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瞬即變的時空里,在人生無以反復的過程中,經(jīng)典是打敗了時間的文字、聲音和表情。 那些坦誠的語句,那些無畏的吶喊,那些對人類精神的思考,喚醒了我們曾經(jīng)的期望,鼓起現(xiàn)在的勇氣,不再虛空浮華、懷疑未來。 這些智者的身影和流傳已久的詞句,凈化了我們的心靈,震撼了我們的靈魂,使我們懂得了什么是可以錯過但不會被磨滅的,什么是瞬間即逝卻又是最寶貴的。 作者簡介: 蕭紅(1911-1942),女,小說家,原名張翅瑩。黑龍江呼蘭人。1929年就讀于哈爾濱東省特別區(qū)第一女子中學。后就讀于北平女子師范大學附中。1932年回哈爾濱開始寫作。1933年自費出版與蕭軍合著的小說、散文集《跋涉》。1934年在青島寫作小說《生死場》,1936年秋去日本養(yǎng)病,翌年返回上海,寫作多篇小說。1940年流亡香港直至病逝。 目錄: 生死場 呼蘭河傳 小城三月 廣告員的夢想 索非亞的愁苦 歐羅巴旅館 又是冬天 又是春天 女子裝飾的心理 回憶魯迅先生 鍍金的學說 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感情的碎片這兩個學校,名目上雖然不同,實際上是沒有什么分別的。也不過那叫做農(nóng)業(yè)學校的,到了秋天把蠶用油炒起來,教員們大吃幾頓就是了。 那叫做高等小學的,沒有蠶吃,那里邊的學生的確比農(nóng)業(yè)學校的學生長.的高,農(nóng)業(yè)學生開頭是念“人、手、足、刀、尺”,頂大的也不過十六七歲。那高等小學的學生卻不同了,吹著洋號,竟有二十四歲的,在鄉(xiāng)下私學館里已經(jīng)教了四五年的書了,現(xiàn)在才來上高等小學。也有在糧棧里當了二年的管賬先生的現(xiàn)在也來上學了。 這小學的學生寫起家信來,竟有寫到:“小禿子鬧眼睛好了沒有?”小禿子就是他的八歲的長公子的小名。次公子,女公子還都沒有寫上,若都寫上怕是把信寫得太長了。因為他已經(jīng)子女成群,已經(jīng)是一家之主了,寫起信來總是多談一些個家政:姓王的地戶的地租送來沒有?小豆賣了沒有?行情如何之類。 這樣的學生,在課堂里邊也是極有地位的,教師也得尊敬他,一不留心,他這樣的學生就站起來了,手里拿著《康熙字典》,常常會把先生指問住的。萬里乾坤的“乾”和干菜的“乾”,據(jù)這學生說是不同的。干菜的“乾”應該這樣寫:“乾”,而不是那樣寫:“乾”。 西二道街上不但沒有火磨,學堂也就只有一個。是個清真學校,設在城隍廟里邊。 其余的也和東二道街一樣,灰禿禿的,若有車馬走過,則煙塵滾滾,下了雨滿地是泥。而且東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個,五六尺深。不下雨那泥漿好像粥一樣,下了雨,這泥坑就變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頭,沖了人家里滿滿是泥,等坑水一落了去,天一晴了,被太陽一曬,出來很多蚊子飛到附近的人家去。同時那泥坑也就越曬越純凈,好像在提煉什么似的,好像要從那泥坑里邊提煉出點什么來似的。若是一個月以上不下雨,那大泥坑的質(zhì)度更純了,水分完全被蒸發(fā)走了,那里邊的泥,又粘又黑,比粥鍋瀲糊,比漿糊還粘。好像煉膠的大鍋似的,黑糊糊的,油亮亮的,哪怕蒼蠅蚊子從那里一飛也要粘住的。 ……
|