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個藝校學生,石宇諾和吳紫晴,在霧靈山景區(qū)---溶洞,因拍攝不可思議的照片,穿越到很遙遠的年代:齊國。孟姜男,齊國人,孟姜女的鄰居。為了追回當年拋繡球到自己懷里的吳紫晴,從齊國跑到現(xiàn)代都市,尋找吳紫晴,并把她帶回孟家村。穿越到齊國孟家村的吳紫晴,被孟母催婚,被孟姜男時刻保護。當她為了穿回北京摔下懸崖以后,傷筋動骨一百天,在她休養(yǎng)的那段日子里,她和好友石宇諾在齊國孟家村演繹了不一樣的故事。當代獨立女性,在她們穿越到遙遠的窮困年代,她們?nèi)匀粫恳浑p手,讓生活變得有滋有味起來。這是小說的亮點,是對女性無論身處何種環(huán)境,都非常自立的一個大特寫。 第一章·穿越齊國 1 2017年7月28號,石宇諾和吳紫晴隨同其他同學的2天演出宣告結(jié)束。最后一天,老師給同學們放假半天,午餐后將離開興隆回北京。 走進藝校已經(jīng)一年了,暑假過后她們將是大二學生,對于北京來說,當初剛來的新鮮感已經(jīng)沒有多少。每天看到的都是高樓大廈,到處是霧霾,很難看到藍天白云,如今興隆的天是不一樣的天,到處是藍天白云,并且是大朵大朵的白云,就像在期待著等你去摘下來的大朵大朵的白棉花。 這讓石宇諾想起小的時候,家里是種棉花的,她會和媽媽一起去棉花地摘棉花,雖然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但是她會陪在媽媽身邊。看藍天白云,追蝴蝶和蜻蜓。那個時候,她認為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可這一切,因為父親的孽緣,使她和她的媽媽不得不離開了家鄉(xiāng)。有多少年沒有回去了?太久了,自從離開家鄉(xiāng),她和媽媽再也沒有回去過,她們住在離家很遠很遠的地方,來去坐火車要坐很久。這里的冬天很冷,夏天也很熱。 吳紫晴看著頭頂?shù)乃{天白云,比石宇諾興奮,她任何時候都表現(xiàn)在臉上,不像石宇諾總是一副老成的樣子,凡事埋在心底。就算和吳紫晴非常好,好到兩個人的衣服隨便互穿,同吃一碗麻辣燙,吃同一塊糖餅,都不嫌棄對方?伤募沂,她仍然從來不和吳紫晴說。 吳紫晴說:這么好的天氣,我可不想像他們,就知道躺在屋里刷微信。我們出去走走吧? 石宇諾說:你和我想法一樣,這么好的天兒不出去走走,真是浪費了這里的新鮮空氣。 兩個人說走就走,走的時候確定自己的手機電量是滿格的。兩個人有共同點才能玩到一起去,就像她們倆個,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拍照片,就是晚上在校園遛個彎,去個圖書館的路上,看到好看風景也要拍下來。 走到賓館大廳,老師看到她們,三個人還相互打了招呼,老師告訴她們不要走遠,說休息一上午,午餐后就要回北京了。兩個人答應著,說在門口拍點照片就回來。 賓館門前停車場地很大,但是沒有幾輛車,感覺興隆是一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雖然它離京城才幾百里地,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墒沁@里你真的看不到太多的高樓,更多的是民居,平房很多,紅磚灰瓦。滿眼都是山、是樹、是水。 一輛黑色奧迪快速開過來,擦過兩人身邊,嗖的停了下來。把石宇諾嚇了一跳,不禁罵了一句:趕來投胎啊;丶液饶贪。神經(jīng)病,嚇死我了。 吳紫晴聽石宇諾說回家喝奶,撲哧一下把嘴里正喝著的水噴了出去,正巧噴到打開車門從車上往下走的男孩身上。男孩不愿意了:嘛呢嘛呢。刷牙跑外邊刷來了?當他看到吳紫晴的囧態(tài),又大度地說,算了算了,小爺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們小丫頭片子計較了。 石宇諾不愿意了:誰小丫頭片子?你說誰小丫頭片子?別看平時石宇諾看著比吳紫晴成熟,更有大人樣,但是她從不吃虧,嘴不饒人。 男孩本來準備走開,聽石宇諾的語氣是不高興了,他轉(zhuǎn)過身來,仔細的看著石宇諾:怎么地?說她小丫頭片子,惹著你了?說你小丫頭片子又能怎的?噴我一身水,小爺我還沒讓你們給我洗衣服,怎么地?想打一架? 吳紫晴拉了一下石宇諾,輕聲說:算了。然后對男孩輕微鞠躬: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噴水。對不起。 男孩聽到這里,面部表情也放松了:就是,說聲對不起不就結(jié)了。算了,誰讓今天我高興呢。就這么著了,天熱,一點涼水沒關(guān)系,涼快兒。說完向遠處把車停好的另一個男子揮了一下手,雙雙向溶洞方向走去。 兩個女孩望向2、3千米以外的溶洞,雙眼一亮,一邊拍照一邊不約而同的也向溶洞方向走去。 石宇諾舉著手機一邊拍照一邊說:紫晴,我表姐聽說咱們來興隆,特意百度了興隆的溶洞給我,說我們一定要來這里看看。她說以前來過,說里面的景色簡直是上帝賜給地球人最好的禮物。她說只可惜,她手機里所有的照片都不小心刪除了。 吳紫晴也邊拍照片邊說:那還不好辦,我們今天就多拍點照片,你可以發(fā)給她。 石宇諾說:那當然,我一定多拍點溶洞里面的照片,發(fā)給表姐,讓她跟著我再游興隆。 吳紫晴的微信上有信息,她趕緊回復,一邊回復一邊對石宇諾說:楊樹林問我們在哪。 石宇諾說:他問這個干嘛?你怎么回復的? 吳紫晴說:我就實話實說,我說在賓館外面,打算去溶洞。 石宇諾嫌吳紫晴話多了:就你老實,你話多,你告訴他干嘛?不帶他,我最煩和男生在一起了。尤其是他。你要想讓他追,那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我可以撤。但是我跟你說紫晴,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你戀愛過嗎?好歹我是你姐,高中我就戀愛,他為什么被我甩了你知道嗎? 吳紫晴不吭聲,尷尬地看著石宇諾的身后,石宇諾回頭看著跑過來的楊樹林,低聲對吳紫晴說,你要和他一起去,我就不去了。你選吧。 楊樹林跑到兩人面前,說:你們?nèi)ト芏?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去了好給你們拍照啊。 石宇諾說:不用,我有自拍桿。我的照片一般人拍不好。那技術(shù)得杠杠好的人才配給我當攝影師。 吳紫晴輕聲說:楊樹林,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和你一起去。 這么直截了當?shù)鼐芙^,讓對面的男生抓耳撓腮,只好打道回府:我剛想起來,我還有點事要做。你們先去吧。 石宇諾說:我最不喜歡藝校的男生,沒有陽鋼之氣。我將來就是結(jié)婚,我也不找同行。我非得跨界找男朋友不可。所以,我勸你也離楊樹林遠點,你看他那眼神就透著不安份的因素。他們都是玩玩而已的,我可不想將來的畢業(yè)季到時候成了失戀季。 吳紫晴說:我也沒想找男朋友。再說,楊樹林也沒說要追我啊。 石宇諾說:還要說啊,他明擺著一副就是想要占你便宜的模樣。你啊,還是和我在一起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我能保護你,誰讓我是你姐呢。 吳紫晴撇了一下嘴說:算了,大一歲而已,總自稱是我姐。 石宇諾說:那我也是姐,大一天我都是姐。何況我們本來就差不多要差到一歲了。唉,有太多的話要和你說,我都還沒和你說。和男人相處,得多留點心眼。這世上哪有一個好男人。 吳紫晴說:怎么沒有。我爸就是好男人。我要是有哥哥,或者弟弟,他們也一定是對我最好的,那在我眼里,他們也是好男人。反正我不管,我爸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你爸在你眼里也一定是最好的男人。這世上怎么就沒有一個好男人了,你就是太極端了。 吳紫晴的眸子里是黑黑的,亮亮的。而石宇諾的眼神里透著滄桑。 石宇諾只好輕聲說:你有個好爸爸。 2 進了溶洞,感覺進入了一個黑暗的世界。沒有做足準備,穿著裙子的兩個女孩都覺得有一點涼,尤其洞里光線極暗,每一個樓梯都是濕漉漉的,仿佛剛剛被高壓水槍瘋狂沖洗過。其實是洞里自然滲出的潮濕。據(jù)說洞里長年溫度在16度左右。冬天不冷,夏天不熱。 除了兩個女孩,還有其它旅行社的人員往里面走。也因為這樣,兩個女孩才不至于憑添更多的膽怯。吳紫晴見到這么多風格不一樣的石頭,對石宇諾說:簡直可以用如花似玉形容它們,太美了。 石宇諾也是甚為驚喜,兩個人不停的拍照。聽同行旅行社的導游在叮囑游客一定要注意腳底,以免滑倒,兩個人也就更多了一點對自己的保護,小心前行。 吳紫晴忽然一驚一乍地喊石宇諾過去:宇諾,快來,快看。這些石頭被鎖在里面了。 石宇諾看過去,果真透過鐵網(wǎng)看見里面,有很多小石頭從大石頭上面冒出來,像剛剛生出來的小蘑菇頭兒。鐵網(wǎng)上面寫著字,告游客,這些是正在生長期的石頭,不許碰觸。 兩個人給石頭蘑菇拍了幾張照片,像給幾個剛剛才生出來的嬰兒拍照一樣。倍加呵護,特別小心。 吳紫晴疑惑地說:也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能被放出來? 石宇諾說:它們還在幼年,怕放出來被壞人襲擊影響生長。話說到這里,石宇諾的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這個反復糾纏了她快十年的鏡頭:小時候,她最好的朋友,把自己懸掛在家里的暖氣管子上,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她恨所有的男人,包括她的父親。她不想因為不必要的插曲影響此時的心情,遂看了最后一眼被鎖起來的蘑菇小石頭,果斷的拉著吳紫晴往樓上走:走吧,別看它了,它們還是幼年的小baby。等到我們過幾年再來看它,肯定撤掉這個鐵絲網(wǎng)了。那時候它們肯定長大了。成年了。 離開幼年的小石頭,前面處處是美景。吳紫晴不禁又感慨:這里的石頭簡直就是如花似玉啊,長這么大,第一次看到這么美的石頭,像是精心雕刻的一樣。 旁邊的導游說:是,這些石頭都是渾然天成的。沒有加工過。 吳紫晴說:真美,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好用手機頻頻拍照,讓它們在手機里定格。 石宇諾是一個有心的女孩,她看到導游就站在樓梯緩步臺上,不上去也不下去,就在那里等待她的游客,所以走到她旁邊和她攀談起來:您好,您是導游?確定對方就是導游以后,石宇諾說我可以問個問題嗎?然后她問導游,這個溶洞是什么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什么時候開始接待游客的? 導游告訴她:2003年,當?shù)赜腥齻村民追趕獵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然后這里就被保護起來,政府采取了先封存保護再開發(fā)的措施。興隆溶洞是一個大型石灰?guī)r溶洞,發(fā)育年齡達10億至14億年,而且目前仍在生長發(fā)育期。 吳紫晴接話說:這么說,這個溶洞還很年輕。 導游繼續(xù)說:它屬于典型的滲流帶洞穴和典型的緩慢擴散流碳酸鈣沉積,洞內(nèi)的碳酸鈣沉積物,類型齊全,景觀形態(tài)美,體量大。是我國最古老的溶洞之一。這幾年游客一直絡繹不絕。導游是本土人,很是驕傲的樣子。 吳紫晴像看到一個新大陸一樣,拉著石宇諾繼續(xù)攀爬樓梯。樓上緩步臺處,幾個游客拍照留念。吳紫晴依然頻頻拍照,并把手機舉到石宇諾面前給她看:快看,你看像什么? 石宇諾掃了一眼,又掃一眼,索性把吳紫晴的手機搶了過去:像,太像了。天哪,紫晴,你知道你拍的是什么嗎?不行,我也得拍一張。這叫形體藝術(shù),誰這么大膽?竟敢這么明目張膽的讓我們看他?石宇諾用手機接連抓拍了兩張,都直搖頭:怎么會?我什么也沒拍上? 吳紫晴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對石宇諾說:什么形體藝術(shù)?我都被你說暈了。怎么了,你沒拍上?重拍再試試?词钪Z重拍了幾次,手機屏幕上都只是一片紅的跟蒙了紗一樣的畫面,什么都沒有。吳紫晴也覺得奇怪,她禁不住繼續(xù)說:多像啊,像山上剛出頭的蘑菇。一堆堆一簇簇的。算了,你別拍了,等回去我發(fā)給你也一樣。 石宇諾拿過吳紫晴的手機:我用你的手機試試。她把手機對準參照物,輕按快門,依然和自己的手機一模一樣。Why?石宇諾一著急,英文都出來了。為什么?為什么我就不能拍出來?就算我的手機有問題,那我用你的手機,還是拍不出來?真是奇怪。 吳紫晴不以為然:算了,別糾結(jié)了,回去我用微信發(fā)給你。不就一堆蘑菇嗎,好石頭多的是,走,往前走走。我們拍更好看的石頭去。 石宇諾卻仔細端詳著那堆參照物,再看看吳紫晴的手機拍出來的效果,輕聲耳語給吳紫晴聽。吳紫晴的臉刷的就紅了,說你好惡心。一邊說一邊眼睛禁不住看向欄桿里面的石頭,那根矗立著的石頭,果真如同石宇諾所說的,確實像男人的生殖器。真正男人的生殖器她還沒有見過。小嬰兒的那都不算。上學的時候?qū)W的生理衛(wèi)生課,藝校男同學穿的貼身衣服,雖然也偶爾看到過一點輪廓,但絕對沒有眼前的更直接。之前她真的沒有想過。在鄉(xiāng)下也聽說過粗俗的男人或者女人說過這些,但是從石宇諾這個女孩子的嘴里,傳遞到她吳紫晴的耳朵里,羞臊的她如果此時有個地縫都想直接鉆進去。 石宇諾說:你看,它不就是嗎。 吳紫晴打斷她:行了,別說了。不嫌臊的慌。說到這里,再看看旁邊,幸好沒有別的游客,只有她們兩個。先前那個導游錯把她們倆個當成她的客人了,在喊她們倆個趕緊下樓,還說只有她們倆個落在后面了。 吳紫晴不想走,也不想繼續(xù)拍之前的石頭。原本她覺得那根站立的石頭旁邊那堆小石頭只不過是一堆堆的蘑菇,可是這根站立的石頭在石宇諾的眼里卻變了色彩。吳紫晴找到照片拼命想刪除。她一共才只拍了兩張,本以為刪掉就可以了,可是無論如何也刪除不掉。手機總是在加載中,讓她很生氣,恨不得把手機扔下去,摔碎它,砸斷那根站立著的石頭棍。 石宇諾說:刪不掉就不要刪了。不就是兩張照片嗎,你看像什么就像什么。不用太在意,就當我之前瞎說的。想不到它在我面前還挺害羞,不讓我拍。紫晴你這是要有艷遇啊,要有男人泡你了,你可要注意了。男人可沒有一個好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 吳紫晴和石宇諾走在玻璃緩步臺上,吳紫晴有點膽小,亦步亦趨。石宇諾只管往前快步走說:我明白了,這個石頭和你有緣,他和你沒有羞愧的感覺,他在我面前就要遮上紗了,不想讓我看。我看你今年要有艷遇。你不會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哪個帥哥了吧?楊樹林? 吳紫晴又被新的石頭吸引過去,依然不停的拍照片,似乎忘記了剛才兩個人難堪的話題。這么鬼斧神工的石頭風景,讓兩個女孩興奮極了,簡直是行走在仙境。吳紫晴認真拍照片,不想再把不雅照拍進手機里。該出溶洞了,下樓梯的拐角處有一個女士站在卦臺前,建議她們搖一卦。兩個女孩對搖卦都不感興趣,手機仍然不停的拍著照片。吳紫晴禁不住回頭看著走過的美景說:這么美的石頭,我真不想走了。 石宇諾聽吳紫晴說不想走了,心里一哆嗦,她發(fā)現(xiàn)那個建議她們搖卦的女士面部的表情也是錯綜復雜,不禁心里一激靈,還沒來得及阻止吳紫晴這句不愿意離開的話,吳紫晴忽然指著之前拍照片的地方,大驚失色。石宇諾越過吳紫晴的身體看過去,也慌了神。 只見之前的那根石頭,越長越高,越長越粗壯。兩個人已經(jīng)沒有思想,根本也顧不過來要不要看看別的石頭是不是也這樣生長速度過快。就在兩個人傻掉了的時候,這根石頭突然一劈兩半,萬丈光芒射了過來,晃的兩個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股力量把她們吸了過去,兩個人被一股力量拉到了先前拍照片的欄桿前,之前有爭議的那根石頭棍的位置,出現(xiàn)了好大的一個深洞。兩個人就如同坐上了時光穿梭機,被迅速吸了進去。 3 兩個人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小河邊,河水清澈,周圍只有樹和青草,連個房屋都沒有。天是瓦藍瓦藍的,藍的讓吳紫晴和石宇諾恍惚了好半天。但是,她們同時發(fā)出疑問:這是哪里? 石宇諾摸著后腦勺,直呼頭疼:紫晴,我的頭好疼,好像是撞哪了。到底是撞哪了? 吳紫晴忽然兩眼發(fā)直,本能地往后移動著身體,卻又有些無能為力。只覺得這河邊的草地似乎是抓牢了她,即使想逃也如同腳底生根了一樣。 石宇諾一邊揉著后腦勺一邊繼續(xù)發(fā)問:紫晴,問你呢,我到底是撞哪了?怎么跟腦震蕩似的。這到底是哪?我們是在興隆還是在北京? 這時身后一個男中音對她們說:你們是在齊國孟家村。 石宇諾盡管頭痛,但是聽到陌生的聲音,忽然就忘記了之前的疼痛,唰的調(diào)轉(zhuǎn)頭看向身后高大的男人:什么齊國孟家村?哪個齊國哪個孟家村。明明剛才在興隆,對,剛才是在興隆溶洞。啊,你,你這穿的是哪個時代的衣服?粗布大褂,男人梳這么長的頭發(fā)?你是宋莊畫家村的吧?你認識黃永玉不?齊白石呢?都不認識?別晃頭,晃的我眼暈。齊國?齊國?孟家村? 吳紫晴帶著哭音說:我要回家。宇諾,我要回家。 男子走到吳紫晴身邊,伸手就要拉她起來,并寬慰她說:走,現(xiàn)在咱們就回家?伤惆涯阏业搅,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走,回家我給你做粘糕。 吳紫晴雙手背到身后,不讓他碰,恐懼地說:你是誰?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認識你? 男子不樂意了:紫晴,你好健忘,二十年前,你拋了繡球到我懷里,然后你就淘氣的跑掉了。我找了你整整二十年,我萬水千山走遍,只為找到你,F(xiàn)在終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就忘了?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生生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石頭。我就是那望夫石,不對不對,應該是望妻石。望著你等著你。 看男人向吳紫晴表白的熱鬧,石宇諾放輕松了,無論怎么說,眼前這個青衣長發(fā)飄飄的男子,對她構(gòu)不成威脅,至少他是對吳紫晴感興趣,對她沒有興趣。 吳紫晴不再往后躲,迎著男人的目光開始詢問他:二十年?拋繡球?我怎么可能拋繡球?二十年?我看你頂多也就二十歲,你剛一出生就開始找我?我又不認識你。你倒是說說,你叫什么名字,我看我夢里有沒有出現(xiàn)過你。 男了說:我叫孟姜男。 吳紫晴撲哧樂了:笑死我了,你叫孟姜男。這太像一個女孩的名字了。那,孟姜女是誰? 孟姜男嚴肅地說:孟姜女是我鄰居。 石宇諾拍拍腿上的灰站了起來:什么?孟姜女是你鄰居?那她、她、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孟姜男說: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不是在家。我去找紫晴的時候,姐姐背著包袱找她丈夫去了。 石宇諾繼續(xù)追問:她去哭長城去了?她把長城哭倒了? 孟姜男搖了搖頭:你認識她?聽說過她?哭什么長城?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離家二十年了,一直沒和家里聯(lián)系。我這個孽子,為了找回媳婦,老爹老娘都不管了,我不孝。紫晴,走,回家,我們好好孝敬爹娘。你的爹娘也一定想你了。我們擇日完婚,兩個老人一定甚是欣喜。 石宇諾搖了搖頭:你還真是不夠孝順,置爹娘于不顧,就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不孝順的男人,給我我都不要。 孟姜男急了:是我娘逼著我去找紫晴,她說紫晴的繡球既然拋給了我,就是對我有意,也是天上月老牽的紅線。可是當天晚上紫晴就失蹤了。她娘和我娘哭成淚人,我也是為了兩個娘才疲于趕路。我爬了多少山,趟了多少河。我答應二位娘親,一定把紫晴找回來。 石宇諾點了點頭:也好,這也算是孝順。我想問問,紫晴離你家遠嗎? 孟姜男說:不遠,我家在村東頭,她家在村西頭。 石宇諾看著驚慌的吳紫晴,用眼神安撫她,讓她平靜下來。眼下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心想反正已經(jīng)穿到齊國來了,離中國現(xiàn)代遠了,都說入鄉(xiāng)隨俗,既來之,則安之。只能找機會再穿回去了。她用眼神撫慰著吳紫晴,看她安定了下來,這才對孟姜男說:你都離家這么久了,你究竟有幾歲? 孟姜男搔了搔頭皮,想了想才說:我走的時候18,20年?40,38啊,我38歲了。 吳紫晴撇了撇嘴:你看我像38嗎。一點不像38。 孟姜男郁悶地說:那我像多大?那你多大? 吳紫晴說:我現(xiàn)在才19,你38了,根本和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和我爸媽年齡差不多。 孟姜男也表現(xiàn)的無比郁悶起來:那我現(xiàn)在到底是18還是38? 石宇諾撲哧樂了:你問誰呢?就我用眼睛這么一量,你充其量也就是18,我覺得你跑出來在外面待了二十年,保不齊在你們齊國才是2天也說不定。紫晴,我昨天看的小說,就是穿越的,說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趕腳,孟姜男才離家二天,不信你們回家問問去。 吳紫晴說:我不去,我又沒拋過繡球,是他認錯人了。 石宇諾在吳紫晴耳邊說:妞啊,我們現(xiàn)在落人手里,還不是得裝作聽話,看他也不像個壞人,我們就去他家看看,你家不是和他家一個村嗎,一個村東頭一個村西頭。我們先住下再說。他肯定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鐵定心了不愿意,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樣。我也餓了,你肯定也餓了,我們不吃飽飯,怎么穿回興隆穿回北京去? 吳紫晴大聲說:回我家? 孟姜男高興地說:對,先回你家,再回我家。兩家都要回。你娘囑咐我一定把你找回來。現(xiàn)在我把你找回來了,當然要向她老人家交差。說到這里,他看著石宇諾疑惑地說:咦,你家在哪里?我以前在村里沒見過你。 石宇諾支支吾吾地說:你甭管我了,我是吳紫晴的好朋友,她去哪,我自然去哪。我倆形影不離,形影不離,你懂嗎? 吳紫晴看向孟姜男,覺得孟姜男有點嫌棄石宇諾,恐怕他是覺得這個女生是他們的電燈泡,于是也理直氣壯地說:她叫石宇諾,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想帶我去哪里,不論哪里,她都要跟我在一起。 孟姜男笑呵呵地說:這樣也行?那她和我們一起回家,她娘不找她? 吳紫晴看向這個讓她覺得傻乎乎的男生,之前的恐懼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娘就是她娘。 4 一路上總有農(nóng)夫在指指點點,卻沒有人和孟姜男打招呼的。在吳紫晴和石宇諾的心里,如果孟姜男是這里出生的,那一定會有鄰居認識他的,自然也就有人和他打招呼,可是沒有一個人真真正正說出他的名字,或者和他認認真真的打招呼。 回到孟姜男指定的吳紫晴的家,這才發(fā)現(xiàn),只有茅草屋一座,屋里沒有一個人。門前的菜園子里,荒草一人高,看不到蔬菜,院子里沒有人也沒有小動物。 孟姜男屋里屋外的喊著:吳叔、吳嬸,吳嬸。 卻無人應答。孟姜男嘀咕:紫晴,這就是你的家,可是他們都去哪了呢?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吳紫晴當然不知道這里到底是哪里,看孟姜男的表現(xiàn)不像是假的,既然這里是自己的家,一定有父母,他們?nèi)チ四睦锬兀績蓚人乖乖的跟著這個陌生男子回家,卻根本不知道家在哪里,不對,知道家在哪里,家里沒有父母,只有荒草,這難道能算是家? 孟姜男說:紫晴,你爹你娘只有你一個女兒,看來,他們知道我去找你以后,保不齊也去找你了?待我們回家,問我爹娘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走,我們回家。 吳紫晴看了看石宇諾,石宇諾點了點頭,兩個女孩用眼神交流,什么話也沒說,就跟在孟姜男的身后,向他家的方向走去。還沒到孟姜男家,孟母就已經(jīng)蹣跚著走出來迎接兒子了,一邊走一邊抹著眼睛:我的兒啊,你可回來了,你走了幾十年了,你媽我的眼睛都看不清楚東西了。你再不回來,我就瞎了。 孟姜男快走幾步,走到孟母面前,孟母拉著兒子的手,仔細的端詳著兒子:是你嗎,我的男兒?你可算回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你還是那個樣子,沒有變化。 孟姜男看下母親身后,問道:娘,我爹呢?我哥呢? 孟母抹著眼睛說:你爹和你哥都去修長城,都累死了,都回不來了。他們,他們。老太太說不下去。 孟姜男拉過吳紫晴,對老太太說:媽,你快看,這是誰? 孟母眼睛昏花,仔細端詳著年輕的女孩,猶豫地問道:她是?她是誰? 孟姜男說:她是您沒過門的媳婦啊。吳家的閨女,吳紫晴,那天她拋繡球,爹娘要給我們大婚的。您怎么忘了? 孟母繼續(xù)擦著眼睛:真是我的媳婦?紫晴?快讓娘仔細看個清楚。我可憐的閨女,你爸和你弟弟都去修長城,都沒回來啊。老天,可憐你娘她想你想的眼睛都瞎了,又聽說你爸和弟弟回不來,她就追他們?nèi)チ恕,F(xiàn)在就剩下我一個孤老婆子,男兒,你再不回來,我就真的熬不下去了。我就知道,我的男兒一定能回來。 孟姜男不想讓老母親繼續(xù)說傷心的事情,寬慰她:娘,您的兒子回來了,媳婦也回來了,您該高興才是,別再說不高興的事兒了。我們以后就留在您身邊,再也不走了。 孟母拉著吳紫晴高興地說:這下我們孟家可有希望了。你們不回來,我一個孤老太太活的有啥意思。我早就想跳河了。孩子們快進屋。你們走了可遠的路了吧?早餓了吧為娘給你們做吃的。 飯菜上桌,玉米窩窩頭,石宇諾抓起一個就吃:阿姨,您太了解我了,我最愛吃玉米窩窩頭了。我媽不會做,每次想吃,我媽都去超市買了回來給我吃。結(jié)果,吃了一口,石宇諾就吐了出來,又覺得不雅觀,吐了下舌頭,說這個不甜。我媽在超市買的是甜的。 吳紫晴默默拿起窩頭,輕輕咬了一口,還不待說話,孟母就趕緊說:紫晴,是不是你也吃不慣?然后吩咐孟姜男:男兒,以后你來做飯吧,娘眼睛不好,人老了,手藝也越來越差,恐怕我做的東西,你們年輕人都相不中了。 孟姜男說:娘,我哪會做飯啊,我現(xiàn)學吧。 孟母想起來什么似的,問兒子:兒啊,你把紫晴找回來了,她爹娘也不在了,這婚事,你看哪天為娘的就給你們辦了吧?也了了為娘的心愿。說到這里,看著石宇諾,問兒子,這是誰家孩子?以前沒見過。她是孟姜女? 天哪,我成了孟姜女了?石宇諾大跌眼鏡,好在眼鏡自己配的,戴在自己的臉上最合適不過了。要說平時她還真不戴眼鏡,為了?幔罱陨狭搜坨R框,沒有眼鏡片,只有框,在孟姜男最開始看到她的時候就驚訝地盯了她幾眼,但他沒說話。這是一個不愛多說話廢話的男人,自己又不是吳紫晴,在孟姜男的眼里,她應該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他也不愿意多問她一些沒啥關(guān)系的事情。但是她石宇諾明白,眼鏡是一定要有眼鏡片的,孟姜男不說出來,不代表他心里不疑惑。不管他疑惑不疑惑,反正姐姐我就愛戴這款眼鏡。 眼鏡沒跌下來,石宇諾心里面疙疙瘩瘩的別扭起來。孟姜女誰不知道,生在齊國,雖然齊國距今非常遙遠。不對,現(xiàn)在我就在齊國。這就是齊國嗎?也許就是齊國吧。石宇諾心里嘀咕著,就算這里是齊國,我長的就像孟姜女了?孟姜女的故事她真的早早就聽說過,她把長城哭塌了,還因為秦始皇要她給他做妃子,所以她自殺了。不得了,我像孟姜女?那豈不是給自己找禍事了? 孟姜男仔仔細細的看看石宇諾,搖著頭說:娘,您老眼睛真的不中用了。我去找郎中給您瞧瞧吧?她哪里像孟姜女?一點都不像,不信我去把孟姜姐找來讓她們對比一下。 看著兒子要出屋,孟母趕緊喊住他:兒啊,你是不知啊,那丫頭如今已經(jīng)不在了。 孟姜男停下腳步,一愣:她去了哪里? 吳紫晴大口吃著窩頭,她無暇品味這東西到底好不好吃,自己太餓了。早晨在賓館根本就沒有吃東西,現(xiàn)在餓的頭昏眼花,已經(jīng)不在乎這窩頭到底甜不甜,何況自己本來也不是特別愿意吃甜食。她和石宇諾不一樣,自己從生下來就胖乎乎的愛吃甜食,所以總被老媽看管著不讓吃甜食,最開始她還抵觸,偷偷的吃,后來發(fā)現(xiàn)甜食容易導致發(fā)胖,為了美,也就真的不再青睞甜食了。真餓啊,吃飽飯再說話吧,不然哪有力氣說話。但是,她一聽孟姜男問孟姜女去了哪里,禁不住就追問了一下:你這么關(guān)心她呢?她是你的姐姐還是妹妹?還是你的情人? 孟姜男認真地說:是鄰居姐姐,從小我們一起玩到大。 石宇諾說:我勒了個去,你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一起玩到大,你還好意思和你正在追著的女人說這話? 孟姜男不能為然:我們年齡差不多,一起玩到大不奇怪啊。她娘喜歡我,總想讓我做上門女婿。我娘她不同意,她養(yǎng)大的兒子,她可不想送到別人家去當上門女婿。再說,全村人都知道,我心里只有紫晴,別人不管是誰在我眼里都沒有位置。 吳紫晴只管吃飯,生怕如果錯過了這頓飯,就要餓上幾天幾宿。她要保持體力,她忽然不想?yún)⑴c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只想用吃飯掩蓋一切不舒適。其實,她仍然仔細聽著,畢竟,眼前這兩個人以后可能要和她有非常緊密的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要持續(xù)多久,她說不準。她來到了齊國,不知道走的是哪條路,怎么回北京,路在哪里?她不得而知。此時,她那么想爸爸媽媽。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她唯有用不動聲色、一心一意的吃,來掩飾她內(nèi)心的焦慮。 5 孟姜男雙眼全放在吳紫晴的身上,讓吳紫晴頗為不習慣。她裝作沒看見,眼睛看著吃的,或者干脆只和石宇諾眼神交流。石宇諾明白吳紫晴心里在想著什么,她在想什么,吳紫晴一定也在想什么。她想回家,從來沒有這么迫切的想要回家,回到那個只有媽媽的家。即使讓她每天都聽到媽媽的嘮叨,她也不會嫌煩。如今身在一個如此陌生的地方,這算怎么回事呢。 孟母看著兒子,左看右看看不夠:兒啊,現(xiàn)在我就算是撒手去了,也算對得起你的親爹了。過幾天,擇個吉日,你再和晴兒把婚結(jié)了,把娃生了,你娘我就什么都放下了。也好放心和你爹見面去了,你娘我也算問心無愧了。等了你這么多年,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說到這里,又抹起了眼淚。 孟姜男理虧:娘,是兒對不起您,娘您放心,我以后和紫晴一定好好伺候您。 石宇諾還在一旁發(fā)呆呢,禁不住插話問道:我怎么長的就像孟姜女了?到底什么情況? 孟母這才想起這個話題,禁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也是命苦,她娘總想我們男兒給他們做上門女婿。我們不愿意,還好,她出嫁了,嫁的夫君也不錯,沒脾氣,身體好。哪知道去給秦始皇建長城,生生的給累死了。孟姜女去找她丈夫,哭倒了長城,想不到秦始皇看上她,要納她做妃。她只有自盡。 吳紫晴放下手里的窩窩頭,問道:孟姜女真的死了? 石宇諾補了一句:什么時候死的? 孟母點點頭:死了。死了多少年了。我想想,對了,就你拋繡球那年,你的繡球拋給了男兒,我們兩家這就算是訂下了親,打算著該給你們完婚,想不到你卻失蹤了。你爹娘急瘋了,男兒也急瘋了,到處找你。時間一年年過去了,誰能想到,這天男兒也不見了。我知道他是去找你去了,我知道他會回來的,也知道晴兒你也會回來給我做媳婦兒的。你們從小一起長到大,難為這孩子對你用情這么專一。老天有眼,你們總算一起回來了。我們老孟家有后了。 吳紫晴和石宇諾對視了一下,心怦怦的跳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也許前世我就是孟姜男的媳婦兒?真有前世嗎? 家是回不去了嗎?吳紫晴絕望地看著石宇諾,石宇諾漫不經(jīng)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聽說老孟家的兒子回來了,領導街坊都跑過來問候。都向孟母恭喜,說這么多年沒有白盼,說孟家香火可以延續(xù)了,孟母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說以前一個人過的那叫啥日子啊,家里連個棒勞力都沒有,田里的活計就應該男人操持,女人就應該在家縫縫補補,不該拋頭露面,何況她年歲已大,不適宜在外面干田里的活。 老太太自然也是高興的,叮囑兒子早日完婚。 孟姜男當然愿意,現(xiàn)在、此時、今夜就當新郎才好呢,可他得征求吳紫晴的意見。而孟姜男對于吳紫晴來說,就是一片空白,除了他長的高大帥氣以外,他對于她來說,其實就是一個陌生人?勺约壕退阍倩òV,因為對方長的帥氣,也不能說嫁就嫁啊。愛情是需要考驗的,雖然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相處,她覺得自己有一點喜歡上他了,至少說,他外表看上去還不錯,雖然自己不是外貌協(xié)會的,但是,長的好看,看著養(yǎng)眼,吃飯就能多吃兩碗飯。不對,這也不是好事,太容易發(fā)胖了。好不容易減下去的肉肉,再反彈回來,就得不償失了。肉肉這東西,貼錢給她,她也不愿意長的。吳紫晴就這樣胡思亂想著。 孟母吩咐兒子給兩個姑娘收拾出來廂房,廂房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看上去非常破舊。住在男人家里?兩個女孩多多少少有點不情愿,吳紫晴看了看石宇諾,見她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一副聽之任之的表情。如果自己再不抗爭,那今夜就只能住在這里了。會不會稀里糊涂的就這樣嫁作他人婦?那可不行。她一定要離開這里,不能在這住下去。 吳紫晴說:阿姨。喊完阿姨,看沒有任何人有反應,這才明白,她所處的朝代,和年長的女人叫阿姨,人家根本不懂阿姨是何物。那叫什么?忽然想起來孟姜男之前在所謂的她的家里喊吳叔吳嬸的情景來,遂趕緊改口:孟嬸?磳Ψ角宕嗟拇饝艘宦暎@才說,我和宇諾我們不想住在這里,不方便的。畢竟我們還沒有結(jié)婚。說到這里,臉先紅了。 孟母急了:這是什么話,男兒早就認定你是我們家媳婦了,我也和他想法是一樣的。你現(xiàn)在爹娘都不在了,你沒有一個親人,我和男兒就是你的親人。沒啥不方便的。就這么定了,男兒把廂房收拾干凈利索,你和石姑娘住進去,你們要是不想住廂房,就讓男兒住。你們要是不嫌棄我老婆子,就和我住。 聽老太太這么說,吳紫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就懵住了。還好石宇諾反應快:孟嬸,您聽我說,我們住在這里不合適。我們都還是沒出閣的姑娘,就是你們要娶紫晴過來,那也得是從她家里娶過來才是正確的。所以,我和紫晴去她們家住。 孟母急了:說這可使不得。吳家房屋空了多年,門前茅草比人都高,你們倆個小女子怎么能住在那么荒涼的地方。 石宇諾的話提醒了吳紫晴,確實住到所謂的自己家里,要比這里更安全更像話。而老太太這么一說,雖然心里邊也是七上八下的,這可是剛從那邊過來,茅草屋恨不得都要倒下了,院子里的草能超過她們的身高。房門能否上鎖?草里有沒有蟲蛇?但是,有石宇諾給她壯膽,她覺得她堅決不能住在孟家。 孟家現(xiàn)在給她的感覺是不安全的。有男人的地方就是不安全的。這是石宇諾從小到大的想法,也是自己的媽媽一直灌輸給她平時應該注意的。她的想法不能及時溝通給吳紫晴,但是吳紫晴心里明白,兩個人必須離開這里,不能住在這里。所謂的家,雖然有可能家徒四壁,茅草叢生,但是,也許是最安全的。 6 不管是孟母還是孟姜男,誰也無法說服兩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孩。在兩個女孩的眼里,孟母慈眉善目,無論兩個人有怎樣的要求,她都仿佛能夠聽從她們的。這讓她們乍一落到陌生領地的恐懼感漸漸的消失。 但是當她們重回吳紫晴所謂的家,站在室內(nèi),吳紫晴的頭都大了:宇諾,你確定我們能在這里生活?晚上不會有野獸吧。 石宇諾見孟姜男去了室外,這才對吳紫晴說:相對男人的世界,兩個女人無論在哪里都很安全。對于野獸,那都是你的假想敵。晚上我們睡覺把門鎖好,哪來的野獸。 吳紫晴看著木頭門,似乎都要破敗了,搖著頭說:就這門?絕對是只擋君子,擋不了小人。 石宇諾說:放心吧,也許這里民風淳樸,沒什么野獸。這院子蠻大的,一想到我家住的那40來平米的房子,真應該把我媽也帶過來。種花種菜,自給自足了。 吳紫晴撇了一下嘴:你可真行,不想著辦法逃走,還想著把老巢也搬過來。難不成你就想留在這里了?不如你嫁給孟姜男算了,也免得他娘總惦記娶我。怪害怕的。 孟姜男及時的出現(xiàn)在吳紫晴面前:別害怕,這里很安全。你要是實在害怕,就跟我回家。我們只要成了親,我天天保護你,我哪都不去。 吳紫晴瞪了孟姜男一眼:你快回家吧,你娘該擔心你了。別以為我們把你給賣了。 孟姜男卻說:不急,院子里全是茅草,比人還高,把草拔了再走。說完就又走出去,獨留下兩個女孩在落滿灰塵結(jié)滿蛛網(wǎng)的房間里四目相望。 石宇諾:既來之,則安之。踏實的待下來吧。幸好我們還能有自己的家,不用住在別人家里。紫晴,你說你這運氣吧,在家父母寵愛你疼愛你,恨不得把你寵上天,根本不知啥是愁滋味,這穿齊國來了,這里的父母都不在了,單單只給你留下一處茅草屋,這里的父母要是還健在,至少還有人疼你,我也借點光,F(xiàn)在看來只能我和你一起取暖了。 吳紫晴伸手觸碰到蜘蛛網(wǎng),在手上繞了繞蛛網(wǎng),輕松地說:我現(xiàn)在也不愁,愁啥?快樂是一天,憂傷也是一天,我干嘛不快樂過。再說,我這還有個大帥哥要娶我哪。臉有一點緋紅。 石宇諾看了看吳紫晴:不會吧?你還真想嫁給他啊?我們得想辦法穿回北京去,在這里算是什么? 吳紫晴說:你以為我不想回去?你別看我在那悶頭吃東西不怎么吭聲,其實我腦子里全是想著怎么回到北京去?墒牵趺椿厝?難道這世上真有時光機?我是想就這樣認命算了,我不知道哪條路是回歸路。也許我們來到前世,就只能在前世消磨掉自己的生命。也許真的回不去了吧。宇諾,我想要不我就認命吧。 石宇諾仔細盯著吳紫晴說:你別告訴我你真愛上這個粗布長頭發(fā)男子了?我告訴你吧,全世界的烏鴉都是一般黑的,不管短頭發(fā)還是長頭發(fā)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吳紫晴像一個叛逆期的孩子,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表現(xiàn)的格外明顯: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總這么說,我們認識一年了,凡是只要男生要接近我們,你就說他們沒有好東西,一年了,別的同學都開始戀愛了,你呢?我呢?只有你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別人說什么?背地里說你和我是同性戀。我不想背這罵名。 石宇諾瞪大眼睛,哈哈大笑:天哪,笑死我了,還有人這么評價我?我就算是現(xiàn)在不戀愛不結(jié)婚,那我也不會同性戀啊?我猜我將來是會結(jié)婚的,一旦我媽逼我結(jié)婚生娃,我也會走這一條路,但是,我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我托付終生。沒有。我將來的男人,也就是給我表面上的一個家,給我媽慰藉,能讓我做個孩子媽罷了。指望著我愛他?門都沒有。指望著他愛我?鬼才相信。 孟姜男進屋,拉著吳紫晴去院子里,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石宇諾心底有一剎那覺得他們確實很般配,也許他們真的是前世修來的緣份?墒且幌氲阶约鹤詈玫呐笥岩驗樽约旱母赣H自殺,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不想?yún)亲锨缡軅,吳紫晴太單純。男人給她一點好,她就找不著北。 她趕緊跟到院子里,眼前的一切嚇了她一跳,之前的滿院茅草此時全被放倒。孟姜男指著伏在地上的荒草,指望著吳紫晴夸夸她:紫晴,怎么樣,我這樣的男人,就是一個干活的好手。 吳紫晴笑著說:那你把屋子里也打掃一下吧,那么多蜘蛛網(wǎng),都要把我們給網(wǎng)住了。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問孟姜男:這里有網(wǎng)絡嗎?說到這里,吳紫晴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還有石宇諾的手機早已經(jīng)沒有了信號,就算有信號,她們的充電器在穿越的路上,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何況,天哪,這里沒有燈光,只有煤油燈。一想到這里,吳紫晴妥妥的頹廢了。真的好想家好想家,真的好想wifi,不想嫁給孟姜男。 孟姜男被她問的一愣一愣的,說什么是網(wǎng)絡?他說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石宇諾自嘲地說:沒有網(wǎng)絡怕什么,正好戒了網(wǎng)癮,有帥哥就成啊。 吳紫晴聽石宇諾說話有一點醋溜溜的,撇了一下嘴:帥也是老古董了。不過我喜歡古董,越是古董越值錢。 石宇諾搖搖頭:紫晴,你太容易陷進情網(wǎng)了,你和孟姜男不過一面之緣。雖然說我當時覺得你拍那個生殖器的時候,覺得今年你有艷遇,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吧,我是真擔心你受傷害。我最怕我最好的朋友受傷,然后我比她還難過。 吳紫晴說:你總是有一張會說話的巧嘴。 石宇諾說:我是真心對你好。孟姜男我們并不了解,我們在這么陌生的地方和他相遇,總要多一些了解才能知道對方是一個什么人。不要忙定終身。 孟姜男拿著笤帚開始打掃房間,無暇顧及兩個人在說什么,反正他也覺得插不上話,覺得她們有的時候說的話像在說天書。他一邊打掃房間一邊在心里尋思,到底什么是網(wǎng)絡?網(wǎng)絡是個什么東西?他一邊掃著蜘蛛網(wǎng)一邊在心里嘀咕,感覺袍子里的小錦盒發(fā)出了聲音,他知道寶貝喂水的時間到了。于是隔著袍子輕輕拍了拍小錦盒,輕聲說,不要著急,一會回家喝水去。他生怕被兩個女孩聽到,聲音小到只有蚊子那么大的聲音,他知道寶貝一定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寶貝聽明白了,就不會干擾他了,可以讓他一心一意的為自己的娘子打掃房間。他覺得他有義務把娘子娘家的房子打掃的干凈利索,他還要讓這個小院子長滿蔬菜和鮮花。女孩子都喜歡花,他會種滿鮮花,討娘子的歡心。 7 沒有新衣服穿,兩個女孩子住下以后,依然穿著之前的衣服,孟母找出家里藏箱底的,準備給孟姜男娶媳婦的花棉布,給兩個女孩各做了兩件大袍。穿上和當?shù)厝艘粯拥囊路,兩個女孩恍惚覺得自己在這里已經(jīng)生活了19、20年了。所以,之前的衣服洗干凈晾干以后,她們?nèi)匀粨Q回原來的衣服,覺得還是以前的衣服穿著舒服,覺得美。 很快,她們將溶入這個新環(huán)境,和這里的女子一樣織布,做衣服。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兩個人在孟母的帶動下,學會了紡布,但是對于新女性來說,對于曾經(jīng)生活在北京這樣的大都市的現(xiàn)代女性,這樣的生活可不是她們想要的。簡直就是與世隔絕了,還沒有網(wǎng)絡,別說刷微信了,手機也無法開啟,連照片都無法自拍。對于兩個愛美的小女孩來說,平時總會自拍,發(fā)朋友圈臭美,F(xiàn)在的臭美,只能是你被我看在眼里,我被你看在眼里,再也無法在手機里定格了。 石宇諾說這是何等臥槽。 吳紫晴先前提著的心倒是稍微放下了一點,她才19歲,她可不想過早結(jié)婚,但是她覺得可以戀愛。孟母那一套,16歲女孩就當媽,14歲就結(jié)婚的理論,簡直讓她抓狂。這么一看,還是新時代好,媽媽從來沒有催自己結(jié)婚。自己連戀愛都沒愛過呢,頂多在高中的時候偷偷喜歡過某個男生,卻被掩飾在害羞里,對方根本就不知道。 她不像石宇諾,做事大刀闊斧,敢愛敢恨。不對,是只有恨沒有愛,吳紫晴不是很明白,石宇諾為什么對男人那么仇恨,每一個男人在她眼里都不是好東西。男人沒有那么可恨呀。至少,孟姜男在吳紫晴眼里沒那么可恨。他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雙眼皮,這可是老媽擇偶的目標,老爸就是大眼睛雙眼皮。老媽一直灌輸給她,大眼睛雙眼皮的男生才有責任心,比如她的老公、吳紫晴的爸爸。爸爸很居家的,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伺弄他的花草,看看報紙,在外面根本沒有過多的應酬。 所以,老媽也希望吳紫晴也能找到一個大眼睛雙眼皮的男生。眼下,孟姜男可就是一個大眼睛雙眼皮的男生,他身材魁梧,180多厘米的身高,長發(fā)飄飄,衣袂飄飄,那么酷。他的長發(fā)飄飄一點也不娘娘氣,可比藝校男生好看多了,藝校男生在孟姜男的比較之下,確實柔弱沒有骨感。孟姜男可以說很帥,棱角分明。 吳紫晴的心里活動沒有說給石宇諾聽。她偷偷的被孟姜男迷住這件事,還是一件隱秘的,不許外人知的一件事。盡管孟母總是在催她完婚,可她不想結(jié)婚。為啥結(jié)婚這么早?她才19歲! 好在孟母由之前的催婚,到現(xiàn)在的聽之任之,當著吳紫晴的面,她再也沒有提過讓兒子和她趕緊結(jié)婚、抱孩子的話題。之前老太太偶爾要嘮叨嘮叨,說都老大不小的了,鄰居丫頭15就抱孩子了,他們的年紀,孩子早就該滿地跑才對。年紀大了生孩子費勁。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也白說,她說,吳紫晴都不吭聲。那丫頭真有股勁,就是不說話。她也不好意思總提,她不提,不代表她不急,她不催吳紫晴嫁過來一起吃一起住,但是她可以催兒子,讓兒子催媳婦,這總歸也算合理。反正她二十年前就想抱孫子了。 結(jié)婚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對于兩個女孩來說,來到一個新環(huán)境,適應需要時間,何況她們總是要離開這里的,這是早晚的事。不過,剛來到一個新環(huán)境,對于她們倆個來說,充滿了新鮮的感覺,何況身邊總有一個大帥哥跟著,讓她們倆個對剛來到這里的恐懼變成了欣喜。人生真是處處有不一樣的體驗啊。 相處的久了,孟姜男再給他的小錦盒里注水,就吸引了吳紫晴的注意,她伸手要碰小錦盒,被孟姜男制止了:這個不許碰。 吳紫晴來脾氣了:為什么不能碰,你媽還說讓你娶我呢。 孟姜男糾正她:那是我娘。我娘是為我們好。當年一顆繡球拋給我,然后你就失蹤了,對于你的突然消失,說什么的都有。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我娘說我大病一場。醒過來就背好行囊說一定要去找你。家人都不同意。我趁他們不注意,還是走了。 吳紫晴說:既然你們都是為我好,那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還是我的。你這個小錦盒里有什么秘密?是有種子嗎?我要看看。 孟姜男像聽饒口令一樣,要被饒暈了,但是一提到小錦盒,他還是急了:這個可不能碰。女孩子碰了要出大事的。 吳紫晴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我才不信,能出什么大事?能把我送回北京?那倒好了。話說到這里,不止吳紫晴,連石宇諾都覺得他這錦盒一定是個大寶貝,說不定她們手摸一下就真的穿回北京了。于是兩個女孩就開始惦記他這個寶貝,只是他總是貼身放著,藏大袍子里,兩個女孩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卻記在了心里。 并且,吳紫晴覺得這個男人說對自己好,其實并沒有那么百分之一百的好,他的東西她都不能碰,算什么對她好。吳紫晴的這個想法說給石宇諾,石宇諾一百一萬個同意她的說法:知道了吧?男人就是不可靠的,你不要對他動真情,你若動情,受傷的就是你自己,別人誰也幫不了你。 偏孟姜男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男人,他看出吳紫晴不開心,就說,那只可以遠遠的看一下,不許用手碰。他說完掀開袍子,露出掛在腰間的小錦盒。 吳紫晴沒覺出這是什么寶貝,可她看到孟姜男偷偷的給錦盒里注水,不知道為什么,而且經(jīng)常注水。并且那水從來不滲出來。 兩個女孩子并不知道,孟母堅決讓孟姜男把錦盒丟掉,或者深埋。孟姜男自是不愿意。孟母說:你如果不把它丟掉,它會影響你的運勢。這東西陰氣太重,它若是干擾你的婚姻和你的后代,你說說,你是不是不該留它? 孟姜男說:娘,我答應師父了,以后我會一直把它帶在身邊,不會讓它闖禍的。我是為它好,它怎么還會影響我呢。它會明白的。 孟母不高興:聽師傅的話還是聽娘的話?你這馬上就是大婚的人了,身邊帶著這么一個東西,不行,娘說啥也不讓你留著它。 孟姜男急了:娘,師父說只要宮長劍能接收它,我自是不用再管它,F(xiàn)在宮長劍不知去向,我怎么忍心棄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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