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匯聚了49封從未投遞的信,寫給未曾謀面的“K”。在每一封信里,你都能找到自己曾經(jīng)的影子。從每一個平凡如你我的人生深處截取出片段,以溫暖治愈的文風(fēng),佐以有關(guān)離別、思念,一并書寫下來。在莫斯科機場,在東京獨自旅行的片刻里,你有沒有想過某個人,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有這樣的瞬間,我們都稱之為“K”吧。 序言: 我一直很期待“寫給K的信”系列出版的那天,但當這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卻忽然失語,不知道要講些什么。 請原諒我擅自用美國女詩人艾米莉·狄金森的一句話作為標題,“我用古典的方式愛過你”,謝謝這句話幫我梳理了腦子中想要表達的東西:何為“愛”?誰是“你”?又為何要用“古典的方式”? 在這本書之前,我習(xí)慣寫小說。虛構(gòu)類的敘述看似高明,但因為作者一直躲在暗處,看不到自己,容易顯得諂媚,顯得輕而易舉。直到兩年前的某天,我在機場轉(zhuǎn)機。深夜空港,信號衰微,發(fā)不出消息,我突發(fā)奇想,試著用這樣一種古老無比的方式和遙遠的人對話。 就是這樣,有了寫給K的第一封信—《再啟程,別來驚慌》。 在這之前,我從未認真寫過一封真正的信。 在這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還可以這樣表達自己。 寫信,就像某種古老的儀式,一旦寫下了抬頭和冒號,就會使人忍不住放棄抵抗,放棄造作,想要盡全力變得誠懇一點。而誠懇,又是一種多么古典的情感,它被人類拋棄已久,如同古老的書信一般。 在飛機升空的那一瞬間,我決定撿拾起自己的誠懇,把這些無人傾聽的蠢話繼續(xù)說下去。 于是就有了后面很多很多封信,也就有了這本書。 后來很多人問我,K是誰?我從未正面回答過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不重要,很不重要。它幾乎是所有問題里最不重要的那一個。 但在這里,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嘗試著給出答案:K不是某個人,但又是每個人。于我而言,K是很多很多人的碎片,是我與他人的生命軌跡產(chǎn)生交互的瞬間。是父母,是朋友,是愛人,更多時候,也是我自己。 我刻意將稱謂模糊掉,選用24個字母里被使用最多的那一個作為指代。因為我不想去歌頌?zāi)硞具體的人,某種確定的身份,某段穩(wěn)定的關(guān)系。值得歌頌的永遠不是這些,而是我們與他人相處時那些無可替代的瞬間。 請相信我,人和人之間,并不是因為“他是父母”,所以才要去敬重的;并不是因為“他是朋友”,所以才要去珍惜的;更不是因為“他是愛人”,所以才要去愛的。有些人,可能并沒有身份和關(guān)系的確認,可這完全不妨礙他們的珍貴。 如果,你們在看這些信件的時候,也想到了誰,想到了彼此真誠相處過的一瞬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真的有這樣的瞬間,我們就把它們都稱為“K”吧。 從2017年到2019年,這本書斷斷續(xù)續(xù)寫了兩年。整整兩年時間,我的生活看似平穩(wěn),卻在不動聲色之間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從倫敦畢業(yè)回國,從一個旋渦跳到了另一個更大的旋渦。以前我也常說自己痛苦,但可笑的是,年輕時候的痛苦真的太美麗,太過具有表演性了。而這兩年,我卻是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被一些更具體,更真實的東西困擾著。 兩年時間,寫小說,也寫垃圾廣告,渴望甜美愛情,也深陷破敗關(guān)系,大多數(shù)時候,和你們每個人一樣,時刻糾結(jié),時刻迷茫,時刻不知如何自處,在泥沙俱下的生活中翻不過身來。 比較幸運的是,我在空閑時候見縫插針地寫了這些信件,可以說是無心插柳了。這些零碎的、無序的、拎不出一條中心線的信件,從一定程度上收容了我混亂不堪的生活,也接住了我最最柔軟的那部分。 說出來可能很多人不信,現(xiàn)實生活中的我其實沒有像我寫的文字這么(說好聽點叫“細膩”,說難聽點叫“矯情”)。我總是習(xí)慣性表現(xiàn)出一定程度的僵硬、冷漠和拒絕,我也很怕我的朋友們會真的去看我寫的東西,幸好他們都不會,幸好大家都會心照不宣地把彼此的贈書束之高閣。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怕的是寫不好,露了怯。后來才發(fā)覺,我真正怕的是自己的矯情不合時宜,顯得尷尬。后來才發(fā)覺,現(xiàn)實中佯裝冷酷的我,其實是躲閃的,是懦弱的,而這里的我,雖然柔軟,卻恰恰是真實的,是勇敢的。 我相信,會翻開這本書的你,大概也是一樣的敏感,一樣的細膩,帶著一樣不被理解甚至?xí)艿匠爸S的深情。但請絕對不要放棄,不要放棄你身上最最珍貴的東西。 因為,不放棄深情就是不放棄愛,不放棄靠近真善美的勇氣。 花大錢 2019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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