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不開命運的香寶,背負著榮耀和使命入住吳國等待她的將是一場詭異的陰謀。卷入這場陰謀中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香寶卻一直平安無事。因為她是最后的王牌,還是有人一直在守護著她?向囂張冷漠的夫差,卻對她寵愛有加,是深陷美人計,還是……美人計即將落幕,她卻演繹出了一場千古絕戀! 第一章 三千寵愛 一、遺忘前塵 兩天了,香寶一直高燒不退。 送走了第七個醫(yī)師,衛(wèi)琴陰沉著臉回到船上,在香寶身邊坐下。他抬袖輕輕拭去她額前密布的汗珠,又用手指沾了溫水抹在她干燥脫皮的唇上。 剛剛那個醫(yī)師說,如果明天熱度還退不下去,香寶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衛(wèi)琴握緊拳頭,狠狠一拳砸在船板上,船身略略搖晃了一下。不甘心,明明只差一點,他就可以帶著她遠走高飛的。半晌,他站起身,看向?qū)γ婧影渡系陌滓履凶樱粍硬粍釉谀抢镒藘商,仿佛已?jīng)化成了石像一般。 “香寶,你不是恨他嗎?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有沒有覺得舒服一點?”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衛(wèi)琴輕輕開口。 榻上的女子沒有動。 衛(wèi)琴咬唇。 “范大夫,君上已經(jīng)催過好幾回了,讓你隨他一同入宮見吳王!笔愤B走到岸邊,冷聲道。 范蠡還是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河面,仿佛那里藏著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原來失去心愛的人,是這么痛。那么當初,他從戰(zhàn)場失憶回來,香寶她……又該有多痛? 衛(wèi)琴一直冷眼看著那個白衣男子,看著他靜靜坐在岸邊,他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香寶就在他對岸的船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漸漸黑了,衛(wèi)琴開始坐立不安,醫(yī)師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如果明天……如果明天熱度還是無法退下來,那么她…… 天快亮的時候,衛(wèi)琴終于沖出船艙,去找越女。如果是越女的話……一定可以救她吧。雖然很想將香寶藏在身邊一輩子,不讓任何人知道,不讓任何人看見,可是……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死去。 吳宮內(nèi),夫差正坐在亭中,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書簡,閉著眼睛假寐。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 “大王,越女出府了!眮砣朔A道。 聞言,夫差緩緩睜開狹長的眼睛,唇邊勾起一抹笑:“跟著! “是! 那道黑影剛剛悄失,便有宮人匆匆走進亭中。 “大王,勾踐等人已在殿中等候多時了! “唔,讓他繼續(xù)候著吧!狈虿罘畔率种械臅啠酒鹕韥,“寡人另有要事。” “是! 于是,在勾踐他們在宮中枯等的時候,這位“另有要事”的大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蘇州河畔了。 剛跳下馬車,便有人迎了上來。 “在哪兒?”夫差四下看了看,道。 “就在前面一艘船上。”那人弓著腰領路。 船艙內(nèi),越女剛剛給香寶診過脈。 “她怎么樣?能不能治好?”衛(wèi)琴急問,面色竟然比躺在榻上的香寶還要難看幾分。 “很險,如果再晚一點,就沒得救了。”越女看了一眼衛(wèi)琴,面上帶著幾分不滿。 衛(wèi)琴自知理虧,不語。 “那就是有得救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憑空響起。 越女和衛(wèi)琴都是一怔,忙雙雙轉(zhuǎn)身下跪,口稱“大王”。 “越女!狈虿钭哌M船艙,安安穩(wěn)穩(wěn)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全當自己家了。 “在! “她什么時候能醒?” “好好調(diào)理的話,快則三五日,慢則……” “嗯?” “三五年! 夫差略一皺眉:“既然如此,就接回宮中好好調(diào)理吧! 衛(wèi)琴聞言,幾乎就要起身反對,卻被越女拉住。夫差全當沒看到,招呼招呼就把美人帶進宮了。 香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自己一直在蘇州河里飄著,蘇州河的水很涼,凍得她直哆嗦。 有一雙溫暖的手在她的臉上游走,癢癢的。香寶皺了皺眉,有些困難地睜開眼睛,太過明亮的光線讓她一下子無法適應。 “啊呀,我的美人終于醒了!”一個歡天喜地的聲音響起,然后香寶感覺自己被緊緊抱住。 抱得……很緊,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放……”香寶困難地張口,聲音暗啞。 “你會講話了?”夫差松開她,很驚訝地盯著她瞧。 好不容易被松開,香寶咳了一下,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狠狠喘了兩口氣,才抬起頭來瞪他。隨即她微微愣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一身張揚的明黃色長袍,黑色的長發(fā)隨意散在肩上,還有那張臉…… 他分明是…… “美人,看什么呢?”夫差揚了揚眉,好心情地道。 “你……”她呆了呆,才繼續(xù)道,“很漂亮! 夫差聞言,怔了一怔,隨即大笑:“謝美人夸獎! “這是哪兒?”左右看看,她疑惑地問道。 “你的寢宮!狈虿钚Σ[瞇地道。 “寢宮?”香寶姑娘一臉茫然。 “嗯! “那……你是誰?” 夫差聞言,頓了頓,瞇起眼睛湊近她:“你不記得寡人是誰了?” “我……”她忽然抬手抱住腦袋,一臉痛苦狀,“我是誰……” “嗯?”夫差一臉懷疑地盯著她瞅了半晌。 香寶縮成一團,拼命發(fā)抖。 “來人!傳越女。”夫差皺眉大喊。 越女的診斷結(jié)果是:香寶外傷已愈,身子已無大礙,至于聲音為什么會突然恢復,又為什么會失憶……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失憶?”左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桌沿,夫差挑眉,聲音微揚。 “是!痹脚皖^道,“雖然不知是什么原因?qū)е碌模珡谋砻鎭砜,的確是失憶了! “從……表面看?”夫差側(cè)頭,狐疑地看向坐在榻上一臉茫然的女子,漆黑的雙瞳,蒼白的面頰,仿佛玉石雕成,卻無一絲生氣。 感覺到夫差的目光,香寶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唔,寡人明白了,你且退下吧!睋P了揚袖子,夫差淡淡地道。 越女低頭退下,走出門去。 “你們,也都下去吧。”揮袖趕走隨行的侍女,夫差側(cè)頭看向那個縮在榻上的家伙。 沒錯,是縮在榻上。剛剛還端坐著的香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整個人都縮到榻上,雙手抱膝,蜷成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眼見著夫差站起身走向她,香寶嚇得驚喘一聲,手腳并用,以極快的速度爬到最里邊。 “過來!狈虿钫径,招了招手。 漆黑的雙瞳里滿滿都是恐懼,香寶瑟瑟發(fā)抖,仿佛受了驚的兔子。 “乖,過來。”調(diào)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夫差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 香寶姑娘一臉戒備地瞪著他,不動。 “不過來嗎?” 香寶遲疑了一下,搖頭。 “真的?” 香寶咬唇。 咕!緡! 蒼白的臉迅速浮上一抹嫣紅,香寶忙捂住肚子。 狹長的雙眸染了一絲笑意,夫差優(yōu)雅地整了整衣冠,好整以暇地坐回原位,一手端起桌上的糕點,晃了晃:“想吃嗎?” 香寶漆黑的雙瞳緊緊盯著那糕點,滿滿的都是渴望。糕點晃到左邊,她的眼珠子就轉(zhuǎn)到左邊,糕點晃到右邊,她的眼珠子就轉(zhuǎn)到右邊。 晃了半天,見她不上鉤,夫差徑自拿了一塊丟進嘴巴里。 “唔,真好吃呀! 香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還是沒動。 夫差也不急,只是不緊不慢地吃著糕點,偶爾就一口茶水,實在愜意極了,全然不顧榻上的美人早已餓得兩眼冒綠光,前胸貼后背。最后一塊糕點,夫差還沒送入口中,便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側(cè)頭一看,可不就是香寶姑娘么。 “我餓……”眨巴著眼睛,香寶可憐兮兮地哼哼。 “真的?”夫差彎唇。 “嗯嗯!”眼睛死死盯著他手里的糕點,香寶點頭,垂涎三尺。 夫差笑了起來,順手將最后一塊糕點也丟進嘴巴里。香寶瞪著他,都快哭了。 “大王!遍T外,有人輕喚。 “進來吧! 門開了,一個侍女低頭走了進來,手中捧著熱騰騰的湯。 揮手遣退了那侍女,夫差低頭舀了一勺熱湯,放在唇邊吹了吹,側(cè)頭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還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香寶姑娘此時正乖乖地偎在他身旁,眼巴巴地望著熱氣騰騰的湯,仿佛怕他一人獨吞似的。 將湯勺送到她唇邊,她忙張口,卻不防被燙了一下,又縮了縮。 “慢點! 香寶點點頭,一口湯下肚,舔舔唇,繼續(xù)眼巴巴地望著他。 “記不記得我是誰?”舀一勺湯吹涼,夫差笑問。 “王!毕銓毾肓讼耄p聲道。 一個字,由她念起來,溫溫軟軟,說不出的好聽。 “你記得?” “剛剛,她端湯來的人也這么叫的!毕銓毮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那湯勺,極乖巧地回答。 “這樣啊!庇忠簧诇腿胨谥,夫差循循善誘,“你誰都可以不記得,怎么能不記得我呢?” “為什么?”香寶喝了湯,乖乖點頭,溫馴無比。 “因為……”抬手輕撫她的唇,夫差微笑,“你是我的夫人呀。” “夫人?”香寶牌小白兔眨巴著眼睛,重復道。 “嗯,我的夫人!睂⑺骖a上的一縷發(fā)絲撥到耳后,夫差牌大灰狼笑瞇瞇地應道。 于是,我們的香寶姑娘十分沒骨氣地被一碗湯給收買了,真是掉價啊。 三月的吳宮,草長鶯飛,春風拂面。香寶坐在園子里,單手托腮,發(fā)著呆。 “夫人,該喝藥了!庇袑m人在耳邊催促。 “唔,放著吧!睙o力地擺了擺手,香寶哼哼。 “大王吩咐了,要看著夫人把藥喝了! 遠遠地,忽然傳來一陣嬉笑聲,香寶側(cè)目一看,五六名衣著華麗的女子正往園子這邊走。香寶忙怯怯地收回視線,正襟危坐,做目不斜視乖寶寶狀,唯恐惹事上身。 “這是何人?”冷不丁有一美人指著香寶,笑問。 “聽說是從越國送來的俘虜呢……” “嗯,是為討大王喜歡吧! 說著,幾個美人竊竊地笑,笑得香寶心里直發(fā)毛。 “早聽說這次進獻的女子中藏著一個絕色佳人,如今一見,果然不假!碑斨幸粋女子淡淡開口。 單論容貌,她并不出眾,卻有一種別樣的氣質(zhì),讓她有別于身旁的庸脂俗粉,她正是伍子胥的侄女云姬。香寶忍不住瞥了她一眼,然后只聽得啪的一聲,香寶還未回過神來,臉上已經(jīng)印上了無個紅紅的指印。 “你這低賤的俘虜,竟敢直視云姐姐!”是一個蠻橫嬌縱的聲音。 香寶被打得后退一步,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算了,梓若,何苦為難她!痹萍Ь従忛_口。 她這一聲勸來得可真是及時,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她才來勸。香寶坐在地上,含著兩泡眼淚,可憐巴巴。 “呀,這是怎么了?”一個閑閑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聲音,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美人們立刻變了臉,一個個都千嬌百媚起來。 “王……”香寶忙想爬起來,可是腳下一軟,又坐回原地,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夫差笑瞇瞇地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抬袖擦了擦她沾了灰塵的臉:“好可憐喏,誰欺負你了?告訴給寡人聽聽! “王,低賤的俘虜……是什么意思?”臟兮兮的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袖,香寶仰著臉兒,烏溜溜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奇地問。 眼見著袍子上被印了兩個黑糊糊的爪子印,夫差也不在意,只笑道:“為何這么問?” “她們說我是低賤的俘虜。” “休要胡言!”梓若聞言,臉色一白,皺眉斥道。 “哦?誰說的?”夫差一臉感興趣地問。 誠實是美德,所以香寶十分誠實地抬手指向梓若。 “臣妾沒有……”梓若慌忙辯解。 “嗯,她那么壞,我們就罰她以身為奴,給你當奴隸好不好?”夫差對梓若的辯解置若罔聞,只一徑笑著對香寶道。 “以身為奴?”香寶眨巴著眼睛,一臉天真無辜狀。 “嗯,以后給夫人端茶送水,聽你使喚差遣,好不好?”夫差笑瞇瞇地道。 “好呀好呀!”香寶拍手點頭。 “大王……”站在一旁的梓若早已面如土色,雖然明白眼前這帝王是何等的喜怒無常,但她卻沒有料到,他竟然將她賜給一個俘虜當奴隸。 “如何?不愿意嗎?”夫差仿佛才想起她的意愿,漫不經(jīng)心地道,“寡人不會勉強你的! 梓若一下子白了臉,忙跪下應道:“梓若愿意! “大王!”云姬皺眉低喚,這太荒唐了。 “怎么?”夫差一臉認真地看向云姬,“愛姬還有何事?” “云兒告退!庇采乜酥谱∫獩_口而出的話,云姬咬唇,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這么一鬧,整個吳宮都知道醉月閣里住了一位惹不得的主兒。 吃過晚膳,香寶在梓若怨毒的目光里,十分淡定地回房,躺下,睡覺。 黑暗中,有無數(shù)張空白的臉,那些沒有五官的臉,如白紙一般,在她的夢里盤旋…… 那些臉一點一點清晰,長出五官,是那么熟悉,那么熟悉…… 夫差遣退隨從推門進來時,便看到香寶正側(cè)身躺在床上,蜷成一團,雙目緊閉,面色煞白,拼命地發(fā)抖。 脫了外袍,他在她身邊躺下,將她圈進懷中。 身子猛地僵住,香寶驚醒,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做噩夢了?” 香寶愣愣地點頭。 “什么夢,那么可怕?”抬手撫了撫她的臉,撫到一手的淚,夫差低聲問道。 低頭將臉埋進他懷中,香寶搖頭:“不記得,我不記得了……” 感覺到他的唇掃過她的頸邊,香寶猛地瞪大眼睛,蒼白的臉變成了緋紅色。夫差微微揚唇,圈著她的手緩緩下滑,鉆進她的衣服里,一點一點在她身上游走。 “你……你在干什么……”香寶開始結(jié)巴。 “嗯……你說呢?” “我……我……我說?” “嗯……” 感覺到他越來越不規(guī)矩,香寶按住那只藏在她衣服里面的手,倒吸一口涼氣:“不要……” “不要?”夫差低笑,“可是,你是我的夫人呀! 咬了咬唇,香寶抬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眼淚不爭氣地滑出眼眶:“我很怕! 感覺到肩上的濡濕,夫差停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背:“好了,睡吧! 聞言,香寶如蒙大赦,忙兩眼一閉,裝睡。 她果然……很怕呢。這是她醒過來到現(xiàn)在唯一一句真話吧,夫差看著她不停輕顫的睫毛,狹長的眼睛幽黑如深潭。剛動了一下,夫差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被她緊緊抱在懷中動彈不得。 她這個舉動,是在……防患于未然嗎? 怔了一怔,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香寶以為這一夜會很難熬,結(jié)果她居然真的睡著了,而且,再沒有做噩夢。醒來的時候,溫暖的陽光正斜斜地照在木格子窗上,夫差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呆呆地躺了一會兒,香寶才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在梓若怨毒的眼光中洗漱,用早膳。 發(fā)現(xiàn)梓若的眼神比昨天更兇狠了,香寶抿了抿唇,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概是夫差昨天在這里過夜的緣故吧。 用過早膳,香寶斜倚著雕花木欄,懶懶地趴著,看著欄外花園中的彩蝶翩然飛舞,一點也不在意身后梓若那怨毒的目光。 “喝藥了!睂⑹种械乃幫胫刂氐胤旁谙銓毭媲埃魅舻。 香寶仿佛被嚇了一跳,抬頭呆呆地看她,梓若甩開頭不理會。 “涼了!毕銓毧戳怂胩,忽然蹦出兩個字。 “什么?”梓若嫌惡地皺眉。 “藥涼了,你去重煮呀!毕銓氁荒槦o辜,說得理所當然。 “什么?!”梓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低賤的俘虜竟敢真把她當奴隸使喚。 “嗯?”香寶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你!”梓若咬咬牙,跺腳甩袖而去。 香寶盯著那道忿忿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若無其事地回頭,看向那碗黑糊糊的藥汁,眼見著四下無人,便隨手一潑,將那藥孝敬了園中的花花草草。 站起身,她緩緩走下臺階,走出園子。 “西施?!”一個滿是驚喜的聲音傳來。 華眉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吳宮里見到香寶,也不管旁邊還有其他人,忙匆匆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太好了!我們還以為……” 香寶低頭,看著華眉拉著她的手。 “西施,你怎么會在這里?那一天掉進河里之后你去了哪兒?范大夫他還一直在找你呢,他怎么也不相信你會死……現(xiàn)在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香寶還是低著頭,呆呆地看著她的手。 “西施?西施,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啊……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不會講話……”華眉愣了愣,忙道歉,“我看到你實在太開心了,才會忘記,對不起啊……” “你是誰?”香寶忽然抬頭,看著華眉,聲音清晰無比。 華眉一下子愣住了。 “西施……又是誰?”香寶問,滿臉都是疑惑的樣子。 “你不是西施嗎?”華眉怔怔地問。 “啊呀!我忘了問他我叫什么名字了!毕銓毺智昧饲媚X袋,笑得憨憨的。 “他?” “大王呀!毕銓毑[著眼睛笑道,“我病了一場,醒過來就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你就是……住在醉月閣里的那個……”站在華眉身旁的玲瓏忽然驚呼出聲。 “嗯,是呀!毕銓汓c頭。 “走吧,人家現(xiàn)在正得寵,哪里會認得我們!币恢蔽闯雎暤泥嵉┖鋈婚_口,聲音清清冷冷的。 “走吧走吧,大王還在等著呢!庇腥舜叽俚馈 香寶看著華眉被玲瓏她們拉走,放下臉上的笑,坐在一旁的走廊上發(fā)呆。忽然感覺到身后有一陣響動,香寶忙回頭,卻看到一個紅衣男子正站在她身后。 衛(wèi)琴! 香寶驚喜莫名,忙站起身。還未等她開口,那紅衣男子已經(jīng)抬手緊緊抱住她,緊得她都快窒息了。 “衛(wèi)……” “我喜歡你!北е,衛(wèi)琴忽然低低地道。 香寶僵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在說什么?” “我喜歡你。” 他以為他一輩子都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可是……她竟然失憶了。她失憶了,那么……是不是也會忘記他是她的弟弟? 這樣想著,他竟然感覺到……開心。 香寶無聲地張了張嘴巴,仰頭望向走廊外的天空,蔚藍色的天空里,連一朵云都沒有…… 姐姐,我好像……又做錯了…… 姐姐,我為什么,總是做錯…… 要是你還在,該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