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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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子的近道


    作者:長嶼有,楊偉     整理日期:2014-08-26 11:22:58

    本書是第一屆大江健三郎文學獎獲獎作品,由七個獨立成篇而又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短篇組合而成,以寄宿在西洋古董店——弗拉可可屋二樓上的“我”為主人公,描寫了以弗拉可可屋為軸心的周邊人物的生活軼事,以十分舒緩的節(jié)奏,娓娓道出冗長平淡的日常生活中的變化和波動!敖馈蓖ǔ1灰暈樽非笮实南笳,但本書中的“近道”卻是在犧牲效率的前提下完成的。小說中的人物走在各自的“近道”上,體現(xiàn)了對經(jīng)濟社會的叛逆精神。
      作者簡介:
      長嶋有,1972年出生于日本埯玉縣。2001年以《邊車之犬》獲第九十二屆文學界新人獎,2002年以《母親開快車》(另譯為《急速的母親》)榮膺第一百二十六屆芥川獎,2007年以《夕子的近道》獲得大江健三郎文學獎。其他還著有《沒有不哭的女人》、《TANNOY的愛丁堡》、長篇小說《平行線》等。2008年其作品《穿運動衫的兩個人》被改編成了電影,在當下的年輕人中極具人氣。
      目錄:
      1.瑞枝的踏板車
      2.夕子的近道
      3.干夫店長的前女友
      4.朝子的箱子
      5.弗蘭索瓦茲的法蘭西
      6.我的臉
      7.大伙兒在巴黎1.瑞枝的踏板車
      來到弗拉可可屋的二樓上,已經(jīng)快一周了。房間里有一個和式衣櫥和一個書架,還有一個很大的碗櫥和梳妝臺。它們不是倚墻而立,而是突兀地排列在房間的正中央。一開始我還真是納悶,像這樣把碗櫥擋在衣櫥前面,一旦要把衣櫥里的東西取出來時該如何是好。但我馬上就明白了,這兒只是起著臨時倉庫的作用。不過,弗拉可可屋作為一家經(jīng)營西洋古董的店鋪,竟然有著和式衣櫥和梳妝臺,不能不讓人覺得有些蹊蹺。好幾張裝裱過的大幅繪畫倚墻而立,上面還蒙著一層薄布。梳妝臺就立在壁櫥的前面,以至于從壁櫥里取出被褥時,頗費了一番周折。一旦再在狹窄房間的一端鋪上被褥,那么,六鋪席大的房間就更是滿滿當當了。
      弗拉可可屋的正前方就是人行橫道,夜里,信號燈的紅光會透過沒有簾子的窗戶照射進來。不時有一些車輛毫不顧忌地疾馳而過。即使從疊蓋著的幾層被褥里探出頭來,呼出白蒙蒙的氣息,心底也不覺得有什么凄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話雖這么說,但因本人是個夜貓子,所以,真正躺下時,要么是深更半夜,要么是黎明時分了。
      有時候,不是被月光,而是被海貓的叫聲驚醒過來。這附近是沒有海的,所以,按理說不可能有海貓出沒。沒準是在某個遠處的工廠里,那些生銹的機器在嘎吱作響吧?梢坏╅]上眼睛,聆聽著那些持續(xù)傳來的嘎吱聲響時,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卻是荒涼的海岸。一邊臆想著不可能存在的大海,一邊懵懵懂懂地再度墜入了夢河。
      起床時大都已經(jīng)過正午。常常要睡上九個小時,甚至更多。聽說人睡過頭很容易陷入憂郁狀態(tài),心里不禁有點后怕。
      沒有餐具和冰箱,不可能自己做飯,但開水還是可以燒的,所以,簡單的飲食倒也能夠湊合著應付。只是沒有暖氣讓人有點難受。但出門走不了多遠,就有一家大型的廉價商店,很容易就能買到電被爐。不過,要是真的買了什么,又不打算長期住下去,未免有些不劃算。而這一點至今也尚未確定,所以,就蓋上好幾床被子來姑且湊合著。
      從窗戶朝外面望去,只見人行橫道的對面是一家摩托車店。店鋪的玻璃門常常是敞開著的。里面可以看到好些卸下了前輪的摩托車和嶄新的踏板車,但卻看不見店員的影子。摩托車店的右鄰是一間肉鋪,左鄰是養(yǎng)樂多的專賣店。陽光似乎罕有的強烈,于是,我決定打開窗戶換換空氣,順便曬曬被褥。想必是在壁櫥里擱放太久、沒有動過的緣故吧,被褥散發(fā)著一股霉味,有些潮濕。我把墊褥和床單合在一起,搭在窗欞上,用竹拍子輕輕地敲打著。我一開始倒還干得興致勃勃,但無論怎么拍打,灰塵都不絕而出。我終于不耐煩了,就甩手撂下了拍子。
      由于水槽的水管壞了,所以我只得帶上水壺,在狹小的玄關(guān)處趿拉上鞋子,跑到外面去打水。推開薄薄的房門,一道鐵制的樓梯向左而下。在樓梯平臺處的對面,,恰好是八木家的陽臺。八木就是弗拉可可屋的房東,也是這一帶土地的主人。因為陽臺很寬很大,給人一種八木家離得老遠的感覺。陽臺上晾著兩排東西,也在曬著被褥。
      手上晃蕩著水壺,沿著樓梯而下,看見八木的女兒正蹲伏在店鋪的后門口。在弗拉可可屋的后門與八木家之間,有一片沒有鋪柏油的空地,成了店里的停車場。不過,店長白天要出門去進貨,所以,八木的女兒就在那片空地上搗鼓著她的活兒。
      據(jù)說眼下正忙于畢業(yè)創(chuàng)作,所以,一只手上總是拿著折疊式的鋸子。此刻她正把方材鋸成好些細小的木塊,但究竟要做什么卻不得而知。
      八木的女兒看見我,常常是要么只小聲地嘟噥一句“哦”或者“好”什么的,要么就沉默著,只是點個頭表示寒暄,幾乎從不交談。她正忙著畢業(yè)創(chuàng)作這件事,也是店長告訴我的。這么說來,應該是美術(shù)大學的學生吧。我也只是微微點了個頭,徑直走向弗拉可可屋的后門處去取水。那兒的墻壁上安裝著用來灑水的水管。我把膠皮管的前端拿在手上,然后擰開了龍頭。看似堅硬的膠皮管驀然動彈了一下,稍后便流出了水來。我把膠皮管的出水口塞進水壺,等里面儲存了三分之一的水量,就關(guān)掉了龍頭。我站起身來,甩手放開了膠皮管。只見它耷拉在地面上,讓余水緩緩地流淌在地面上。膠皮管里殘留了超出預想的大量余水,在地面上畫出一道細長的水痕,一直流到八木女兒的腳邊。但她只是挪了挪腳,避開了水,不僅沒有責怪我的意思,甚至連瞅都沒有瞅我一眼。她經(jīng)常是繃著一張臉。該怎么來形容呢?就像是被人毆打后,回過頭瞪視著對方的那一瞬間的表情。
      我回到了樓上,開始燒水。我一邊觀察著燃氣灶上的火苗,一邊搔了搔后背。自從一周前搬到這里后:還一直沒有去過澡堂。因為怕冷水刺激牙齒,所以,就把溫熱水倒進杯子里刷起牙來。然后用剩下的開水洗臉。店長吩咐我大致在“午后一點開店”。當我再次下樓時,八木的女兒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沿著八木家庭院里的小徑往前走,再穿過一個不失氣派的大門,來到正面的大街上,緊挨著的左鄰就是弗拉可可屋了。
      瑞枝正站在弗拉可可屋的前面。她是弗拉可可屋的?汀(jù)說她就住在對面養(yǎng)樂多專賣店的后面。店長吩咐道:“盡管她什么都不買,你也別冷待她喲。”
      “瞧,招牌——”瑞枝用手指著上面說道。我不由得回頭一看,只見弗拉可可屋的招牌被晾曬在窗欞上的被褥遮住了左半邊。
      我“哦”了一聲,連忙解釋說,因為碰生了久違的好天氣,所以就把被褥曬了出來。——你,是住在二樓?她用不無感慨的聲音問道。瑞枝與八木的女兒恰好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給人一種熟不拘禮的感覺,總是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剛認識不久,她就馬上省去敬稱,直接稱呼我為“你”了。
      “過一會兒順道去看看,可以嗎?”——行啊。我回答道。瑞枝朝電車站的方向走去了。我把兩扇并排著的卷簾門依次卷了起來。走進店里,對著墻上的開關(guān)“啪啪啪”地亂按一氣。這是我值店的第五天,對哪個開關(guān)是控制哪盞燈的,還不太熟悉。再說一旦有某盞燈被人買走,或是有新貨進店,配線也會發(fā)生相應的變化。說到照明,既有從天花板上用陳舊的鐵鏈懸垂著的吊燈,也有放在桌上的座燈和立式臺燈等好多種類,但每一種都用的是瓦數(shù)很小的燈泡,以至于店堂內(nèi)
      常常有些昏暗。
      我點上煤油取暖器,再用吸塵器除過塵以后,用手機向店長通報了開始營業(yè)的消息。接下來就可以盡情地瀏覽閑書了。店里很少有客人光顧。因為所處位置不是什么繁華街道,所以,店里是冷冷清清,非節(jié)假日尤其如此。我被包圍在一大堆古董里,就仿佛已搖身變成了一個身份顯赫的人。
      說起自己的工作,就是負責店內(nèi)的清掃,還有就是給那些貌似要久留的客人端茶上水。沏茶得在里面的廚房里進行,廚房與外面的店堂之間用黑色長幕布隔開。一旦遇到棘手的事情,就用手機讓店長直接與客人商量。
      雖說客人大都在猶豫再三后轉(zhuǎn)身離去,但偶爾也有出手購買的客人。他們顯然比我更加識貨。
      “這是19世紀的英國貨!彼麄冞@樣說著,顯示出淵博的知識。
      “哇,真是厲害。”我趕緊附和道。
      從店門到店堂中央的地面是三合土的。里問則鋪著木地板,與三合土之間有一級很大的落差,在那里放著一個相當于踏板的木箱子。大部分客人都只是瞅瞅三合土上的古董便準備打道回府了,因此,瞅準時機請客人“到上面去看看”就自然成了我的分內(nèi)工作。在一天結(jié)束之際,還要回憶當天的客人,一一記錄在案。
      14:00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婦進店觀察了數(shù)分鐘。
      15:00一個二十來歲的學生進店,但立刻回去了。
      16:00一個三十來歲的女性(相當漂亮)進店,或許只是為了避雨吧?給她上了茶。
      17:00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來店,買下錫镴的盤子(貨款在抽屜里)。
      前天,商店打烊時瑞枝來了。在一旁瞅見我做記錄,她說道:“這可是手寫的POS系統(tǒng)呢。在你的筆下,我多少歲呀?”她問道。翻開記錄本,上面寫著:
      一個二三十來歲模樣的女性來店。是店長的熟人嗎?
      瑞枝說了聲“這還行”。
      瑞枝常常在店里露面,但正如店長所說的那樣,從來不買。即使是新進的商品,她也不怎么細瞅,就徑直上到木地板房間里。由于踏板微微有些晃動,所以,瑞枝在踏上去之前,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而且還肯定會問一聲:“店長呢?”然后她就一屁股坐到里問的長椅上。她是那么喜歡這張長椅,總是不忘出聲地禱告一句:“但愿它賣不出去!庇袝r候是在正午前,她嘴上念念有詞地說著“馬上還要去談業(yè)務呢”,卻又不忘折進店里一趟。有時候她在商店打烊時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說道:“今天工作完得早,所以就……”
      瑞枝有時會帶一些喬雅牌飲料來,據(jù)說是因為住在養(yǎng)樂多專賣店后面,不時會沾些光,得到點好處。此刻,瑞枝也不說“請”字或別的什么,就撕開兩瓶合一的塑料包裝,將吸管插在其中的一瓶上喝了起來。我接過剩下的一瓶,看了看上面的保質(zhì)期限。
      “我呀,想去考駕照呢!比鹬φf道。
      “又來了!
      “又來了,什么意思?考駕照,我可還是頭一次呢!北M管不能說是像在自己家一樣,但瑞枝只要一來到弗拉可可屋,似乎就顯得特別放松和愜意。之所以能夠和初次見面的我親熱地搭訕,并不僅僅是緣于她那熟不拘禮的性格,或許還因為她有著作為弗拉可可屋?偷淖载,反過來有些照顧我的緣故吧。
      “前不久不是說要申請專利權(quán)嗎?”記得第二次見到瑞枝時,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說,她想到了一個特棒的主意。
      “我呀,會成一個億萬富翁呢!比鹬Π蜒劬Φ傻昧飯A,就仿佛這話是出自別人之口一樣。說給你聽聽,好不好?我發(fā)現(xiàn),她倒不是在裝“jm”,日本養(yǎng)樂多公司生產(chǎn)的一種發(fā)酵乳飲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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