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艷陽天


作者:亦舒     整理日期:2015-11-27 19: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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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簡介:
  本書內(nèi)容簡介:故事的女主角周從心是個棄嬰,從小被人收養(yǎng),長大后一個偶然機(jī)會得到一本護(hù)照,因相貌與護(hù)照主人十分相似,從心決定冒名頂替,去美國闖一闖。到美國之后從心孤身奮斗,住廉租屋,在茶餐廳做女侍,后來在機(jī)緣巧合之下參加華裔小姐選舉,在總決賽中榮獲亞軍。因其相貌出眾,身世成謎,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之下,從心名聲大噪。從心低調(diào)、內(nèi)斂、自重自愛,一步步從無到有辛酸打拼,功成名就的她看透世事,心中清明。成名之后,追求者紛至沓來,從心不驕縱,知進(jìn)退,懂分寸,能夠認(rèn)清自己的位置和價值。她拒絕了富家公子溫士元的追求,手眼通天的陸兆洲勸她息影,讓她專心陪他,她也一口回絕。
  作者簡介:
  亦舒
  生于上海。
  曾在《明報》任職記者及擔(dān)任電影雜志采訪記者和編輯。
  后赴英國留學(xué),任職酒店公關(guān)部。
  進(jìn)入香港政府新聞處擔(dān)任新聞官,七年后辭職。
  現(xiàn)為全職作家及家庭主婦,并移居加拿大。周從心在天井洗好衣服,晾起,一抬頭,發(fā)覺已近黃昏,太陽仍然毒得很,如果不打傘,一下子曬起紅印。
  一排村屋已經(jīng)殘舊,一則沒有資源修理,再說,屋主都在等地產(chǎn)商來收購?fù)恋刂亟ā?br/>  城市邊緣漸漸擴(kuò)張,鄉(xiāng)村農(nóng)地都改建高樓大廈,地平線遠(yuǎn)處,已不是山坳,再也看不見日出日落,而是一層層高聳入云的玻璃幕墻。
  空氣渾濁,紫霞籠罩,遠(yuǎn)處的城市,像神話中魔宮,十分詭秘突兀。
  從心呆呆地眺望。
  她從來沒去過那邊,聽年輕的姐妹們說,真是五光十色,什么都有,她們回來時都燙了頭發(fā),有的還染成金黃,穿著時裝,滿口袋鈔票,買回各種電器贈送家人。
  從心最窮,因?yàn)樾帕x婆不讓她到城里找工作。
  這時,信義婆站在門口說:“好進(jìn)來了,傻瓜似站在太陽底下曬,干什么?”
  從心把大塑料盆搬進(jìn)屋里去。
  信義婆問她:“在想心事?”
  從心答:“光在家里吃,不是辦法!
  “你想怎么樣,跟著秋照與春萍她們出去?”
  從心不出聲。
  信義婆年紀(jì)其實(shí)不大,但自從丈夫周信義去世后,不到一年,全頭白發(fā),遠(yuǎn)看,真像老婆婆,人家就叫她信義婆。
  從心自小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同信義婆一點(diǎn)血緣也沒有。
  從心是一名棄嬰。
  一日清晨,信義婆上路去市集,經(jīng)過一株老槐樹,看見野狗在嗅一個包裹,布包裹傳出嬰兒哭泣聲。
  她心中有數(shù),本來打算走過算數(shù),但忽然之間,包裹蠕動一下,露出一只小小拳頭。
  啊,眼不見為凈,現(xiàn)在看見了,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她走近,蹲下,輕輕掀開布包,看到洋娃娃般一張小臉。
  她將嬰兒抱了回家,非法領(lǐng)養(yǎng)。
  老遠(yuǎn)托人買了奶粉回來,趕著縫制小衣服,長到幾歲,又送她到鄉(xiāng)村小學(xué)認(rèn)字。
  從心長得很特別,皮膚雪白,鼻子高挺,他們叫她小外國人,漸漸知道,她也許是個混血兒。
  從心十分聽話,從來不叫信義婆生氣,擔(dān)起家中一切雜務(wù),鄰居都說:“信義婆你好心有好報!
  可是,信義婆心中明白,從心人大心大,以后,勢必不會安分守己。
  還能把她與世隔絕多久呢,城里的引誘像潮汐般涌入,夏景、冬珊與從心一起長大,早已離家,偶然回來,給小友講天方夜譚,從心聽得津津有味。
  有電視機(jī)的人家晚上收看歌舞節(jié)目,主持人統(tǒng)統(tǒng)穿得像《西游記》中的蜘蛛精……世界早就不一樣了。
  隔壁的壽安嫂忽然走過來:“從心,你在這里?找你呢!
  從心尊敬地問:“什么事?”
  “有一份差使,不知你做不做,酬勞相當(dāng)高。”
  信義婆代從心問:“做什么?”
  “村頭有一個病人,需要人服侍!
  信義婆自有智慧,一聽,這兩句話里不知有多少漏洞。
  “病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jì)?”
  “是女子,二十多歲!
  “什么病?”姜是老的辣。
  壽安嫂躊躇一刻:“肺病!
  “那會傳染,從心不去!
  “她出高價!
  信義婆說:“那壽安嫂你自己為什么不去!
  “我有兩個小的,走不開,不然我才不怕,做半年,洗衣機(jī)、電冰箱、電視機(jī),統(tǒng)統(tǒng)有了,何樂而不為,我去幫了她三天,她都付我三百!
  “一日一百?”
  “就是,我想多做幾天,她嫌我手腳粗!
  從心在一旁說:“我去。”
  “慢著,這女子是什么人?”
  “不知道,從前沒見過,租了雷家房子住!
  “為什么無端端來鄉(xiāng)下地方?”
  “養(yǎng)病,貪村里空氣好。”
  “她干哪一行,那么有錢?”
  “信義婆你太奇怪,人家給你錢賺你還查根究底,鈔票張張一樣,賺不賺看你的了。”
  從心又一次說:“我去。”
  “這村里只走剩你一個女孩,你跟我去看看吧!
  信義婆無奈:“從心,你自己當(dāng)心!
  壽安嫂笑:“就你們一家還用手洗衣裳!
  從心只得靦腆地笑。
  她跟著壽安嫂出去,走出門,已看到一天橘紅色夕陽。
  壽安嫂輕輕說:“信義婆四處欠債,替她還清這一兩千,兼替房子修補(bǔ)屋頂,也是好的!睆男拇穑骸笆!
  一樣的村屋,雷家那間粉刷過了,看上去干凈得多。
  推開門,只見室內(nèi)也整潔。
  壽安嫂揚(yáng)聲:“我?guī)Я巳藖。”里邊沒有響應(yīng)。
  壽安嫂說:“從心,你負(fù)責(zé)打掃、洗衣、煮飯,都是你做慣做熟,沒有問題吧!
  這時,房內(nèi)輕輕問:“叫什么名字?”
  “叫從心!眽郯采┗卮。
  “進(jìn)來!
  壽安嫂說:“進(jìn)去吧,別怕,是個病人,力氣沒你大。”從心點(diǎn)點(diǎn)頭。
  她掀開竹簾進(jìn)房。
  只見大臥室里掛著雪白的新帳子,有人躺在床上,看見她,十分詫異。
  “咦,”她輕輕說,“你也是混血兒。”
  也是?
  她揭起紗帳,從心看到了一張蒼白瘦削的面孔。
  雖然滿臉病容,但是五官仍然秀麗,一把烏黑發(fā),與從心非常相似。
  她怔怔地看著從心:“你與我長得真像!
  從心只是賠笑。
  “你父母哪一方是外國人?”
  從心迫不得已答:“我不知道,我是棄嬰!
  “呵,那么,生父是洋人!
  從心不語。
  她挪動身體:“有件事,想麻煩你!
  “你說吧。”
  “請你替我撓撓背脊!
  從心還以為是什么艱巨的任務(wù),一聽是這個,不由得答:“當(dāng)然可以!
  從心掀開病人的襯衫,用毛巾裹著手,替她輕輕掃背脊,她不住喊舒服。
  背上沒有一兩肉,脊椎骨一節(jié)一節(jié)可以數(shù)得出來。
  而且,病人身上有味道。
  “我?guī)湍阆搭^!
  “好極了!
  從心小心翼翼幫她清潔,病人身體瘦削,一把可以揪起,從心已經(jīng)把她背了好幾回。
  從心侍候她吃面,站在她身后不出聲。
  “你很會干活,留下來吧!
  從心頭點(diǎn)。
  病人自我介紹:“我姓燕,我的名字叫燕陽!
  從心靜靜聆聽。
  “在某一個年代,人人的名字都需朝著太陽,要不,就又紅又專,燕陽,就是艷陽的意思,母親希望我的生命像一個艷陽天。”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
  “你看我們?nèi)A人,連一個名字,都善頌善禱,太苦了。什么都殷切盼望轉(zhuǎn)機(jī),外國人可沒有這種習(xí)慣,人家叫鐵芬妮、瑪麗、貝華莉、米蘭達(dá),一點(diǎn)涵意也無……”忽然問,“你可會英文?”
  從心搖搖頭。
  “我教你!
  從心剛在歡喜,又聽得她說:“從今日起,我只與你講英文,你不懂也得懂,很快會講會答!
  從心倒抽一口冷氣。
  這女人真怪,她說的話別人不大聽得懂,卻會講外語,已經(jīng)病重,居然還有閑情教英文。
  她說:“我累了,你在外邊睡,陪我,別走!
  從心說:“我回去同婆婆說一聲!
  “壽安嫂會去說,關(guān)門吧!
  從心去掩門,離遠(yuǎn),高樓大廈燈色已經(jīng)亮起,閃爍美麗,像在招引年輕飛蛾的魂魄。
  燕陽在她身后呢喃了一句英語,從心知道她的意思,她似在說:“多少人想朝那方向飛過去!
  臨睡前,燕陽點(diǎn)燃一支線香,奇異的甜香沁人心脾,使從心很快墮入夢鄉(xiāng)。
  她從來沒有睡得那樣好,直至燕陽喚她。
  天已經(jīng)蒙蒙亮,淡淡一個人影,站在她的對面,叫她服侍她梳洗。
  從心這才發(fā)覺,病人身上氣味來自呼吸,五臟六腑大概都壞了。
  燕陽說:“把藥拿過來。”
  她有一只盒子,里邊分十多格,放著不同形狀顏色的西藥丸。
  替她梳頭的時候,頭發(fā)一蓬蓬落下。
  從心暗暗心驚,這是肺病嗎?好像不似。
  從心把她放在藤椅上,端到門前,讓她曬太陽,順手在天井撒一把米,好讓麻雀來啄食。
  燕陽靜靜看著小鳥跳躍,嘴角似笑非笑。照說,病得那么厲害,應(yīng)該痛苦才是,但是從心看出她的心境異常平和。
  像是在說:回到家來了,一切不用怕,終于到了家了。
  她有一只小小錄音機(jī),播放不知名的外國音樂,從心只覺樂聲如泣如訴,叫人忍不住側(cè)耳聆聽。
  燕陽看著她笑了。
  她倆相處得很好。
  從心什么都肯做:臟的、重的、瑣碎的,來回跑市集找鮮口食物,半夜起來給病人吃藥。
  燕陽每星期付她一次酬勞,從心迅速替信義婆還清債項。
  信義婆訕訕接過錢說:“你瘦了,從心!
  從心答:“也算不停手!
  “難服侍嗎?”
  “人很好,很客氣!
  “聽說,她已經(jīng)垂危!
  “有時精神還好,話也頗多!
  “難為你了,從心!
  “沒有的事,她孑然一人,很可憐,即使沒有厚酬,也應(yīng)該幫她!
  “一個親人也沒有?”
  從心搖搖頭:“從沒收過信,也無人探訪!
  “她不是我們這里的人,不知從哪里來!
  從心說:“她從美國紐約來!
  “她告訴你?”
  從心點(diǎn)點(diǎn)頭。
  那天,從心回到燕陽處,看見門外有兩個公安在說話。
  從心連忙趕上去。
  只聽得一人禮貌地說:“這位女士,有病該進(jìn)醫(yī)院,國家醫(yī)療設(shè)施十分先進(jìn),一則可獲得照顧,二則避免傳染!
  門內(nèi)沒有響應(yīng)。
  從心發(fā)覺是鄉(xiāng)公所的熟人,立刻笑說:“洪大哥、魯大哥,你們怎么在這里。”
  這兩人本來可以做從心的叔伯,所以一聽大哥兩字,立刻舒暢無比,整個人松懈。
  “咦!小從心,你在這里做工?”
  從心自菜籃取出梨子,恭敬遞上,滿面笑容:“我在這里幫傭。”
  “你東家患哪種傳染。俊
  從心低聲答:“的確有病,卻不會傳染,是癌癥,已在康復(fù)中,不希望被騷擾,才回鄉(xiāng)休養(yǎng)!
  “原來如此!
  “一定有好事之徒,傳得如此不堪!
  “你在她身邊有多久?”
  “兩個多月了。”
  從心一張臉紅粉緋緋,十分健康,大叔們樂得去忙別的事。
  他們走了。
  從心推門進(jìn)屋。她看見燕陽靠在椅子上,目光有點(diǎn)驚疑。
  “對不起,”從心扶起她,“我來遲了!
  燕陽恢復(fù)鎮(zhèn)定,她緩緩吁口氣:“全靠你。”
  “我亂說話,請原諒!
  “不,你講得很好,我的病,比癌癥可怕得多,不過你說得對,這病并不隨便傳染!
  燕陽的臉,瘦得已現(xiàn)骷髏之形,看上去有點(diǎn)可怕。那晚,從心替她抹身,發(fā)覺她背上冒出一個個拇指大紫血泡,隨時會得潰爛。
  燕陽乏力地嘆息一聲:“我末日已近!
  從心心酸,輕輕替她穿好衣裳。
  “不久之前,我同你一樣,有光潔皮膚,渾圓手臂。”
  從心忍不住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愛錯了一個人!闭Z氣中卻一點(diǎn)恨意也沒有。
  “是他把病傳給你?”
  燕陽抬起頭:“你已知道這是什么?”
  從心點(diǎn)點(diǎn)頭。
  “啊,鄉(xiāng)下人也有常識!
  “你放心休養(yǎng),想吃什么,告訴我!
  “昨天你做的蝦仁云吞,好吃極了!
  “那很容易!
  “謝謝你,從心,你是一個小天使。”
  燕陽乏力,挽著從心的手松脫。
  手指似皮包骨,關(guān)節(jié)凸出,像雞爪。
  她模樣一日比一日可怕。
  從心卻與她愈來愈投契。
  從來沒有一個人與她說那么多心事,回答她那么多問題,而且,身世如此相似。
  漸漸燕陽不能進(jìn)食,嘔吐頻頻,只吃流質(zhì)。
  “燕姐,我送你進(jìn)醫(yī)院。”
  她搖頭:“我愿平靜在家中安息。”
  “或許——”
  “不,生命那樣吃苦,我不介意!
  有時,燕陽不住講英語,從心只能揣度她心意,不過,也聽熟了那音韻,陪她聊天,是每天主要工作。
  “請告訴我,紐約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睆男恼f。
  燕陽微笑:“一個極盡丑陋罪惡的城市!
  “啊。”從心戰(zhàn)栗。
  “也是絕對美麗包涵的城市。”
  “什么?”
  “它的壞比全世界壞,它的好又比全世界好,它是最奇妙的都會。”
  從心鼓起勇氣問:“同香港一樣嗎?”
  她緩緩搖頭:“略不同,將來你自己會體會到!
  “我,”從心笑,“我能去哪里!
  “別小覷自己!
  從心不出聲。
  “你愿意出去嗎?”
  從心答:“村里年輕人,只走剩我一人,略有能力的都往外跑,尋求更好生活,打我們祖先起,凡是沿海居民,都冒險飄洋過海。”
  燕陽聲音很低:“跟我一樣。”
  “燕姐,把你的遭遇告訴我!
  燕陽抬起頭,想一想,像是準(zhǔn)備說出來,但是隨即又搖搖頭:“我的見聞,與一般找出身的窮女并無不同!
  “吃虧嗎?”
  燕陽凄惶地牽牽嘴角。
  “可是受盡委屈流血流汗?”
  “你都猜對了!
  從心打一個冷顫。
  “那么,一輩子守著婆婆,不要離開鄉(xiāng)村!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在門外叫:“從心,從心,你在嗎?”
  從心一聽,是夏景的聲音。
  “小朋友找你?你去一會兒好了。”
  在門口,從心一把拉住夏景的手。
  她打扮得十分別致,染了一角黃發(fā),銀紅胭脂,穿毛毛大翻領(lǐng)外套,喇叭褲,高底靴。
  夏景在從心面前轉(zhuǎn)一個圈:“好不好看?”
  從心由衷地說:“難看死了!
  夏景笑:“你這鄉(xiāng)下人不識貨,”一邊把只大紙袋交給她,“送你的圍巾帽子。”
  “謝謝你!睆男氖謿g喜。
  “從心,讓我?guī)阋娮R一番,乘車出去,一天來回。”
  從心只是笑。
  “你婆婆說你在這一家做傭人?”
  從心點(diǎn)點(diǎn)頭。
  “什么臟事都得做,吃的拉的你一手包辦,可是這樣?”
  從心沉默。
  “走吧,還留在此地干什么,出去一年,我保證你婆婆可以享福!
  從心也是人,一邊害怕一邊向往。
  忽然,夏景縮縮鼻子:“這是什么味道?”
  “是線香!
  “啊,”連見多識廣的夏景都說,“這樣癡纏的甜香,我從來沒聞過。”
  “夏景,改天我再同你談話。”從心說。
  “我后天走,跟不跟我,你自己想清楚!
  從心回到屋內(nèi),看見燕陽坐在藤榻上,雙眼瞇得很緊,她以為她睡著了,拿出一塊絲被輕輕蓋在她身上。
  燕陽卻微微睜開雙眼,輕輕說:“一雙小老鼠偷到一點(diǎn)點(diǎn)油星,喜孜孜,夸喇喇!
  啊,她是指夏景嗎?
  隨即她嘆口氣,又閉上眼睛,像是享受線香帶來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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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天的作者是亦舒,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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