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作者費時十年寫出來的一部長篇小說,全文30萬字。寫的是湘中一個名叫漁鼓廟的小鄉(xiāng)村幾十年來的變遷。一共寫了小彩、水仙、三國、雪妹子等二十來個人物。與一般長篇小說不同,《原創(chuàng)小說系列:火鯉魚》稿沒有核心故事,沒有主次要情節(jié)線索,也沒有主次要人物,形式上有些創(chuàng)新,上下兩部四十八章,分別由二十四個節(jié)氣來回領(lǐng)名;瘐庺~是當?shù)氐囊粋傳說。這種長滿紅鱗、通體透明的生靈是幸運的象征,誰能捉到火鯉魚,誰就能得到幸福。 作者簡介: 姜貽斌,湖南邵陽人,1954年出生,著有長篇小說《左鄰右舍》《酒歌》,小說集《窯祭》《白雨》《肇事者》《追星家族》等多種,F(xiàn)居長沙。橘子葉,片片尖,望見娘屋淚漣漣,少年姐妹今安在,夢里常,F(xiàn)當年。 ——童謠 死的死,走的走,好像燈中一盞油。 ——民歌 燈盞無油哪有亮,雨不澆花哪有香,天上無云不下雨,郎不戀姐不成雙。 ——情歌當時,喜伢子的婆娘也在場,說,干脆到我屋里吃吧,等到喜伢子回來。 二哥也沒有答應(yīng),時間不允許他逗留,要急于趕回單位。他沒想到倉促地來到漁鼓廟,看到的卻是樂伢子的遺像。遺像里的樂伢子過早蒼老的臉上,顯得很郁悶,像有滿腹難言的苦楚,眼里透出一絲凄涼,也有一絲愧疚。 他為什么是這種表情呢?二哥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二哥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的樂伢子那放開大笑的樣子,那種笑聲在屋里轟然回響,像雷聲。他流著淚,小聲地說,樂伢子,我來看你了,你怎么走得這樣急呢? 那次,他在漁鼓廟呆了不到二十分鐘。 我們兄弟五人這次來,卻連樂伢子的婆娘也沒有見到,門上橫著沉默的大鎖。好像喜伢子含糊地說了一句什么,我們也沒有聽清楚。后來,喜伢子突然指著走廊上走來的年輕女子,說,哈,那是樂伢子的兒媳婦。 我們一看,女子長得不錯,眼睛大大的,氣質(zhì)也不差,牛仔褲,綠色上衣。她很大方,聽說我們是以前的老鄰居,笑笑地打著招呼,坦蕩地說,你看,鑰匙也忘記帶出來了,屋也進不去了。她不好意思地望著我們笑。 我們很高興能碰到樂伢子的家人,問她的家娘去哪里了。她說,去她小姑子那里了,小姑子在縣城,看樣子要住一段日子才能回來。接著,她指給我們看她所住的屋子。 我們從窗口往里面看,發(fā)現(xiàn)擺設(shè)不錯,新家具,墻壁粉刷得雪白,貼了幾幅某歌星的招貼畫,還安裝了一只像荷花的粉紅色床頭燈,類似于檔次很低的賓館。 喜伢子說,樂伢子的崽在教書,離家三十里路。 我們釋然,難怪能夠討到這樣乖態(tài)而有氣質(zhì)的女子。 我們還從另一間屋子的窗口看見了樂伢子,他掛在墻壁上,表情像二哥說過的那樣,臉色憂郁苦悶,眼神透出一絲凄涼和愧疚。我又覺得,那種愧疚并不是一絲,而是非常強烈,有一種震驚感。我想,他的愧疚從何而來?是愧對于婆娘嗎?是愧對于崽女嗎?是愧對于鄉(xiāng)親嗎?還是其他? 我不得而知。 樂伢子沒有走出過漁鼓廟,其實,他也可以像別人那樣出去打工。他也沒有他弟弟喜伢子幸運,能夠進窯山當工人。他一直呆在家里,好像在永遠守著某個人。那個人是誰呢?男人還是女人?活著的?還是死去的?是什么理由讓他永遠守在此人的身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