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月報(2013年精品集)》(作者小說月報編輯部)為《小說月報》2013年度精選,所收錄的中短篇小說系本著“新中選精、精中選優(yōu)”的方針,從《小說月報》(含增刊中篇小說專號)2013年度選發(fā)的小說中,經(jīng)過反復比較篩選所產(chǎn)生的!缎≌f月報(2013年精品集)》多反映社會生活,蘊含深刻的人生道理。 目錄: 【中篇小說】 孫頻小傳 異香 李亞小傳 將軍 遲子建小傳 晚安玫瑰 方方小傳 涂自強的個人悲傷 尤鳳偉小傳 中山裝 蔣韻小傳 朗霞的西街 滕肖瀾小傳 去日留聲【中篇小說】 孫頻小傳 異香 李亞小傳 將軍 遲子建小傳 晚安玫瑰 方方小傳 涂自強的個人悲傷 尤鳳偉小傳 中山裝 蔣韻小傳 朗霞的西街 滕肖瀾小傳 去日留聲 胡學文小傳 風止步 海飛小傳 麻雀 【短篇小說】 笛安小傳 胡不歸 曉蘇小傳 回憶一雙繡花鞋 畢飛宇小傳 大雨如注 賈平凹小傳 倒流河 東西小傳 蹲下時看到了什么 范小青小傳 夢幻快遞 呂魁小傳 朝九晚不歸 鐵凝小傳 火鍋子 郭文斌小傳 玉米 蘇童小傳 她的名字 蔣一談小傳 林蔭大道 徐則臣小傳 看不見的城市 來自近處的撫慰(編后語) 《小說月報》2013年總 目錄: 我閑得發(fā)慌,出來散散心還不成?你就不能挑個正經(jīng)地兒去散心?起碼也叫個男人陪著。這湘西的山里妖氣最重。我一個男人都走得心驚膽戰(zhàn)的,你膽子也太大了。怎么就沒找個男人陪你來?不會連一個男人都沒有吧。 我混得不好,就是沒男人。那你怎么也是一個人來?我每次出來都是一個人,早習慣了。你才多大點道行?修煉到我這步?jīng)]有個十年八年是不行的。 你怎么不帶個女人陪著你?不會混得連個女人都沒有吧。 女人多了和沒有一樣。再說了,女人都是中看不中用,能把她們拉到山上來用?女人多了和沒有一樣?你有很多女人?是女朋友還是別的什么?呵呵,自個兒琢磨去吧,多了和沒有一樣。 不和你說了,我得下山了,要不今晚我真沒地方住了。 快拉倒吧,天已經(jīng)黑了,天一黑,野獸和妖怪就都出來了,就在路上等著你呢。 你要敢,就試試。 那我睡哪兒?在這座山上,你就暫時跟著我混吧,有我睡的就有你睡的。剛才我拿望遠鏡已經(jīng)看到前面有座廢棄的木屋,估計早沒人住了,今晚咱們就住那兒去。 你負責我今晚的住宿?我又不會吃了你,這么瘦的,吃也沒意思。 你去死吧。 兩個人為彼此壯了膽,重新背起包,跌跌撞撞地趕路。夜色開始慢慢渾濁起來,周圍的一切輪廓在漸漸變厚變硬,鐵劃銀鉤起來。白天里太陽烘焙過的植物的清香現(xiàn)在一下發(fā)酵了,濃得像棉花堵著人的鼻子。這樣的香味使植物突然有了葷腥的肉感。那縷詭譎的異香像一條柔軟卻鋒利的芯子穿在這片植物的氣息里,摸不到,從面前拂過時,卻有類似于蛇尾掃在皮膚上的陰森。她有些害怕,緊走兩步,跟上男人。 男人頭也沒回,卻像是把她那幾步疾走的腳步聲全捏在手里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害怕了吧。我叫張楚河。她想,這人怎么一點邏輯都沒有,自己又沒問他叫什么。便說,你爸爸是不是喜歡下象棋,給你起的名字都是楚河。他不回頭,卻笑,告你個名字你就真信啊。她一愣,然后冷笑,你叫什么關我什么事,你告我你叫阿狗,我就叫你阿狗,你說阿貓,我就叫你阿貓,不過就一符號,你還那么敝帚自珍的。張楚河呵呵笑著,丫頭自尊心還挺強,你看我都不敢問你芳名,將就著叫你丫頭吧,你可別生氣。 衛(wèi)瑜想,看似嬉皮笑臉,實則拒人于千里之外。 連個名字都不問,那就是說這男人也不過把她當個路人甲。路人嘛,有來,就有去,去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過后想起她的時候,可能連臉都是被蒸成一團的饅頭,不辨眉目的。他像是怕他們之間要發(fā)生點什么。可不,這樣的林子里,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孤單里太容易發(fā)生點什么了,就是榨也能榨出點什么來了。所以,他從根子上就要早早截住,不給它一點點水分存活?衛(wèi)瑜想著,嘴上還是留著剛才的一點笑泡,嘴唇卻是干的,像是被風干了貼在那里,牙齒粘在上嘴唇上,下不來。她在心里冷笑著,你有三頭六臂還是怎么著?生怕被別人惦記上了。 兩個人終于走到那間木屋前了。這是間破敗的吊腳樓,木門木窗都散發(fā)著腐朽的木質的清香。從那扇門里看進去,是一團堅固得不留任何縫隙的黑,那團完整的黑。似乎伸手就能掰下一塊。衛(wèi)瑜倒吸了一口涼氣,張楚河放下背上的包,從包里翻出一只應急燈。一束雪亮的燈光拿在手里,像是拿著一件兵器一樣壯了膽。兩個人跟在這燈光后面向里面看去,燈光像尖利的牙齒把那團黑暗咬開了一角,其實里面什么也沒有,連只老鼠之類的動物都沒住著,單單就是一團黑橫在里面。兩個人跟在這燈光后面踏進了木屋,像坐在一截火車上突然駛進了陌生的異地空間。時空都錯亂了。 應急燈的燈光鈍了一點,有些萎謝。把一團毛茸茸的橘黃色投到地上,就像這點光在那里結出了果實。兩個人坐在這團果實里,像兩只小動物分食著這點不多的燈光。張楚河一邊埋頭在包里找東西一邊說,明晚必須得找個人家住,應急燈和手機都得充電。張楚河正好坐在燈光的芯子里找東西,衛(wèi)瑜則坐在了邊上。就好像他正在舞臺的那束追光燈里,她樂得做個觀眾再仔細觀察一下這個男人。剛才遇到他時彼此只顧了提防,連看都沒看清,只是囫圇吞棗地知道是個男人。 張楚河一張瘦長的臉,五官沒有什么特征,總體來說是一張平庸的臉。除了看人的目光多少有點邪氣,那目光戲謔下藏著一種很深的堅硬,像是水底的河床一樣嶙峋。骨架瘦小,看上去也沒多少安全感。但他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質感,那就是,他有一種幾乎沒有破綻的自來舊。手腳自然是他的,關鍵是他全身上下的名牌,價格昂貴的旅行包和包里那些專業(yè)的設備,雖然沒有蓋戳,但看上去就是他的。沒有剛打造出的粗鄙的新鮮,相反,一切都是舊的,舊得像黑白底片,泛著毛邊,卻一望而知是貼身的,像一層皮膚,下面連著他的血液。 這時,衛(wèi)瑜已經(jīng)初步斷定,這應該是個有錢有閑的男人,從年齡和他這種閑云野鶴的游玩方式來判斷,應該不是日理萬機的成功人士,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不像自己,一年出門兩次都是加班多了攢下的輪休。那有可能是個富二代,寄生在一個有錢的父親身上?第一輪演算下來,雖坐在原地未動,卻感覺離這男人又近了螻距離,看著他雖不像看著自家的東西,卻是伸手可以摸到局部了。P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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