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派小說堂會*暢銷作品,南派三叔首部電視劇小說,出版四年后即由業(yè)內(nèi)大鱷華策影視拍攝電視劇,《雪豹》導(dǎo)演執(zhí)導(dǎo),孫藝洲、賈青、王妍之、李泰等實力派演員傾情出演,共同演繹年度*震撼人心戰(zhàn)爭懸疑大戲。 ★南派三叔、乾坤聯(lián)合創(chuàng)作,書寫遠(yuǎn)征軍令人戰(zhàn)栗的詭秘征途。充滿詭異的神秘任務(wù),是事關(guān)重大的絕頂機密,還是軍部異想天開的草率指令?為何英國轟炸機持續(xù)對一片沒有生命跡象,也不是戰(zhàn)略目標(biāo)的原始叢林進(jìn)行瘋狂轟炸?重重懸念、層層謎團(tuán),均由南派三叔及乾坤妙筆寫成,鑄就經(jīng)典,獨一無二的軍事懸疑大作。 本書簡介: 六十年前,十萬中國遠(yuǎn)征軍潰敗怒江,五萬英靈長存邊緬,胡康河谷尸首如山,那片土著口中的魔鬼居住地?zé)o人再敢接近。 只在隔年,一份絕密指令下達(dá)新三十八師,一支特別分隊不容打探、不容質(zhì)疑、絕對服從,潛入野人山執(zhí)行不知終點的任務(wù)。 他們要去尋找什么?那片看似平常的叢林為什么如同擁有生命一般,誘惑著他們,吞噬著他們,捕獵著他們? 行動越接近尾聲,真相越令人震驚!當(dāng)他們歷盡九死一生,所有行動推進(jìn)到終結(jié),真相揭曉的那一剎那,他們愕然發(fā)現(xiàn),此前遭遇的種種震驚竟如此不值一提…… 謹(jǐn)以此書,獻(xiàn)給那群被遺忘的英雄! 作者簡介: 南派三叔,本名徐磊,浙江人,現(xiàn)居杭州。 著有“盜墓筆記”系列、“大漠蒼狼”系列、“怒江之戰(zhàn)”系列、“藏;ā毕盗、“沙海”系列。 乾坤,緬甸遠(yuǎn)征軍后裔,八字奇特,經(jīng)歷詭異。做過記者、車行老板、畫家、教師、木匠,同時也是某電視臺視頻剪輯部門的頭兒。擅長一邊悠閑地講好玩的故事一邊高速超車,常常把聽故事的人嚇到寒毛倒立。 目錄: 引子 第一章小分隊 第二章追兵 第三章反撲 第四章殲滅戰(zhàn) 第五章戰(zhàn)利品 第六章亂麻 第七章寬河 第八章過河 第九章怪林 第十章蹊蹺 第十一章符號 第十二章界限 目錄: 引子 第一章小分隊 第二章追兵 第三章反撲 第四章殲滅戰(zhàn) 第五章戰(zhàn)利品 第六章亂麻 第七章寬河 第八章過河 第九章怪林 第十章蹊蹺 第十一章符號 第十二章界限 第十三章紅圈 第十四章懸崖 第十五章毛子 第十六章野豬 第十七章分食 第十八章死地 第十九章要命 第二十章中招 第二十一章解藥 第二十二章試藥 第二十三章等待 第二十四章轉(zhuǎn)機 第二十五章談話 第二十六章涉密 第二十七章解疑 第二十八章起源 第二十九章蒲公英 第三十章飛機 第三十一章村子 第三十二章搜索 第三十三章爆炸 第三十四章地雷 第三十五章長毛 第三十六章信號 第三十七章怪墻 第三十八章炸彈 第三十九章救助 第四十章設(shè)伏 第四十一章絕壁 第四十二章追擊 第四十三章陷阱 第四十四章大部隊 第四十五章找路 第四十六章本子 第四十七章佛像 第四十八章遇襲 第四十九章放棄 第五十章決定 第五十一章夜襲 第五十二章俘虜 第五十三章審訊 第五十四章內(nèi)奸 第五十五章托付 第五十六章回去 第五十七章推論 第五十八章單詞 第五十九章混亂 第六十章密碼 第六十一章失敗 第六十二章錯解 第六十三章異聲 第六十四章搜尋 第六十五章推斷 第六十六章緣盡 第六十七章離愁 第六十八章逃亡 第六十九章異狀 第七十章次爆 第七十一章對峙 第七十二章困洞 第七十三章山洞 第七十四章求援 第七十五章合作 第七十六章原形 第七十七章鐵車 第七十八章險攻 第七十九章炮彈 第八十章沼澤 第八十一章回家 第八十二章崩亂 第八十三章審問 第八十四章重逢 第八十五章蘭姆伽 第八十六章對話 第八十七章轉(zhuǎn)變 第八十八章隊員 第八十九章新人 第九十章老J 第九十一章阮靈 第九十二章出發(fā) 第九十三章友軍 第九十四章圍殲 第九十五章失蹤 第九十六章顧慮 第九十七章不祥 第九十八章尋找 第九十九章水潭 第一百章意外 第一百零一章空營 第一百零二章雪山 第一百零三章冰坑 第一百零四章基地 第一百零五章終點 第一百零六章失控 第一百零七章質(zhì)問 第一百零八章釋惑 第一百零九章堅守 第一百一十章死戰(zhàn) 第一百一十一章刀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狙擊 第一百一十三章援兵 尾聲 “怒江”講述的是一個絕望的故事: 必須要完成一件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并為此犧牲。 對于那段歷史來說,最重要的是,被更多人知道。 ——南派三叔 讀者希望體驗新的閱讀快感,而南派三叔的作品又源源不斷地滿足了這種心理,他自成一家的敘述體系,贏得了大眾長期的青睞。 ——北京青年報 南派三叔的作品與懸疑、驚悚素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無論是《盜墓筆記》還是《大漠蒼狼》,又或者是《怒江之戰(zhàn)》,這類小說有一個特點,內(nèi)在都有非常強的邏輯性,同“怒江”講述的是一個絕望的故事: 必須要完成一件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并為此犧牲。 對于那段歷史來說,最重要的是,被更多人知道。 ——南派三叔 讀者希望體驗新的閱讀快感,而南派三叔的作品又源源不斷地滿足了這種心理,他自成一家的敘述體系,贏得了大眾長期的青睞。 ——北京青年報 南派三叔的作品與懸疑、驚悚素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無論是《盜墓筆記》還是《大漠蒼狼》,又或者是《怒江之戰(zhàn)》,這類小說有一個特點,內(nèi)在都有非常強的邏輯性,同時又帶有懸疑驚悚的色彩。 更有意思的一點是,南派三叔的作品越來越多地向真實的故事背景靠攏,而《怒江之戰(zhàn)》,就是一本依托了中國赴緬遠(yuǎn)征軍歷史大背景的懸疑巨作。 ——齊魯晚報 南派三叔在當(dāng)下的備受追捧,深究原因,在于他的作品有著很深的時代背景。 在讀者的閱讀需求越來越呈現(xiàn)多元化狀態(tài),南派三叔作品的懸念迭出、深入細(xì)致的奇聞怪事,激起了公眾極大的好奇心。有了好奇心,存在這方面的閱讀需要,使得南派小說成為當(dāng)下受歡迎的文學(xué)品種。 ——成都商報 謹(jǐn)以此書,獻(xiàn)給那群被遺忘的英雄! 本故事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引子 巨大的轟炸機穿過云層,龐大的機身在云帶里若隱若現(xiàn)。 這是一架被叫作哈利法克斯的戰(zhàn)略轟炸機,歸屬印度空軍第六中隊,在它身下,是二次大戰(zhàn)的印緬戰(zhàn)區(qū)。這是一次秘密轟炸任務(wù),相同的四架飛機飛在哈利法克斯的四周,它們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是什么,但是,馬上就會有消息了。 阿查是哈利法克斯上的投彈員,負(fù)責(zé)瞄準(zhǔn)和投彈,此時他已經(jīng)在自己的崗位上待命。透過瞄準(zhǔn)鏡,他能看到飛機下方一望無際的原始叢林。 此時飛機下方的位置應(yīng)該是胡康河谷,緬甸最神秘的地方。據(jù)說,這片亙古不變的雨林,是緬甸神明懲罰罪人的地方,那里潮濕悶熱,充滿了毒蛇和巨大的蟲豸。 阿查其實覺得有點奇怪,從他們起飛算起,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為什么他們還飛在雨林上空?按照他的經(jīng)驗,以下面那種樹林的茂密程度,離中國人的戰(zhàn)線起碼還有半小時的距離,他們這一次,難道不是去轟炸戰(zhàn)區(qū),而是這片雨林嗎? 這是為什么?難道,這是又一次哈佛韋轟炸? 哈佛韋轟炸是由他的英國機長給起的名字。在他們歷來執(zhí)行的轟炸任務(wù)中,有一些非常奇怪的轟炸目標(biāo),比如說,沒有任何人煙的戈壁、遠(yuǎn)洋的平靜海面,等等,沒有任何戰(zhàn)略價值的地方,最奇怪的一次,他記得他們轟炸了緬甸和印度交界處的一個墳場。 這種漫無目的的轟炸任務(wù),很像小孩子原本決定要去山里野炊,但是走到一半失去興致,就隨便找個地方做了頓飯一樣。 其實阿查知道,戰(zhàn)爭中沒有那么兒戲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們以前毀滅了什么,但是那上百噸的炸彈,投在那個地方,肯定有一些東西被抹去了。 一陣蜂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阿查從回憶里驚醒,把注意力集中到瞄準(zhǔn)鏡上。不管是不是哈佛韋轟炸,不管下面有沒有東西,紅燈一亮,轟炸不可避免。 兩分鐘后,他準(zhǔn)時拉下操作手柄,一顆顆巨大的梭形炸彈魚貫落下,尾翼打開,不到半分鐘,下面那些生長了幾千年的雨林巨樹被大片的火海吞沒。 阿查通過瞄準(zhǔn)鏡看著,他忍不住又一次屏住了呼吸,無數(shù)次,他目睹活生生的人被火海撕裂,而這一次,只是樹而已,為什么他突然有些抗拒?更詭異的是,他忽然覺得,隨著那些樹木的毀滅,又有一些秘密被掩埋了。 就在這時,簡直就是一閃之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火海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一股異樣的感覺升了上來。阿查突然有些窒息,他立即調(diào)整瞄準(zhǔn)鏡,把剛才轟炸的地方放大。 他驚呆了。 他看到了一個東西出現(xiàn)在炸開了的樹冠下?墒,怎么可能?那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第一章 小分隊 1943年8月10日,緬甸北,胡康河谷。 大雨。 陰晦的原始森林被瓢潑的雨水一沖,更顯得潮濕泥濘,稍不注意,水坑里數(shù)不清的碩大螞蟥就鉆進(jìn)了衣服里,本來一點兒感覺沒有,脫掉衣服卻會看到滿腿的血包子。 趙半括看著腳下水坑里蠕動著的那些紫黑色的螞蟥,心里一陣惡心。不過他腳上蹬著半高腰的美式皮靴,小腿上綁了厚纏腿,內(nèi)里的軍服也做過專門的緊線處理,再加上外邊的貼身雨衣,倒不必太擔(dān)心這些小吸血鬼能占到他什么便宜。但即便這樣,他仍然不敢站住腳,只能冒雨在這一眼望不到邊的陰暗叢林里摸索前進(jìn)。 這時,趙半括有點郁悶。 一個星期前,他從蘭姆伽訓(xùn)練營開拔,隨著這支隊伍到達(dá)這里,風(fēng)餐露宿,趕命一樣在這片雨林里實打?qū)嵄剂藘商靸梢,沒有一刻停歇,連和身邊人對話的機會都沒有。其實吃這點苦并不算什么,可黑著臉頂風(fēng)冒雨折騰了這些天,一場仗也沒打,并且從接到任務(wù)到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人對他說過要去哪兒,換誰能不撮火?干什么?去哪里?這讓趙半括心里一直覺得有些不安。 茂密繁郁的樹林,除了落雨和螞蟥外,什么都沒有,灰蒙蒙的沒有盡頭。趙半括抹了把臉,吐掉嘴里的雨水,扶了一把胸前的湯普森沖鋒槍,低著頭跟緊身前的隊友,分開遮眼的樹枝朝前走。 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的隊員一共有十個,除了隊長廖國仁外,趙半括一個都不認(rèn)識,這是他不安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從印度阿薩姆邦移防到蘭姆伽之前,他身邊全是拎著命拼了一年多的三團(tuán)老兵,那幫人大都是河南老鄉(xiāng),互相之間熟悉得很,戰(zhàn)斗中只要槍一響,誰先打誰后打,朝哪兒,怎么打,根本不用說話,默契得就像從一個娘胎里生出來一樣。現(xiàn)在倒好,身邊這批鳥人全都是生面孔,回頭真碰到鬼子,恐怕連逃都整不出個完整隊形。 作為一名老兵,趙半括太明白隊友間的習(xí)慣和默契有多重要,尤其在戰(zhàn)場上,這方面的經(jīng)驗多那么一點兒,就可能救下你的命。 而直到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遭遇過任何戰(zhàn)斗,也就是說這方面的配合經(jīng)驗是零。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鳥鳴聲,身邊的隊友立即停了下來,抬手示意后邊的人戒備。趙半括知道那陣鳥叫是探路尖兵發(fā)出來的,模仿的是一種原始森林特有的斑皮鸚鵡,叫聲持續(xù)了一分鐘不到,三短兩長只有幾個簡單的音節(jié),這種叫法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把身體埋在一叢樹葉后,拉開槍栓,眼睛緊盯著鳥叫聲傳來的方向,全神戒備著。身邊的樹叢里,隊友們也七七八八趴了一地,誰也沒空想那些螞蟥。進(jìn)到野人山里這些天,這是第一次收到探路尖兵的警告,沒人不緊張。 趙半括明白,能和自己一樣被軍部緊急抽調(diào),參與到這次行動里來的人,不敢說都是猛人,但肯定都有兩把刷子。即使這樣,和一群陌生的戰(zhàn)友深入野人山,執(zhí)行這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秘任務(wù),一旦和日軍短兵相接,相互間的配合能到什么程度,趙半括心里實在是沒底,所以他有些焦慮。 半蹲在地上,趙半括根本就看不到前邊的情況,從聲音的來向看,那個探路尖兵應(yīng)該在樹上。下這么大的雨,樹干光滑得要命,也不知道這位是怎么上去的。 鳥叫過后,卻是有一陣沒動靜。趙半括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才看到高處的樹枝一陣晃動,一張臉從一叢樹葉里探了出來,抬手朝他們搖了搖,嘴里發(fā)出一陣嘟嚕聲,這時聽到前方的隊員低叫了聲:“沒事了。”趙半括才定下了心站起身,暗罵這活猴詐唬人。 胡康河谷,有了遠(yuǎn)征軍一年多前四萬多非戰(zhàn)斗減員的前車之鑒,日本人、美國人和英國人,沒誰愿意在這種地方浪費軍力。英美軍隊的飛機也早在這里進(jìn)行過多次空中偵察,從軍事布防的角度,能大致排除掉在野人山里有一大隊日軍的可能。想有小規(guī)模的遭遇戰(zhàn)也不太可能,在這種高密度的雨林里,兩支小分隊相遇的概率跟押寶中頭獎一樣,所以趙半括倒沒想過在這兒能打上什么硬仗。 探路兵從樹上跳下來,趙半括等人圍了上去,隊長廖國仁還沒開口詢問,探路兵就冷著臉說了句:“隊長,前邊,有好多死人。” 常年打仗的士兵,哪個沒見過死人?但探路兵的表情和語氣讓大家都意識到這些死人一定有些不尋常。廖國仁面色不變,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說了句:“小心戒備,咱們過去看看! 這時樹林里還是大雨滂沱,地面上泥濘不堪,大家只能順著林木的邊沿行進(jìn),那里樹木根系發(fā)達(dá),泥土和樹葉摻在一起,道路相比起其他地方要順腳一些,也剛好能躲過那些盤踞在林間泥水坑里的螞蟥。繞過了幾棵高大的垂葉樹,大家眼前出現(xiàn)了一塊林間空地,繁茂的林草被雨水打得倒了一地,就像一層順毛地毯。一堆姿勢怪異的人骨很突兀地出現(xiàn)在那里,第一眼看到的趙半括心里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 那是一排呈現(xiàn)出臥倒?fàn)顟B(tài)的人骨。從骨頭身前斜立著的槍刺來看,這應(yīng)該是一隊大潰敗時沒走出去的遠(yuǎn)征軍士兵。破破爛爛的遠(yuǎn)征軍軍服和長刺的中正步槍,在人骨的位置散了一地。 大家都是新三十八師的,因為孫立人將軍的抗命西撤,沒經(jīng)歷過野人山潰敗的艱苦,所以第一次看到這種活生生的遠(yuǎn)征軍遺骨,血濃于水的感情頓時讓他們的心堵得難受。遠(yuǎn)征軍出國抗日,死在戰(zhàn)場倒還好,不明不白被這片林子困掉了性命,真他媽不值。 那個探路的家伙面色發(fā)白,指著這些遺骨,低聲說道:“剛才看到這里的槍刺反光,我還以為有埋伏! 趙半括雖然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但也明白這里離胡康河谷的邊緣很近。從他們來時的路往東走,翻過兩座山,再走個十幾公里就能進(jìn)入大理以北的遠(yuǎn)征軍控制區(qū)。那里以怒江一線為界,日中兩軍分據(jù)兩側(cè),雖然地勢險峻,但也總算快到家了,眼前的這些遠(yuǎn)征軍尸骨,明顯是沒堅持到最后。 廖國仁嘆了口氣,說道:“為國抗日,死得其所,埋了吧! 說完話,他率先摘下頭盔朝這些人骨鞠了一躬,趙半括等人自然也跟著拜了幾拜。當(dāng)大家正要上前,準(zhǔn)備挖點土掩埋這些人骨時,卻被探路的小個子出聲阻止了。旁邊有人詫異道:“小刀子,怎么回事?” 這時趙半括才知道這個尖兵叫小刀子,這人個子不高,臉皮冷瘦枯干,看著就像是被刀子刮出來的,還真人如其名。 小刀子皺眉道:“虧你們這幫人還都是老兵,沒看到這些人死得有多奇怪?” 那些人骨半遮半掩在雜草里,姿勢詭異,似乎還保持著生前的戒備狀態(tài),單從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古怪,一個直眉愣眼的大個子粗著嗓子一口東北腔,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嚷嚷道:“矬子,整明白點說話。” 小刀子看了大個子一眼,走前兩步,用卡賓槍挑開了包住那些人骨的厚草,說了句:“自己看! 第二章 追兵 趙半括隨著大家把視線朝那里看去,看到那些人骨的身下,非常古怪地突起著一個個圓圓的土包,乍一看沒什么,但仔細(xì)一瞧,上面居然爬滿了黑綠色的螞蟻,個頭跟手指頭一樣大,一些被雨水沖得一動不動,一些緊緊地吸在人骨下邊,布成了黑幽幽的坑洞。趙半括看清楚之后,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心說小刀子眼睛真毒。 “俺的媽呀,是螞蟻包!”大個子叫了一聲,趕緊退后。大家看清這些土包的真相后,也都集體倒退了幾步。 野人山的螞蟻,進(jìn)來過的遠(yuǎn)征軍士兵無不談之色變。吸血螞蟥雖然厲害,可終歸知道它在哪兒,只要不沾上就沒問題,這種長嘴黑螞蟻卻比螞蟥還厲害很多,平時就藏在不起眼的土包里,看不清楚的人一腳踩下去,拔出來慢些腿就成了玉米棒子。食人螞蟻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數(shù)量極多,而且無孔不入,專門進(jìn)攻獵物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比如眼睛。這隊遠(yuǎn)征軍士兵應(yīng)該是筋疲力盡之下誤踩蟻穴,引起這些食人螞蟻群起攻之,猝不及防下全軍覆滅的。 隊員們都聽那些活著出來的遠(yuǎn)征軍成員說過這些螞蟻的厲害,此時看著這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場景,腦子里下意識地想象著這場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人蟻戰(zhàn)爭,免不了心驚膽戰(zhàn)。這下他們再也不敢動那些人骨,而大雨狂澆之下,也沒辦法放火燒掉,只好隨便找了些樹枝雜草和濕土松泥胡亂掩蓋,草草完事,算是聊表對逝去戰(zhàn)友們的敬意。 一陣忙亂后,雨更加大了,廖國仁看了看手表和指北針,對小刀子揮揮手:“再走下去太消耗體力,你就近找?guī)卓脹]問題的大樹,全體人員都上樹去分組戒備休息一下,等明天雨小點再趕路! 小刀子點點頭,又躥上了樹,沒過一會兒就傳回聲音。大家跟過去一看,那里有幾棵粗壯無比的大藤樹,小刀子正趴在樹杈間朝他們招呼:“這幾棵不錯,上來吧,把那些掛得太低的藤條砍掉就安全了。這種天氣,那些咬人的小爬蟲都不怎么出來,大家互相照應(yīng)著應(yīng)該沒事! 他們身上的雨衣都被澆透了,水汽滲進(jìn)來冷得不行。趙半括哆嗦著,用力攀上了大樹,從背包里拿出一塊油布頂在頭上,接著掏出一小瓶白酒猛灌了幾口,這才靠著樹干坐下來。 這次進(jìn)山,除了知道一切行動要完全聽那個冷臉隊長的指揮外,其余是屁也不曉得。這種軍事行動,既然擺明著要保密,肯定不能打探不能問,只能私下在心里猜測。這見鬼的野人山,才被第五軍幾萬兄弟死多活少地濾了一遍,到底還能有什么東西需要他們這十個人提著腦袋來冒這二茬子險? 況且隊伍才這么幾個人,完全是偵察任務(wù)的配置,不可能是戰(zhàn)略性任務(wù),一共就兩巴掌的人數(shù),真干起來一炮打得不巧就全廢了。但如果是偵察任務(wù),趙半括實在想不出這兒有什么可查的。密度這么高的叢林,日本人如果想從這里迂回過遠(yuǎn)征軍的防線,必須拋棄一切現(xiàn)代化裝備和重型武器——那就是找死。如果是拉鋸式緩慢推進(jìn),英國人的飛機又肯定會發(fā)現(xiàn),而且,一路過來,他感覺自己能不迷路就不錯了,哪還談得上什么偵察? 不是偵察,也不是戰(zhàn)略性任務(wù),像趙半括這樣的兵在這種叢林里還能干什么?大雨滂沱,無比茂密的雨林壓抑得好像一只醬缸。趙半括更加想念阿薩姆邦的陽光和那兩個小相好了,這一離開,恐怕這輩子算是見不著了。不過,比起死在這里的那些弟兄,他也沒有什么好感慨的。就像阿薩姆邦教他們行操的那個美國教官說的:“戰(zhàn)爭嘛,只看結(jié)果,不看過程! 趙半括蹲在樹上胡思亂想,卻沒察覺離他幾十米遠(yuǎn)的樹下,一隊人影正幽靈般緩慢又詭異地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摸了過來。 人影越來越近,一聲悶哼突然從那支黝黑的隊伍里傳了出來,雨夜里雖然動靜不大,但還是格外清晰。趙半括條件反射下猛的一個激靈,把手里的槍順勢就抬了起來,還沒等他看清狀況,身邊的一個人先他一步開了槍。 砰!子彈的曳光閃電一般射入下面的灌木里。有人大叫了一聲:“有鬼子!” 所有人的反應(yīng)都出奇地快,霎時間,四周的樹枝上全部吐出火舌,槍聲立即響成了一片,手榴彈跟著也在樹下爆開了花。借助著閃光,趙半括吃驚地發(fā)現(xiàn)在他蹲著的大樹下方,一隊穿著土黃色衣服的日本兵正在手忙腳亂地四處躲閃,躲慢些的立即血花四濺滾倒在地。 天黑目盲,這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日本兵顯然沒料到濕滑的大樹上居然還躲著敵人,頓時吃了大虧。樹上的小分隊隊員仗著居高臨下、武器精良,打了這幫鬼子一個措手不及。但這幫日本兵顯然訓(xùn)練有素,混亂了片刻,已經(jīng)開始靠著樹木的掩護(hù)還擊了。 到了這個時候,雙方都暴露了方位,對攻的火力糾纏在一起,互不相讓。樹枝的碎裂聲,子彈的沖擊聲,連環(huán)槍機的磨撞聲,響成了一團(tuán),把趙半括的耳膜震得快炸了。他咬著牙,一邊罵著日本人的祖宗,一邊使勁朝著樹下的光亮處扣動扳機。但那幫鬼子,打一槍就換一個地方,雖然自己占據(jù)了地勢,兩梭子彈打出去,卻好像沒一發(fā)能咬到人。 砰的一聲,鬼子的一發(fā)子彈沖到了趙半括的頭頂上,樹枝的碎屑立刻飛了他一頭。他嚇了一跳,趕緊縮身扭槍朝子彈的來向補了一個三連發(fā),然后飛快地匍匐到了大樹另一邊。 這邊的樹干比較密集,隊員基本都倚靠在這里。趙半括看到那個最先開槍的隊員正半架著一把帶有瞄準(zhǔn)鏡的M1903步槍,靠在樹干后,一槍過去,底下的小日本就有一個栽倒在地。不過出彩的就這一位,其他隊員的火力雖然持續(xù)不斷,殺傷效果卻不很明顯,突突了半天鬼子的還擊聲還是很有規(guī)律。 趙半括伸頭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日軍的還擊點在不停地變化。那位“神槍手”這時也因為敲掉敵人的數(shù)量超過五個,被幾支日軍步槍“照顧”得抬不起頭,樹上的空間有限,底下的日本兵又隱蔽起來,這位的準(zhǔn)頭優(yōu)勢立刻就發(fā)揮不出來了。 咔嗒一聲,趙半括的湯普森沖鋒槍居然在這個時候卡殼。他暗罵一聲,趕緊回身換彈夾,剛抽出一個新的,卻聽到耳邊傳過來一聲號叫。他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隊員的槍管卡到了樹枝上,正在用力掙扎。這兄弟多半是打得太激烈忘了在哪兒,居然還按平時的套路做戰(zhàn)術(shù)轉(zhuǎn)身,這樣一來身體抬得太高,他那把M1卡賓槍管子又長,兩下一拐就對到了一根斜戳著的三杈樹枝上,重心一失,整個人往前傾倒,結(jié)果就擺出一個滑稽的姿勢,整個人凌空吊著,全靠手上拿著的槍掛著樹枝,吊在那里動彈不得。 樹下的鬼子這時正愁找不到敵人,忽然看見一棵樹上動靜很大,又有一個黑影吊在半空,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再醒目不過的活靶子,瞬間就有子彈朝他吊著的地方飛了過去,咻聲驚耳。好在夜黑樹高,那子彈也沒什么準(zhǔn)頭,只是打在了那位頭頂?shù)臉渲ι稀?br/> 趙半括看這位剛和死神擦肩而過的隊員還在跟他的槍較勁,忍不住罵了一聲,直接順著樹枝一個小滾過去,橫掃一腿把他絆倒,又朝上一腳,把他的M1卡賓槍踹了下來,然后一把抓住,甩到那個人胸前,跟著一扯他的衣服躲到了樹干后。想起自己的沖鋒槍還沒上膛,趙半括隨手又拉了一下槍栓,這才有空朝那位隊員罵道:“他媽的槍又不是你娘兒們,不要命了?” 這個人這時才明白過來自己剛才干了傻事,忙不迭地朝趙半括猛點頭,嘴里叨叨著也不知道在說什么。趙半括也沒空和他廢話,緊張的氣氛早讓他變成一個戰(zhàn)斗機器,一回手沖鋒槍又開始掃射。 戰(zhàn)斗打到這個時候,粗枝茂葉的隱秘性完全喪失,地理優(yōu)勢已經(jīng)占不到任何便宜,過小的活動區(qū)域又限制了他們的攻擊范圍。雖然一幫隊員武器先進(jìn)且勇猛無畏,鬼子暫時還攻不過來,但眼看鬼子的單發(fā)還擊響個不停,對方還人數(shù)不明,不知道有沒有后續(xù)部隊,時間一長,彈藥消耗的對比問題一出來,結(jié)果還真就不好說了。 廖國仁看得透,當(dāng)機立斷:“不能戀戰(zhàn),快撤!” 命令一下,幾個隊員迅速翻身朝下扔手榴彈,感覺倒是挺默契。隨著一陣爆炸,鬼子的槍聲立刻稀疏了許多。趙半括心里一松,看來這幫人,除了剛才那個二百五之外,戰(zhàn)斗素養(yǎng)都是很高的,明顯是經(jīng)歷過不少惡戰(zhàn)的老兵,看來之前擔(dān)心的配合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時候,旁邊枝干上蹲著的大個子似乎是打得興起,叫道:“你們先走,我掩護(hù)!” 說完,那個大個子居然一下站起身,豪氣勃發(fā)地單手端著一挺捷克輕機槍,斜在樹干上朝日軍方向一陣猛掃。趙半括也被感染了情緒,和他并肩站著,也端著槍開始掃射。一梭子彈剛剛打完,他卻忽然感覺一陣大力從背上傳來,差點跌下樹去,下意識準(zhǔn)備端槍回射,卻看見廖國仁兇神惡煞的臉。 原來是廖國仁看他打得太投入,直接踹了一腳,急促地罵道:“媽的,快給我下去!” 趙半括回過神來,隊長明明說不能戀戰(zhàn),那個大個子顯然是擔(dān)當(dāng)了斷后任務(wù),自己湊什么熱鬧啊。他趕緊從樹上出溜下去,一看卻心說糟糕,原來剛剛自己晚了那么幾秒,前面的人已經(jīng)隱到林子里了,雨點打得灌木都在晃,不知道到底往哪兒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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