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重現(xiàn)經(jīng)典:亡軍的將領


作者:伊斯梅爾·卡達萊     整理日期:2016-02-03 10:57:13

**屆布克國際文學獎獲得者
  令阿爾巴尼亞文學躋身世界文壇的首位作家
  侵略者對戰(zhàn)爭的反思
  戰(zhàn)死者渴望和平的魂靈
  存活者被桎梏的綿長苦痛
  諾貝爾文學獎熱門人選卡達萊*重要作品
  入選法國《世界報》“20世紀百本**圖書”
本書簡介:
  一位意大利將軍奉命在戰(zhàn)后來到阿爾巴尼亞,收集當年戰(zhàn)死在此的意大利將士遺骨,其中種種艱辛幾乎令他精神失常;恼Q而幽默的講述中,侵略者對戰(zhàn)爭的反思,戰(zhàn)死者對和平的渴望,幸存者終生難釋的苦痛,全都躍然紙上。
  《亡軍的將領》是阿爾巴尼亞作家伊斯梅爾?卡達萊的成名作,也是他*著名的一部作品,迄今已被翻譯為數(shù)十種語言,取得了國際文學界的一致好評。作為阿尼巴爾亞當代文學史上的代表作家,也是**位蜚聲國際的阿爾巴尼亞作家,卡達萊在2005年榮獲了首屆布克國際文學獎,成為阿爾巴尼亞民族的驕傲。
  作者簡介:
  伊斯梅爾?卡達萊(1936-),阿爾巴尼亞當代*著名的作家和詩人,曾先后在地拉那大學和高爾基世界文學學院學習深造。1954年,他以詩集《青春的熱忱》初登文壇。1963年,他發(fā)表了首部小說《亡軍的將領》,其后陸續(xù)出版《破碎的四月》《夢幻宮殿》等長篇小說,迄今作品已在全球數(shù)十個國家出版。2005年,卡達萊獲得**屆布克國際文學獎。
  譯者簡介:
  鄭恩波,遼寧蓋州市人。中國藝術研究院當代文藝研究室主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譯協(xié)會員,有多部著作及譯著。前言譯序
  近年來,在歐洲各國特別是法國文學的天空,升起一顆格外耀眼的新星。他一連出版了近30部長篇小說和為數(shù)不少的中、短篇小說、雜感、隨筆和游記,而且?guī)缀趺坎块L篇都被譯成多種文字在歐美廣為發(fā)行。法國文學界贊美他可與海明威、卡夫卡等文學大家比肩,甚至還多次呼吁他應當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候選人。
  這位文學新星就是擊敗數(shù)十名文壇巨匠,于2005年6月榮獲首屆布克國際文學獎的阿爾巴尼亞當代著名作家、詩人和社會活動家伊斯梅爾?卡達萊。
  也許有人以為:經(jīng)濟發(fā)展滯后,人口僅有300多萬的阿爾巴尼亞,根本出不了具有世界文學水平的大作家,卡達萊獲此殊榮,只是一種偶然或者是出于某種特殊原因。但據(jù)我50余年來對阿爾巴尼亞文學特別是對卡達萊文學生涯的跟蹤和研究,應當說,這是一個很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而不能手中無材料只憑主觀想象,武斷地亂下結論。
  卡達萊之所以能榮獲布克國際文學獎,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我們知道,阿爾巴尼亞國家雖小,但她具有同希臘、古羅馬一樣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在源遠流長的文學譯序
  近年來,在歐洲各國特別是法國文學的天空,升起一顆格外耀眼的新星。他一連出版了近30部長篇小說和為數(shù)不少的中、短篇小說、雜感、隨筆和游記,而且?guī)缀趺坎块L篇都被譯成多種文字在歐美廣為發(fā)行。法國文學界贊美他可與海明威、卡夫卡等文學大家比肩,甚至還多次呼吁他應當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候選人。
  這位文學新星就是擊敗數(shù)十名文壇巨匠,于2005年6月榮獲首屆布克國際文學獎的阿爾巴尼亞當代著名作家、詩人和社會活動家伊斯梅爾?卡達萊。
  也許有人以為:經(jīng)濟發(fā)展滯后,人口僅有300多萬的阿爾巴尼亞,根本出不了具有世界文學水平的大作家,卡達萊獲此殊榮,只是一種偶然或者是出于某種特殊原因。但據(jù)我50余年來對阿爾巴尼亞文學特別是對卡達萊文學生涯的跟蹤和研究,應當說,這是一個很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而不能手中無材料只憑主觀想象,武斷地亂下結論。
  卡達萊之所以能榮獲布克國際文學獎,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我們知道,阿爾巴尼亞國家雖小,但她具有同希臘、古羅馬一樣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在源遠流長的文學史上,阿爾巴尼亞涌現(xiàn)出了不少可與意大利文藝復興時代的名家相媲美的人物。也就是說,阿爾巴尼亞的文學根基是相當厚實堅牢的;有了這樣的根基,是可以建立起雄偉瑰麗的文學大廈的。第二,阿爾巴尼亞當代文學也曾是經(jīng)過時代風雨考驗與磨礪并具有很高水平的先進文學,她擁有一批被歐洲許多有識之士公認的,能和當今世界上*著名的作家、詩人擺在同一個天平上的杰出人物(如德里特洛?阿果里、彼特洛?馬爾科、雅科夫?佐澤、澤瓦希爾?斯巴秀等),伊?卡達萊只不過是他們當中的一個代表。
  其實,50年前,卡達萊就是一個名聲顯赫的人物。他是一個在社會主義制度下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作家、詩人,也是一個得到黨和政府特別關照,享有崇高聲譽的驕子。
  1936年,即意大利法西斯侵占阿爾巴尼亞(1939年4月7日)的3年前,卡達萊出生于阿爾巴尼亞南方著名的山城紀諾卡斯特(與阿爾巴尼亞前**領導人恩維爾?霍查是同鄉(xiāng))。他在這里讀完了小學和中學,后進入地拉那大學歷史-語文系,主攻阿爾巴尼亞文學。早在青少年時代,卡達萊就嶄露出詩才,18歲就出版了詩集《少年的靈感》(1954),21歲又出版了詩集《幻想》(1957)。緊接著,他又在25歲的時候,出版了引起詩壇廣泛注意和好評的詩集《我的世紀》(1961)。
  這三部詩集以新穎鮮活的想象力和個性突出的詩歌語匯,得到前輩詩人拉?西里奇、法?加塔的夸獎和重視。20世紀50年代后期,卡達萊被政府派送到莫斯科高爾基文學院深造。在那里,語言天賦甚高的卡達萊很好地掌握了俄語和法語,從豐富、斑斕的俄蘇文學和法國文學中汲取了寶貴的營養(yǎng),使他一生受益無窮。1961年夏天,國際風云驟變,阿蘇關系破裂,卡達萊被迫回到地拉那,先后在《光明報》《十一月》文學月刊和《新阿爾巴尼亞畫報》任編輯,有一段時間還主編過法文版的《阿爾巴尼亞文學》。與此同時,他還繼續(xù)從事自中學時代就開始的詩歌創(chuàng)作活動。
  1963年秋天對卡達萊一生的文學事業(yè)具有頭等的重要意義,那是決定他一生命運的季節(jié)。阿爾巴尼亞勞動黨中央機關報《人民之聲報》以整版的版面發(fā)表了他的長詩《群山為何而沉思默想》。這首長篇抒情詩,以超凡獨特的想象和聯(lián)想,描述了慓悍驍勇的阿爾巴尼亞人民世世代代同槍結下的不可分割的血肉關系,深刻地闡釋了阿爾巴尼亞人民千百年來偉大力量的源泉所在。它在《人民之聲報》上發(fā)表的當天晚上,卡達萊就接到了勞動黨中央委員會**書記恩維爾?霍查的電話。領袖的熱烈祝賀,給了卡達萊極大的鼓舞和力量,同時也大大地提高了他的聲譽和在詩壇上的地位。
  3年后的秋天(1966),在阿爾巴尼亞舉國歡慶勞動黨成立25周年的前夕,卡達萊又在《人民之聲報》上發(fā)表了長詩《山鷹在高高飛翔》。這首詩在內(nèi)容和創(chuàng)作思路上,都和《群山為何而沉思默想》一脈相承。在這首激越磅礴的長詩里,詩人滿懷熾熱而誠摯的情感,描述了勞動黨在革命風暴中誕生、壯大的英雄歷程。
  又過了3年,即1969年阿爾巴尼亞民族解放戰(zhàn)爭和人民革命勝利25周年前夕,卡達萊又發(fā)表了第三部著名的抒情長詩《六十年代》,縱情歌頌阿爾巴尼亞勞動黨及其領導者霍查在20世紀60年代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的歷史功績和貢獻。
  《群山為何而沉思默想》《山鷹在高高飛翔》《六十年代》這組三部曲式的抒情長詩,從歷史寫到現(xiàn)今生活,思想深邃,技藝精湛(特別是前兩首),均榮獲過共和國一等獎。通!度嗣裰晥蟆肥遣话l(fā)表詩歌和小說的,但卡達萊的3首長詩卻能連續(xù)3次以整版的版面在報上隆重推出,這可是文壇上史無前例的盛事。從此卡達萊名聲大振,在阿爾巴尼亞詩歌界獨領風騷近10年。直到1974年,德里特洛?阿果里的長詩巨著《母親,阿爾巴尼亞》問世之后(在此之前,這位詩人還發(fā)表了《德沃利,德沃利》《父輩》《共產(chǎn)黨人》等家喻戶曉的詩篇),卡達萊獨領風騷的地位才被阿果里所取代。
  卡達萊是一位極力追求藝術表現(xiàn)力的詩人,他給阿爾巴尼亞詩歌帶來了不少新主題、新思想、新形象和新語匯,他許多詩作中都有著發(fā)人深思的哲理性?ㄟ_萊的詩歌,基本上都是現(xiàn)實主義的完美之作,同時,他又是受俄羅斯大詩人葉賽寧和馬雅可夫斯基影響至深的詩人。從他們的作品中卡達萊學習了未來派和象征派的表現(xiàn)手法,運用了阿爾巴尼亞詩人少用的詩歌語匯,增強了表現(xiàn)力和新鮮感。比如“時間的牙齒咬住阿爾巴尼亞的腋下”、“歌兒像從槍口里吐出的紅玫瑰一樣”、“白色的鐘擺敲響敵人的喪鐘”(把尸體比做鐘擺)、“一片帶血的羽毛伴隨著11月的樹葉落到地上”(用帶血的羽毛象征烈士)、“房屋像暴風雨中的雄鷹直上云天”(用共產(chǎn)黨的誕生地——一所小房子象征黨)等。這些形象的捕捉和運用,顯然受到了象征派詩歌的影響,這一傾向更加明顯地表現(xiàn)在后來的兩部詩集《太陽之歌》(1968)、《時代》(1972)中。
  猶如許多才華橫溢的詩人同時又是著名的小說家一樣,卡達萊也是創(chuàng)作小說的強手。而且越到后來越明顯:小說創(chuàng)作才能更加充分地顯示他的文學天賦和成就。
  還在創(chuàng)作使自己名聲大振的長詩《群山為何而沉思默想》的時候,卡達萊便開始了長篇小說《亡軍的將領》的創(chuàng)作(1963年初版,截止到1966年又修改過兩次)。這是卡達萊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處女作,也是他全部長篇中*成功的作品。它在歐洲特別是在法國產(chǎn)生了使阿爾巴尼亞人感到驕傲與自豪的影響。我們知道,意大利法西斯1939年4月侵占阿爾巴尼亞時,卡達萊年僅3歲,他既沒有彼特洛?馬爾科參加西班牙戰(zhàn)爭的經(jīng)歷,也沒有像賽弗切特?穆薩拉依、法特米爾?加塔那樣親赴民族解放戰(zhàn)爭的戰(zhàn)場,在槍林彈雨中目睹人民的豐功偉績。這就是說,卡達萊不可能采取以往作家的寫法來寫民族解放戰(zhàn)爭。他要像畫家、攝影家選取合適的角度那樣,精心選取自己的角度。他抓住了一名意大利將軍赴阿爾巴尼亞搜尋意大利陣亡將士遺骨這條主要情節(jié)線,將他所熟悉的甚至自幼就聽到的種種故事,巧妙地、得心應手地編織在上面。具體落筆時,又不直接去描寫戰(zhàn)場上的刀光劍影,而是全力去展示各種人物對戰(zhàn)爭的思考和心態(tài)。這就是卡達萊描寫民族解放戰(zhàn)爭的新角度。他的才華和靈氣,也主要在這一點上展露出來。一個將軍在一個神父的陪同下,到異國的土地上尋找陣亡者的遺骨,這是一件多么乏味無趣的事情!但是,聰明的卡達萊卻讓我們看到,圍繞著尋找遺骨這件事情,作者采取故事中套故事,鏈環(huán)上結鏈環(huán)的巧技,多層面、多方位、縱橫交叉、上下貫通,全面地描繪了反法西斯民族解放戰(zhàn)爭的畫面。難怪一位頗有成就的中國當代作家讀罷小說后感慨地說:“《亡軍的將領》寫得何等輕松從容!作家為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而寫成戰(zhàn)爭的作者提供了樣本……”
  《亡軍的將領》問世后,在世界上產(chǎn)生了不小的反響,截至1997年,它共被譯成28種文字,印了71版,其中法國社會各界的一片喝彩聲,將作為阿爾巴尼亞全民族分外光榮、體面的事件,載入阿爾巴尼亞的史冊。請聽:
  這是一部奇特的小說。在這部小說里,戲劇性不斷地伴隨著幽默,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過去所不熟悉的阿爾巴尼亞文學。
  ——法國“南方電臺”,1970年3月11日
  在這部荒誕的史詩里,幻想現(xiàn)實主義涂上了一層淡淡的幽默色調(diào)。這是一種從地下目擊的戰(zhàn)爭,即從墓穴里目擊的戰(zhàn)爭。這部書透過死者的魂靈使歐洲*小的國家之一——阿爾巴尼亞進入了共同的圖書市場。
  ——巴黎《費加羅報》,1970年4月12日
  毫無疑問,這部書的出版,將是一種新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我們幾乎不了解的阿爾巴尼亞文學;這一文學首先使作家伊?卡達萊進入到高不可攀、求之不得的層次。
  ——巴黎《*后一分鐘報》,1970年3月13日
  幽默,含蓄的激情,輕松自由、樸素自然的敘述,機敏的語調(diào),不外露的技藝,曲折的教誨,異乎尋常的景觀,喜氣洋洋的新人——所有這些因素使這部小說比任何別的作品都更精致。這里有當今正在覺醒的世界的畫像,它葆其能量、力量和色彩。
  ——法國《羅蘭共和報》,1970年5月17日
  卡達萊的作品,在歐洲和世界其他地方受歡迎的盛況是空前的。
  迄今為止,他的作品已用30余種語言在世界各地出版了600余次。
  對于我國讀者來說,卡達萊及其作品也并不陌生。1964年,我們的老前輩、著名外國文學翻譯家戈寶權主編的阿爾巴尼亞當代詩集《山鷹之歌》中,就選了他的《祖國》《共產(chǎn)主義》兩首短詩。1967年秋天,卡達萊隨萊索爾?培多率領的阿爾巴尼亞作家代表團訪華,寫下了對中國人民充滿友好情誼的詩篇《天安門之歌》,由筆者譯出后發(fā)表在當年10月31日的《人民日報》上。1992年,應作家出版社特別約稿,筆者翻譯、出版了卡達萊**部,也是迄今他*重要*有代表性的長篇小說《亡軍的將領》。與此同時,應中央電視臺和阿爾巴尼亞駐華大使館之約,筆者還翻譯了根據(jù)這部小說改編攝制的故事影片《亡軍還鄉(xiāng)》(上、下集)。影片在央視播出后,社會反響強烈,得到了觀眾和專家的好評。
  1994年,由飛白先生主編、花城出版社出版的《世界詩庫》中,選取了由筆者翻譯的卡達萊的長詩《山鷹在高高飛翔》(節(jié)選)。在2005年第6期的大型文學月刊《飛天》上,發(fā)表了由筆者翻譯的“阿爾巴尼亞當代詩人五大家”一組詩歌,選登了卡達萊的《斯坎德培的肖像》《老戰(zhàn)士之歌》《母親》(頌詩)3首詩。繼重慶出版社于2007年、2008年接連出版卡達萊的代表作《破碎的四月》《亡軍的將領》之后,近幾年花城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等又陸續(xù)出版了《石頭城紀事》等多部卡達萊作品。筆者衷心希望有更多的卡達萊作品在我國得到翻譯、出版。
  鄭恩波
  2015年9月修訂在這部荒誕的史詩里,幻想現(xiàn)實主義涂上了一層淡淡的幽默色調(diào)。這是一種從地下目擊的戰(zhàn)爭,即從墓穴里目擊的戰(zhàn)爭。這部書透過死者的魂靈使歐洲*小的國家之一——阿爾巴尼亞進入了共同的圖書市場。
  ——巴黎《費加羅報》
  卡達萊是在阿爾巴尼亞文學、歷史、民俗學、政治學等各領域都留下印記的作家。他描繪了一種完整的文化,繼承了《荷馬史詩》的敘事傳統(tǒng)。
  ——布克國際文學獎評委會主席約翰?凱里
  這是一部奇特的小說。在這部小說里,戲劇性不斷地伴隨著幽默,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過去所不熟悉的阿爾巴尼亞新文學。
  ——法國“南方電臺”,1970年3月11日
  在這部荒誕的史詩里,幻想現(xiàn)實主義涂上了一層淡淡的幽默色調(diào)。這是一種從地下目擊的戰(zhàn)爭,即從墓穴里目擊的戰(zhàn)爭。這部書透過死者的魂靈使歐洲*小的國家之一——阿爾巴尼亞進入了共同的圖書市場。
  ——巴黎《費加羅報》
  卡達萊是在阿爾巴尼亞文學、歷史、民俗學、政治學等各領域都留下印記的作家。他描繪了一種完整的文化,繼承了《荷馬史詩》的敘事傳統(tǒng)。
  ——布克國際文學獎評委會主席約翰?凱里
  這是一部奇特的小說。在這部小說里,戲劇性不斷地伴隨著幽默,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過去所不熟悉的阿爾巴尼亞新文學。
  ——法國“南方電臺”,1970年3月11日
  毫無疑問,這本書的出版,將是一種新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我們幾乎不了解的阿爾巴尼亞文學;這一文學首先使作家伊?卡達萊進入到高不可攀、求之不得的層次。
  ——法國巴黎《*后一分鐘報》,1970年3月13日
  小說《亡軍的將領》創(chuàng)造的氛圍,使讀者不能不回想起迪諾?布扎蒂幾部作品中的氛圍,它讓你回想起比這些更黑暗的東西。
  ——法國巴黎《一分鐘報》,1970年4月4日
  幽默,不外露的激情,輕松自由、樸素自然的敘述,語調(diào)的機敏,含蓄的技藝,曲折的教誨,異乎尋常的景觀,喜氣洋洋的新人——所有這些因素使這部小說比任何別的小說都更精、更尖。這里有當今正在覺醒的世界的畫像,它保其能量、力量和色彩。
  ——法國《羅蘭共和報》,1970年5月17日將軍傾耳靜聽大廳里那架個頭不小的收音機在廣播些什么。他覺得阿爾巴尼亞語語調(diào)沉重,太難聽了。當阿爾巴尼亞農(nóng)民為了幫他們的忙而聚集到一起的時候,他在墳墓旁聽他們講話的次數(shù)太多了。所有那些陣亡的人,活著的時候,肯定都聽過這種要命的語言。他在思索著。這會兒聽起來是在廣播新聞,因為廣播員總是不斷地重復熟悉的詞兒:特拉維夫、波恩、老撾。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城市。將軍在思考,又去回憶不同國家和民族的軍人,他們曾經(jīng)到過阿爾巴尼亞。他還回想起各種生了銹的鐵牌子、十字架、標記、寫得歪歪扭扭的名字。大多數(shù)人有墳墓,但什么牌子也沒有,甚至多數(shù)人根本就沒有墳墓。他們被直接扔進泥巴中,埋進共用的土坑里。他們當中有的人甚至連爛泥巴的邊也沒沾,只在名單上有個名字。
  一個軍人的遺骨是在南方一個很小很小的城市里的博物館里找到的。博物館是幾個熱情很高的市民建的。在小城的古城堡中,在一個很深的小屋子里,人們在另外一些東西當中找到了一個人的遺骨。一連好幾個禮拜,業(yè)余考古工作者每天都待在城市咖啡館里,對這些遺骨作各種各樣的判斷。甚至當軍人遺骨搜尋小組到達小城的時候,業(yè)余考古工作者中有兩個人正在寫一篇既大膽又混亂的文章,想在某一刊物上發(fā)表。一個偶然的機會,專家從博物館那兒經(jīng)過,根據(jù)掛在脖頸上的身份牌,立刻認出了骨架(在業(yè)余考古工作者的文章中,對這一身份牌有兩種判斷:可能是裝飾品,要不就是羅馬時代的錢幣)?墒,專家從博物館這么一過,卻給大家作了*后的結論。此事非常奇怪:軍人怎么可能進入城堡中無人出入的地下迷宮里呢?而且為什么要進去?
  “那個軍人會是誰呢?”將軍問道。
  “哪個軍人?”
  “城堡里那一個。”
  “噢,對了,我們找到了他的名字!鄙窀刚f。
  “是找到了他的名字!睂④娬f,“不過我想知道,他會不會是那些個別向我們提出請求的人家的什么成員!
  “個別向我們提出請求的軍人多著呢!鄙窀刚f,“怎么可能把所有軍人的名字都記住呢?”
  “這倒是真的。再說他們當中還有很多相同的名字。名單上的名字相當多,我什么也記不住!
  “這個軍人曾經(jīng)像所有戰(zhàn)士一樣!鄙窀刚f。
  “要這些人的詳細名字和官銜還有什么必要?”將軍說,“說到底,在一堆骨頭里能有什么名字呢?”
  神父點點頭,好像是要說:“那您有什么辦法?就是這樣。”
  “他們的名字應該都是相同的,就像他們脖頸上掛的身份牌那樣!睂④娎^續(xù)說。
  神父未作回答。從飲酒間里傳出音樂聲,將軍不停地吐著煙圈。
  “他們把我們的人打死得太多、太嚇人了。”將軍仿佛在說夢話。
  “這是真的!
  “我們也殺了人!
  神父沉默不語。
  “我們也殺了人!睂④娭貜驼f道,“他們的墳墓遍地都是。假如我們軍人的墳一個個孤零零的話,那將是非?蓯u、非常悲哀的!
  神父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讓人弄不明白,他是“同意”還是“反對”將軍的話。
  “小小的安慰。”將軍說。
  神父又搖了搖頭,好像是說:真是沒法子呀。
  “您叫我不明白!睂④娬f,“這事對我們來說,是否是一種安慰呢?”
  神父張開雙手,說道:“我是個信教的人,我是不贊成殺人流血的!
  “噢——”將軍說。
  那對訂了婚的戀人站起來,走出大廳。
  “我們曾經(jīng)互相殘忍地殺戮過!睂④娊又f,“這些家伙打起仗來可厲害著呢!
  “這解釋為——”神父繼續(xù)說,“這不是有覺悟的勇敢問題。這是他們的心理問題。”
  “我不明白——”將軍說。
  “這很簡單嘛!鄙窀附又f,“在戰(zhàn)爭中,有些人的行動是受理念支配的,不管這種理念是強還是弱。而另外有些人則是出自本能。”
  “是的。”
  “阿爾巴尼亞人民是一種粗野而落后的人民。當他們還是嬰兒時,槍就被擱在了他們的搖籃里。就這樣,槍成了他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得出來!睂④娬f,“就連拿在手里的傘,也好像槍似的!
  “還在很小的時候,槍就成了他們生命的一部分!鄙窀附又f下去,“作為他們生活的一個基本因素,槍直接影響到阿爾巴尼亞人心理的形成!
  “真有意思!
  “一種東西,只要人全心全意地愛上它,崇尚它,當然是令人感興趣的東西,那他也就會使用它。那么,人為什么把槍用得比任何東西都好呢?”
  “因為要殺人。”將軍說道。
  “是這樣。阿爾巴尼亞人總是喜歡殺人或自相殘殺。當沒有什么人可以交戰(zhàn)的時候,他們便自己人殺自己人。您聽過他們流血報仇的習俗嗎?”
  “聽過!
  “陳舊古老的本能唆使他們?nèi)プ鲬?zhàn)。這是由他們的天性決定的,他們需要明目張膽地殺人。在和平的日子里,他們像冬天里的蛇那樣麻木、貪睡,似醒非醒。只有在戰(zhàn)爭中才完全顯示出他們的生命力!
  將軍點點頭。
  “戰(zhàn)爭是這個國家正常的事情。因此他們打起仗來很兇,很令人害怕,造成不應有的破壞!
  “那就是說,這一人民有著消滅別人和自我毀滅的嗜好,它是注定要消亡的!睂④娬f。
  “當然是這樣了!
  將軍喝完了酒。這會兒他說話咬文嚼字、慢騰騰的。
  “您恨阿爾巴尼亞人嗎?”他突然這樣發(fā)問道。
  神父苦澀地微微一笑:“不恨。為什么?”
  將軍把臉貼到他的耳邊。神父聞到烈酒的味道,輕輕地作了一個很不耐煩的手勢。
  “還問為什么?”將軍小聲說,“我們倆都仇恨他們,不過眼下我們不能說,因為任務就是這樣……”
  第四章
  將軍和神父互道晚安。將軍關好自己的房門,挨著臺燈,在小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盡管已經(jīng)很晚了,可他還是不能入睡。提包就放在桌子上。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過去,將提包打開,取出軍人名單翻閱起來。有許多頁釘在一起,四頁的五頁的,有的還是十頁的。他一邊一頁一頁地翻著,一邊上百次地讀著用大字母寫在名單前面的名字:“光榮團”、“第二師”、“第二軍”、“鋼鐵師”、“阿爾卑斯營”、“第三特別小隊”、“近衛(wèi)軍第四團”、“第三阿爾卑斯營”、“勝利師”、“陸軍第七師”、“藍色營”(偵緝隊)……將軍在*后這個名字上停頓了一會兒。名單的開頭是Z上校,下面是按字母順序排列的、分配在連和班里的士兵的名字!八{色營”,好美的名字呀,將軍思忖著。
  他把基礎名單擱在一邊,又掏出另外的名單。這些名單上有很多注解,旁邊還畫了小紅十字。對尋找遺骨來說,這些名單很有實用價值。軍人不按連隊而按陣亡的地方劃分。在每個名字旁邊,還注明了符合地圖術語的地名,以及軍人的身長和牙齒情況。目前已經(jīng)找到的,在名字旁邊都畫上了小小的紅十字,不過,這種紅十字在名單上還少得很呢。
  應該在基礎名單上畫上紅十字,還應該把**期工程的計算平衡一下,將軍在思考。可是,時間已經(jīng)晚了。
  他不知道該干點什么,于是又重新念了起來。在實用名單上,地名變成了圈套,所有那些峽谷、山口、小丘、河流、城市的名字,他都覺得那么特別,那么可怕。他有一種印象,仿佛是這些地方把那些軍人在它們中間分開了。有的多些,有的少些。而現(xiàn)在,他來到這里,是要把他們重新帶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名單上。這是一個“失蹤者名單”,打頭的又是Z上校的名字。Z上校,一米八二,**和第十顆牙是金牙。將軍念道,然后把整個名單全看了一遍。一米七四,缺兩顆邊齒。一米**,上門齒拔掉了。一米九○,**顆牙上鑲有金屬架。一米七一,牙齒一顆不缺。兩米一○,這個人肯定是這個名單上個子**的。將軍在想。在所有的名單上,個子**的是多少?個子*矮的是知道的:按制度規(guī)定是一米五一?偟膩碚f,第四近衛(wèi)團的人**。而阿爾卑斯山人是*矮的。我干嗎要如此荒唐!
  將軍關了臺燈,躺下了,他睡不著。我*后若是不喝那杯鬼咖啡就好了!他對自己說。
  他望著白白的天花板,奔馳在大街上的汽車的燈光,不時地從上面一滑而過。一束束燈光落在天花板上,在半關著的百葉窗后面,將軍覺得自己好像是站在旋轉的透視機前面;陌生的人透視完就走,把地方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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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現(xiàn)經(jīng)典:亡軍的將領的作者是伊斯梅爾·卡達萊,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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