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鼓妞兒》由盧昌五著:天資聰慧的山東女孩林雪梅隨鄉(xiāng)親三伏逃荒流落北平,幸得被人們稱作大鼓妞兒的女藝人靳大紅相幫,引薦至“北弦王”金三省門下學(xué)唱大鼓。很快即學(xué)有所成,按照行內(nèi)的規(guī)矩,藝徒頭一次賣藝必須到妓院演唱,金三省帶她來到八大胡同,“賞春樓”里的所見所聞令她大為震驚,妓女們與大鼓藝人供奉的竟然是相同的神祗,并親眼見證了前輩章紅寶的淪落,近距離地接觸到了日本人。白丫頭為生活所迫,每日去妓院“串邪缽”。德曉峰借債務(wù)逼娶白丫頭,其父老貴貪戀錢財,昧著良心把親生閨女推進(jìn)了火坑。金三省女兒金盈兒認(rèn)日本人中村做了干爹,權(quán)傾一時。為了摘取“鼓選”的桂冠,先是力圖毀壞競爭者的嗓子,此計不成又勾結(jié)日軍將一千同行抓去了河南……抗日戰(zhàn)爭進(jìn)入尾聲,金盈兒欲隨日本人逃亡東洋,金三省義無反顧用繩子勒死了女兒,自己隨后懸梁自盡。雨夜中,靳大紅在林雪梅的幫助下生下一對龍鳳胎,伴隨著新生命的誕生,人們終于迎來了勝利的曙光!洞蠊逆骸愤m合小說愛好者閱讀! 見拗她不過,德曉峰無可奈何地站起了身,“你這丫頭可真是頭犟驢。得,就依你,先說說,你都會干什么呀?”“縫縫連連,漿漿洗洗,細(xì)活兒粗活兒俺全行!甭劥,德曉峰怪模怪樣地笑了笑,眼珠一轉(zhuǎn),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好,聽我告訴你,哥身上穿的這條褲子破了個口子,你就給我補一補吧!薄靶校迸郝槔爻冻鲆粓F(tuán)針線,“你把它脫了,一袋煙的工夫就能縫好!钡聲苑灏迤鹆四槪笆裁丛捬,大白天的,大庭廣眾之下讓我脫了褲子光屁股,這不是成心要我的好看嗎?今兒咱們就穿著補,你可是說過全拿得起來的。”女孩兒信以為真,從小笤帚上揪下一根笤帚苗兒遞了過去,“也成,你用嘴把它叼上,俺娘說,這樣就扎不著你的皮肉了!彼呎f邊在他的褲子上尋找起來,“哪兒有口子啊,你這條褲子不是好好的嗎?轉(zhuǎn)過身去,再讓俺看看。”“別費事了,我這么跟你說吧,”德曉峰乜斜著眼露出一股壞笑,“這口子你用眼睛根本看不見,你得下手摸……我告訴你,它是這么回事……”聽到這兒,靳大紅不由得暗自罵起來:還真是沒瞧錯你個壞德子,當(dāng)眾就敢使壞,真不是個好鳥!在這當(dāng)口兒,有幾個“聽叫兒的”莊稼漢溜溜達(dá)達(dá)湊過來,只見德曉峰面向眾人用手劃拉了半令圈兒,瞪起眼罵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個個都給我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少跟這兒找不自在,小心大爺我翻了臉,摳下你們的眼珠子當(dāng)泡踩!”湊熱鬧的人們聽到他的威脅全都縮了脖子朝后退去,德曉峰轉(zhuǎn)回身,蠻橫地一把抓住了女孩兒的手腕,直截了當(dāng)朝自己的褲襠底下塞去……誰也沒料到,此刻,漲紅了臉的女孩兒竟用另外一只手將一把縫鞋用的亮晃晃的針錐迅速抄了起來,毫不遲疑地扎向了德曉峰的身下。德曉峰發(fā)出“嗷”的一聲怪叫,連退數(shù)步,撞到了靳大紅的懷里,未及站穩(wěn),開口大罵:“好你個丫頭片子,真敢下黑手呀你!大爺我要不是閃得快,今兒就成了太監(jiān)!嘿嘿,沒什么好說的,今兒算你倒霉,撞在大爺?shù)氖稚,我這就把你丫當(dāng)場辦了!”他張開雙臂如同惡鷹一般撲了上去,然而,又一個沒料到的是,一只斜刺里伸出來的大手牢牢地掐住了他的后脖頸子!斑@是誰活膩歪了,敢在這兒逞強擋橫?”德曉峰想回頭回不了,梗著脖子歪了嘴,“放明白點兒,孫子,這兒可是你大爺我的地盤,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讓你豎一根旗桿!”靳大紅放眼看過去,見來人是個二十不到的小伙子,高身量,寬肩膀,身穿一件白汗布的坎肩,久經(jīng)日曬的肌膚閃著古銅色的亮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似乎永遠(yuǎn)使不盡月不完的力氣。“三伏哥!”女孩兒驚喜地叫了一聲,小鳥一般撲到了來人的身旁。三伏手往上提,將德曉峰一下扭轉(zhuǎn)過來,臉對了他的臉,“說,剛才,趁俺不在的工夫,你對俺妹子做了什么?”“他……”女孩兒的臉頰如同紅布,兩只大眼睛蓄滿了淚水,“他是個壞種,平白無故欺負(fù)俺……”面對壯漢,德曉峰立馬軟了下來,“哪兒的話呢,我跟她……跟你妹子逗著玩兒呢,不信,你問問大家伙兒,一問就知道了……”他一眼看見了靳大紅,頓時像見到了救星,“呦,靳老板,您老人家怎么有閑工夫上這兒來了?太好了,好得不能再好,剛才,您一準(zhǔn)兒都瞧見了,我根本沒把她怎么著,是不是?您給說句公道話,今兒這事兒純屬誤會……”“得了小德子,省兩句吧,”靳大紅往地上使勁啐了一口,“我瞧得真真的,打一開始你跟人家女孩兒就沒憋好屁!”聽到這句話,名叫三伏的年輕漢子揚起小簸箕似的手掌,照直朝德曉峰的刀條臉扇去,打得他原地轉(zhuǎn)了幾個圈,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鞍ミ衔业膵尃斪,你還真敢下手啊……”德曉峰捂著半邊臉哀嚎著,眼見有兩粒帶了血的碎牙從嘴里掉出來,疼得他一個勁兒地吸涼氣,此刻他才知道今日遇上了橫主兒,唯一的選擇就是設(shè)法盡快離開這一險境,于是,一挺身爬起來,咿里嗚嚕說道:“得了,俗話說,大人不計小人過,大爺我不跟你這鄉(xiāng)巴佬一般見識,放我走了怎么都好說。不過,有句話臨走我得告訴你,千萬別小瞧爺,爺我可不是一般的凡主兒,聽好了,爺是在幫的人!往后見了大爺,你丫得放尊重點兒……”三伏毫無怯意,反手一掌又掄過去,“俺讓你這個混蛋給俺聽好了,從今往后再不許你欺負(fù)俺們外鄉(xiāng)人!”德曉峰徹底了,瞬間便換了一副嘴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起來:“我的哥哥耶,您可千萬別再打了,甭多了,再有一下,小的這身子骨兒就散了……”見對方仍立眉立眼緊攥著拳頭,隨即抱住他的大腿改了口:“爸爸耶,我錯了行不行?您就是我親爸爸,兒子不懂事,惹您老人家生氣了,您高高手……就饒了兒子這一回吧,您要是真把我打殘了打廢了,可就沒人給您老人家摔盆打幡養(yǎng)老送終了……”聽到這兒,四圍的人全都噴了笑,三伏強忍不住,別過臉吼道:“兔崽子,滾吧!”德曉峰連滾帶爬慌不擇路,嘴里嚷著:“小子,有種的等大爺我回來,要不然你就是尿捏的!”說罷,一溜煙地跑了。靳大紅朝那年輕漢子仔細(xì)端詳過去,只見他長著濃眉毛,高鼻梁,厚嘴唇,一雙算不上大的眼睛閃著黑漆般的亮光。她的心不由暗暗動了一下。“謝謝你了,大姐,”三伏手拉著女孩兒走到靳大紅的近前,一臉的真誠,“今天這件事兒要不是你出面……”P00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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