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在我離開之前


作者:陳岳辰     整理日期:2016-09-28 09:49:32

電影《離別七日情》原著作者*感動催淚之作 什么是人內(nèi)心深處*的遺憾?也許就是在離開之時,居然沒有任何一個親人為之而動。 
本書簡介:
  那位1”杰克低呼。他有時會這么做,大家都不懂究竟是為什么。凱西翻了翻眼珠子,意思就是打算忽略杰克的存在。她轉(zhuǎn)而看著席佛:“我有事跟你說。”“一切都還好嗎?”他想了好一會兒:“都還OK。”“要去里面坐著聊嗎?”“好。”凱西走在前面,席佛看見她肩膀上的一抹紅色。“那是什么?”“一朵玫瑰罷了。”凱西的語氣有點防備。以刺青來說確實不算什么,就是朵血紅色玫瑰加上一片葉子刺在她肩胛骨上。一般父親就算有些窩囊,看見女兒身上有些刺青也會鬼吼鬼叫一番,但席佛很久以前就放棄了作為父親的尊嚴,心想不如借機與女兒拉近距離算了。“挺好看的。”沒想到凱西一臉挖苦地笑道:“那你該看屁股上的才對。”“我的天。”“席佛,別分心,好戲還在后頭。”“例如?”她回頭,臉上仍是笑著,不過眼睛瞪大了,還看得出正 ①故事書中讓東西出現(xiàn)或消失的咒語,也是漫畫人物常使用的變身咒。微微顫抖。“例如……”她說,“我懷孕了。”在某些時刻,人會感覺到地球就在腳下轉(zhuǎn)著,讓人本能地想要找東西抓住,現(xiàn)在就是那個時刻。席佛輕輕抓住凱西的手臂,盯著女兒的眼睛,兩個人站在那里,仿佛外面的世界完全崩毀了。父女倆都等待著,不知道對方會說什么。5 “哇噢……”他是這么開頭的。凱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著什么。德魯·席佛從來就不是以能言善道聞名,無論是說好話或壞話都沒什么特別厲害之處。但幸好他至少沒有說出下面這幾句話:“你確定?”“是誰干了這種事?”“你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個小女孩了。”至少他沒有生氣、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別過頭。當個不及格的父親的優(yōu)勢,大概就是他從不自認為有立場去批評女兒。席佛只是直視著凱西,抓住她的手臂。平常他若是這么做,凱西會生氣地甩開,但其實凱西也是第一次大聲說出這秘密,所以同樣需要別人扶持。就在父親伸手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內(nèi)心成為化石的某個部分松動了。他又說了一次“哇噢”,仍舊沒有大叫、沒有下巴合不攏之類的反應。“哇噢”只是填補空白,爭取時間思考這悲哀的事實,以及背后附帶的種種含義。席佛這輩子有大半時間都在面對悲哀的事實,而凱西也豁然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來找父親。即便他真的是個糟糕透頂?shù)陌职,凱西也預期他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內(nèi)必定會冒出令自己大失所望的言行舉止,可在這當下她還是感動得想哭。雖然她對這樣的感受深惡痛絕,但她真的就這么哭了,在那些落魄潦倒的男人面前,在游泳池淺水區(qū)那些幾近全裸的火辣美女面前——到底是誰讓她們進來的?旅館門房是個俄羅斯人,兢兢業(yè)業(yè)的模樣好像自己守著白宮一樣。席佛將女兒拉進懷里,用一雙手臂抱住,那動作尷尬得像是他不知道該怎樣擁抱,仿佛害怕將凱西壓壞似的。一個人怎么會過了大半輩子還沒學會如何擁抱呢?凱西向來很討厭自己一邊生父親的氣,一邊卻又同情他,也因此變得更難相處。只不過這一次,她閉起眼睛,融化在席佛那件粗糙的舊棉布T恤上,靜靜地等待著心情平復。她呼吸時,嗅到父親身上那熟悉的氣味,私下將那味道取名為“游民”,是以爽身粉為基底,摻入刮胡水味道的男性淡香。但盡管她好比溺水般緊緊地抱著父親,心里那股憤怒卻又漸漸涌出來,就像意識中反復回蕩的老歌,最后不再是需要回想的旋律,而是烙印在大腦的一條神經(jīng)通道,無法改變。凱西感受到怒火在體內(nèi)亂竄。她氣父親,也氣自己,于是掙脫了席佛那尷尬的擁抱,用的力氣或許比預期的要大了些。被推開的席佛,神情滿是不解。她看慣了這神情,一副訝異、傻氣的模樣,一副世界轉(zhuǎn)動太快才會讓他跟不上的態(tài)度。打從進入青春期開始,凱西就不斷在他臉上發(fā)現(xiàn)這種表情。似乎是從買冰淇淋也討好不了女兒以后,他就想不出別的花招了。她猜想媽媽與席佛離婚之前的那幾年,大概也看了太多次這種表情,但實際上母女倆間并沒有討論過那段往事。雖說凱西鄙視席佛,卻也不想聽母親數(shù)落他的種種不是,倒不是因為心里還對父親有什么忠誠可言,而是覺得媽媽就算這輩子都會困在前一段婚姻的陰影中自怨自艾、走不出來,但沒道理拿女兒當成情緒出口。盡管她也認為媽媽做了正確的抉擇。回到眼前的境況:凱西的淚腺受到控制之后,抬起頭望著席佛。她在自己脆弱的時候來找他,卻轉(zhuǎn)眼間回復到原本輕蔑的神態(tài)。至于席佛,他只是用手順了順太長太亂的頭發(fā),若有所思地撓撓下巴,接著開口說:“你要不要吃冰淇淋?”假如身為畢業(yè)生致詞代表,同時也是那一年唯一進入常春藤聯(lián)盟名校的女學生,在這處境下還不夠諷刺的話,那么大可再加上一條:其實直到三個星期以前,凱西都還是處女,連男朋友都沒有。今年上半年她有個對象,好笑的是那個男生竟然叫做杰可·普魯?shù)撬埂扇嗽谌路輹r分手,原因乍聽起來錯綜復雜,但其實可以總結(jié)成一句話,也就是凱西不肯與他上床。兩人曾經(jīng)在杰可的吉普車上甚至在他的家里躲避著他的父母,做過一些越舉的事情,但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行為。理當是最親密的時刻,凱西卻反而覺得與他更疏遠了。杰可是個幽默正直的男生,性格也有溫柔的一面,這些擾亂了凱西的心,只可惜進展到脫光光的這個階段,他都講了一些暗示或諷刺的話語,凱西就覺得自己被說成是假正經(jīng)、真浪蕩的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終于,時候到了,兩人之間有著最后通牒的默契,凱西選擇退出。才過兩周,杰可就開始與露西·葛瑞森交往。她以前當過JCPenney的模特兒,與同年級許多男生搞曖昧,幾乎被看作是成年禮的一種儀式。雖然凱西阻擋了杰可的攻勢,但她卻成為華盛頓艾文高中史上獨一無二的畢業(yè)生致詞代表——因為她在離上臺演講不到二十分鐘前,沖進了女廁所對著驗孕棒撒尿,上臺念了兩頁演講稿以后,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還將那玩意兒握在手中,兩條粉紅色的線包夾著她所說出的每一句話,仿佛悄悄地嘲弄著自己。“我們即將進入外面廣闊的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切都在變……我們最終都將成為所有選擇,以及所有錯誤的總和……我們珍惜的日子已經(jīng)在身后慢慢褪色,但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挖掘出來,與我們的孩子分享……”諸如此類的內(nèi)容,然后是什么友誼、教訓、體驗等等令人生厭的陳詞濫調(diào)。她拿著驗孕棒輕輕敲著講臺,繼續(xù)翻頁演講稿,但身體里的那個東西,那個由欲望和冷漠和生理反應匯聚而成的某個東西,卻還在她的子宮里繼續(xù)分裂繁殖、增長擴大,好像世界即將在今天結(jié)束似的。凱西腦海中有個想象,如果她把準備好的演講稿扔掉,高高舉起驗孕棒,發(fā)自內(nèi)心地告訴大家發(fā)生什么事情,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會同情自己。你們真的對前途憂心嗎?那看看這是什么鬼玩意兒!如果她真這么說了,然后賈斯汀·羅斯馬上頂著他的大黑眼影、帶著吉他上臺演唱“年輕歲月”樂團名曲《別回頭》,保證大家都會哭紅眼眶,然后凱西也能成為當?shù)氐膫髌嫒宋锪税伞?nbsp;可現(xiàn)實是,在她結(jié)束致辭以后,會場里回蕩著乏味的掌聲,她轉(zhuǎn)頭看著母親與李奇朝自己露出璀璨笑容,更后面的地方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居然是席佛,他穿著牛仔褲和黑色窄領(lǐng)襯衫,靠在墻壁上,同樣拍著手。她眼淚冒出來了,走回原位,但卻不怎么肯定自己為什么要哭。禍是自己闖的,對吧?6“你媽有什么反應?”“還好。”“真的嗎?”“其實我還沒告訴她。”“啊,聰明。”“目前只有告訴你。”“嗯。”“那你又有什么感覺?”“這口氣聽起來很像我的心理治療師。”“你還有去咨詢嗎?”“沒有,幾年前就停了。”“反正不是每個人都能保持心理健康。”“就像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好避孕措施。”“算你厲害啊,席佛。”“那你有什么打算?”“打算承認我是白癡。”“多久了?” “沒有很久。你要從什么時間算起?”“我哪知道,受孕吧。”“大概三個星期左右。”“好,那你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考慮。”“你覺得我該怎么辦?”“我認為你該考慮墮胎。”“哇,我說老爸,你考慮得挺快的是不是?”“你自己問我覺得該——”“我只是要你照心里想的老實說。”“我不是說了嗎?”“完全不顧慮到我身體里有個小生命就對了。”“你自己是這么看待的嗎?我是說,你覺得那是一條生 命?”“是吧。也不一定。有時候吧。我不知道。你又怎么想?”“我怎么想無關(guān)緊要,你得做出自己覺得正確的決定。”“我做的正確的決定是一開始就不要懷孕。”“孩子,別哭。”“少叫我別哭,我最討厭人家那樣說。”“對不起。”“哎喲,天哪……我是說,爸,這種時候還不能哭,那要什么時候才可以哭?我都懷孕了耶。”“你說得對,抱歉。”“可以告訴我一件事嗎?”“那有什么問題。”“我不是處女了,你會生氣嗎?”“你不再是個七歲小女孩的時候,我生氣了;才一眨眼你就忽然變成大女孩的時候,我生氣了;錯過幾百萬次相處機會的時候,我生氣了。我氣我自己是個很糟糕的爸爸,你應該要受到更好的照料才對。至于你是不是處女這種事情……或許是因為我認為你也該交男朋友了吧,所以倒不覺得怎么樣。”“嗯哼。”“你又哭啦?”“一點點而已啦。”“你不必急著今天做決定啊。”“我根本不想做決定,我希望有別人可以幫我做決定。”“那……呃,孩子的爸爸怎么說?”“沒有爸爸,也根本沒有孩子。那是一團細胞,只不過 擺在那里的話可能會變成孩子。”“好。你不認為有必要告訴他就對了。”“你看看你自己吧。真的要我認同‘爸爸’這種角色?”“我又沒有要你認同誰,只是想確定現(xiàn)在的狀況。”“那你最好認真點。喂!你又跑去哪兒。”“才坐一下子就要吃兩支?你沒搞錯吧?嫌膽固醇太低嗎?”“算了。我要走了。”“我說錯話了嗎?”“反正你說什么都是錯的。”“需要我?guī)褪裁疵幔?rdquo;“之后再說。也說不定你已經(jīng)幫到我了。我不知道?傊业没厝プ约汉煤孟肭宄”“假如要去動手術(shù),我陪你去,好嗎?”“又來了,就想逼我去墮胎。”“我的意思是說,假如你不想告訴你媽和李奇也沒關(guān)系。”“是啊,如果讓李奇載我去,你顏面何存哪。”“當我沒說好了。”“真小心眼。要是你連提都不提,我就要跟你斷絕往來了。”“那你干嗎還兇巴巴的?”“因為你活該啊,‘爸’。因為你是個差勁的父親。又不是偶爾幫我一次就能改變事實。”“所以我有幫上忙?”“我只是說個假設(shè),‘假設(shè)’你有幫上忙。”“好啦。那我送你回家吧?”“你根本沒車。”“我都開杰克的車啊。”“不用了,我自己有車。”“什么時候買的?”○“媽和李奇送我一輛G351當畢業(yè)禮物。”“他們也真有心。”“反正媽覺得她得連爸爸的部分都做到,所以我也就不客氣了。”“換做我也一樣。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問吧。”“你為什么會來跟我說?”①日本高級車品牌Infiniti所推出的車款。“你真的想知道?”“想啊。”“讓你失望,我比較沒感覺。”7 女兒走了以后,席佛一個人坐著,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被開腸剖肚的魚。凱西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刀子又快又狠,總是等她離開之后血才噴出來。他們坐在冠軍咖啡館里,這兒也順便賣些雜貨,就位于凡爾賽宮接待大廳后側(cè)一個腎臟形狀的小隔間內(nèi)。老板娘叫做珠兒,是個豐滿的匈牙利寡婦,五十多歲,妝濃得像是上油漆一樣,不管走路或做事都伴隨著尼龍布的摩擦聲,以及上千個金鐲子碰撞的叮叮咚咚聲,仿佛圣誕節(jié)到了一樣。“你女兒嗎?”珠兒講英語時的腔調(diào)令人發(fā)噱。她整理起柜臺后面擺放的各種頭痛藥——阿司匹林在這兒銷路非常好。“是啊。”“挺美的,尤其是那雙腿,會給她惹麻煩哦。那些集中托高的束帶恐怕已經(jīng)在她背上留下了永久的痕跡。“不過時代變了,現(xiàn)在男人都喜歡皮包骨、但有一雙美腿的女孩。你可得小心一點。”“我會注意。”珠兒聳聳肩:“其實也沒得注意啦。年輕人都很任性呢,對吧?”“是啊。”沒有人想得起原因,可是凱西小時候剛學會講話時,看見席佛不是叫“爹地”,而是“我爹地”。席佛腦海中浮現(xiàn)當時的光景,小凱西身上只包著紙尿布,在他與狄妮絲的床上爬來爬去,頂著小小的圓肚子,那大概是世界上最小最小的啤酒肚吧。她一遍又一遍興奮地高聲喊著:“我爹地!”席佛只要伸手抓她腳踝,她就哈哈大笑。“嘿,席佛,你還好嗎?”珠兒開口問。就算他喘得過這口氣,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答才好。他失去了非常多。妻子、家庭、尊嚴,當然,比較多人知道的還有彎雛菊樂團的鼓手兼共同作曲人的身份。派特、雷伊、丹尼與他四個人,從高中畢業(yè)以后就一起組成樂團,歷經(jīng)龐克、后龐克、吶喊風,慢慢趨近于流行樂,在東岸許多搖滾夜店表演,大家湊錢租錄音室,一有機會就寄出demo帶。在席佛的回憶里,他一直都打著鼓,連他母親都說過,好像懷孕時就感覺到席佛在子宮里面敲敲打打。四歲的時候,他拿水桶與箱子做成一套鼓,假設(shè)在父親○的立體聲喇叭旁邊,隨著披頭士、Crosby&Nash1的樂聲,手持烤肉用的竹筏擊奏起來。到了六歲,父母送了一套真正的鼓給他,也帶他去上課,那時候他們以為不出一兩年,兒子的興趣就①Crosby&Nash,一九六八年組成的知名民謠搖滾樂團,以三位團員的姓氏組成樂團名稱。會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沒想到打鼓竟成為席佛一生的熱情所在。只要坐在鼓前面,全身上下所有的焦躁不安——抖動的腳、悸動的心、奔馳的意識——都合而為一,凝聚于同樣的節(jié)奏之下。席佛自己并沒有清楚意識到這一點,不過確實只有在打鼓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才會平靜下來。凱西出生以后,席佛寫的歌內(nèi)容驟變,多了份滄桑,也多了份激情,因為他所看見的世界已然不同。彎雛菊漸漸成熟茁壯,以前聯(lián)系過的唱片公司經(jīng)紀人也總算注意到他們。過了約莫一年,終于簽約發(fā)行第一張專輯,《支離破碎》也不負所望,短短幾周便在排行榜上一飛沖天,他們搖身一變成為國際搖滾巨星。那段光陰短暫,卻令人回味無窮。接下來,派特·邁瑞迪的主唱大頭癥就發(fā)作了,他相信自己單飛會更紅,其余三個團員只好私下聚會,喝酒聊天討論著往后的發(fā)展,然而,卻在彼此眼中看見現(xiàn)實的殘酷——比起美夢無法成真,更慘的就是他只成真了一瞬間。雷伊搬到南部去,在妹夫的公司上班,很久沒有音訊了。席佛在一些表演場合上還見過丹尼,有時候會一起為同一場婚禮表演,彼此交換了個苦笑,懶懶地擁抱一下,偶爾演奏到高潮之處,還會偷偷加入昔日熟悉的橋段,但臺下的人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有時他不免心想,假如派特后來一敗涂地的話,他們?nèi)齻人心里會好過得多。他們真的這么期盼?上Ф嗄曛,派特不但還在洛杉磯發(fā)展,甚至拿過格萊美獎,還與電影明星上床。唯一能讓席佛稍感寬慰的大概就是《支離破碎》這首單曲的版稅還持續(xù)地進入戶頭,可悲的是,這竟成為他最大的一筆收入,其他演出或者去賣精子所賺的都不過是零頭罷了。在人前,丹尼與席佛當然都說他們祝福派特,但是喝酒多了之后,他們可不諱言多么期待派特走霉運,最好與名模上床之后馬上風,或者不小心把散彈槍口放進他那張主唱的小噘嘴里扣下扳機。倘若派特自殺,他們倒還愿意在VH1電視臺的采訪小組過來采訪時別說得太難聽。這一晚席佛與史考特·奇的樂團合作,擔任婚禮伴奏。他坐在鼓架前面,進入“自動駕駛”模式,完全無視于旁邊站了一兩個鼓迷。有時候在這樣的場合里,還是會被人認出來,圍觀者就會漸漸變多,但過了一會兒后,等他們意識到曾經(jīng)出名的鼓手與普通鼓手根本沒多大分別,就會回去吃他們的芝麻醬沙拉和菲力牛排了。今晚臺上有七個成員,加上兩名和音。這一行做久了,會覺得根本不是在玩音樂,只是受過訓練的猴子上臺照著順序做動作。史考特站在麥克風前表演《今晚你的容顏》,唱腔非常油,歌詞都黏在一塊兒,母音拼命拉長,幸好法蘭克·辛納屈1活得不夠久,絕對不會聽到這個版本。貝普提斯特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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