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則亂世的傳奇,一部舊時錢莊的生命史。 平民出身的我,來到省城一家錢莊做學徒,卻與錢莊大股東柳家發(fā)生了命運難測的故事。我與柳家三少爺成了爭奪錢莊阿大的對手,迎娶了二小姐,并與大少爺成為心靈的摯友。 股東相煎,父子成仇,家族命運隨著國家變遷起伏跌宕。在與洋行、華商銀行的爭斗中,錢莊風雨飄搖。一個名叫葦?shù)墓媚,以生命的代價詮釋愛情。紅塵亂世吞沒了少女的理想。 《銀雀地》是文壇浙軍實力派青年作家王志強繼“金融三部曲”之后,推出的又一部金融長篇扛鼎之作。 《銀雀地》由王志強編著。 作者簡介: 王志強小說家,1969年5月出生于浙江杭州,現(xiàn)為杭州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1985年開始發(fā)表作品,已出版、發(fā)表各類文學作品200余萬字。《銀雀地》是他的第四部金融長篇小說,簽約浙江省現(xiàn)實主義文學精品工程。代表作:金融系列——長篇小說《銀界》《銀色家族》《銀行家》《銀雀地》。生命系列——《青春鳥》(長篇小說)、《薩蘭的天空》(中篇小說集)、《當時皓月》(散文集)、《生命佛光》(詩集)。職業(yè)經(jīng)歷:軍人、記者、秘書、銀行業(yè)務主管、分支行行長,從事金融工作20年! 1許多年前的一個早晨,當我躺在黎村那間掛滿兵器的屋子里,我突然想到了人的靈魂。 這年我十六歲,是村落里的一名搏擊少年。在綿綿無盡的打斗之中,時光悄然流逝。每天,我會走到村里的大樟樹下,靜靜地端坐片刻,看藍天下茂盛的樹枝,看樹枝上的灰雀。 在我的生命里,我喜歡的自然物包括天地、草木,風、雨、雪。 風在我看來,是一種神器,它能讓我的肉身從麻木趨向精神;雨是安撫五臟的家伙,可甜可苦,我愉悅時,它便是甜的,滋潤我心,憂傷時,則是苦澀滋味;雪使人寧靜,但這一天早上我卻感覺到渾身燥熱,我知道,雪在我心頭的滋味改變了。 在這個寒冷的早晨里,我從窗口看見了漫天雪花,我聽到母親在屋外對誰說了一聲,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然后,我就聞到了一股清幽的氣息。這股清香隨風而來,隨風而逝。 母親柔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吃飯啦!”我便看見父親一身短褂從屋外走了進來,鵝毛大雪落滿了他的頭發(fā),他的眼睫上也沾著融化著的雪子,衣服上掛滿了雪水。他將長劍往墻角一放,接過母親遞去的毛巾。 父親曾是江南有名的鏢師,在遇到母親之后,他選擇歸隱故鄉(xiāng)。 母親說,愛情終于讓一顆漂泊的心安定下來了。 黎村毗鄰省城,村民世代尚武輕商。倚山而居的村民重硬氣功鐵布衫、金鐘罩,村子里一半的石板都是他們敲斷的;臨河一帶的人家則習太極與玄武拳,一個自稱道長的瘦子整天在那里教他們吞吐納氣,偶也見他將墨黑的藥丸放入徒弟口中,引得這幫徒孫們哇哇亂叫,搞不清楚這滋味是痛苦呢還是痛快;介于山與水之間的十余家農(nóng)戶則推崇摔跤,他們身形健碩,一上手就黏住你,摟你腰抱你腿。跤王黎無定身形魁偉力大無比,但他卻生出一個氣質如蘭的女兒,名叫葦。 我家是獨戶,在村落的正中心!斑@是一個與天狼星暗合的位置!蹦赣H在觀察星相之后下了定論。母親的祖上是做大官的,她從異鄉(xiāng)嫁入黎村時,除了綢緞、棉被,還有筆硯與算盤。 母親渾身散發(fā)著神秘的氣息,她是黎村少有的能夠識字、習字的女人。她教我珠算,每晚她會高舉那把小葉紫檀做成的算盤,發(fā)出“嘁嚓”一聲,我就端坐在她跟前了。 “你可以不算計人,但必須懂得算計銀兩!边@是她的名言,然后她纖細的手指在珠子間輕盈地撩撥起來,靈動如雀。 如果是春天的早上,可以聽見她興致勃勃地對著村里的千年樟樹發(fā)出鳥語,飛雀們很快來臨,憩息在枝頭,與她對吟。黎村的商賈、村民視樟樹為至寶,緣于樹底下供奉著的一只純銀雀兒。銀雀塑像幾時立身于此,傳說不一。但凡恭敬祈福敬香之人,都說能夠如愿。 仿佛是佛。黎村最壯觀的景象,奠過于如此一幕:樟樹底下聚集了燃香膜拜的村民,樹頂上是從蒼穹盤旋而至的飛雀。 母親還能預知孕婦生男生女,無一失手。黎子平家閨女被人肚子搞大,成為眾矢之的,這多少讓人覺得傷風敗俗。母親卻說:“貴人會接走這對母子!睅讉月后,母親的話應驗了。那閨女產(chǎn)下男嬰的那天,一支衣衫不整的軍隊開進了黎村,身著長官制服的一個男人從馬背上跳下來,幾個小廝就請出了黎子平閨女與家人,長官仔細審視嬰兒,看到他的鼻子鷹鉤似的與己無異,便心滿意足地將母子請入轎。這隊人馬隨即絕塵而去,馬匹揚起的灰塵朦朧了村民的眼睛。 黎子平一家人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這是臨時大總統(tǒng)手下的一支部隊。攀上軍隊長官可遇不可求,只要不嫁給士兵,管他做第幾任姨太太。 那時,父親正研習一門武功絕技。他結識了一位給革命軍頭領做保鏢的武師,專門求教了一種叫“自然門”的功夫。據(jù)說這位武師的前輩,是一個名叫徐矮子的隱世高人。 父親說,戰(zhàn)爭制造流血,與其扛著槍與人廝殺,不如用拳修煉己心。 父親讓母親準備了幾只自編的竹籮筐,因為他要練輕功,在竹籮筐上走八卦步!俺悄闶锹槿!蔽腋赣H說。令人涼奇的是,父親在踩壞了十六只竹籮筐,摔到屁股老腫時,終于像麻雀一樣輕巧地能在竹籮筐上行拳了。這真是奇跡。 父親的癮頭不止于此,他開始鉆到方桌底下習拳,他說要把架子練到能貼到地上。這讓我油然生起敬意,我相信父親貼地而行的武功一定是超然物外的功夫。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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