章?放蜂人趕春來到了蕓花的村莊 1 18歲的山村女孩蕓花“吱呀呀”地打開了自家的青色舊木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忽地?fù)溥M(jìn)她的眼睛里來,在清晨的陽光和風(fēng)里晃呵晃的,晃著她的眼。她驚喜地“呀”了一聲,昨夜里的一夜春風(fēng)竟然吹出了這樣一片花的海。 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碎花的棉布衣褲,眼睛湖水一樣清澈。 而她所在的江西婺源里的這座小山村也山清水秀,村子里都是白墻黛瓦的徽式舊民居。這是上世紀(jì)80年代3月里的一天。 “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頃萬畝油菜花開!笔|花自語著,邁過門檻走出家門來,一邊陶醉地看著四野里處處都是油菜花海的芬芳景象,一邊解開了自己麻花長辮上的橡皮筋,用木梳梳著頭發(fā)。 兀地,她聽到自己頭上有嚶嚶嗡嗡的聲音,好像有什么棲在她的頭發(fā)上。她從口袋里掏出小圓鏡照了一下,是一只小蜜蜂。她笑了一下,輕輕晃了下頭,那只小蜜蜂飛離了她的頭上,但圍繞在她身邊嚶嚶嗡嗡地叫著。將頭發(fā)梳好后,蕓花重新將麻花辮編好,然后走近油菜花地,看見很多小蜜蜂在花叢中上下翻飛,忙上忙下著,她又不由地笑了一下。 這時(shí),蕓花恍惚聽到了更多的嚶嚶嗡嗡聲,她循聲尋去,見離她家不遠(yuǎn)的山坡上,放置了很多排列有序的蜂箱,而蜜蜂們正從蜂箱的小窗口里進(jìn)進(jìn)出出地飛著,一頂相隔不遠(yuǎn)的軍綠色的帆布帳篷不知什么時(shí)候搭起來的。 蕓花好奇地往帳篷的方向走去。這時(shí),正巧從一頂帳篷里走出來一個25歲左右、個子高高的男孩,男孩滿臉純摯,好像因睡眠不足而眼睛紅紅的,看見蕓花的瞬間,頓時(shí)滿臉通紅,而蕓花也羞澀地趕緊將自己的眼神躲開。 從同一個帳篷里走出一個呵欠連天、滿身疲憊的六十多歲的男人來,長著一張樸實(shí)而又滄桑的臉,抄著一口河北口音朝男孩喊著:“趕春,還不趕快去找水源?” “哦,好的爸!”那個叫趕春的男青年答應(yīng)著,晃著手中的水桶茫然四顧。 那個男孩的父親看見了蕓花,笑問道:“哎,小姑娘,你們村里能吃的水源在哪里?” “哦,在村那頭,有一口老井!”蕓花用手指畫著。 那個被喊做趕春的男青年羞澀地向蕓花笑了笑,提著手中的水桶疾走而去,一條小黑狗忠實(shí)的衛(wèi)兵般甩著尾巴緊跟在他后面走去了。蕓花恍惚覺得男孩的臉上洋溢著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牙齒潔白得耀眼。 “天當(dāng)被來,地當(dāng)床,追著花期走四方——”趕春晃蕩著手中的水桶歌謠般念著,向前大步流星地走去。 趕春父親開始用濕泥巴和幾塊磚頭在帳篷外壘一個簡易的泥灶。 “大伯,你們是從哪里來的?”蕓花好奇地問。 “從一個開滿山茶花的地方——”趕春父親有些神秘地笑道,“一般人的地圖是按地界劃分的,我們放蜂人的地圖是按花分的! “那你們的家哪?”蕓花又問。 “家?對于我們這些長年漂泊在外、風(fēng)餐露宿的‘追花人’來說,一片鮮花,一排蜂箱和一頂帳篷,就是家了。”趕春父親有些惆悵道。 “昨天傍晚你們還沒來哪!笔|花說。 “我們是昨兒半夜里到達(dá)的!壁s春父親告訴蕓花,“這蜜蜂呀,跟人一樣,是晚上休息白天采蜜的,放蜂人必須在晚上蜜蜂回巢時(shí)連夜搬運(yùn),這樣才能防止蜜蜂離巢走失! “哦。”蕓花好奇又有些發(fā)憷地向蜂箱走近,久久地看著。 已砌好泥灶的趕春父親在鞋底上磕了磕煙袋鍋,瞇著眼吸一口,揉揉猩紅的雙眼,笑吟吟道:“別怕它們,只要不去傷害它,小蜜蜂一般不會隨意蜇人的。因?yàn)橐坏亓巳,它自己也就活不了了!?br/> 趕春父親說著走近蜂箱,看著蜜蜂一只只飛出蜂巢,他瞇著眼睛,微笑著對那些小蜜蜂說:“孩子們,都出去干活吧,路上小心。” 蕓花聽罷“撲哧”一下笑了。 打水回來的男孩戴上白色的網(wǎng)罩開始侍弄蜂箱,樣子看起來非常神秘。 “當(dāng)放蜂人真好,一生居住在花叢旁邊!笔|花感慨。 這時(shí),戴著白色面罩的趕春兀地抬起頭深看了蕓花一眼。 趕春父親綻開燦爛的笑:“那倒也是,不過,其中的艱辛也是難以言表——姑娘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兒?家里還有什么人?” “我叫蕓花,那是我家!”蕓花扭頭指著不遠(yuǎn)處自家的院落道,“我和臥病在床的姥姥相依為命! “你爹娘哪?”趕春父親好奇地問。 蕓花眼圈一濕,低頭擺弄著自己的麻花長辮小聲道:“雙親早年生病去世了! 趕春又抬起頭來看了蕓花一眼;蛘呤峭榘桑恳?yàn)榫W(wǎng)罩的遮掩,看不清他的神情。 “哦,真是個苦命的孩子!”趕春父親道,“對了,你姥姥得的是什么?” “風(fēng)濕性關(guān)節(jié)炎,得了3年了,一到冬天的時(shí)候就犯得厲害,腿總疼,吃了好多藥也不管事!笔|花滿面愁苦道。 “是么?那等我們安頓好后讓趕春過去試試蜂療!壁s春父親說。 “蜂療?是一種偏方?可以治癱瘓么?”蕓花驚喜異常道。 “簡單點(diǎn)說就是用蜂毒治病。我們用蜂療治好了不少關(guān)節(jié)炎患者,不過也因人而異,不是百分之百有效!壁s春父親道,隨手捉過一只小蜜蜂比畫著。 “那請你們一定給我姥姥試試!拜托了!”蕓花目光爍爍地看著父子倆。 待蕓花離開后,趕春父親望著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海對趕春幽幽地說: “你那當(dāng)了一輩子放蜂人的爺爺臨去世前留給我一句話,說‘我這一生的積蓄,最貴重的珍寶,都留在那片花地里了!阏f他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哪?他到底留下了什么?留在哪一片花地里?” 趕春不解地?fù)u搖頭:“我也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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